第7章(1 / 1)
「那一大笔财富,得赔上整个曲府才够还。」这样算,还算便宜曲府了呢!
曲若水慌张地喃喃自语:「爹爹……爹爹怎么会欠下这么大笔钱呢?」
心疼曲若水恍惚的模样,曲晸扬拍拍她面无血色的小脸。「你别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你要怎么处理?」凛冽哼一声。「今天一个水儿就可以换回整个曲府,这么赔本的生意我都肯做了,你有什么好拒绝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曲晸扬才不相信凛冽会安什么好心眼。
想了很久,曲若水缓缓慢却坚定地开了口。「如果……如果我可以换回曲府的完整,我愿意。」
「水儿!」
「不过,你得保证,不再为难曲府。」曲若水毫无感情地盯着凛冽。
「当然可以!」我不为难曲府,我只是为难曲晸扬而已。这句他在心里头补上。
「那么……」曲若水扯出个笑。「我跟你离开曲府就是。」
「嗯……」曲若水将秽物吐在春红早已准备好的盆子里。「小姐,你没事吧?」春红担心地看着吐的晕头转向、脸色发青的曲若水。
「嗯……」曲若水软软地躺回椅背,春红赶紧向帘外招手喊停。等大家都停下来了,春红才下车去处理曲若水吐出来的东西。
她坐在马车里昏昏沉沉地想,已经坐了三天,也吐了三天了,怎么还没到啊?
炽热的天气,再加上曲若水从没出过远门,马车颠簸得又厉害,这趟行程下来,曲若水觉得自己半条小命都快丢了。
「怎么这么不中用啊?」卫子尘拉开廉子,讥嘲地笑着。「果然只是个大小姐罢了,养尊处优,一点小苦都不能吃。」
曲若水没有理会他,只是把眼光调向另外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曲若水老觉得卫子尘的五官总给她一份莫名的熟悉感。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她还没笨到直接去问卫子尘,然後换来另一顿无聊的嘲讽。
春红瞄了瞄卫子尘,「请卫少爷对我家小姐客气点!小姐只是没有出过远门而已,她才不是什么养尊处优……」
「春红,我想喝点水。」曲若水头疼地闭上眼睛。这两个人像前世冤家一样,动不动就要斗斗嘴,似乎不斗一下,就会不快活似的。还好卫子尘也不跟春红计较太多。不然想想,她和春红都没有立场在这儿耍性子。毕竟,她不是在曲府当个小姐呵……
「卫,你是闲着没事干吗?」凛冽踱步靠近,给卫子尘一个警告的眼神,再看着曲若水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要不要下来走一走?这样会舒服一点。」
「好。」曲若水到处张望找春红帮忙她下马车,没想到凛冽却自己抱着她下车。
「你……你……你……」曲若水挣扎着想离开凛冽的怀抱,却被凛冽轻拍了下屁股。「我抱着你就好了。免得你不舒服摔倒。」
凛冽抱着曲若水来到树林後,静谧的河边,先让曲若水席地而坐,再将手巾沾湿。「擦擦脸,会感觉好一些。」
「谢谢。」接过手巾,曲若水顺从地擦脸。冰凉的河水让她晕眩的脑袋感觉好多了。
「再过那个山头,就到凛府了。」
「凛府?」曲若水停下动作。「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凛府?」
「为什么这么诧异?」凛冽好笑地回望她。
曲若水眨着眼问。「哥哥你不是……姓冷吗?」
凛冽的眼抹上一层冷酷。「不,我姓凛,永远都姓凛。」
「……」曲若水不懂为什么他突然散发出一股冷然之气,不过她觉得自己不该问那么多,所以只是低着头,看着潺潺的水流。
「有话想问我?」凛冽看出她的欲言又止。
「没什么。」曲若水清澈的水眸对上他邪美的眼。「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凛冽没有回答。「你呢?你过的怎么样?」虽然他这六年来都跟着卫老头学习,但对曲府的事情他总会稍加注意。
更何况,卫老头都很乐意告知他关於曲府的一举一动。
「没什么好坏,就是这样过罗。」
曲若水想到六年前凛冽离开後,卫老头也跟着不见了。而再见到凛冽,凛冽身旁又多个姓「卫」的年轻小夥子,曲若水把这几个点连起来後,她谨慎地问,「当年,你离开後,卫爷爷也不见了……爷爷,是不是……」
「卫是他的儿子。」凛冽一直在想该怎么说比较好。「他……在前年过世了。」
「你是说……卫爷爷过世了吗?」乍闻噩耗,曲若水颤抖着声音问。没想到……疼爱她有加的卫爷爷居然过世了,这怎能不叫她难过呢?
她不想问为什么卫爷爷会跟着凛冽一起离开曲府,她怕当一切都串联起来後,她会无法接受这个迟来的答案。
「他死前还是很挂念你。」这可不是凛冽胡说的。
虽然曲若水是曲震远的小女儿,不过卫老头就是无法连着她一起恨。
少爷,小的没有什么心愿。只希望您对付曲府时,放过那可爱的娃儿吧!
卫老头临死前的话突然浮现在凛冽的脑海中。
若老头地下有知,一定会对他硬将曲若水带回凛府这件事气到跳脚吧?
见他表情冷肃,曲若水轻唤:「你没事吧?」
「我们走吧。」拉起曲若水,凛冽放开她的柔荑,不像先前来时一样抱着她走,自顾自地走向马车那边的一行人。
即使有满腹疑惑,曲若水仍乖乖地跟在凛冽身後。
但单纯的她并不知道一切的复仇计划,已经慢慢展开……
好不容易在马车被折腾了一天後,一行人终於回到了凛府。
「回到家感觉真好!」卫子尘三两步便跳下马背,轻快地吹着口啃。
「小姐,您慢点儿。」春红小心地扶着曲若水下马车。
刚下马车,曲若水便被眼前宏伟的景象所震撼。
像是绵延到天边的城墙,在夕阳的晕染下,更显几分气势。
走进玄关後,挺直的柏树站满两旁。风吹过,便清香四溢。
「哇!小姐,这儿比咱们曲府大了好几倍呢!」春红好奇地四处打量。
没有回应的曲若水,只是满腹疑问地看着悬在正厅上的匾额。
「降鹰厅」?曲若水希望自己心中的担忧只是个错误的联想。
「你和春红就先暂时住在『晨曦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曲若水身旁的凛冽随意对个凛府中的仆人招手。「小六子,你带她俩到『晨曦阁』去。」
「是的,主子。」
「有什么需要跟小六子说。」凛冽用六年前曲震远几乎说过同样的话回给曲若水。
曲震远啊曲震远,你若听到我对你的宝贝女儿说这些话,会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呢?不过可惜的是,你已经死了,再也听不到了。
心思不若凛冽深沉的曲若水只是点点头,她对着小六子友善地笑笑。「小哥儿,麻烦你了。」
「哪的话。」小六子必恭必敬地摆个「请」的动作。
待那三人离去後,卫子尘问道:「人已经接回来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你去准备一下关於和曲府有生意往来的所有大户名单。」
看着远方那抹粉红,凛冽眯起眼。「我要你一个月内,让『曲府』成为历史名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晸扬将帐本丢向桌子,忍不住双手抱头。
近几个月以来,也不知道是谁在京城散播不利曲府的谣言,各家商行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开始陆续抱着观望的态度,逐渐减少和曲家生意往来。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家刚冒起的「卫氏商行」,像完全不在乎赚不赚得到钱,拼命地和曲家抢生意。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八认为是哪个傻蛋不要钱似的尽作赔本生意;但说也奇怪,「卫氏商行」的背後似乎有个财力雄厚的人支撑着,所以各大商行纷纷转向,愿意和曲家继续来往的已剩下不到两成。
曲晸扬怎么也没想到,父亲打拼一辈子的绩业居然将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少爷,您先别这么烦恼……」一旁的总管见曲晸扬倦极的模样,不禁也感到无奈。
「我怎能不烦恼?」曲晸扬打断他的话。「曲家上上下下的开销已经出现赤字,再不想些法子,可能再过不久,曲府的人都要饿死了。」
总管也一起帮忙想。「少爷有没有想过和『卫氏商行』的人谈谈?」
「能想的我都想了。」曲晸扬挥挥手,「最近你也挺累的,你先去歇息吧。」
总管离开後,曲晸扬再次陷入苦恼。
一阵风吹来几朵乌云,悄悄地隐住皓白的月。
「谁?」曲晸扬倏地踢翻桌子,恰巧挡下一记银色飞标。
卫子尘从窗外跃进曲晸扬的书房。他懒洋洋地靠着窗栏。「你不是想找我谈吗?所以我来了。」
聪明如曲晸扬,立刻知道他就是卫氏商行的人。
曲晸扬稳住情绪,冷静地看着卫子尘。「您大半夜私闯民宅,未免也太嚣张了。」
卫子尘冷笑一声。「嚣张?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才叫做嚣张。」
话未完,一道银色闪光鞭向曲晸扬。曲晸扬早猜到卫子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他身影一晃,原本他所站立之处的窗户立即被卫子尘的软剑劈裂两半。
「你到底是谁?」曲晸扬对卫子尘狠毒的招式给吓了一大跳。
他曲晸扬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不是个大恶人。他向来也不爱与人结怨,怎么今天引来如此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