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1 / 1)
阴森的眼神稍稍有了些缓和,撩起衣袍,坐于榻上,随意斟了一杯酒,长指拿起酒杯。眼神若有若无地扫向立于一旁的秦铮。
心中疑惑,却也未多言,敌不动,我不动。虽然,他们现在还是表面上的盟友。
萧琦静观秦铮,神色不变,处变不惊,果然好定力。仰头,一杯酒顺喉而下,桃花眼没有因刚才的欢好而染上一丝情。“本殿曾让你去舒城,提马大富的人头来见。为何至今还未有消息?”就算舒城离帝都有千里之遥,此时离事发已经将近十日,恐怕帝都派去的刑部官员都已经到达了。他这边居然还没有动静,怎么说?
秦铮却也不慌,“舒城边远,我已派天影前去,昨日收到他的飞鸽传书,已到舒城。只是……”故意顿了顿。萧琦凑到唇边的酒杯一滞:“只是什么?”
“只是,他发现马府已经被三殿下的人给严密监视起来了。”声音不恼不怒,徐徐道来,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
萧琦手中的酒杯彻底被他搁在了案上,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勾人的桃花眼内蹦出深深的寒意。“老三?”紧咬的牙齿内,久久吐出满是恨意的两个字。
秦铮心中愉悦,脸色确如刚开始一般恭敬,躬身道:“是的!天影说,似乎是三殿下的近卫,好像叫什么霁月。”缓缓吐出一层又一层的事实,将矛头一点一点指向他一向忌惮的三弟。很满意自己所看到的。秦铮至此不再言语。所有的一切皆已明了了。萧琦不傻,他应该明白了,这次的幕后主谋就是三皇子萧澈!
榻上的人,紧握双拳,终于压下心中的怒火。他萧澈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宁王,宁静无为。父皇的赏的封号还真是讽刺啊!外界只知宁王身子不济,几乎足不出户。可又有谁知道,他那个好弟弟却是洞观天下,足不出户却耳闻天下之势。
如今朝中已有多少成了他的人,此次,若是舒城一案,自己再次一败涂地地话,那么兵部大权他亦要失去,那时,朝中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
“不论如何,杀无赦!就算是三殿下的近卫,也是一样!”冷冷下令,毫不迟疑。此次,他不能失败!
“是!殿下。”秦铮领命。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兄弟间战争已从勾心斗角的计谋变成了血腥的杀伐。宁王若是知道自己的近卫被太子所杀,他还会放过他么?哼!复仇,指日可待了。
在他还在计算着如何让他们自相残杀时,萧琦的一句话却将他本是晴空万里的心情你变成了乌云密布。平静的心湖顿时波涛汹涌。
“徵羽啊!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漫不经心的一问,却让秦铮惊惧不已。
“是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萧琦却是十分惬意,看样子,他很在他的那个妹妹。可是徵羽啊,你可知道,如此一来,你就有弱点了。
“宋将军回帝都已有数月,父皇也早已下旨说要办一个宫宴,要太子府主承。采凝终究是娇生惯养惯了的,她一人我不放心,是否可以让你妹妹前来帮忙?”又是轻抿一口佳酿,芳香四溢。
秦铮此时却已是明了他的用意了,他要颜儿做人质!“殿下!舍妹乃是一介江湖草莽,皇家礼仪一窍不通,此时前来,若是惹下什么祸端,她受罚事小,但若连累了殿下以及太子妃那便不好了。”
“徵羽就不必谦虚了,就按本殿说的做吧!”语气中已有明显的不耐,不待秦铮回答,便起身离去。留下秦铮一人心思烦乱。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太子居然会把心思动到颜儿身上,他怎么会知道颜儿是他妹妹?若雪楼的保密程度何时这般薄弱了?
已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若雪楼,恍恍惚惚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若不答应,这么多年的经营皆可能全废。若答应,不,他不能将颜儿推到风口浪尖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可如何是好?
也许是太过专注,苏云裳唤了他好几句他也置若罔闻,。“徵羽,徵羽,你怎么了徵羽?”苏云裳有些着急,走到他面前,随手推了他一下。
“啊!云裳啊,你今日怎么来楼里了?”漫不经心,随口一问。
苏云裳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随着他来到思月阁,进了房中,让丫头打了一盆水,湿了湿帕子,拧干。水哗啦哗啦地落入盆中,有如珠落玉盘般的清亮。
“我啊!将教里的事都交给云溪了,既然答应嫁你,这一切我也该放手了。”顿了顿,接着言道:“这也好,落得轻松,至少以后不用再在武林同道面前装模作样了。”语气委婉,一系列动作熟练自然,仿佛一个温婉贤淑的妻子。与当日碧云山的她判若两人。
接过巾帕,顺势握住她的柔荑,“云裳,苦了你了。我不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还要让你放弃这么多。我……”
反握住他的大掌,蹲下身子,微微抬头,仰视着坐在椅上的男人,她的夫君。“徵羽,你我相识已有十六年,你还不明白我么?这一切,我不在乎!”是啊!自从十六年前爷爷将他带到落崖山,他与她就结下了一世不解的羁绊。今生只愿伴君左右,其他一切何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