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梁上黑衣人!(1 / 1)
“小可,你是没有看到,那台下疯狂的样子啊,那些个男人们看到你一个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嬷嬷坐在马车里不停的娇笑着,一张老脸不停的在我面前晃啊晃的,手里却是紧紧的抱着那张朱红的牌匾,一副谁碰就喝谁拼命的架势,我紧紧的闭着眼,想那寒烟儿的名声已经是打出去了,何必再要这一个虚名呢,那么大方的把牌匾送了给我,我亦是只能苦笑着接受,来到这里这么费力的当了一回陪衬总不能什么都不拿,空手而归吧,那不是我火蜘蛛的一贯作风。
混混沌沌的想到台上宣布蓬莱的火蜘蛛和寒烟儿并名时,嬷嬷眼里欢喜和惊愕,寒烟儿的冷漠,那李靖的痛楚,傅玉的惊艳,小王爷那诡异的笑容和台下蜂拥而上的人群……
一遍一遍的在我脑海里不停的翻滚,我紧紧的咬着牙,浑身忍不住的打颤,旁边的小红赶忙给我披上了一件披肩,我使劲的捂着自己的手腕,冷汗一颗颗从我的额头滚落,心里似又无数把火在烘烤一般,炙热的我快要眩晕过去了,想着李靖走到我身边时那么用力的一捏,眼里似有无比的痛意和恨意迸发,我的脑海里就像是活活被他的痛意掰裂了,可他的恨意那么的深刻竟似要把我的手腕活活的捏断,我苦笑一声,李靖,你怎能怪我!
回到蓬莱时我已经烧的浑身发烫,嘴里连连说胡话,偶尔睁开眼睛醒一两次只见绿绿守着我,眼圈红红的,我刚想笑她两句时,就又昏了过去。
有时感觉耳边响着一两声熟悉的声音似陆渐又似傅玉,转而又似一个粗哑暗淡的公鸭嗓,我不禁想使劲的睁开眼皮瞧瞧,这都是谁,那公鸭桑实在是好难听,嘎嘎的折磨这我的耳朵,连在睡梦中都想捂着双耳,忽然转身看到,李靖朝我走来,脸上还带着我一直那么想念的温润笑容,当下欣喜的不成模样,可是我刚刚一发现他,他竟像是与我躲猫猫似的转身就走,离的我越走越远,我不禁暗暗的着急,你怎么不等我,然后紧紧的朝他奔去,口里亦是急急的唤着李靖,等等我!李靖……。
可是画面一闪忽然又变成了一片火海,
我感觉身下的火快要烧过来了,那么热,那么的红,我吓的缩在一边动弹不得,嘴里干裂的张都张不开,只能那么恐惧的盯着那缠卷过来的火舌,灼热和恐惧紧紧的包围住了我,我呐呐的喊了一声:爹爹?
那是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那么多人都在拼命的扑灭那火苗,都在叫喊着,火影重重中我看到了无数的人影在外面疯狂的喊叫和提水,可是为什么这火会愈来愈大了呢,我缩了一小团,那么小的一团,瑟瑟的发抖,甚至都能闻到火舌卷起我的发丝在孳孳燃烧的声音,一股股的烧焦的糊味不断的钻到我的鼻子里,使我分不清那烟到底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还是从旁边的幔布蔓延过来的,我连哭泣都不敢张口,那浓浓的黑烟熏的我实在是睁不开眼了,连咳嗽都出不了声音,可是就要以为我会溶化在火里的时候一道伟岸的身影从层层火影中钻了进来,他神色一片凄凉和仓惶透露出焦急痛苦,口里不停的喊着:可可,小可?
那又是谁?为什么他一进来,外面的人都跟疯了一样,只见他披着一件湿漉漉的衣服站在那根燃烧的快要倒塌的房梁下,当看到我缩在一角呆呆的望着他时,他的眼睛顿时像透过水一般又湿又亮,望着我松了一大口气,朝我跑过来,火舌顿时一把烧燃了他后面的发,我惊喘一声,爹爹,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了………
“呼~呼~”。
我惊坐了起来重重的喘息,泪流满面的望着那黑幽幽的屋顶,心里犹自惊惧不已,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为什么我会梦到?那里面的场景是那么真实,难道是我以前刻意忘掉的么?我坐在那浑身冷汗淋漓,手脚冰凉,拉着被子紧紧的蜷缩在红木床上,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不准再想,可是那画面就像刻在我脑海里一样,轮番的折磨这我的思想,竟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火热,心里仿若有一扇灰蒙蒙的大门蓦然的被人打开了,潺潺的记忆犹如流水般使劲往门外涌着,一股一股,让我应接不暇,惊颤不已,我捂着嘴睁大了眼睛想拼命的忍住呜咽的声音,可是骇然的恐惧还是从指缝里呜咽出声。
那一年春上,罗家大宅失火,火舌整整的缠卷了三天,死伤无数,罗家府邸也因这一把火而燃烧殆尽,同一年的晚冬,皇上下旨,罗家乃前朝余孽乱党将满门抄斩,一家大小共乃一百八十一命不得留下一个活口,全部诛杀于新建的府内。
我缩在床边一角,兀自的颤抖,黑暗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我不禁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往上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呆呆的坐在房梁上望着我,他眼睛深沉似水,嘴角亦是微微弯起,苍白脸上带着一抹浓厚的兴味笑容。
我怔怔的望着他的脸,已经记不得曾经在哪里看见过了,只是觉得头晕目眩,一阵阵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一股冰凉的惊惧立刻让我清醒过来,我不禁回回神,使劲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膊。
“请问阁下深更半夜的为何要坐到我房间的房梁上,我火蜘蛛只是一名普通女子,无权更是无钱?”
显然我是把他当成了梁上君子了。
只见他一听到我说的话,低低一笑,眼里的深意更是沉了许多,忽然一下跃到地面,我才知道他竟是那般的高大,浓墨的黑发随意的扎起,黑色的夜行衣紧紧的包裹着他壮硕的身躯,腰上紧紧的系着一条黑色的缎带,在这微凉的夜晚,冷幽幽的闪着盈光,待他一走进,我才惊骇的发现那根本不是柔亮光滑的缎子,而是一把柔软光滑的软剑,似蛇一般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腰间,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巴轻笑的望着我,漆黑的双瞳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良久才轻轻的吐出一句:“为何要哭?”
他不经意的簇了簇浓黑修长的剑眉,望着我脸上的泪痕似乎极为不满,正要抚上我的脸颊时,我已是蓄满了满身的力量一脚已经踹了出去,他的身影更是快的让人目不暇接,只见他动也没动便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腕,轻轻一拉,我便又跌倒在他面前,手肘狠狠的磕到了红木床沿,我不禁痛的倒抽了一口气,恨恨的瞪着他,紧紧的咬着唇,在不吭一声。
“恩?你不叫人么?”他仍是那么含笑的看着我,可是我却是在他冰冷的眼中连一丝一毫的笑意也看不出来。
我不禁暗骂,你大爷的,明明知道这里是青楼,老娘叫的在大声也只当在叫春,死也是没有人应的,绝对是故意的。
我倔强的望着他,仍是一声不吭。
他上下望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的上扬,冷眼笑了笑,便松开了手,疑惑的问道:“你怎么可以恢复的怎么快?”
忽而一只手迅速的捏住了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是轻轻的抚上了我的脸颊,啧啧叹道:“看看,刚刚还淌着一脸泪水,现在就是一副备战的状态,啧啧!”
我瞪着他的眼睛,愤愤的吐出一句:“莫非阁下就这么喜欢我火蜘蛛,生更半夜前来就是为了看我一眼不成?”
忽而他像是听到一句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两圈,似乎在回想着这什么,不停的蹙着眉头,忽而在向我这里望上一眼,眼里凌厉无比,好像是衡量利弊一般。
我心里哀嚎着,这外面的人真都睡死了啊,这么大的声响竟是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我要是死了,看你们的皮肉骨头是不是还长在一块!
我从背后伸手往枕头下摸了摸,还好,青云还在!
这青云是我浑身上下唯一的财产,当我从李王府邸出来的时候紧紧握着的只有它,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我不禁暗暗祈祷,我这么个羸弱的女子是不是该和他勇斗呢,还是进行色诱?
“阁下想看我火蜘蛛一眼,也不必花这么多心思啊,这里本是青楼,有钱的便是大爷,你想从哪个门进来都可以,可是从窗户口进来就大大的不合适了吧?”
我装作镇定的从床头拿下了一件罩衫从容不迫的套在了身上,实在是我没有穿着亵衣和男人讲话的经验,这人的眼福不浅,乃是看到我亵衣的第一人,我暗自嘲讽的笑了笑。
只见他盯着我的眼神忽然就幽深飘忽了起来,隐隐的竟是有一小撮火苗在那黑寒洞里暗暗的闪烁,我暗叫一声:不妙!
这眼神,良家女子可以不明白,可我们这号人,要是不明白那就死惨了。
我才就说了这么一句,还没有挑逗,他就上火了,不会那么衰吧,我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哀嚎着。
暗暗的吞了吞口水,往里面缩了缩,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背后握着那匕首的手心不禁沁出阵阵的冷汗,后背亦是一片冰凉。
看着我如小白兔般惊慌样子,我的恐惧眼神似乎让他感觉到一丝趣味,他的眼角忽然就弯了起来,眼神也渐渐的明朗成一片,宛如邻家可爱的大哥哥,笑的那般无邪和坦承,仿佛刚才那眼神只是为了逗我一般,一丝一毫的火焰也看不见了,高手!我暗暗的在心里抹了把冷汗佩服道。他爬坐到我面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眼里有一抹不解的神色,忽然,手指慢慢的向我伸过来,我狠狠的闭了闭眼,心里大骂道,妈的,老娘一不做二不休,正准备拔出青云时,却见他的手只是擦过我的脸颊绾了我直直垂下的一小撮黑亮的发。
“我知道你背后有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不然,”
我浑身一震,瞪大了一双满是惊惧的眼睛沉沉的望着他,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从脊背滑落下来,仿佛与我对面浅笑的那名男子就是只魔鬼一般,心里涌起一股股冰冷的黑水,在我心里不停的惊涛拍岸,难道他长了第三只眼睛不成,真的像民间所传的那样三眼的杨戬,可是他身边为什么没有啸天犬?
他的不然一口卡在喉咙里,眼神顿时变的僵硬冰冷,我不禁冷冷的打了个寒颤,乖乖的点了点头,他这样的变态说不定还真的不把我这样一个绝世大美女放在眼里,刚才眼里还有欲火,可是眨眼的功夫便沉淀下去,我偷偷望了他腰间那泛着冷光的软剑一眼,想,我明明就发了誓,不做祸水的,想来也不会这么薄命吧!
“你还真能睡呵,外面的男人都为你疯了,你竟还这般安然睡了三天,啧啧!”
他戏谑的望了我一眼,顿了顿。
“说,你的飞天舞是跟谁学的?”
他一边把玩着我鬓边的发,一边在我脸颊边温声吐气,湿润的呼吸喷到我的脸颊上转而化了一阵冰凉,他亲昵的摩擦着我的脸颊犹如我们本是一起躺在床上,此刻正情意绵绵的话家常。
可是斜斜瞥过来的那一眼,我明明就看见了无数根寒针,齐刷刷的刺进了我的全身,我顿时浑身动弹不得,冰冷的感觉似乎正要冲破我的心脏直达喉咙口。
“哦,你大半夜的从窗户上爬上来找我,只是为了知道我师承何处?”
我强装镇定下来,冷冷的嘲讽一声,心里却是苦的要呕吐了,我竟是睡了三天了。
只是手里的匕首越握越紧,紧的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心里一阵莫名的不安,看来今天他不是登徒子上门而是诚心寻衅滋事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爬上来的?”
他邪魅的一笑,清亮的月光撒在他的侧脸上竟是俊美的邪恶,他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颌微微上抬,手指亲昵的摩磋着我的脖颈的肌肤,感受我浑身的颤抖和冷意。
“不说么?”忽然间他一把把我揽进怀里,一只手用我迅猛不及的速度翻手夺下了我紧握的匕首。
我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瘫坐在那,心中的恐惧犹如烈火燃烧一般,竟是越烧越烈,紧紧的盯着他,竟是要将他活活的烧干一般,他究竟是谁,不只是身怀武艺,竟是还会我们罗家的反手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