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儿子他爹（1 / 1）
“衣服也换了，头发也干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吃饭了吧？”
四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某客栈用餐。
“小二，来一壶酒，一碗肉，两盘豆腐，三碟青菜，四双碗筷子，五……就这样了。”我想了想，又道，“先来四碗姜汤吧。落水了，祛寒。”
一会儿，小二上了饭菜和姜汤。
我端了姜汤要喂小家伙。
“娘，可以不喝吗？”小家伙又用他那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我。
“不行，一定要喝，不然就要生病。”我铁了心。
他见我坚持，便乖乖地喝下。
“别皱眉，搞成个小老太公。来，吃点肉。”
突然冲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大声道：“把这里围起来！”店里的客人慌忙离开，掌柜也不敢上前。当然，还有几个人稳坐着，目光都看向我们。看来保护我的人还真不少呢。
我感觉到小家伙震了一下，然后把头埋下。
“喂，你小子又想喝我姐的奶……哎哟，姐，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这姜汤还是烫的！”秦朝摸摸红红的手背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不理秦朝的鬼叫，低头安慰小家伙，“别怕，妈咪罩你。”
抬头一看，一个身穿华丽衣服的男子向我们走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夹了一块肉放进小家伙的嘴里。
“儿子，来，吃肉。看你瘦成这样，肯定是你爹不让你好好吃饭。”我故意大声嚷嚷，“乖儿子，你那狠心的爹极有可能正在花天酒地。咱们也吃香的，喝辣的，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气死他。”
“姐，我要上茅厕！”秦朝大声道。那男子越来越近了。
我挥挥手，秦朝飞快地溜了。估计没人能拦住他。
“儿子，来，我们继续。”我夹了青菜喂他，“小孩子就应该多吃青菜，才能长得好！看你面色这么差，一定是你爹或者你后娘虐待你了。以后妈咪带着周游列国，杀妖除魔，行侠仗义，好不好？”
“好。”小家伙低声道。
“放开他！”那男人终于到了我面前。
我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那男子，相貌英俊，气宇不凡，看来也不是个平凡人物。小家伙有七分像他。
“放开他。”那男子指着小家伙冷冷地对我说。
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极力压制的怒火。待会儿火山爆发一定有趣。不过可能会伤及无辜。再看看四周，该走的人都走了，不该走的，看来也不会走了。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放开他？他是我儿子。”我无辜的道。
“你儿子？”那人眉一挑。
“对呀。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我挑战他想杀人的目光。
“小姐，错了，不是生的……”寒烟急忙给我使眼色。
“没错呀。不是怀胎十月么？怀胎八月或七月都叫早产儿。”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轩儿，快点过来。”那男子对小家伙道。
小家伙紧紧抱着我的手，不敢动。
“他是我儿子，凭什么听你的？”儿子要陌生人也不要他，可见他这个爹有多失败。我暗笑。
“他是我儿子。”
“胡说。明明是我儿子！我生的，当然是我儿子。乖儿子，叫娘。”
“娘。”小家伙配合得很好。
“你生的？”
“当然是我生的，难道是你生的？你能生儿子吗？男人会生儿子吗？不会！那不就结了！这儿子就是我的。”
“轩儿，跟我回去。”男子踏前一步，手一勾就抓住了小家伙的手。
我使劲捶他的手，“快放手，他是我儿子，谁都别想抓走他……呜呜……”
“天杀的，有人抢我的儿子，乡亲们哪，快救救我的母子吧。有人要抢我的儿子。我好不容易找回我儿子，现在就要被人抢去了。快救救我的儿子吧。他爹没良心，把我休了，娶了个比我还丑的丑八怪，那个后母同他爹虐待我儿子……我儿子呀，我儿子……”我呼天抢地地喊。咦，怎么没人来救我？
一不留神，怀里的小家伙就被那男子夺了去。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了过去，抱住那人的双脚，大叫：“还我儿子，还我儿子！”非常雄壮的口号，可以与“还我河山”相媲美。
那男子挣扎不脱，吩咐道：“来人，把少爷带回去！”
“娘，娘……”小家伙突然大叫。
我一看，先前的中年男子抱着小家伙就要逃跑。
“等等。”我放开那男子，站了起来，“既然你们一定要带走他。以后我们母子俩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能不能让我给他唱两首歌？”
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我那么快就转变了立场，脸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神色。
好玩？我让你出出风头。
“儿呀，听好了，妈咪最后给你唱歌——”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亲娘呀，亲娘呀！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 只怕爹爹，娶后娘呀。 亲娘呀，亲娘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 生个弟弟，比我强呀。亲娘呀，亲娘呀！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
“世上只有妈妈好……”
“娘……”那小家伙冲进我怀里，抱着我大哭，“我要娘，我要娘，我不要回去，我只要娘……”
这下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是亲母子吧？小家伙演戏很在行，太逼真了。好吧，再演下去。
“儿子，呜……以后有人敢欺负你，呜……就把老娘的大名告诉他们……呜……娘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养得胖胖的，然后娶个美女。呜……若是后娘欺负你，你就用娘教的法子……呜呜……整她们。呜……往死里整。那些狐狸精，呜……看她们还敢不敢虐待你。呜……”眼泪没了，该收场了。
一把推开他，狠下心来：“儿子，走吧。趁娘还撑得住……”
小家伙又扑上来：“我要娘，我只要娘……”
“来人，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啥？要我去？我不去！！！
“小姐！”寒烟在我身后叫。
“娘……”小家伙在前面叫，一张小脸被泪水弄湿了，眼红红的，我见忧怜。
桌上的客人已经站起来，正往我这边走。
好吧，去那里住几天，正好把某些人甩掉。而且看样子我儿子他爹也是个高贵的品种，家里应该有好几个老婆。据说古代大户人家的争宠事件比伊拉克的战争还激烈，我正好去看看。
“寒烟，我们去玩玩也好。”我又转过头对跟踪我的人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去青楼看看女人争风吃醋、斗智斗勇的把戏。别担心，我儿子会保护我。有本事，就让他们来找来我吧。”儿子，到你家就完全靠你了。
我与小家伙坐在马车上 。咚……一头撞到车厢，晕了。
* * *
“娘，到了。”小家伙拍拍我的脸。
“啊，真是个美丽的雄伟的巨大的防守严密的死气沉沉的牢房！皇宫牢房！我来了！”
祸从口出！刚喊完这一句，那小家伙的爹就猛然抓起我的手喝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是皇宫？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痛，放手。”我大喊。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放开我的手，却没有道歉，神色可怖。
小家伙靠近我，拉着我的手，他很怕他爹。
“去查呀。你不是神通广大么？你这个做爹的真失败。”我又转过头对小家伙道，“儿子，你娘我可天下无敌，美貌与智慧并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我猜到这里是皇宫。事实证明，我的设想是有根据的，我的论证过程是真实的，我论证方法是有效的，我的论证结果是正确的……”
“妈咪，别说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小家伙拉着我扬长而去。
* * *
不用半天工夫，我就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我儿子实际上是中州国皇帝吴褚的儿子吴轩。儿子他娘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死了。估计是被人害死的。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娘离开皇宫了。于是他跑出去找他娘。当然，没有有心人的帮助，轩儿也没有可能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没想到我却把他带了回来，又刚好被人看见了。于是乎，我跟轩儿就来到了皇宫。据说，轩儿离开后，服侍他的太监宫女都被皇上一怒之下咔嚓了。
皇上亲自出宫找儿子，回来也没有惩罚他，看来轩儿蛮受宠的。当然，问过太监与宫女后，我才明白，原来轩儿是皇上至今唯一的儿子，不受宠才怪！可惜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轩儿在皇宫里过得并不快乐。真真难为他了，一个小孩子，没有母亲的照顾，肯定特别难过，难怪他会逃出宫去找娘。
小家伙拉着我在他住的宫殿里乱窜，兴奋得像回到山林中的猴子。我不得不感叹一句：“年轻真好！”
“儿子，我累了，来，帮我按摩按摩。”我趴在软绵绵的床上，命令轩儿与寒烟。反正这宫里的人都退下了，闹翻天也没关系。嗯，大概没有关系吧？
“嗯，好舒服。”有人侍候，我也舒舒服服地进入了梦乡。
“皇上驾到。”
“娘。”“小姐。”“别吵。我头晕。”
“娘，你怎么了？”
“小姐……好烫！小姐病了。”
“快传太医！”
好吵，我无意识地挥手，“啪”，不知打中谁了，不管了，为何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晚饭都吐光了。“娘。”“小姐！”
“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皇上，太医来了。”
“快领他进来呀，磨蹭什么？”
……
“王太医，我娘怎么样了？”
“呃，她……身子虚弱，又受了凉，得了风寒，老臣马上开方子熬药……”
“奴婢是小姐的丫环寒烟，这取药熬药的事就交给奴婢。请皇上派人带路。”
“好，小成子，带寒烟姑娘去取药，然后陪她把药熬好端来。”
“娘，娘……父皇，娘，她会不会离开轩儿。”
“不会。来人，把轩儿带下去休息。”
“不，我要跟娘在一起，我不去！”
“轩儿听话，父皇会把她留住。”
我睁开眼睛，笑道：“我儿子当然要跟我一起睡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儿子，跟你爹说晚安。照我教的去做。要叫爹，不许叫父皇。”
“……爹，你能不能弯下腰来？……爹，晚安。”小家伙给了他爹一个晚安吻。
某人石化中……
“儿子，来，跟妈咪一起睡。宝贝，睡吧……睡吧……”
“小姐，先把药喝了。”
“好了，你也歇着去吧，一会儿出了汗就没事了。”我闭着眼对寒烟道。
头还晕着呢。
“妈咪，妈咪……”一个浑身是血的小人儿向我扑过来。
“我的孩子。”我扑过去，小人儿却又不见了。
回头，却见一个人面目狰狞地提着小人儿，小人儿的头垂了下来。
“我的孩子！”我扑上去，那人手一扬，孩子落在我怀里。低头一看，却是轩儿闭着眼。
“儿子，儿子……”
“妈咪，要起床了吗？”轩儿揉揉眼睛，在我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又睡下了。
我长叹一口气，幸好是只是做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怀里的人不见了，而我被人抱在怀里。冰块脸！
“你来干什么？不去找你的莺莺燕燕？”我没好气地道。可惜刚生病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否则我铁定把他踹下床去。
“情儿。”他搂着我越来越紧。
“干吗？有了新欢，就想把老婆都搂死吗？”
他松开了一点。“情儿，我真怕你会离我而去。”
“哼，说得好听，不知道是谁美女在怀却一副享受的样子。当我不知道，妻不如妾。反正你先毁约，别怪我去找帅哥。”
“不许。”
“你说不许就不许？我要走看谁拦得住！这次我就不相信你有能耐把好宝、天齐他们引开。”
“你都知道？”
“哼！”
“情儿。”他把我的脸摆到正对着他，“相信我，我不会负你。”
我别过脸去，不理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可以滚了。我不想我儿子看见你。”
“他不是你儿子。”
“他就是，他就是！”心中的隐痛被揭开了，血淋淋的伤口呈现在我眼前，“我的孩子没了！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砰”门开了，冰块脸在门开的前一刻消失了。
“妈咪。”小家伙扑到我床边。
“儿子，你起得真早。嗯，妈咪再睡一会儿，你要不要上来睡一会儿？”
小家伙兴奋地蹬掉鞋子爬上床。
“妈咪，刚才我给皇祖母请安，她夸轩儿乖巧。父皇也说轩儿变乖了……”
“嗯，那当然，谁叫你娘是天下无敌……”
“美貌与智慧并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女！妈咪好厉害。寒烟姐姐说轩儿乖乖地听话，妈咪就会永远陪着轩儿的。对不对，妈咪？”
我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心中又叹了一口气，如果他真是我儿子就好了。
“睡吧。”
“妈咪，你会永远陪着轩儿的，对不对？”
“呃……”我含糊地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