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素临窗而坐，眼前的桌子上摊着一本书，眼睛却看着莺飞燕舞的窗外，一棵柳树在风中婆娑起舞，柔柔的绿色枝条勾画着春天最美的线条，两只燕子在房檐上呢喃，好象在互诉衷肠。
素呆呆地看窗外，如虎痴痴地看她，如虎想感觉她或喜或悲的心情，想走进她的内心，素对他却是相敬如宾，客气而淡然，这种淡然让他有千里之外的感觉，就象现在，素在窗前如一幅寂静的水墨画，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她很远很远。但是他没办法让自己不对素动心，他想让她的笑容象春花一样灿烂。
“素，街上今日逢会，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素一惊，回头看如虎：“方将军，你来了，对不起，我失礼了。”
“何必这么客气，我们走吧。”
“我不想去。热闹是别人的，与我无关。”街上有她太多的童年记忆，她不想去碰触。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经历，想必令你刻骨难忘，但你这样，真的是亲人所期望的吗？”
素闻言心头一震，这个粗枝大叶的男子竟然会这样关心自己？他真心希望自己快乐吧。素抬起眼，感激地一笑：“谢谢，那走吧。”
如虎的眼神一亮，伸手拉过素纤弱无骨的小手，素挣了一下，却无法挣脱如虎宽厚的手掌，只好随他了。如虎象夏日里热情而奔放的季风，素只是一片在风中飘然而飞的叶子。
街上真的很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道两旁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素的眼神飘忽，当年爹娘牵自己的手在街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今，却已是阴阳两隔。
“冰糖葫芦，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一个老汉举着红红的冰糖葫芦大声叫卖。素想起来自己小时侯最爱吃了，每一次都要缠着爹爹买。
“请等……”素的话音没落，如虎早已拽住老汉，老汉一惊：“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冰糖葫芦全给我。”
“可我要养家糊口……”老汉以为碰到了无赖。
“废什么话。够不够你的？”如虎随手抛给老汉一锭银子，老汉欣喜若狂，把整串糖葫芦递给如虎，如虎往肩上一扛，宛若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素忍俊不禁，不由笑出了声。
“素，快吃呀。”
素拔下一根，咬一口，脆生生的，甜酸可口：“恩，真是美味。”
“卖糖葫芦的，我要一根。”一个姑娘赶上来。
“不卖。”如虎看也不看，大声回答。姑娘奇怪地看看如虎，只好走掉。
“等一下，我买一根……”这次是一个半大小子。
“不卖。”是素的声音，如虎看一眼素，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走了一会，素忽然被街角的一群小兔所吸引。
小东西个个毛茸茸的，仿佛怕冷，蜷缩在一起。素小心地抚弄着，其中有一只小兔是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此时，它红通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素，象是会说话。素心中一动，轻轻地抱起它：“乖，好可爱啊。”
“姑娘喜欢就买下吧。”小贩在一旁说。
“好。”如虎答应一声。
素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毛茸茸的小兔，小兔乖乖地趴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加油，使劲打啊……”忽然从北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素和如虎走过去，原来是一个比武擂台，此时，两个人正在台上打的难分难解，忽然，其中一个被对方一个飞脚踢下擂台，众人一阵哗然。
台上的壮汉摩拳擦掌，口出狂言：“我赛关东自东北来，打遍京城无敌手，天子脚下，诺大的京城，莫非个个酒囊饭袋，混吃等死？”
如虎闻言大怒，也不吭声，纵身一跃，已经飞上擂台。
赛关东却是一阵大笑：“京城真的无人了吗？一个卖糖葫芦的能有什么本领，赶紧滚回家，省得白白送死。”
如虎看一眼肩头的糖葫芦也是一阵大笑：“杀鸡焉用宰牛刀？且让我这个卖糖葫芦的会你一会。”
说罢，糖葫芦虚晃一下，一个飞腿就踢了过去，速度之快，匪夷所思，赛关东一惊，不敢再掉以轻心，专心对敌。两人拳来脚往，台下的人只看到红红的糖葫芦满台子旋转，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只几分钟，一个躯体便被踢下台去，众人正在心惊，不知孰胜孰败，却看见如虎还扛着那串糖葫芦气定神闲地在台上微笑：“众位父老乡亲，我今天的糖葫芦也不卖了，就送给各位品尝吧。”
众人顿时欢声雷动，如虎真真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如虎拔下糖葫芦往台下扔去，众人争相抢夺。如虎纵身跳下擂台，拉过素，飘然而去。
感觉有人跟随其后，如虎顿下脚步，回头，却是赛关东。
“还不服气吗？”如虎皱眉。
“好汉息怒，我赛关东曾发誓谁打败我，谁就是我的主人，我愿意跟随你天涯海角。”
“免了，我只是卖糖葫芦的，你难道跟我去卖糖葫芦？”
“只要主人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卖糖葫芦有何不可？”
如虎略一思索：“你也算一条汉子，国家正是用人之计，你明日到兵马司找我吧。”
赛关东不再多说，答应一声，飞奔而去。
“好兄弟，你干的好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如虎和素同时回头，却是青，后面跟着珠光宝气，贵气逼人的昌平。
待看到素，青一阵惊喜，上前拉住素的手：“素，你怎么不辞而别？我找你找的好苦。”又疑惑地看着如虎：“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如虎恨恨地看一眼昌平，冷哼一声，不说一句话。
青一张脸铁青：“昌平，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素被亲戚接走吗？”
昌平的脸一阵红白，又强自镇定看着素：“素是这么说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素的眼中走过万水千山，却只是淡淡一笑：“是，我是这么说的，我只想在外散散心。”
“那跟我回去吧，王嬷嬷和烟儿呢？”
素低下头略略思索：“好，我跟你回去。”
如虎着急欲拦，素看着他，眼中有无奈，有请求，还有坚定，知无法改变素的决定，如虎一阵揪心的疼痛，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素，你何苦，何苦自投罗网？如虎似乎看见一只小小的飞蛾义无返顾地飞向那盏看似明亮却足以毁掉它的灯火。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转载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