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万里帝王家(1 / 1)
九 万里帝王家
十几日的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南宫齐侯和朱恪臣终于顺利的抵达了苗疆。寻了一家气派的客栈落脚,朱恪臣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找那个所谓的高人。
南宫齐侯一副疲惫的样子,转身准备去睡觉。
“南宫将军,你不去吗?”朱恪臣疑惑的看着正欲上楼的南宫齐侯。
“一路上都没睡个好觉了,休息一天。”
“可是、、、”
“不要那么紧张,找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况且,我们也不知道罗天石的样貌。慢慢来吧!”南宫齐侯打了个哈气回了房间。
朱恪臣在外面转了一天,也没有任何进展,不觉有些焦急。夜里辗转反侧,担忧得睡不着。
“朱兄,你这张脸要出去吓唬谁啊?”南宫齐侯以为自己大清早的撞鬼呢。
“实在担心。”
南宫齐侯看着他滑稽的模样,笑道:“走吧!你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在外边还是看我这个走南闯北的武夫的吧!”
一路上,也不见南宫齐侯向路人打探,朱恪臣百思不得其解。直至行至一高门大院前才停了下来。
南宫齐侯笑眯眯的看着门前的狼狗,那狗原本嚣张的气焰就那么收敛起来,乖乖的蹲到一边。
“南宫齐侯求见李大当家。”声如洪钟。
朱漆大门咯吱一声,里面走出一个鹤发白须的老者。看到南宫齐侯爽朗的笑道:“你小子消息很灵通嘛!老夫都躲到这里来了,你都找得到。”
“李老爷子躲齐侯何干?齐侯可是你‘天来帮’的老客户啊!”南宫齐侯由老者领着来到前厅。
“你的生意都不怎么好做。”老者玩笑似的说着。“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让您‘天来帮’帮我找一个人。”
“什么人?”
“罗天石!”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道:“帮你找可以,不过酬劳要高些。”
东方君颐每天一下早朝,必然会到承露宫小坐一会儿。屏退所有的人,坐在南宫千羽的身边,有时说些话,有时只是坐着。他给她讲如玉、玄易的成长状况。跟她说朝堂上的烦恼,这成了他独特的休息方式。
贤妃的事情太后已经着手了,由于牵扯着皇后和南宫家,不能张扬。虽然太后也是南宫家的人,但是他是太后一手带大的,虽然不是生母,但他相信太后。
皇后的日子也不好过,皇上的冷脸,太后的疏离,使她变得越加阴郁。她不懂,为什么皇上愿意守着一个半死的人,也不肯给她一丝的温柔。
离魂降是用人的血为引子所下的降头。除非施降之人自己愿意解除,否则,中降之人将永世沉睡下去。
朱恪臣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处,虽然来到了苗疆,却没能帮上什么忙。看着南宫齐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南宫兄,我们除了等还能做些什么?”
“还是等!”南宫齐侯边走边欣赏苗疆的风土人情。
忽然,前方一阵骚乱,只听一声娇斥:“再过来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南宫齐侯的兴致很好,就想管一管这闲事。拨开层层人群,来到场中。但见几个彪形大汉围住一个黄衫女子,逼得女子节节后退。
透过几个大汉身体的缝隙,隐约看得到女子的风采。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身材匀称,多一分嫌高,少一分嫌矮。明眸流动寥若晨星,盯着众人的目光冷若冰霜。略显纤细的身子挺得直直的,虽然在后退,却丝毫不见慌张和惧怕。
南宫齐侯认为少女有足以对付大汉们的本事,是直觉。但是她迟迟不动的行为也令南宫齐侯颇为好奇。
少女眼见自己走投无路,右手探入囊中。拿出几只通体透明,一寸来长的虫子,抛向空中。
“那是什么?”朱恪臣问。
“蛊!”南宫齐侯也有些吃惊。
中了蛊的几名大汉倒地哀嚎,少女正准备转身离去。却不料,大汉中的一人突然拔地而起,手中一柄明晃晃匕首眼看就要刺刀少女身上。少女也感受到了,但是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南宫齐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囊中取出一个铜钱飞向匕首。
大汉的匕首脱手而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黄衫少女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两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一个青衫、一个白衣。一个文质彬彬、一个风流潇洒。而救了自己的那个正式白衣少年。
“多谢公子。”少女来到南宫齐侯身前,诚心道谢。
“谢就不必了,敢问姑娘贵姓?”南宫齐侯自有打算。
“岳!丘山岳,岳音宁。”
“岳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南宫齐侯冒昧的邀请。
岳音宁犹豫了一下,首肯了。
回到客栈,南宫齐侯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讲给岳音宁,请求她帮忙寻找罗天石。岳音宁为难的望着他,缓缓道来:“不满你们,罗天石是我的养父。他确实可以解你妹妹的离魂降。”话锋一转,又道:“但是他已经离世半年有余,只怕只剩一堆骸骨了。”
“那么,姑娘你有办法吗?”朱恪臣焦急的道。
“办法是有,不过要等六个月以后,并且成功的把握只有五成。”岳音宁自己对离魂降也十分有兴趣,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可以一见。
“听姑娘的意思,离魂降十分离奇,那么能下这降的人苗疆能有几人?”南宫齐侯没想到离魂降如此厉害。什么人如此狠绝,竟以自己的血下降。
“不出三人,而能解此降的,除了下降者,就只有我养父了。”岳音宁仔细的给他们解释离魂降复杂艰难的产生过程。
原来,离魂降要一百只上好的蛊。将它们放到一个瓮里,任它们自相残杀。直到有一个蛊后存活下来。再以自己的鲜血加三十种毒草喂养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把蛊后弄死,晒干,磨成粉末,放到水中给人服下,那个人便会昏迷。
解法有二。一是,让施降者服食天山雪莲粉末。九九八十一天后,喝下施降者的血,再让施降者解除诅咒。但是通常是行不通的。二是,再喂养一只寒蝉蛊。此蛊须吸收日月之精华七七四十九天,、;服食灵芝、雪莲、人参等名贵药材七七四十九天;再用千年寒冰冰镇七七四十九天;然后把寒蝉蛊放到受降者的心脉上七七四十九天。
“只是,此种方法费时费力,寒蝉蛊本就难求,对喂养的药材要求也很高。中间任何一步出现问题,都会功亏一篑。”岳音宁的阐述令南宫齐侯和朱恪臣燃起了希望。
“不管多难,有救就好。还求岳姑娘救小妹一命。”南宫齐侯甚少如此诚恳的说话。
“我义父曾经说过‘佛渡有缘人’,我们行医解毒的也要有慈悲的心。你们救了我,我定当全力以赴。”岳音宁道。
东方君颐听说南宫千羽有救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可是,最早也要六个月以后才能再见到她。心情多少有些起伏。
太后经过一番查证,证实了皇后调换皇子之事属实。但是说她冤枉贤妃与侍卫有染,证据不足,请皇上定夺。
碍于南宫家的势力还有皇家的面子,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宣扬。东方君颐寻了个大的错处,罢了南宫伊翮皇后的称号,赐封安妃,警告其安分守己,退居清门宫。
贤妃生皇子有功,但是行为有失端庄赐了个昭仪的封号,令其在栾鸣宫思过。
小皇子也寻了回来,交由珍妃照顾。
刘才人端庄娴淑,赐封容妃,迁入安荣宫。经过这一番变迁,后宫的气氛有些阴沉。
太后十分忧心,拖着沉重的病体,宣皇上到跟前,语重心长地道:“皇上,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的后宫过于凋零。皇后退居,皇贵妃昏睡不醒,贤妃也贬为昭仪,闭门思过去了。后宫也只有德妃、珍妃和新晋的容妃了。”哀叹了口气,又道:“皇家枝荣叶茂才是好现象。哀家知道你担忧惠丫头,可是作为帝王,你还有很多事情要担当。”
东方君颐已经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这些事情他又何尝不知道。
“哀家已经着令礼部为你选妃了,这次多进一些秀女吧!皇上也不小了,膝下只有一子,大臣们该有话要说了。”太后疲惫的说。她这一生很累了。在这后宫冲锋陷阵,躲过了枪林弹雨,踩着她人的尸首才站在今天这个位置。
年轻的时候,也跟南宫家其他的女人斗。到老了,还要亲手断送小辈的前程。她希望可以真正解决南宫家与皇家之间的问题。但是自己已经没有心力了,不知惠儿能不能做到。
“儿臣领旨。”可是这旨领得极不情愿。帝王也有帝王的无可奈何。
深秋时分,皇宫的大选多少冲淡了萧瑟的气息。其中有一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柔桡轻曼,妩媚纤弱。因为她的存在,使得三千宫黛无颜色。
她也是南宫家的女子,名唤南宫媛翘,是南宫千羽的远房侄女。年方二八,却已经风华绝代,丝毫没有稚嫩的气息。
然而,这次大选却没有上一次的隆重、轰动。东方君颐指了南宫媛翘为庄妃,赐住永平宫。另又指了一个清御宫婕妤、一个昌隆宫修仪,四个才人和十个美人。
从此皇后之位空闲,皇贵妃移居承露宫静养。德妃居首,然后是珍妃、庄妃、容妃,安妃居末位。昭仪居九嫔之首,新进封的婕妤安雨薇排第三位,后面有一个修仪、然后是五个才人、十个美人。
东方君颐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绿头牌,今天送来的都是新入宫的妃子。大太监海英也不敢催促,垂手立于一旁。良久之后,南宫君颐指了指庄妃的牌子,南宫家的面子从来十分重要。
之前已经因为罢免皇后、照顾皇贵妃不当而剑拔弩张,如果今日不到永平宫,恐怕明日一早耳根又没有办法清静了。
起葳蕤、举翠华,离开蟠龙宫,转过凤栖宫、安华宫,才到永平宫的宫门前。早已有宫女太监出来迎接,齐呼“皇上吉祥”。
庄妃盛衣华服毕恭毕敬的迎接天子,端庄有礼,其涵养可见一般。但是东方君颐就是怀念南宫千羽第一次侍寝时,那种洗尽铅华的样子。她不够谦卑,但却真实的释放着自己,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在南宫千羽那里,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是一个男人。
“起吧!”东方君颐漠然的说。
庄妃风情万种的含娇细语,面对着气宇轩昂的帝王,她的心一点点的沦陷。心中想起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她知道自己耀如春华,有摄人心魄的美丽。
然而,当晨曦微露,南宫媛翘知道自己的梦破碎了。长辈们都说她是南宫家最出色、最高贵、最聪颖的女子。但是,她抓不住皇上的心。疲惫的倚在床边,泪落香腮。
“主子,您不是这么容易放弃吧?”陪嫁丫鬟倩云着低落的庄妃。
“我不会!我放弃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南宫家对她这个庶出的另眼相看其心可见。她不能做到的话,父母、兄妹都没有好日子过。况且,一入宫门也没有回头路,不争的话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您要怎么做?伊翮和千羽小姐一个失败了,一个成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倩云一点不留余地。
“她们?一个不自量力,一个娇生惯养,不识人心险恶。而我,自小就被训练如何勾引男人,如何与女人勾心斗角。”庄妃道。一起受训时,她就知道南宫伊翮是个担不了女人。
居然不听长老会的命令,擅自做主去诬陷贤妃。为了一个丫鬟,把自己赔在里边。真是愚蠢。
后宫的女人多了,是非也跟着多了起来。德妃代理掌管凤印,行皇后职责掌管六宫。珍妃的日子也因为小皇子而好了很多,皇上隔三岔五总会过去看看;太后那里也总是有好的东西赏赐下来。
“姐姐永远都这么悠闲。”庄妃带着倩云,面带谦和的微笑的从门外走近。
珍妃表面很喜欢这位新入宫的庄妃。不仅面容出众,可贵在识大体,也很大度。上次张美人跟王美人嚼舌根子,正好让她撞到,她也没有怪罪。这份气度可想而知。只是,对于南宫家的女子,她永远不会真心的去交好。
珍妃把手里的小皇子交给身旁的奶娘,拉着庄妃,道:“在皇宫里待久了,生活也就悠闲了。”
“妹妹倒挺羡慕的,最近我走到哪里都不招人待见。安婕妤和梅修仪几位一同进来的姐妹都不太愿意同妹妹相交。幸好姐姐不嫌弃妹妹。”庄妃动情的说道。
“那是因为妹妹你得恩宠,他人自然妒忌,不要放在心上。”珍妃道。
恩宠吗?皇上虽然常在永平宫,但是话题多是关于皇贵妃南宫千羽的。以前在南宫家的大典上她见过那个嫡系的长女,论样貌,南宫媛翘自认在她之上。然而却只能仰望着她,如今,她又跟自己抢男人。南宫媛翘希望她永远消失。
况且,南宫千羽多次拒绝接受长老会给她的任务。想必自己真的毁了她,上面也不会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