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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和继母交代了一下,第二天没课,继母也就同意了。车子开了十五分钟,勒祈言在车上硬是给我沉默了十五分钟。他这种不寻常的行为一直让我坐立不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车窗,五官在夜晚来回的灯光中若有若无的印现出来。
他在忧虑什么呢。到底在忧虑什么。
到了夏朵雪的生日会,我终于明白了他这么多天所忧虑的事。
那是一场无比浩大的生日会,夏朵雪的黑道老爸给她建了一个小型游乐场,在景安比较偏僻的地段,在晚上却美得像公主的城堡。
夏朵雪款款走来的样子是公主的甜美,她捧着蛋糕跑到祈言的面前说:“勒祈诺,你终于来了,下午去看你比赛,你居然没来。”
她指指我们:“你们两怎么一起来?”
我支吾的想回答只是凑巧遇到。
一件黄色的羽绒服出现在我们面前,她一把抱住勒祈言,用所有欢快的语言喊:“祈言,我好想你哦?”
这个动作让我似曾相识的熟悉,夏朵雪有些纠结,祈言脸上一派镇定,我瞪大了眼睛在黑夜里看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是苏灵珊。第一次在树水镇上抱着祈言喊“你有没有事”的苏灵珊。
她穿了她最喜欢的黄颜色衣服,她厚重的棉袄像冬天里最温暖的回忆,一下就把我拉回四个月前的夏天。
“祈言你为什么连走都没有告诉我一声。害我呆在树水镇上快要疯掉了。”她一下就看到我,整个人都恼怒起来:“还有你啊罗小末,你凭什么带走我的祈言而没有通知我一声!”
夏朵雪疑惑的眼神飘来,展凯扬问:“这疯女生是谁?”
我的脑子里开始混乱,说话有点结巴,我说:“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啊。你别凶我嘛。”
夏朵雪也郁闷了,冲上去拉开苏灵珊抱着祈言不放的手:“你这个疯子,干嘛跑我生日会来抱着勒祈诺的手不放?”
“勒祈诺?”苏灵珊大笑:“罗小末你的朋友怎么和你一样蠢?总是把祈言和祈诺弄混。”
夏朵雪一听别人说她蠢,拿着手里的蛋糕就往苏灵珊头上扣去,苏灵珊秀美的长发在瞬间松落了下来,苏灵珊尖叫一声,随即和夏朵雪扭打起来。
生日会的宾客发现门口有不对,全都往门口赶来,我上前去拉她们,被她们一下就甩开在地上,勒祈言来扶我,然后冲她们喊:“你们都别闹了。”
他拉着我冲上马路,我连甩开的力气都没有,大街上车来车往,我说:“勒祈言,你疯了吗?”
他突然站在马路中间动也不动,他说:“罗小末,她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呢?”
昏黄的街灯,过路的人,小游乐场门口斑斓的灯光让他的脸看上去那么焦虑。
我笑着安慰他:“你这个情圣还怕什么啊?快走吧,等下在马路上被人撞死就完了。”
我拽祈言的手,他死都不动,苏灵珊和夏朵雪还在远处扭打。
“你不走我自己走了。”
转过一个四十五度角,突然在街对面,看到一张和祈言一模一样的脸。
他站在街道旁边的槐树下,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干净而有穿透力,干净的白衬衫,蓝色的牛仔裤,夜太暗,也太静,周围都没有声音。一切又回到八月的那个夏天,他提一盏萤火灯笼,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只是为了等我来。
我依旧想起那句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不知,我们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逢,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隔了一片海。怎样也跨不过去。
勒祈言说:“罗小末,你高兴的傻了吧。”他仿佛一早就知道了一切。
眼睛潮湿一片,转身朝背面走去,走了两步就飞速的跑了起来。
突然很害怕面对他,害怕面对一个丢下自己的人,更加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盘问他为什么如此狠心。
这个圣诞夜比我想象的还要混乱,周围开始下起大雨,像树水镇那个我离开的晚上那样暴雨倾盆。从来没试过自己一个人在圣诞夜的雨夜在街上奔跑,周围的树木全是最刻骨的回忆。眼泪无休止的掉下来,路上行人纷纷庆祝这个圣诞,我却因为再次见到勒祈诺而哭得像个丢了宝贝玩具的傻小孩。
当你再一次站在那里,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再也无法无动于衷的对自己说,我已经要开始忘记你。
你要多久才会知道,你是我夏天的记忆里,最绵长最绵长的幸福疼痛。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窗边的风铃变了颜色
我在记忆的童话里
去思想你_留给我的
温暖开始
要走了吧
要再见了吗
还是一开始
我们就只是平行线
我想拥抱你
我牵挂的你
我一直思念的你
——罗小末·四个月后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