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流魂街记⑤（1 / 1）
在风生不知如何选择的时候，忽然另一股纯净的灵压快速向这边靠近。
队长级别的灵压！！！怎么会？偶然路过还是有意为之？还是说出现的虚不是普通死神所能抗衡的。
一眨眼，风生的思路已经千回百转，却纠结不出头绪。
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搬出天幻若水这把千年妖刀的名头。
露琪亚虽然躲过飞来横树，却没有想到会被路上的一块臭石头守株待兔。断裂的脚骨使她作出了不宜妄动的判断。可眼下的情况怎么可能允许？忍着钻心的疼痛，逼退眼角的水汽，还没到最后，绝对不轻言放弃。这可是风生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
想到风生，露琪亚疼到扭曲的脸上不免浮现一丝笑意。遇到风生后一直处于被保护状态的自己终于还是派上点用处了呢，虽然最后一刻见不到风生有点遗憾，但却是自己最大的骄傲。
其实敏感的自己早发现了风生与他们的不同，虽然风生已经竭力隐藏，但他身上淡淡的灵力还是流露出与众不同的强大——仁者无敌的强大。因为若水般温柔，反使人忽略了水中蕴涵的力量。他帮人治病时召唤的蝴蝶应该就是所谓的斩魄刀的力量吧，果然是和主人如出一辙的温柔的刀。
正因为他想离开，所以才会问自己和恋次是否想做死神的吧，如果答应了，他是否就会放心地定下几年之约然后潇洒离去，毕竟静灵廷那种地方才是适合他高贵身份的地方。由于自己对风生给予的哥哥般的关怀的留恋和不舍，才会那么慌慌张张地说出那么斩钉截铁的话“我不做死神，我要和大家一直在一起！”，温柔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装作更平凡的样子而且似乎也更加得关心他们，果然还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安吧。自己也许太过于贪心了。
如果没有自己的拖累，风生会不会已经成为一个温柔的死神了呢。就算不能天天见面，但也不是见不到，而且还会给戌吊区和家里带来荣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自己离开了，会不会对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露琪亚的动作越来越迟钝，终究因为剧烈的疼痛再次摔倒在地。
也许，就这样离开也不错……
露琪亚略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
“我最讨厌自我厌恶，最后放弃自己的混蛋了。”（其实说的是自己）
如果这样做，风生一定会讨厌自己的。
比起被你这种丑陋的生物杀死，风生的讨厌更令我害怕呢！露琪亚猛地睁开眼，眼里褪尽了灰暗的色彩，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战意。
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
这样才不愧是我看中的兔子女王嘛。风生暗自赞道。
其实，在露琪亚快要放弃的时候，风生就已经赶到了，但出于磨练露琪亚的心理风生只是暗设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保护结界，不是他们熟悉的水之结界，而是风生来到这个世界后几乎就没有用过的风之结界，他的压箱底的绝招之一，作为绝对没有灵力波动因而无法感应的风之异能的一种形式。
看到露琪亚很快振作起来，风生忽然就油然而生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心情。至于恋次么，貌似队长级的灵压已经赶过去了，应该不用太担心了吧。
虽然两边都挂彩了，但很明显露琪亚比较吃亏。但即使被逼得节节败退，露琪亚的气势始终没有削弱。（就是这样！加油啊小露！——隐身的风生）
最后露琪亚被逼到一个角落，虚抬起了自己的巨掌。（混蛋！又不是拍苍蝇。哼！待会儿落到我手上看我怎么整死你！——爆怒的风生）
还是逃不了吗？露琪亚有些遗憾地摸上了水滴型的坠子。一道蓝光亮起，忽地把露琪亚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层薄薄而又坚韧的膜。
水之结界！！！
露琪亚呆呆地摸了又摸那层温柔的保护膜。原来风生早就为他们考虑到了一切的可能性。他说的守护原来都是真的！
啊，那自己岂不是又搞砸了！露琪亚忽然沮丧地垂下头，耷拉着的脑袋在某只眼里别提有多可爱了。
虚十分生气却又无可奈何，柔软却不脆弱的蓝膜几乎吸收了自己输出的全部伤害，里面的人却一点不受影响。看的到，却吃不到，虚不禁恼羞成怒，开始大肆破坏周围的树木。
一棵树砸向露琪亚，却被保护膜给弹了回去，直接打扁了虚的鼻子，你说虚没有鼻子，仔细看看吧，强大的反作用力结合直线运动的加速度，飞回去的树木直接打碎了虚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扁平的脸，至于是男是女，你认为那种五官挤成一团的家伙还有辨认性别的需要吗？
所以虚成功地被自己的攻击打晕了。似乎没有自己出场的必要了哦，风生有些可惜地想。
露琪亚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蓝色的坠子，保护膜被收起，原本纯蓝的坠子已经变成了浅蓝。
风生正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出场以及如果出场又以什么样的形象出场时，左眼莫名一跳，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的古老预言突然在耳边响起，眼角的余光掠去，忽然发现白色的身体有微微的搐动，好象某些喜欢诈死以欺骗猎物的野兽，而毫不知情的露琪亚正要跨过它身边的草丛。
“该死！居然敢诈死骗我！”看到虚突然发威，露琪亚一个不稳重新跌坐在地上，想再次使用坠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避开头上巨大的阴影。风生终于忍不住咒骂出声。
这回真的要死了。露琪亚绝望地闭眼。耳边的风却送来了风生的声音，难道是回光返照？露琪亚想，就算风生再聪明，就算风生已经拥有了死神的力量，被引往错误的方向一时半会也赶不回的。
可是身体为什么会轻飘飘的飞起来，身下为什么是软绵绵的触感，还有那熟悉到令人落泪的安心气息，湖水一般澄澈、空气一般清新的味道，自己最最留恋的感觉……
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
即使是死亡的幻觉也好，还是想看看风生的样子。
露琪亚缓缓睁开眼，却只看到对方完美的侧影，俊美的脸庞隐于阴影之中，依稀只能看出风生的轮廓。对方很细心，即使只用一只手抱住自己，也小心地避开了伤处。轻柔到令人无法感知却又强大到别人无法伤害的守护，来人真的是风生吗？
风生虽然在第一时刻冲了出去，也及时抱着露琪亚突破虚的防线。
可露琪亚绝望闭眼、放弃反抗的一幕幕却一直在眼前回放，即使已经在自己怀里，仍然不肯睁眼，果然是心如死灰了吗？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了，露琪亚毕竟还是个孩子，即使比自己多活了几年（尸魂界算法），面对未知的恐惧做到那样已经不错了，而自己却还在一次次地挑战她的底线，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成为死神的，自己怎么可以因为贪图那份温暖而想把光明永远留在掌心，这样野草一般坚韧的人是不会适合静灵廷那样腐朽的地方的……
一滴泪突然滴到了抱着露琪亚的手上。
一句低喃随风悠悠入耳。
“你是风生吗？”
……
露琪亚忍不住低声询问。随即又大惊失色，如果是该如何解释自己的任性，不是的话又怎么说明自己的误认……好象今天尽犯些低级错误，回去铁定又要挨骂了。不知不觉自己活泼的一面又回来。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心情一样，对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虽然看不到，但露琪亚就是认定对方在笑。
那笑和风生如出一辙。
露琪亚这个家伙，又哭又笑，又静又闹，这会儿又沮丧地像小狗，安静地像小猫，乖巧地像小兔子，风生感受到她百变的情绪，忍不住嘴角轻扬，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手上却丝毫没有放松，为了避免被发现使用死神才具有的力量，风生只有利用水无月刀幻变而成的一把流风扇，看似轻轻一扇，却飞出数把飞刀，因为属于风属性，融于风中几乎难以发觉。
既然害得露琪亚受伤，那就用你的命来偿，残忍如你，果然只有凌迟才是王道！
……
可是，露琪亚你别再盯着我看了，好吗？感受到露琪亚灼灼的探询目光，风生只觉得衣服都要烧出个洞了。
像是感受到自己的灼热的眼线，对方似是无奈地一笑，缓缓回头。
四目对视。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微笑，熟悉的气息，果然是他！！！
心里仿佛有无数匹脱缰的野马，叫嚣着要告诉他，拥抱他，亲吻他，千言万语如梗在喉，看到对方懊恼、心痛、怜惜、愤怒、自责交织的复杂眼神后，最终汇聚成两个字。
“是你！”
“恩。是我！”
没有男女主角那样热泪盈眶、疯狂拥吻、互诉衷肠的狗血片段，只是看似非常平淡的对话，平淡而有默契的只属于亲人的对话。
“露琪亚，你知道的，我们几个的承诺永远有效！”
“恩！虽然保护公主妹妹是骑士的责任，但偶尔王子哥哥也要出份力嘛！
小丫头，以为插科打诨我就会放过你吗？风生忍不住露出一个恶魔的微笑，温柔道。
“是呀是呀，所以这几天我一定会减轻你们的工作，把你们好好地‘保护’在家里的。”
“怎么可以那样？我反对！”露琪亚坚定地捍卫自己的人身自由权。
“公主犯法，与骑士同罪。你的反对驳回无效！”一锤定音。
“……”
替露琪亚治好伤后，风生的左眼还是突突地跳个不停，真是的！那个死神是吃白饭的嘛！风生隐隐感觉到虚的力量还未消散，与恋次的灵压混在一起，原本灭掉的心火又忽忽地烧了起来！
“露琪亚，你先回去，我还要看看恋次，不知道那个傻瓜会不会乖乖地使用坠子保护自己。”
“我拒绝！”露琪亚看到风生诧异的回眸，坚定地说，“我也要帮忙。”
“你……”你字刚出口，就被露琪亚的长篇大论打断了。
“是的，我没有特别的能力，但我至少可以拉住冲动的恋次避免他妨碍你，而且如果回去的路上再碰到新的虚，你要怎么做？先救我还是先救他？”
好犀利的语言，风生暗赞，嘴上却无可奈何道，“随你吧。”
“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坠子要马力全开！”
“了解！”
……
恋次与虚在对峙中，谁也没有先出手。二者脚下的水在阳光的烘烤下，慢慢蒸发。
空气变得愈发干燥，恋次的心情也变得愈发焦躁。
先下手为强！
恋次终于还是忍不住抢先动手。
“砰砰砰！”三发小型灵力弹先后击中虚的脸胸腹，爆炸掀起的尘土迷了虚的眼。
就是现在！
恋次借助尘土的掩护，一溜烟跑到最近的树林，抬腿就踢断一棵碗粗的大树，三下五除二摘下多余的枝叶，做成简易的木棍，舞起风生教过的剑道。虽然手上的只是一根木棍，好歹也和正规木刀差不离多少。
男人果然还是要把趁手的武器才可以！
恋次握紧木棍后忽然觉得曾经丧失的勇气又源源不断地流回来了，原本疲惫的身体似乎也再次充满了能量。
来吧！让我们一决胜负！
虽然物理攻击对虚的伤害不大，但也确实阻碍了它的行动。
恋次凭借灵活的身手左突右钻，一有空子就狠狠打向虚的腿，然后在虚袭来的时候立刻闪开。一来二去，虚也拿他无可奈何。
终于“砰！”的一下，虚被绊倒了。原本够不到的头也出现在恋次的攻击范围内。
恋次想都没想，助跑，跃起，当头就是一棒。
“喀嚓——”
虚的面具出现一条裂纹，而恋次的木棍已经彻底报废。
糟糕，傻大个这下真的要发威了。
恋次慌乱地看着慢慢爬起的虚身后具现化的黑雾，耳边忽然响起了风生常说的一句话。
打人不打脸！难道对虚也一样适用？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恋次学露琪亚的样子狠狠地敲了一记自己的脑门，然后迅速回神，避开，准备逃跑。
但是没有水的阻隔，长腿的虚追上矮小的恋次只是早晚的事。
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恋次竟一头冲进了虚的怀里，然后“咚！”的一声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弹起，飞出老远。
距离是扩大了，可全身酸痛的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运气真背啊！恋次叹息着握住了水链上的吊坠，然后一道蓝光闪过，眼前出现了自己最意想不到的人。
风生！！！
但又不是风生！！！
虽然外貌完全一样，但气息却无半点相同。眼前的这个没有魂气，却充满了煞气。如果说真正的风生是波澜不惊的水，眼前的这个则是寒气逼人的冰，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恋次刚想问什么，就被那个风生一脚踹了出去，在地上接连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停下，就被掀起的灰尘呛得半死。
“你！”
“别碍事。自己跑回安全的地方去！”
那个风生毫不理会恋次，直接对虚展开凌厉的攻击。
招式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完全就是风生的翻版。到底是谁？恋次这样想着非但没有听话离去，反而靠近战场近距离欣赏。心里则琢磨着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风生做给自己的护身符？感觉到手心的坠子隐隐发烫，连忙查看，原本的纯蓝现在已经转为天蓝，而且正在向浅蓝转化。
怎么回事？恋次愈发惊讶，忽然又发现那个风生不仅攻击速度变慢了，力道也变小了，难道和坠子的变化有关？而且为什么他始终不正面迎击，好象怕触碰到对方似的，实在太奇怪了。
迎击的风声也不好受，这个身体是由水幻化而成，根本抵抗不了虚的强力一击，本来风生安排自己的任务只是在危急的时候现身引开虚，给那几个小鬼挤出时间逃跑，而不是出手消灭虚。
虽然风生考虑到他们各自的个性而设置了不同的护身符，机灵的露琪亚给的是绝对防御，因为在绝对没有胜算的情况下露琪亚还是会选择接受保护的；而大男子主义者的恋次恐怕就是死也不会认输，更不用说乖乖躲在结界里面，风生只好设计了一个水□□，负责引敌。但因为缺乏实验还不完善，为了防止意外，只好哄骗自己操纵水□□。火大！！！
但是风生恐怕还是低估了恋次的自尊心，不管怎样都无法丢下同伴，也无法把刚刚救过自己的“熟悉”的陌生人弃之不顾。
虽然心里有点小小的感动，但是，一切的计划都被他给破坏了。
“你这个白痴，怎么还不滚？”
看到那个风生开始有点吃力地闪躲后，恋次决定也加入战局。不看僧面，也要看风生的面子，既然顶着风生的脸，自己就帮帮忙吧！谁知道，对方居然——
“混蛋，你骂谁白痴啊，我可是在帮你耶。”恋次毫不客气地顶了对方一句。
力量的流失越来越快。疲惫的风声一时失察，竟让虚钻了空子冲向了恋次。糟糕！风声立刻跟了上去。
“白痴！叫你走为什么不走！”
随着暴喉声同时出现在恋次眼前的是后来居上的风生愤怒之极的脸，话未出口，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去。
还好这回不是用踢的。恋次想着。眼前却出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失去力量的风生一下子被虚一掌刺穿了身体。
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身体整个破碎成了冰蓝色的碎片，飘舞在空气中，
如美丽的蝴蝶一般，
却慢慢化作荧光消逝……
“你是谁？”恋次急切地追问。
回答他的却只有水链上的坠子碎裂的声音。
……
坠子居然断掉了！恋次和风生同时一惊。
“混蛋，绝对饶不了你！！！”恋次怒吼着冲向了虚。
“露琪亚，抓紧了，我要加速了。”风生语气焦急地对背上的露琪亚说。
坠子断了，这么说，恋次最后还是使用了，但是为什么直到能量耗尽，恋次的灵压还在那附近徘徊，自己还是小瞧了他的固执程度，风声的脾气VS恋次的性格，绝对是风声又干了什么刺激对方男性自尊的事了；
但是，为什么那个死神的灵压几乎没有波动呢，就好象耐心等待猎物上门的猎手……难道，风声的样子被看到了，该死，那自己这一去岂不是送货上门！如果对方决意认为真正的幕后高手会出现而假意不动手，那么恋次就真的危险了。SHIT！
虽然心灵这么想着，风生脚上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这才是风生的实力吗？露琪亚轻轻扣问自己，眼里出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我……我想要成为死神。我要和风生站在一个高度，然后并肩作战！
恋次的战斗从“初生牛犊不怕虎”到“小人难养”再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最后演变为“英雄末路，小宇宙的全面爆发”！恋次完成了拼命三郎的究极进化后，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次又一次冲向那个杀死水风生的虚。
究竟是愤怒、惭愧还是别的什么，恋次已经分不清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个虚！
即使全面解放自己的灵力，只学过几年白打的恋次也不可能是虚的对手。很快节节败退。
“可恶！”看到直冲过来的虚，恋次咒骂道，可已经完全脱力的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再站起来。如果拥有……如果可以拥有死神的力量，自己就不会这么狼狈了，也不会把风生做的护身符弄坏了。
我想成为死神，怎么可以死在你这种怪物的手上！
恋次拼命躲过一击，终于瘫倒在地。
而虚的鼻息已经触到了他的脸。
“混蛋！”露琪亚只听到风生一声咒骂，而自己被小心放下后，风生的身影瞬间就消失了，像闪电，更快；似流星，更急！
恋次，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恋次几乎可以闻到虚身上贪婪的气息，听到虚不断分泌的口水声。
被吃掉这种恶心的死法我才不要咧！
可虚的脸还是无法控制地在自己眼前扩大，扩大，直到占满了整个视线。
这回……
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把自己推了出去，速度极快却不失温柔，然后十分熟悉的双手抱紧了自己，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示了对方的担忧。
“我没事了，露琪亚。”
恋次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却听到了露琪亚惊慌失措的大叫。
“风生，小心啊！！！”
“如果你还是这么冲动，”那个声音说道，“迟早有一天会把真正的风生给害死的！”
而此刻恋次眼前正是风生受伤的场景！
虚一口咬住了风生的肩膀，发出喀哒喀哒的骨裂声，鲜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白色的上衣，空气中立时弥漫开属于血液特有的芬芳。
真是少见的美味啊！
风生仿佛听到虚在奸佞地笑。用力提脚踢去，趁虚吃痛张嘴的一瞬，一个完美的后空翻，单膝半蹲落地。发丝失去了丝带的束缚，完全倾泻在肩头，蓝色的发与红色的血，交织成一幅妖异的画面。
不过风生可没空看自己塑造了什么形象，左手捂住右肩，该死，断了两根骨头，戳穿了颈静脉，鲜血暂时压制不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口板牙只差一毫就真的要咬断自己的脖子了。
迅速对伤势作出了判断——必须立刻止血休养。
但是，扫了一眼完全没有动静的树林，还是不肯动手吗，死神？
……
其实刚刚风生本来是可以完全避过虚的攻击的甚至加以反击的，只要把恋次直接踢出去就可以了。但那样势必会造成恋次重伤，同时也将完全暴露自己异于常人的实力——这两样都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
自己，还不想那么快就离开流魂街！
本来只打算牺牲半条手臂的，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一下子居然变得那么快，还未准备好就已经被咬住整个右肩，若不是在被咬的瞬间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将伤害降低到最小程度，自己恐怕就真的交代在这了。
风生苦笑着抽出腰间的竹笛，没办法，要在死神眼皮底下表演一出普通人杀死虚的戏没有武器是很难的。
忍住剧痛，风生开始快速跑位，利用速度优势躲过虚的攻击，抓住破绽一个纵跃跳到虚的背上，水无月刀知晓风生心意，瞬间变化成细银剑，狠狠插了进去。
虚痛苦地吼叫挣扎，一个劲地想要把背上的风生甩下去。风生如它所愿跳了下去，顺手又卸了对方两条胳膊。
这样应该没法继续攻击了吧。风生想着只要再补一刀，一切就OK了。不料，一阵巨大的能量波动后，虚失去的胳膊居然又重生了。
怎么会这样？风生向后连续几个空翻，才堪堪避过虚的一击。原本就很难愈合的伤口这下子又流出了更多的血。
几个回合后，双方都无法触碰到对手，战场呈现胶着状态。
可是，风生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虚趁势攻了过来，风生就地打滚，才与虚的巨掌擦肩而过。该死，好象失血过多了，风生硬着头皮与虚对抗，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渐行渐远，好象快要脱离自己的躯体似的。
讨厌的死神怎么还不出手，风生暗自咒骂，又不好直接扔出大招，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的，最后的理智提醒风生，必须马上解决对手。
速战速决！
风生一咬牙，用最后的力气跳到虚的正上方，硬举起受伤的右臂，双手同时握剑，狠狠地朝虚的面具劈了下去。
“呲啦”一声，两条胳膊再次被砍飞，而真正的目标——面具居然只是被砍出了一条虽不浅但亦不深的裂缝。
完蛋了。这是风生无力坠地后的唯一感觉。居然会挂在这种小喽罗身上……
“所有流波，化为吾盾。所有雷光，化为吾刃。双鱼理。”温和而暗含威严的悦耳男声传入风生的耳朵。
终于肯动手了。
身体再也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栽去。
风生依稀只记得眼前两条银光闪过，刚刚到达自己脸前的虚便化作灵子消散，身体忽然落入一个和若水一样温暖的怀抱，鼻间充盈了淡淡的雪花莲的熏香。
抬眼望去，一个文雅秀美的男子正满脸懊悔地看着自己。
雪白色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倾斜而下，淡粉色的唇中吐出温柔的字眼。
“抱歉，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