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其四の13（1 / 1）

这里是……哪里……

霜月慢慢睁开眼睛，但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现在是……晚上？

失去意识前的痛楚已经完全消失，但是身体里沉重得几乎连动都不能动。空气粘滞而沉重，像看不见的被子一样压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小霜月，醒了吗？”

耳旁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霜月吓得浑身一震，心脏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其实她对于灵压的感应力远超过普通人。即使闭上眼睛，身边有多少人灵压有多强，她都知道。也所以，她曾经在视线范围之外感应到蓝染的存在。

但是就在刚才，她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身边有人。这从她记事以来，还是第一次。

“怎么，吓到你了？”

这个声音是……

“银大人……”霜月轻轻地开口，然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弱到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霜月感觉到自己被轻轻地扶起来，然后靠在枕头上。

明明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身体，但是她依然感觉不到他的灵压。

深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来。

她的灵压……

“银大人……”霜月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是晚上，对吗？”

“……是啊。”他的声音里没有了那种经常有的戏谑。

不是晚上，但是一片漆黑。

那么，是她的眼睛……

眼睛……

“小霜月，你的眼睛……”

“我知道。”霜月抢在他说完之前，不想由他来说这句话，“眼睛是最柔软的器官，所以最先受到破坏。我的眼睛……”但是即使她能镇定地把原因说完，但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种时候还要逞强。”霜月感觉到市丸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其实你也可以依靠别人的。”

霜月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傻瓜。”市丸银似乎叹了口气，“为什么要那么做？”

霜月一阵沉默。

她自己知道，也对蓝染和市丸说过，她的灵压不稳定，危险的时候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她的生命。于是她自己应该是最明白的，用自己的身体去吸收灵力帮助日番谷控制灵压，也许谁都可以但是唯独她不可以那么做。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霜月轻轻说。

可以的话，她也不想那么做。但是当时那种情景，她想不出有别的办法。

“即使不用那么拼命，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你了，霜月。”市丸银的声音里，透着明澈。

“不是。”霜月摇头，“是因为霜月喜欢，才这样做。”

对，不是为了让别人喜欢上她才这样做。是因为她喜欢，所以才不惜一切。

“你这个样子……虽然比平时更像柔弱的猫咪，”市丸银说，“但是总觉得那小子很可恶。”

霜月终于浅浅勾起唇角，“如果是为了银大人，或是蓝染大人，霜月也可以不惜一切。”

说着话，霜月又觉得渐渐困倦起来。

“累了就睡一会。”伴随着市丸银的声音，他扶着她躺下去，然后替她盖好被子。

“银大人，谢……”话都没能说完，霜月又沉入一片黑暗中。

市丸银看着躺在床上的霜月，轻轻站起身离开了房间。门外是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子，正是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

“卯之花队长。”市丸银点了点头。

“市丸队长，藤枝君醒了吗？”卯之花微皱着眉，似乎颇为担心的样子。

“刚才又睡着了。”市丸银皱眉，“我刚才在她身边，完全感觉不到灵压，她……”

“可能是因为吸收的灵压令身体无法承受，所以身体强制性地令所有灵力一起消失。”卯之花缓缓解释。

“但是她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了？”

“这一点我不清楚，藤枝一族向来不接受四番队的医疗。但是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应该归结于藤枝一族的特殊体质。他们的身体比普通死神对灵力的需求量更大。”

“所以也就是说，是因为她失去灵力才会导致失明？”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卯之花顿了顿，“不仅是眼睛，之后她五感中的其他感觉，听、触、嗅和味觉也会逐渐消失，到最后……甚至连心脏也会。”

市丸银一时没有说话。

“她现在灵压骤失，比普通的整更难适应瀞灵廷灵子密度那么高的地方。”卯之花说，“所以……”

“她最好搬到瀞灵廷之外等死？”市丸银用平缓的语调缓缓说出这句话，甚至听不出喜怒。

“如果市丸队长不想说，我可以……”

“不用。”市丸银缓缓勾起嘴角，“她不至于连这些都受不住，而且她也不会希望由别人告诉她。”

“是吗。”卯之花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而站在原地的市丸银，突然说：“你都听到了，日番谷君？”他回过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日番谷冬狮郎。

“她有如今的遭遇还是应该多谢你。”市丸银说话时又回复成那种笑眯眯的可亲样子，“你是来道谢，还是来道歉的？”

日番谷只是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道谢应该没有这个必要。”市丸银俯下身凑近他，“至于道歉么，你觉得她会需要吗？”说完他也不待日番谷反应，挥了挥手离开了病房。

而日番谷冬狮郎从门口望过去，一直看着病床上那个人，却始终没有踏进病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