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其二の06（1 / 1）
“鄙姓藤枝，今日起忝任鬼道教师一职，在这里教授各位课业。”穿着黑色振袖的少女向训练场中跪坐在地上的四回一班生欠了欠身。
底下鸦雀无声，只有少数几个人回应了礼节。
虽然之前就得到校方通知，学校新增了一位鬼道老师。而这位新老师将负责四到六回所有学生的鬼道课程，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看见这样一个人出现在鬼道的训练场里。
藤枝霜月，几乎所有人都是知道她的。
大部分贵族学生知道她在朽木家找不到容身之所，而流魂街出身的学生也知道这位是每月一次的尸魂界规范的老师。这种轻松简单的课程，给所有知道与不知道她过往的人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她的能力很弱。
于是大部分学生的表情里，或多或少地流露出疑惑和不信任。但是霜月却彷佛没有看到似的，甚至连示好的温和微笑也欠奉。她如常的平静里所散发出的自信，或者她精致得宛如人偶般的相貌也起了些作用，至少没有学生立刻开口发难或干脆拂袖而去。
“那么，为了让霜月了解一下各位学习的进度，本次课程就做一个简单的测试。”霜月指了指她事先放在训练场地上的浅打和豆腐。
之前已经有不少学生注意到这些东西，等霜月这么一说，当时就有人扬声道：“那个，藤枝‘老师’，我记得现在是上的鬼道课，什么时候变成斩术课了？”
说到“老师”时特别怪异的发音，还有故作有礼实则嘲讽的发言，当时便让训练场中不少学生嗤笑起来。
理应觉得难堪的霜月唇角反而微微上翘了些，形成了一个几乎没有人看出来的愉悦表情。
“霜月希望了解的，是各位对于咒术控制的精准性和灵力的强度。所以，”霜月从地上捡起一把浅打，“首先由霜月示范，接下来各位只要跟着做一遍就行了。”
霜月将浅打垂直插入一块豆腐，用在场所有学生都能听见的音量道：“缚道之一：塞。”
学生们神情里的不屑愈加明显。
缚道和破道一样，编号越小越简单。而缚道因为不具备攻击性，通常认为比破道之一的“冲”更为简单，正是鬼道基础中的基础。之前就算还有所保留的学生，此刻也因为霜月的举动而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但是霜月只用了一个动作，就让整个训练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举起了浅打。
豆腐被看不见的灵力牢牢地束缚在浅打的剑锋上，近排的学生甚至可以看到豆腐棱角分明，丝毫都没有被破坏。
“天啊……”
“哇，这是怎么做到的……”
瞬间之后，训练场里的学生炸了窝似的爆发出来。
“那么，接下来。”霜月略带着稚气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所有的学生都换上了聚精会神的表情，之前的轻蔑无视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缚道之一：塞。”
同样的缚道，同样的声音，这一回看不见的灵力突然收紧，将之前整整齐齐的豆腐瞬间压烂。豆腐几乎飞溅了出去，正当学生以为已经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咔”的一声轻响。浅打的前端断裂开来，砸落到了地上。
声音突然被掐断一样的寂静。许多人张口结舌，甚至连嘴都忘了合起来。
如果说之前将豆腐束缚在浅打上只不过表现了她灵力操作的精准性，那么后面让缚道展现出破道一样的破坏力，几乎是闻所未闻的事。
“如各位所知，鬼道有各式各样的应用方式。那么，”霜月看着学生们脸上的惊愕，轻轻放下浅打，“谁先来？”
“唰”一下，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紧抿着唇用热切的眼光看着霜月。
轻展开扇子，挡去唇边的笑，“那么就刚才发言的早乙女君……”
“怎么样，放心了吗？难波老师。”训练场远处的高台上，代理校长一脸和蔼地看向身边的中年男子。
“当……当然。”目瞪口呆的难波好不容易让自己回过神来，“校长，那个人真是藤枝霜月？从她的灵压来看，怎么都不该……”
身为鬼道老师，难波当然能看出藤枝霜月本次课程只是她的“自我介绍”。虽然他明白藤枝霜月这样做是含有表演的成分，场中的学生也的确会认可她老师的资格，但是作为常年浸淫鬼道的他却看出了一些别的。
说到底，缚道也不过一种灵力的运用方式而已。藤枝霜月折断浅打，难波相信护廷十三番队的席官都可以做到，虽然没有人会用这么麻烦的方式。但是用缚道串起豆腐，表现出来对灵力和咒术精准性难波却以为即使队长级别的人也没有多少能够做到。
“呵呵。”老校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起来，难波老师，藤枝老师来真央学习的时候你也已经来任教了吧？”
“是。”难波答道，“那时候刚刚成为真央的教师。我记得当时，藤枝君的灵压也并非十分出色。”
“并非十分出色啊……”高桥校长眺望着训练场，“那时候的她每天都要学习很多东西。茶道、花道之类，她还经常往返于真央和朽木家之间，每天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
之前不明白老人在说什么的难波听到最后半句时隐隐明白过来，“您是说，她经常很疲惫？”
死神的灵压直接体现了身体和心理的状态，同一个人的灵压在疲惫时和精力充沛时，强弱感觉可能完全不同。如果她经常休息不足，那么灵压就会比真实情况看上去更弱。
“教授过她课业的老师说她平凡，在我看来是对藤枝君的不公平。”高桥继续说，“她与朽木白哉一同学习，于是所有的老师都用朽木白哉的标准来看待她。”
“……难怪。”难波顿了顿，“但是她现在的灵压看起来也的确不高。”
“这个我就不明白了。不过，难波老师，”高桥校长看了他一眼，“灵压的强弱从外表是可以看出来的。”
灵压，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却可以体现在一个地方：成长速度。
灵压越强的成长得越慢，衰老得也越慢。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看上去就比八番队长京乐要年轻，但是十三番队中谁都知道卯之花队长才是除了山本总队长之外任职最长的那个。
而藤枝霜月，应该只比朽木白哉小了十岁，相比于已经彻底成熟的朽木白哉，她的外表却依然还是少女的样子。
“您的意思是，”难波皱眉，“难道她的灵压其实比朽木白哉还要强。”
“这个倒不是。”老校长顿了顿，却没有把心里的话继续说下去。
难波不语，也看向远处训练场中那个黑色的身影。
何况……
高桥皱起眉。
藤枝霜月是一个自尊心异常高的人。
这一点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却看到了。就像他曾经对她说的，她的确在等着有人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回去。这种行为也许看着并没什么，但是深究下去却不同了。因为没有错，所以不会服软低头。
这种心气高的，会毫不介意地说自己灵压差吗？
“既然你也认可了她的能力，那么我们就走吧。”高桥校长说。
“藤枝君如果能安心在真央做老师，那您也算是完成了银铃大人的嘱托了。”
“哪里哪里。”老校长说，“银铃大人的话还是次要，藤枝君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