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小白结局の04（1 / 1）
春花谢尽是炎夏，转眼间已经连满树的枫叶都红了。
日番谷冬狮郎坐在十番队长室里，将最后一纸公文放进标了“已处理”的盒子里。
秋风里的清凉已经转成了寒意，比起夏日里动不动就一身汗的时候自是舒服了很多。日番谷转眼看向窗边，蓝天、金黄的叶子还有那个黑色的身影，构成了一副足可以入画的景象。
“结束了？”那个人似乎能够感觉到他的视线，几乎同时转过头向他看过来。
“嗯。”日番谷看着她，并不怎么想说话。
其实如果有杯茶在手边，他甚至想托着下巴就这么看下去。脑海里突然掠过这样的念头，日番谷弯起唇角。
已经有一年半了，这样的日子。
现世大战后二十年的距离，原本以为没那么容易可以消除，但是自从街道上偶遇霜月之后，果然没隔两三日她就带了樱花饼过来。
于是，时间就这样凝固了下来。
每隔一日或是两日，下午的时候她会带着她亲手做的点心，有时候还有甜纳豆过来。如果他还有工作，那么她就会一直静静地站在窗边等待。等他空闲下来之后，她沏了茶然后和他一起用些点心。如果他太忙，她还会将点心换成晚饭。
霜月转身从窗边离开，在柜子里取出茶具开始准备。
日番谷习惯性地从他的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长椅上坐下。
“冬狮郎，有件事好像忘了告诉你。”霜月甚至没从小火炉上挪开视线，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了那么一句。
“什么？”于是他也只是顺口问道。
“我已经不是死神了。”
日番谷伸向食盒盖子的手一顿。
这是什么意思？
从内容来说，应该是重要的事，但是偏偏她的语气，就好像说今天的晚饭从荞麦面换成米饭一样，平淡到似乎连惊讶也不需要。
日番谷朝她看过去。
霜月正等着似的，对着他浅浅一笑。
她是故意的，日番谷冬狮郎几乎忍不住想要皱起眉。
这不是从某人那里传染来的恶习，是本来就有这样的倾向。重回瀞灵廷之后她想通了不少事情，以往沉重的负担消失之后，这种浅淡的倾向偶尔也会出现一次。
特别是在他面前。
“我的存在本质，已经不是死神了。”霜月只是继续用那种平淡普通的语调解释，“平时看不出区别，战斗的时候会比较明显。”
“……是吗？”半晌，日番谷只能说了那么一句话。
“与死神的不同，如果一定要描述出来，”霜月将热水倒进茶壶的动作停了下，“我不会老死，想要杀了我会比较困难。然后……对了，外貌上应该也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日番谷心里一松，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是为了她的话紧张过。
灵压强的死神寿命也长，看山本总队长就知道，这一点甚至说不上不同。至于比较难杀死，护廷番队的队长们，谁都不是会轻易战败死亡的存在。日番谷皱了下眉，并不喜欢这样的想法，即使只是假设。
至于外貌不会再有变化……
日番谷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少女。
他并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好。
“那么你的灵压呢？”日番谷问道。
藤枝一族灵压不稳定，甚至会危及生命的体质，那种事情经历过一次就太多了。
霜月甚至没有笑，只是一双粉色的眼睛却散着柔软愉悦的光彩，“那个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那就好。”日番谷明显地露出安心的表情。
于是愉悦甚至不能抑制似的，让坐在他身边的少女微笑起来。
这人，完全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
意识到自己似乎对着她的脸发愣，日番谷眼神一时不自在起来。他视线一飘见茶已经倒进了杯子里，于是伸手去拿，动作里怎么的都透出一股掩饰的意味。
于是霜月忍不住，再度弯起唇角。
日番谷想要伸手去拿放在霜月面前的杯子，自然不可避免地倾过身子朝她那里靠过去。于是当霜月无意间转过脸的时候，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了。
两人同时一顿，但是也同时，都没有后退的意思。
霜月看着他的眼睛，“果然不论看多少次，冬狮郎的眼睛都是那么漂亮。”
日番谷觉得自己脸上一阵轻热。
不是……因为看见她眼睛里清晰的沉醉。
当然也不是因为靠得那么近。
只是……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热而已……
霜月显然并没有任何将会脸红，或者紧张的情绪。她只是很自然地凑过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日番谷冬狮郎瞪圆了眼睛。然后，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队长，霜月在吗……”这个时候，门外响起松本乱菊的声音。她没有等房间里的人回应，就径自推开门走了进来。“霜月，你在就……”松本乱菊眨了下眼，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突然促狭起来，“我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霜月倒是没什么特别，她只是和平常一样微微弯了唇角，然后向松本点了点头。
日番谷瞪了松本一眼，却只换来她更诡异的笑。于是他甚至连她身边的位置也坐不住了，起身若无其事地向自己的椅子走去。
“找我有事？”霜月再去拿了杯子，倒了茶递过去。
松本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声。她似乎看见食盒里点心才决定放过她的队长，几乎就贴着霜月身边坐下，“啊……对了，阿散井君托我向你求情。”
“……阿散井？”霜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解，“求情？”
“霜月，你果然忘……”松本将一小块羊羹放进嘴里，然后幸福地眯起眼，“好吃——”
一旁的日番谷倒是出声提醒，“你让商店不卖东西给他。”
霜月眨了眨眼，恍然。她微笑，“原来是这个，我道是什么大事。”
那云淡风轻，浑然不将此放在眼里的语调瞬时让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动作一顿。日番谷还没什么，松本干笑了两声。
当时霜月说的是，属于藤枝家的商店都不再做阿散井的生意。
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没什么，但是实际上霜月属下的店铺几乎覆盖了瀞灵廷大部分的商店，其中自然也包括衣服和食物这些生活必需品的商店。
鉴于六番队其实是贵族番队，队里的食堂功能已经弱化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于是阿散井除了食堂最简单的队员餐，甚至连买一串糯米丸子都做不到。
而同样也因为贵族番队，所以队服死霸装一向是发了补贴费让队员自行解决。而副队长因为担任了训练任务，衣服完好无损是绝对不可能的。买不到新的替换，阿散井只能穿着越来越破的衣服。
饿是饿不死的，而朽木白哉也不会让他沦落到衣不蔽体的程度。但就算是这样，阿散井恋次的生活依旧落入了即使旁人看着，也觉得悲惨十分的境地。
“霜月，能不能就那么算了？”松本被阿散井拜托，过来求情。
霜月突然一展手里的扇子，然后遮住弯起的唇角，“朽木家秘藏的酒，很好喝。”
“诶……”松本一怔，立刻露出犹豫的神情，“但是……”
日番谷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种机会，今后大概不会再有了。”霜月又加了一句。
于是，松本乱菊立刻倒戈。
霜月收起扇子，略微得意的浅笑里竟然透出淡淡的妩媚。她粉色的眼眸一转，与坐在桌边的日番谷视线对上，一瞬间笑得更甜了些。
日番谷不知怎么的，眼神有点尴尬，转向窗外。
明媚的蓝天，还有她的气息。
真是……
日番谷眨了下眼，露出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