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鸾钗兮何处 第三十二章（1 / 1）

“你知道若没将九鸾钗带回来的结果吧。”赵象高高在上，用沙哑的声音问我。

“知道，在我身上用夺魄换魂丹。”我冷静地回答。

赵象眉头一动，对紫衣女人道，“把白瑶给本教传来。”

白瑶很快被带上来，跪在地上。

“你曾经对步姑娘说过什么？”赵象冷冷地问她。

白瑶抬起头，“教主明察，白瑶什么也没对步姐姐说过。”

“那她如何知道夺魄换魂丹。”赵象的眉头皱了皱，这是个杀人的前兆。

白瑶当然也看出来了，她突然不顾一切地大声说道？“教主，我相信步姐姐说的话，我们都中了夺魄换魂丹了，你不是教主，你是赵象哥哥！”

两个紫衣女人立即把白瑶提了起来。

我举起九鸾钗，平静地对赵象道，“且慢处死白瑶，她只不过是个孩子。这只九鸾钗，我可以交给你，但有一个条件，除非你亲自来取，不然，它还是一堆粉末。”

大厅上一片安静，过了一会，赵象缓缓站了起来，他在白纱裙中，显得异常冷艳，他做女装打扮，实在比这大厅里的女人都美丽。

“教主——”前面的两个紫衣女人，大概也是十二护法中的两个，齐声出声阻止他。

赵象看了她们一眼，两个女人立即噤声。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身后的白裙长长地拖着，翻起一道一道的白色波浪，这情景非常神秘而动人，让人着迷。

我用自己的长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血滴进掌心，我把九鸾钗前面最大的一只凤的凤头对着我的掌心倾下，一点微微的凉几乎穿透我的手掌，我的长指甲沾了些血，看起来血淋淋的像刚刚掏了别人的心脏一般。

我把九鸾钗递给赵象，他伸手来接，我却没有马上放手，而是用长指甲在他的手腕上狠命一划，我觉得自己都听见了指甲刺破皮肉时轻微的扑哧声。

我看着他拿着九鸾钗，一步一步地向上走去，心里紧张得简直要昏倒。我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血。白瑶就在我身边，可我无法把血送入她的嘴巴之中，几个紫衣女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不容我走近白瑶，不过，如果这解药在赵象身上没有用的话，在她的身上也不会有用，可欣慰的是，白瑶虽然还完全记不起来以前的事，可她已经相信了我的话。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赌在这一滴鲜血上了。

如果我输了，我和白瑶的命都将不保，而赵象，永远只是南极教的教主了。

如果我赢了，我们三人合力，也许能闯出这个迷宫一般的山洞。

赵象的脚步很稳，一步一步，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开始绝望了，我也许是太冒险了，我的一生中，冒了无数次险，这一次，让我把性命断送在一个最爱我的人的手里。

白瑶也开始绝望地看着赵象，一想到自己会被一个自己最爱的人杀死，她一定觉得自己要疯了。

赵象依然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不喜不悲地望着手中的九鸾钗，忽然道：“把她们送回房中，若这九鸾钗不是真品，我会让步姑娘尝一尝夺魄换魂丹的味道。”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白瑶也有些意外，甚至那些紫衣女人的脸上也露出意外的样子，她们大概已经做好把我和白瑶杀死的准备了吧。

一回到房间，我举起手来，可是血迹已经干了，白瑶会意，笑道：“步姐姐，你别着急，如果那些药有效，很快就会知道了，到时你要给我吃多少没有啊。”

“玉儿，我是担心，如果这药没有效，一旦证实那九鸾钗是真的，以赵象现在的冷酷无情，你我的性命就不保了。”我忧心忡忡的。

玉儿倒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现在急也没用，趁着还没死，你给我多讲些我过去的事吧，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我从我去长安时开始，如何遇到她，如何把她托给赵象，后来见面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事。

玉儿听得入神，不停地问这问那，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咯咯地笑，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步姐姐，你到长安到底干什么去了？”玉儿提出了一个疑问。

我的心隐隐地疼了一下，“我给皇上击筑去了。”

“皇上！他长什么样子的？”玉儿兴奋起来。

“很高大，很威严，也很和气。”我说，“九鸾钗就是他送给我的。”

“我和赵象哥哥不在的这几年，你跟谁在一起？”玉儿好奇得恨不得知道我所有的事。

我给她讲了黄巢。红霞。葛从周和王仙芝的事。我讲得极简直，因为我直到现在，还是弄不清楚他们这么做，是对是错，不过，不管是对是错，我这辈子，已经跟定了黄巢。

玉儿听得悠然神往，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都是大英雄啊，步姐姐，我真羡慕你，你这辈子过得真值了，什么样的人你都见过了，什么样的事你都经过了。”

我默然，玉儿虽然是无心，可确实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是呀，我这十多年来，难道不是经历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过的事情了吗？什么对错是非，谁能分得清楚。我微笑着说：“玉儿，赵象哥哥也是个英雄，我在皇宫里的时候，你们在江湖上也许也干过很多了不起的事。”

玉儿高兴起来，“对呀，要是赵象哥哥清醒过来，我一定要问问他。”

洞口忽然一暗，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猛地跳了几下，向玉儿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