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穷孩子（1 / 1）
“我不是猪耶，居然敢把我像猪一样‘喂养’！臭冷冰冰，烂冷冰冰，衰冷冰冰，冷冰冰是个烂蛋，臭蛋，鸟蛋，乌龟蛋……”叶绿荷像唱歌似的念得十分溜口，可想而知，这种骂法已经实践过多少次了。
就是正常人整天被关在房子里都会被闷死的，而叶绿荷却是这正常人中的异数！人参鸡汤，冰糖燕窝……每天每顿都不曾缺过，吃得叶绿荷一想到就抽冷气，一看到就想吐，表情苦得像喝了世界上最苦最臭的药！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又吃，活得比猪还猪！这该死的冷冰冰不是不肯放人。也不知道这样对他来说有啥好处！
想她叶绿荷天生是个向往阳光，向往自由的人，怎能整天生活在“阴暗的角落”活活被折断飞翔的翅膀？！不甘心啊！无趣得只知道遁规蹈距的烟儿，天蹋下来都不为所动，还有如何游说都木然地盯着房门口的侍卫……无趣，无聊！冰清玉洁啊，终于知道你们的好了！
“鸡蛋烂，鸟蛋臭，乌龟蛋笨嘟笨嘟，要问这烂蛋臭蛋乌龟是谁人也，天下第一冷人冷傲尘冷冰冰是也！”
“看来你还活得蛮自在的嘛。”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叶绿荷猛回过神来。
“臭冷冰冰，你终于出现了！”叶绿荷双眸顿时迸出异样的光芒，语气七分兴奋三分哀怨，像极了一个被丢弃在深闺的怨妇。
“都被你说得如此不堪了，唉，我看我还是不该出现的好。”冷傲生尘语气可怜兮兮的，却一脸的正经，嘴角却已经上扬成一个弧度了。
“冷冰…..咳咳，冷傲尘，咳咳，尊敬的太子殿下！那个鸡蛋，鸟蛋，乌龟蛋指的不是你啦，虽然，你比烂鸡蛋还臭……呃，不，我是说你比鸡蛋还好，难以…..圆滑圆滑的。”怎么会这样！这张嘴巴，本来想讨好冷冰冰的，好让他取消对自己的“禁铟”，但现在怎么听都好像在骂他耶，叶绿荷乖乖地闭上嘴巴，大眼偷偷瞄了冷傲尘一眼。
肯定是看错了，又或者是她在做梦。他在笑耶，嘴角扬起那完美的弧度是骗不了人的！那眼神，那是宠溺的眼神！等等，宠溺的眼神？！不过好帅哦！原来去除千年寒冰的脸是那样帅的！叶绿荷不觉看呆了。
发什么花痴！叶绿荷暗暗骂自己，还是正事要紧。
“放我出去好不好，看，外面的太阳多么灿烂，这么好的天气上街走走也不错，呜呜…..你难道忍心祖国的花朵就此凋零…..”叶绿荷很卖力地演说，小脸皱成一团，两眼泫而欲泣，语气更是凄惨得没得说。哗，自己很有当演员的天分耶，唉，不去当演员真是浪费！
“噗！哈……哈…..”冷傲尘俊脸涨得通红，终于忍不住，很不给面子大笑起来。
那是主子的声音吗？两门卫互相对望一眼。那是他们认识的主子吗？他应该是那个天生不懂得怎么样笑的那种吧，怎么……看来这个“叶公子”真是主子的开心果！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面子都不给，大概也配合配合吧，演独角戏要很高水准的！”叶绿荷很恼怒地瞪着冷傲尘。
“两天。”冷傲尘说。“啥？”叶绿荷反应不过来。
“两天后允许你踏出房门。”
“就今天不可以吗？”不满，十分不满！
“那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
“不！不要！两天，两天就两天。两天好啊！两天妙啊！”叶绿荷急了，总之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可是，六年耶，很难熬的。”呜呜，真可怜。
“六年？”
“俗话说‘一日三秋’嘛，两天就是六年喽。”
冷傲尘微微一笑，说：“应该不会很难熬的。”
啥？他是外星人吗，怎么说话那么难听懂！
只见冷傲尘扬手拍了两下手掌。
房门开了，“小……公子！”两个惊喜的声音同时响起，熟悉得很那！两个熟悉面孔！
“冰清玉洁！“叶绿荷同样出乎意料。
三人激动得抱成一团！
“呜呜，公子，冰清玉洁想你了。“
“以为你丢下我们俩不管了呢。”玉洁忍不住轻泣。
“公子，你的伤好了吗？”冰清心疼道。听悠然小姐说绿荷受伤了，心急得不得了。“让我看看。”拉起叶绿荷的手就要检查。
“没有伤啦，中毒而已，不过毒早已解掉了，放心啦。”
三个人叽叽喳喳了半天，不亦乐乎，却忘了旁边有个大人物！
这才是真正的她吧，开心的她吧，永远不知愁苦的她。冷傲尘望着眼前一身绿衣的叶绿荷，心里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只要她开心就好。
看来这几天所做的是值得的，为了她，他心甘情愿。
冰清，玉洁两人应该不会是“别有洞天”的人。这几天他亲自去她们的老家调查过，而且派人试探过她们。
冰清玉洁是青州知府刘知贤的女儿。刘知贤为官清廉，深得青州百姓的好评。他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失了个儿子刘青山。这个刘青山在刘知贤面前确是个彬彬有礼，孝顺听话的好儿子，但此人在外却是另一个样。吃喝嫖赌样样在行。一次酒醉烂赌，竟以自己家的房契去赌，结果可想而知，三天之后，一群赌徒气势汹汹地到刘家收房子，刘知贤大惊，当知道自己不肖子的真实面目后气得吐血，用剑砍死了自己的儿子。深知当朝法律的他自知难逃一死，吞剑而死。其夫人不久也尾随而去。一下子，妾侍，仆人携金银细软连夜逃离，留下两尚未及笄的女儿。
冰清玉洁两人辗转差点沦落青楼，恰被路过的陈悠然救走。陈悠然将二人随便安排了一个打扫整理的工作，倒也清闲。直到这个“叶枫”来了之后才调到“邀月小筑”侍候的。
“叶枫”和她们相处得不错，不，应该来说是和整个陈府的仆人都想处得不错。但对两人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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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天刚蒙蒙亮，启明星还清晰可见。
“冰清玉洁！快点啦。简单点就行！”叶绿荷拼命地催着正在帮她梳洗的冰清玉洁。
“公子，我从来都没看见你起来过那么早的！”玉洁不可思议地嚷道。冰清在一旁抿着嘴笑着。以前在陈府，叶绿荷是日不上三竿绝不起来的人，说什么要睡美容觉！在她睡觉的时候，谁不要是命就去叫她醒吧。咦？今天哦，她居然起得比她们还早呢！
“今天可以出去了耶，不起早一点怎么行。再睡下去要变笨猪了！”叶绿荷兴致勃勃地说，一想到可以走出这个“牢房”，心里那个高兴呀，差点想在地上打几个滚。
“不知冷冰冰起床了没？”叶绿荷担忧，没有他的命令，门外那两尊佛是怎么都移不开的。
“看来你是等不及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有异于平常的冷淡。
“咦？看来你也准备好了！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走！”叶绿荷兴奋得不得了，匆匆忙忙地拉住冷傲尘的手就走。
才刚走两步，不对呀，这手大大的，吓！叶绿荷失措地放下，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低下头。
“先吃完早点再出去。”冷傲尘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嗯。”叶绿荷乖乖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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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正如预期中的一样热闹。
叶绿荷一手拿着几根冰糖葫芦，一手抓着一把桂花糖。吃得满嘴通红，冰清玉洁手里则拿着一大堆零食紧跟在背后。冷傲尘若无其事，优闲自在地走行，更像是在散步或是享受。
他们来到戏楼里看戏，坐在楼上小包厢中。桌上堆了一大包零食——四色蜜饯，八色糕点，各种各样的糖，与冰梅子汤。全是小孩子的玩艺儿。而那个一身绿衣，翩翩公子打扮的叶绿荷一手包办了所有零食，吃得完全没有形象可言，连沾到糕点的手指头也舔得津津有味，眼珠子随台上的戏子滴溜溜的转呀转的。而一身淡蓝色的，透着高贵而冰冷气息的冷傲尘却宠溺地望着绿衣公子。
那种戏真的那么好看吗？
“咚！”一声台上那瘦小的身影终于倒下了！众人一阵惊呼！
叶绿荷飞快地跑了下楼，奔到台上。
瘦小的“花旦”此时脸色蜡黄，嘴唇干白，两眼紧闭，呼吸越来越微弱。
不假思索，叶绿荷半扶起她的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准她的…..
众人的眼珠几乎就要蹦出眼眶！居然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一个弱女子！而且这女子生死未卜！天底下竟有如此的禽兽！……穿着俊俏羊皮的禽兽！众人紧握拳头，蠢蠢欲动。
但，只听“嘤咛！”一声，那小花旦换了一口气，呼吸开始转向平稳，两眼微微地瞪开，众人两眼瞪得老大！
“拿杯水和糕点来！”叶绿荷大喝一声，众人如被当头一棒。蓝色身影一闪，冷傲尘一手拎着开心壶和杯子一手托着糕点出现在戏台上。
“慢点吃……”叶绿荷一边拍着花旦的后背，一手拿着杯子。
好一会儿，小花旦的脸色终于转为红润。
“你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叶绿荷问。
“我……我，三天了。”小花旦啜啜地说。然后挣扎着要起来。
“你要干什么？”
“我……我还要表演！”小花旦说着，脚一虚，差点再次跌倒。
“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再表演吧！”叶绿荷心疼地说。
“不……不，要不，爹爹就没钱治病了…..”小花旦轻泣志来。
“我帮你吧。”叶绿荷想也不想就说。
“你？”小花旦不明所以。
“掌柜的，有没有古筝？”叶绿荷问，语气不容拒绝。
那掌柜终于回过神来，“有……有有！”
取来古筝，叶绿荷垂手弹起了《垂杨柳》
完美的音符从不显眼的古筝潺潺流出，众人听到如痴如醉。这样的曲似乎天上才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好一会儿，掌声雷动。“好！”“好！”
见时机已到，叶绿荷向众人抱拳道：“据我所知，这小女孩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了，家里还有一个重病没有钱医治的爹，还望各位好心的公子小姐，善良的叔叔阿姨们，伸出你的爱心之手，帮她一把吧！”叶绿荷说得十分诚恳，声音含有一种令人不忍拒绝的特质。都纷纷解开腰包。叶绿荷向冰清玉洁使了使眼色，冰清玉洁领会，拿起桌上的空托盘为小女孩一一收集银子。银子总共有一百两之多。足够小户人家吃好几年了。
最后，小女孩对叶绿荷千恩万谢，让叶绿荷觉得浑身不自在。
另一个角落，冷傲尘冷冷塞给掌拒一绽银子。“帮她找个附近最好的大夫，到时自然有人替她负账。”掌柜打了个寒颤，抖抖地接过银子，应了声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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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刚刚你救她的方法很‘特别’哦。”玉洁小心地用词，原来亲嘴也可以救人的。
“那叫‘人工呼吸’。”叶绿荷不以为然。
“什么叫‘人工呼吸’？”玉洁好心地替其余两人提出心中的疑问。
“就是用嘴给一个快断气的人度气，让她可以重新呼吸。”叶绿荷简洁地解释。
“哦。”冰清玉洁似懂非懂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会倒下的？”冷傲尘问。
“嗯，一开始发觉她不对劲了。她的脚步虚虚的，好像快要站不稳似的，还有她的嘴唇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再加上她瘦得不成样子……”
“就凭这几点就可以断定她是饿成这样的？”冷傲尘打断。
“当然不止这些，有好几次我还看到她偷偷地瞄向台下客人桌上的一大堆食物，还吞了吞口水。这些加起来说可以说明她她已经饿了很久了，是低血糖的表现。”
“低血糖？”
“嘿，你不懂的啦，就是营养不良的意思。是我们家乡的说法。”叶绿荷吐了吐舌头，差点暴露身份。却不知道它吐舌头的动作看起来可爱极了。让某人有一亲芳泽的念头！
哇，小姐懂得的可真多。真是越来越佩服她了。冰清玉洁心想。
不知不觉，四人已经到一条小巷，那小巷通向一间大屋。真没方向感！路痴！叶绿荷暗骂自己。自己是带路的，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叶绿荷看到趴在窗外的七八个孩子，好奇心一下子被激发出来。
那几个孩子十来岁模样，衣衫烂褛正真有滋有味地听着，看着。
“吱！”屋门被打开。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拿着一根棍子怒气冲冲地冲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同样怒气冲冲。
孩子们一哄而散。
一个跑得慢的孩子被追上了。
那书生一棍打在孩子腿上，孩子痛得一下子趴在地上。
“我让你偷看！让你偷看！”书生一边骂一边打。那孩子踡缩成一团，哀嚎看。
“没交学费就滚远一点，贱胚子！”还用脚踢着。
“住手！”叶绿荷气极了。
“干嘛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叶绿荷大声质问。
“臭小子，关你什么事？”书生一见叶绿荷长得比他还柔弱，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发起刁来。
“就看不惯你那以大欺小的熊样！”叶绿荷冷冷地说。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你！”书生似乎有些理亏。“那些贼呸子连饭都吃不饱，还学人想读书，哼，门都没有！”
“你是说，他们刚才是在偷看你上课？”亮是叶绿荷瞄了一下屋内所下的结论。
屋内书桌整齐有序，十来个富家子弟模样的孩子直直地坐着，熟练地挥着毛笔写字。
书生哼了哼。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教书先生，也可以说你是一个读烂书的人。”叶绿荷不屑。
“你凭什么说我不合格，看，我的学生不是教得好好的吗？”书生不满地说。
“像你这样的人做先生只会害了别人！”
“你，你说什么！”书生怒不可遏。
“因为你是一个浅薄的人，一个没有学识的人。”
“哼，谁不知道我高天才博学多闻，知识渊博，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你？哈哈……”叶绿荷像听了最好笑的话，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书生狂怒。
“咱们比试一下可好？我说上联，如果你可以对出下联的话就说明你真正学识渊博，而且这个就属于你了。”叶绿荷拿出幻影送给她的玉偑。
这是上好的蓝田美玉，玉质嫩润，冰凉细腻。书生两眼一亮，就这玉已经够他吃几辈子了。
“但是，如果半个时辰内你说不出，那就请你收拾东西滚蛋吧！这屋子就归我了”叶绿荷胸有成竹地说。
“出上联吧！”书生骄傲地说。两眼眯成一条缝，是笑成这个样子的，因为他以为美玉就要到手了。
“此木成柴山山出。”
那书生是一愣，继而是冥思苦想。
老脸逐渐通红，汗珠开始凝成。
后面的家丁更是急得直跺脚。
屋门探出了几个小头，正是屋内的富家公子。
“此木成山山出”几人字看似简单，其实用得极妙。此木构成柴字，两个山字恰恰并成一个出字。木柴来自深山，于是两个了就巧妙地联系在一起了。既然是对联，下联的意思是离不开柴的，但会有哪两个字呢？
书生的脸憋得通红，汗珠一滴滴地顺着脸颊流下。
半个时辰早已过去。
“你输了。”叶绿荷平静地说。其实她早已料到这个结果了。人家“扬州八怪”中的郑板桥也是思考了N久才能想得出下联呢，你，一个名不经传的烂人，在半个时辰内又如何想得出！
书生顿时哭丧的脸，没有了一开始的骄傲和神气。
“那你是不是应该——”叶绿荷期间停下。任何人都会明白的。
书生长叹了一口气，满脸羞愧地恳求：“高某人愿赌服输，但于心不甘，望公子告知下联，高某人感激不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不假啊。
“听好了，下联是‘火因成烟夕夕多。”叶绿荷吐字清晰。
书生愣了好一会，突然一拍大腿，连声嚷道：“妙！妙！妙啊！真是太妙了！千古绝对啊！”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