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我像吗？
我低下头，仔细地瞅了瞅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分明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哪里有一丝阴柔之气？
可渐渐地，这张棱角分明的脸却变成了蔚蓝雪，她淡淡地看着我，冷冷地笑着。
一派胡言！！
——我一掌辟向水中，浴池中立刻水花四射，水面上那张可恶的脸也随着四散的水纹一波一波的消散不见了。
哼！
不论你是真的蔚蓝雪也好，假的蔚蓝雪也好，这个游戏是你自己定下来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楚殇翻脸无情！！……
“楚殇——”月娘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
“我看，还是把蔚姑娘送出倚红楼，还她自由，让她走吧！”
“不行！”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自己都诧异自己的坚决。
“为什么？！”我歪歪地瞄了她一眼。
“因为——”她低头无语。
为什么？
难道是——
“你是为了凤歌？”想到这里，我不禁怒火中烧，“想是凤歌让你来求我的吧？！”
“不！不是！”她淡淡地抬眼望着我，她的平静浇息了我的愤怒。
“那是为什么？说！”我转过身来，深深地盯着她的眼，以确定她没有说谎。
半晌，我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
“难到身为杀手的你也开始有怜悯之心了？难道你不记得我教过你的：当一个杀手动情时，他的死期也就快到了？！”
“我记得！”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本不是一个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可月娘今天的这番话却让我反复动怒。
“我是为了你！”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她提高了声音。
“为了我？”我思忖着她的话，“你还是想劝我放弃继续报仇？”
“不！我是担心你爱上了这个仇人之女！！”
“什么？”我怔了怔，“为什么？”
“为什么？”月娘冷笑一声，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近来你变得喜怒无常？为什么自从她来了以后，你来我们倚红楼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为什么你明明是要折磨她却在她真正受伤害时如此担心？你不要告诉我，你这都是为了报仇！”
“你——”我被她这么一说，又急又气，一时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她。
“楚殇，我并没有忘记你教给我的杀手守则，可是，你呢？你还记得吗？”
“住口！”我粗暴地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狼狈的尖刻，“你在质问我？不要忘记我是门主，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事！！！”
“可是，楚殇……”
“出去！”
……
“是。属下遵命！”
命中注定的毒药
一把吉它，一袭红衫，我坐在包厢里，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就那么被她俘获。
她眼神蛊媚,邪邪地唱道:“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是吗？对她来说是这样吗？还是只是为了那个该死的赌约？
“为什么近来你变得喜怒无常？”
“为什么自从她来了以后，你来我们倚红楼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
“为什么你明明是要折磨她却在她真正受伤害时如此担心？”
看她在台上妖娆地舞着，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沦陷下去——
是啊！
为什么我会这么关心她？关心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难道只是因为她是仇人之女？！
为什么只要一见到她与凤歌在一起调笑我就特别生气？难道只是因为我把凤歌当成亲弟弟一样爱护？！
为什么今天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却非来这里看她不可？难道只是为了享受自己复仇的快乐？！
错了，错了，全错了！我痛苦地闭上眼睛，突然，我想知道原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起的呢？
是从那次打赌之后？
还是在见她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之后？
还是……还是那次在床上她的热情与冷笑之后？
是的。
她亲手杀死了她的父亲——
她在床上痛苦地迎合着我——
她每曰在倚红楼搔首弄姿，想方设法，只为卑贱地活着——
而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呢？
不就是我吗？
是我。
因为，我们是仇人！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爱上她——这个仇人之女？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我奋斗半生的努力寻找，是让我找到一份孽，还是找到这份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偏偏就是蔚锦岚的女儿呢？唉——
可蔚锦岚的女儿真是她吗？
替身！她一定是替身！！
可是为什么我派出去的人都打听不到真正蔚雪蓝的消息呢？
“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气！
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里！”
台上，她手中的玫瑰向我扔来，引起人群中的一阵骚动。我知道，她在挑衅。
台下，我紧皱双眉，不停地在心里问着：你到底是谁？
对！
在没有确切知道她真正身份之前，要先把她保护起来！
想到这里，我仿佛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不去想这是不是又个借口，我已经下定决心自己要怎么做了。“月娘，一百两银子，卡门姑娘今晚由我包了。”
“老子出一百五十两！”
……
台上的报价声一声高过一声，我心中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这群肥肠满脑的纨绔子弟，竟然敢这样放肆地对待她！可她居然还在那得意洋洋地笑着！简直就是不知廉耻！我已经忍耐不住了，正要开口，忽闻耳悸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千两！”
不用回头，我已经知道，那是凤歌。
凤歌？！你居然——
而她，居然在那儿笑眯眯地与他眉目传情！！
不行！
凤歌也不行！！
谁都不行！！！
“黄金，一千两！”
我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这让我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冰霜一样寒冷。我冷冷地盯着凤歌的双眼，怒气腾腾地走到他们面前，看着他面孔一阵白一阵红，似乎还想做无谓地挣扎，却看见她的手慢慢地从他手中抽出，轻声笑道：“看来，你今天带不走我了呢。”
蓦然，一阵温柔掠过心头。原来，她也是不愿去的。
果然，他一言不发地离去。
她却浅笑盈盈的说：“楚公子如此高价竞拍得胜，卡门无以为报，愿为公子献上一首歌，聊表谢意。”一句话，让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变得乱糟糟了，喝彩声此起彼伏。
这个不消停的女人！！！
你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又要开始搔首弄姿，勾三搭四了吗？！
听着耳边的口哨声与起哄声，看着那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我刚刚下去一点的怒气又蹭地一下蹿上来了！我真想把这些人全都杀尽！再把这个风骚的女人带回去……带回去……恩……带回去好好收拾一顿。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听到她那清雅柔软中略带着些感伤的歌声，我的怒火一点一点地消散开去。我的眼与她对视着，她眼神清亮，低弹浅唱着，仿佛天际的一片云彩，轻轻地抹去了我心中的阴霾，抚慰我受伤的灵魂。这眼神，这歌声如此熟悉，仿佛是前世相随的宿命，又似一直在我心中从来未曾离开过的温柔。
原来，原来她只是想这么静静地唱一首歌给我听而已啊。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随着她歌声的消失，我的最后一丝怒气全都消失不见了。此时，此刻，我的眼里只有她，不论她是谁，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她了！我轻轻地走向她，缓缓地向她伸出右手，嘴角微微露着一丝笑意。来吧，抓住我的手，跟着我走，不管以前，不论以后，让我们一起！在一起……“黄金，一千一百两！”
一个清朗宏亮的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怔了一下，还没想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月娘道：“这位爷真是慷慨，不知怎么称呼？”
我循声望去，是他？！
寂惊云！
“呀……，原来他就是骠骑大将军寂惊云……”
“是那位上个月才从北疆班师回朝，打了胜仗，被皇上封为一品定国公的寂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