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二十九章（1 / 1）
十二月，方灵均给方暮远带来个新消息，一见到他就高兴地嚷：“爸爸，你什么时候往妈妈肚子里放了个弟弟？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夏疏桐在一旁插嘴。
“是弟弟？”方暮远问。
方灵均点点头，又鼓着脸不高兴道：“不是说要个妹妹的么，怎么不给我妹妹？”
方暮远无奈地想，这可不能怪我。怎么又是个男孩儿，云竹这回要头疼了。
方灵均继续在那儿兴奋地说：“妈妈说弟弟的生日有可能和我是同一天呢，如果是同一天，以后我就可以和弟弟一块儿过生日了。”
“我也要！”夏疏桐在一旁嚷：“我也要和弟弟一块儿过，我也有弟弟了！”
“你马上就过生日了，和我们差得远呢！”方灵均不屑道，接着又高兴地和夏疏桐讨论起他生日要怎么过才好玩。
方暮远心不在焉地听着，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对，听见他们在讨论生日才恍然大悟，顿时被震得双腿发软。他呆呆地坐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错了，我错了，我犯大错了！他心里满是苦涩，只想跑到无人的地方抱着棵大树大哭一场。她一定不肯原谅我，是我自己把幸福推走的，我怎么这么愚蠢！
方暮远苦苦思索了两天，都想不出什么办法补救，他在回想他们分手那天她说过的话她的表情。他猛然醒悟，她那天其实已经做出让步，给过他机会了，只可惜他一错再错。以她的脾气，在他开始怀疑她的时候就会不原谅他。可是她一个月后还是跟他和好了，她是爱他的，她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我这个号称深爱她的人，感情却如此脆弱。他想起了她那天的冷冷目光，当时他是愤怒的，可是现在想起来他满是心痛。她那天该有多伤心啊。那次哭也是因为这件事儿吧，她这个从来都不肯哭的人。
送方灵均和夏疏桐回家的那天，方暮远午饭后就带着他们回S市，他要趁夏云竹不在家的时候进去等她，不然他很可能连家门都进不了。
夏云竹下班回家，一开门便听见两个孩子的笑声，还有方暮远的声音。她站在门口停留片刻，见方暮远迎出来，两个儿子倒是破天荒地没扑出来。方暮远看着她，讪讪道：“云竹，你回来了。”伸手去接她的包。
她往旁边迈一步闪开他，自顾自地上楼。方暮远跟着她，被她砰地一声关在门外。方暮远隔着门道：“云竹，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说话好吗？”
等了半天，夏云竹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吧！”嘴角轻轻抿着。
方暮远呆愣着。
“不是说想说话么？”
方面有嗫嚅着：“。。。我那天误会你了。。。”
夏云竹冷冷地看着他，冷笑道：“你也说完了，我也听完了。。。”
“不！。。。”方暮远忙撑着门，仿佛她很快就会把门关上：“我想补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夏云竹沉默半晌，放他进门，坐在他对面，缓缓道：“暮远，我说分手不是气话，我当时的确生气，可我说的不是气话。。。我们俩之间连彼此的信任都没有了，互相猜疑，这样一段关系不会有好结果。我现在仍然认为，分手是正确的决定。”
方暮远听着她冷清的声音平静地说出这段话，心想，她怎么能这么冷静？她不难过吗？她一定也难过的。他坐在她脚边，伏在她膝上抬头看着她：“别说分手！我很难过，你一定也是难过的。。。云竹，我们有这么多孩子，分手了他们也会难过的。不要分手，这样大家都不难过。”
夏云竹苦涩地笑了笑：“我的确也难过。不过既然知道这段关系是个错误，我就不会继续。难过有什么关系，痛也不过就一下，会过去的。。。再深的感情都能放下。”
“不要！”方暮远大叫一声，从来没有这么恐慌。他直起身子，环着她的腰：“不可以放下我！。。。云竹，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
夏云竹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勾了勾嘴角：“这么大的人还哭。”
方暮远见她眼神温柔，破涕为笑，埋在她肩头撒娇：“你说好我就不哭。”
夏云竹沉默半晌，低声道：“对不起。。。暮远，这段关系里我看不到希望，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方暮远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会给你希望！云竹，我犯了错我会极力改正，我会让你看到希望。只是，你不能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
“暮远，我们俩的脾气是一样的，一样任性一样执拗不肯妥协，又是一样的骄傲。爱情是理想可生活是现实，生活中有那么多磕磕碰碰，我们两人最终结果是碰得遍体鳞伤。。。其实这件事你但凡肯多问我一声，我但凡肯解释一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即使重来一遍，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我们两人都改不了。。。两人都是一样的倔，再没有完全的信任怎么可能走得下去？不光是你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你。我怕你不是我看到的那个人，那些事情即使你向我解释了我也怕你避重就轻。。。你看，我们连心都不在一起，怎么可能在一起？。。。别坚持了，暮远，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我不同意你说的！没有哪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有矛盾的，可是不能一遇到问题就退缩。云竹，我们还在磨合期，碰撞是难免的，我们一起努力，慢慢改正好不好？不能试也不试就放弃，云竹，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勇气？”
夏云竹笑：“暮远，你在偷换概念呢。生活上的差异可以磨合好，不是原则问题的小脾气也好改，可是我们的问题不在于此。。。”她顿了顿，轻声道：“暮远，你是个好父亲，你。。。你对我也很好，很好。只是。。。你有心病我也有，你告诉自己放下了其实你一直没有。。。暮远，从知道这个孩子存在的那天起，你心里就认定了。。。你甚至没有去想过另一种可能，快半年了，你都没有去想过。你不是一时糊涂不是一时冲动，你心里早就认定了。。。”她顿了顿，半晌深吸一口气：“暮远，我不想今后一次次的争吵毁掉我们，所以就这样吧。”语气中满是悲哀。
夏云竹静坐半晌，张臂拥抱他，站起来：“我去做饭了。”
方暮远坐在地上看着她离去，伏在她刚才坐的椅子上。不会就这样的，他想，她还爱我，我不会就这样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