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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方暮远篇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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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设定的时间是几十年后,所以有些想像的事物。

夏云竹手中夹着不厚的偏微分方程课本随着人群向教学楼走去,课本中夹着几页讲义,说是讲义,其实只不过是个提纲,上面简明扼要地注了几条这堂课要讲的方程以及解,定理和推论,其余的她打算自由发挥。

夏云竹自己也不过是个研究生一年纪的学生,这次是为她的导师摩根教授代一堂课。摩根教授要去迈阿密参加一个学术会议,临行前叮嘱她代上一节课。其实这门课另有助教,专门为学生答疑及批改作业,不应该劳烦她来上课。但是既然导师如此嘱托,她也不好推脱。

摩根教授拜托她的时候特意再问了一遍:“云竹,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迈阿密,那是迈阿密啊,美丽的沙滩,热带风情。”

夏云竹微笑着婉拒,原因之一是她这次并没有投论文,之二是她还有课不想落下,之三是她无法接受导师的这个好意。自从小鱼儿出事后,系里的教授,职员和同学扼腕叹息之余,对她的态度或多或少地都带上了些怜爱。他们总是以极其肯定的语气对她说“他会回来的”,可是从他们瞳孔深处她看到的是遗憾。在系里,学校里,一向是小鱼儿更讨大家的喜爱,而爱屋及乌,他们毫不吝啬地向她表达关心。他们知道她不需要也不接受同情,于是想方设法地把快乐带给她。

这次摩根教授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他主要想让夏云竹出去散散心。另外,迈阿密迷人的金色沙滩上有许多英俊爽朗的男孩,他希望夏云竹能有些奇遇。

夏云竹何尝看不出这些关心她的人的用意,他们约她一起出去放松的时候她十次倒有三次赴约,大违她的本心。其实在人群中她才倍感孤独,因为她总是必须装作很快乐的样子。

外国人和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大不相同,他们以为她这个时候需要别人的陪伴,其实她需要的只是独处。她的心情并不郁积,因为她相信自己所信的,她相信一切仍有希望。她想告诉他们,我既不伤心也不难过,你们担心我是因为你们并不了解我,对于生死我是超脱的,而且我不认为这是个结果。可是她知道他们不会相信这样的说法,只会认为她在安慰他们,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

夏云竹翻开课本,等时间差不多了开始讲课,今天的内容是波方程及其分析解。在白板上写下偏微分方程的通式以及波方程,夏云竹设定好边界条件和初值条件,开始以半无限空间的一维波方程为简化方程推导解析解,讲解的间隙她的目光照例巡视着下面的学生。从做第一个演讲之前,摩根教授就告诉她要经常用目光巡视听众,和他们做目光接触,以此了解他们领悟的程度。

巡视了一圈,夏云竹感觉到一个目光执着地盯着她,将目光转回看到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眉眼的浓淡恰到好处,真是添一分则浓减一分则淡,像一幅极其清爽极具神韵的水墨画。吸引她的不是这双眼睛,而是眼神,她在其中看到了些许熟悉,这个眼神。。。像小鱼儿的。这样的观察不过几秒,夏云竹朝眼睛的主人不易察觉地眨眨眼,继续讲课。

下课铃响时,夏云竹正好完成最后一个推导,她在讲台上略等了等才擦去白板上的板书,以防有学生没有记完笔记。回答完一个学生的问题,她收拾好东西朝教室外走去,却见漂亮眼睛的主人在门口等她,见到她后微微颔首,默默地看着她。

夏云竹此时才有功夫仔细打量他。他是个亚裔,头发有点长,像是很久都没有修剪,胡子很长时间没有刮了,拉拉杂杂盖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很旧,背着一个很旧的背包,极大。虽然样子像个流浪汉,却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夏云竹诧异,很少见学生这样一副打扮。她不动声色地抬抬眉,温和地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神情中带着些迷茫。

夏云竹朝他抚慰地笑笑,示意他边走边说:“不要害怕提问题。”

走到教学楼外面,那学生停住脚步,夏云竹站在他面前,微仰头看着他,他的身材在亚洲人中颇为高大,自己已是身材高挑,双目平视却只及他嘴部,他该有六尺二,三的样子,只是略为瘦削。他眉目如画,目光深邃。夏云竹心中赞叹,原来真的有眉目如画这回事。现在看起来,他的眼神又不那么像小鱼儿的,刚才许是自己的错觉。

夏云竹耐心地等待着,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已是春天了,远远望去,枝头一片朦胧的嫩绿,而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花不等长出绿叶就已绚烂地绽放。夏云竹最喜欢盛夏,满眼皆是浓得化不开的绿。

那学生说了些啥,夏云竹赶紧收拢心思,歉然道:“对不起。”

那学生有些愕然和沮丧,眼神中还带着些控诉,仿佛在指责她轻易地打击了他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

夏云竹再次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刚才有些走神,能再说一遍吗?”

那学生抿了抿唇,沉默片刻飞快道:“我叫方暮远,是研究生院今年秋季入学的学生。”

夏云竹脸上笑容不改,颔首道:“哦,我也是。。。”她猛然醒悟:“你是研究生?还没入学?那怎么来听偏微分方程入门?”礼貌的笑容也因为吃惊而跑得无影无踪。

方暮远微有窘意,脸上渐渐漾起红晕,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头发胡子够长,可以遮住发红的脸。他掩饰住脸上的窘意,镇定自若道:“我在美国徒步旅行,经过S大进来转转,顺便走到一个教室,正巧你在上课。你是数学系的吧,我也是。”

夏云竹了然地笑笑,难怪他这么一副打扮。她伸出手:“欢迎来S大,暮。。。”

方暮远握住她的手:“暮远,方暮远。”

夏云竹改用中文说:“你是中国人吧,我也是。我叫夏云竹。”

方暮远小声重复她的名字:“夏云竹。。。”唇边绽开一个微笑。

夏云竹看着他,微笑不语。这个叫方暮远的人虽然头发胡子乱糟糟,可以看得出是个长相不错的男孩,收拾好了应该是颇为干净清爽的,只是不知为何说话总是慢半拍,还爱发呆。

方暮远见她不说话,自己突然一时想不起该说些什么。

夏云竹等了片刻,忍不住提醒:“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问题?”方暮远恍然大悟:“是,对,对。”他迟疑片刻,垂下眼,正好看到她拿着课本的手。那是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给人的感觉像她的人一样挺拔。他抬起眼看着她:“有一件事情不知是否会太麻烦。。。”

夏云竹用眼神鼓励他。

“我的钱花得差不多了,想留下来打一段时间工,但是。。。我现在没有地方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偷偷打量着夏云竹的神色。

夏云竹沉吟片刻:“你想找个地方住下对吗?。。。这样吧,我一个人住,你可以暂时住在我客厅,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出去。”

方暮远大为诧异,内心深处还有些狂喜,他以为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她帮他找一间公寓,没想到她会让他与她同住,震惊之下他脱口而出:“你就不怕我是坏人?”说完后他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吞掉。

也许是他那吃惊的样子颇为可爱,夏云竹扬起眉头笑了,神态很是舒畅:“第一,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你比较诚实,第二也是关键的一点是如果你了解我就不会那样问了。”她的嘴角略朝下撇着,带着些淡淡的嘲讽。

方暮远咀嚼着她话里的含义“我了解你就不会那样问”,哪样问啊?哦,不怕我是坏人,她为什么不怕?难道真的是我看上去太无害或是她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方暮远皱着眉头,暗暗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屑道,挺有力气的,制服你不成问题。

夏云竹见他又将陷入发呆状态,赶紧朝他一摆头:“走吧,先去我办公室,我要傍晚才能回去。”

方暮远连忙跟上她的脚步:“没关系。”

她步子迈得很大,脚步轻盈,走起路来如行云流水,他不得不改变以往悠闲的步伐,跨着大步才能跟上她。

二十岁大学毕业后,方暮远没有去工作,也没有继续深造,他选择了去流浪。这两年来,他去了新疆,西藏,翻过喜马拉雅山脉去到尼泊尔和印度,最后来到美国,走遍了美国的东西两岸。他不是摄影师,不是文字工作者,也不是地质学家,因此他的游历更多地带着些随性。他,没有目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目标,方暮远想寻找的是自我和另一个自我。

从小到大,在外人眼中,方暮远是个沉默寡言,听话懂事的孩子,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懂得他内心的坚持。可惜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母亲。对大多数事情,方暮远都顺从父亲的意愿。好在父亲除了敦促他学习工作外没有过多的要求,也许是他做得太好,父亲竟一直不知道他其实对被安排给他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他所坚持的,父母也一向顺着他的心愿,只是这样的事情不多,往往也会让父亲忘了自己这个儿子其实并不怎么听话,有时甚至可以称得上执拗。

方暮远是寂寞的,不是外在而是内心。他常常觉得,诺大世界,懂得他的只得母亲一人。母亲了解他的追求爱好,懂得他的寂寞,也许因为母亲本身也是寂寞的。而现在母亲去世后,只剩他一人孤独地行走。也许是这个灵魂孤寂得太久,他渴望一个同伴,一个和他同样热情,他爱的和爱他的人。

经过S大时,方暮远一时心血来潮地走进校园,在人潮汹涌的校园看见了她。她举止潇洒,星子般的黑眸,目光深邃而坚定,卷卷的短发贴在额前和脸旁,在这样一个早春的日子里她的衣着颇嫌单薄,可是她脸上的神情却仿佛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中。

方暮远心一动,跟着她走进教室,却发现她站在讲台上,他很是诧异,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年轻,甚至可以称得上小。讲课前听了她的简短说明才知道,原来她是替导师来上这堂课。她讲课思维清晰,举重若轻,更有一番魅力。下课后,方暮远站在教室门口等她,生平第一次撒谎只是为了接近她,却得到一个与她同住的机会。

一个事件的发生有太多的因素,偶然与必然,因和果,利与弊,其中还牵涉到选择。夏云竹替导师代这堂课是必然,因为导师去开会是已计划好的行程。方暮远走进S大是偶然,因为他只是兴之所至。方暮远第一眼为夏云竹的眼神所动是他跟随她走进教室以及设法接近她的因,而其后与她牵扯的几十年则是这一眼的果。在今后长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各自做出过无数个选择,每个选择都导致了事件朝特定方向的发展,而这些选择既偶然又蕴含着必然。这样一个事件,这样的第一眼相见,其中的利与弊,苦与甘只是如人饮水。

夏云竹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松弛一下僵硬的脖子,看看时间才六点不到,今天的进展不错,提前完成了今天的预订计划。她站起来收拾东西,一扭头却看见旁边还坐着一人,猛然记起这是她今天在课堂上捡到的一个学生。她不禁莞尔。下午珍妮弗和弗兰克看见跟着她走进办公室的他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过他们很自觉地没有多问,知道任何八卦对她而言都是超声波,不在她耳朵所能接受频率的范围内。

夏云竹迅速在大脑中搜索一遍,用时十分之一秒,找出了此人的姓名:“方暮远,我打算现在回去,你准备好了吗?”

方暮远扭头朝她一笑:“好了。”他从地上拿起自己那个硕大的包背着,手上还拿着一小沓纸:“我刚才搜索了一下附近的工作机会,打算明天去碰碰运气。”

夏云竹还沉浸在他那双带笑的眼睛里,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她想,而且这样含笑的眼神她很久没有见过了,有。。。快十个月了。她还是看错了,不同的人怎么会有相同的眼神呢。她心不在焉地唔了声。

方暮远飞快地瞟她一眼,见她那双寒星般明亮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迷茫,嘴角却挂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点迷茫像宇宙中的尘埃,奇幻般的美丽。

这样的神情丝毫不影响夏云竹的行动,她背上书包,利落地拎起一双轮滑鞋大步朝外走去。方暮远赶紧跟上,好奇地问:“你要去运动吗?”

夏云竹扭头朝他淡淡一笑:“这是我的交通工具。”见他眼中又是那种颇为可爱的迷蒙神情,不觉微笑着解释道:“虽然住得离学校不远,走路十五分钟,但是用轮滑更快些。”

方暮远和她并排走着,听她不断地和迎面走来的人打招呼。也是平生第一次,那些目光不是更多地落在他身上,只是在他身上飞快地转一圈就回到夏云竹那里。他感到一种放松的满足。

走到外面,一阵凉风袭来,虽说已是春天,可是风中仍夹着股凉意。方暮远看看只着单衣的夏云竹,不禁问:“你不冷吗?”

夏云竹摇摇头。

“等会儿。”方暮远把背包放在地上,去脱自己的外套。

夏云竹见状连忙伸手止住他:“真的不冷。”

方暮远停住手中的动作,神情有些讪讪的:“只是看上去旧,其实挺干净的。”

夏云竹朝他微微一笑:“我不怕冷。”她握了握他的手:“你看,一点也不冷是不是。”

方暮远觉得一股暖意从手上直达心口,她看着他的眼神也像温暖和煦的阳光,与刚才不一样。起初她虽然热心地帮助他,可他总觉得她只是把他看做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此刻,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赞同和一丝默许的亲昵。这样的感知让刚才那一点点尴尬化得无影无踪,方暮远高兴地背上包。

夏云竹默默地大步朝前走,为刚才方暮远发自肺腑的关心感动。她独自在外求学已有五年,是公认的天才少女,少年老成,几乎人人都认为她无所不能。她一向把自己打理得很好,关心她的人只是照顾她的情绪,他们也许认为像刚才方暮远那样的关心是对她能力的一种侮辱吧,她也不介意自己给别人这种感觉。以前只有在小鱼儿面前她才像个正常的少女,今天从这个即将同居一段时间的陌生人那里她又得到了这种普通人的待遇。这个人,夏云竹嘴角含着笑想,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呢。

一路的交谈让方暮远得到了一些夏云竹的基本情况,她在美国出生长大,十岁那年举家搬回中国,十六岁独自来S大读书,去年秋季刚进的研究生院,专业方向是流体力学,专攻湍流,辅修人工智能。只有这些,其他的方暮远不知该如何问,她也不会主动说。倒是夏云竹问了他不少游历这两年来的见闻,她的神情不禁有些向往:“你去过的好些地方我还从来没去过呢,连美国的一些地方都有没去过的。”

“你很想去吗?我可以为你做向导。”

夏云竹神往了几秒,很快转为深深的黯然,摇头:“以后吧。”

方暮远没有多问,想,她的课业应该很繁重,刚才在她办公室里就没见她休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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