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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二十三章 雪山孤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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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思虎悲愤之余葬了工藤莲娜,被大雨一淋,心神安定下来。他先去探望了老母,然后回到书房,将曹思龙背回了房间。这一夜谁也不敢大意,李忆如和唐梦霜在曹母房外守了一夜,景念遥和曹思虎在曹思龙床边守了一夜。至于众灵兽则被李忆如分派到曹府的四面八方,以防东瀛忍者有外援再来。捱了一宿总算没再生事端,曹思龙体内毒质已被蛊神拔净,待天蒙蒙亮时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用过一顿食而无味的早点,曹思龙兄弟以及景念遥、李忆如、唐梦霜又聚在了书房中。

曹思虎将昨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曹思龙,曹思龙也是又气又惊又悲。气的是东瀛竟然打起了“温家枪”的主意,惊的是自己已经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悲的自然是工藤莲娜惨死了。曹思龙本来就对景念遥等人很是尊重,现在景念遥他们又救了他全家一命,曹思龙对景念遥等人更是敬若神明,一口一个恩公。

景念遥道:“曹大哥不须如此多礼,行侠仗义、锄魔卫道本是我等分内之事。如今这节度使府怕是不能再住了,这批忍者要是在一定的时间里没有回去复命,应该还会有第二批人马过来。” 曹思龙叹了口气,道:“唉,这个我自然明白,我兄弟二人要走甚是容易,但老母年老体衰,恐怕难以承受迁徙风霜。还有我这府上的一干下人以及这镇上的曹家军旧部该如何安置?”

景念遥道:“我们身怀仙术,要带伯母一起离开也不是难事。府上家仆都见过那些忍者,为免被后来的忍者杀人灭口,分银子遣散了就是。至于曹家军旧部……不知他们是否都习得了‘温家枪’?”曹思龙道:“曹家子弟兵自然是要学‘温家枪’的,但他们也只是学会了招式,运功心法却是不知了。”

景念遥道:“如果不知道心法,想必也就无法将‘温家枪’的真正威力发挥出来。东瀛忍者这次来就是为了心法,既然镇上曹家军士兵都不知道,那应该也不必为他们担心了。能被派到中土来执行任务的忍者,应该不会笨到去找他们才对。”

曹思龙点头道:“景恩公说得对。也罢,就我们兄弟二人带着老母离开此处便是。”曹思龙转头问曹思虎道:“二弟,这段时间你到过的地方不少,可有什么去处供我们一家三口安身?”

曹思虎沉吟片刻,道:“青海湖畔有一片绿洲,绿洲中有一个游牧部落,民风淳朴,倒是个不错的去处。但母亲到那里,不知道能不能习惯那里的气候。”李忆如道:“不如到苏州吧?江南水乡气候可好了,而且直接住在我们林家堡也方便得很!”

曹思龙摇了摇头,道:“多谢李姑娘美意,只是苏州路途实在太远,就算能用仙术,恐怕老母也难以支持。而且……”

李忆如见曹思龙面露难色言语支吾,知道他是不愿寄人篱下,于是道:“也对哦,伯母身体本来就不大好,要在天上飞一盏茶的时间的确难说会不会有问题……”

众人沉吟片刻,李忆如忽然灵光一现,拍了一下手,道:“曹大哥,我又想到一个去处,就不知道你肯不肯去了。”曹思龙拱手道:“洗耳恭听。”李忆如顿了顿,道:“如今南疆大乱,但罪魁郑买嗣已经被我爹爹杀了。我阿奴姐姐是白苗一族的族长,她现在带着南诏旧部在通海,准备与通海节度使一起收复云南,如今正是求贤若渴。这里到苗疆路途不远,伯母的身体应该能受得了。苗疆现在虽然乱,但到处都有重兵驻扎,东瀛忍者就算知道你在那里也不见得能到那里放肆。曹大哥,你文武双全,出将入相,不知道你是否肯屈尊往通海一趟?”

曹思龙道:“曹某先谢过李姑娘谬赞了,只不过不知白苗族长是否愿意收留曹某一介武夫?”李忆如道:“我想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要不我这就去通海一趟?”曹思龙道:“岂敢劳动大驾?”李忆如却道无妨,乘着宝伞就飞走了。

一个时辰后,李忆如回来了。她道:“曹大哥,我阿奴姐姐对你可是欢迎得紧呢!通海已经开始准备欢迎你的酒宴,咱们收拾收拾就出发吧?”

曹思龙从椅中站起,对李忆如长身一揖,道:“李姑娘,大恩大德,曹某不敢言谢。日后若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李忆如急忙跳开,摇手道:“曹大哥真是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曹大哥,你就快吩咐下去吧,我们早一刻走,也早一刻安心。对了,千万别把我们去通海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曹思龙道:“这个我理会得,各位请先安座,曹某少陪。”

曹思龙告了个罪,众人起身相送,曹思龙便出去安排相关事宜。众人走出书房,在府上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工藤莲娜曾住过的别苑前。曹思虎深深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唐梦霜知道他心里难过,于是悄悄握住了曹思虎的手。曹思虎满是感激地望了唐梦霜一眼,道:“我们就要走了,再去瞧瞧碧蓉,你说好么?”唐梦霜道:“我自然依你的。”

一行四人进了小院,曹思虎站在工藤莲娜的坟前默不作声。李忆如道:“思虎,我们这一走恐怕不会回来了,莲娜的坟留在这里不大好。”

曹思虎叹了口气,道:“昨天也是我没想清楚,就将碧蓉下了葬。忆如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李忆如道:“别这么客气,要我帮忙尽管说就好。你是要我救活莲娜吗?”

曹思虎摇了摇头,道:“不,不是的。我想请你施法将莲娜的尸骨烧化,我带她的骨灰去苗疆。”李忆如道:“这个容易,思虎你去置办骨灰坛吧。”

次日一早,曹府上下的所有人都聚到了大院里。曹思龙朗声道:“众位,是我曹思龙无能,无法守住先人创下的基业。如今曹家落难,曹思龙也没办法保护大家,只能让大家各自寻路谋生。曹思龙汗颜,在此谢罪了。”

曹思龙对众人一揖倒地,曹家众人急忙跪下还礼。曹思龙大手一挥,众人便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这些家丁仆婢,有不少都已在曹府中呆了几十年,只盼着在曹府中养了老,如今要走,正是去无可去。但曹思龙一整天的功夫也不是白费的,说服了那些老仆离家,又托付年轻的仆人赡养老仆。虽然一路上哭声不断,但总算没有家仆一个留下。

曹思龙叹了口气,对李忆如道:“李姑娘,老母就拜托你了。”李忆如道:“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李忆如走到曹母面前,道:“伯母,我们这就要准备上路了,麻烦您老闭上眼睛,可以吗?”

曹母道:“好,好。”她说着就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李忆如扶曹母走上一段台阶,让她在一张太师椅中坐下,道:“伯母,您就坐在这里,双手抓好椅子,在忆如来扶您之前,千万不要张开眼睛,好不好?”曹母道:“诶,诶,老身不睁眼。”

李忆如从台阶上走下,将台阶搬开。原来李忆如在曹母闭上眼睛之后,就唤出飏枭现了真身,将太师椅绑到了飏枭身上,又用事先准备好的台阶让曹母到了飏枭背上。为了以防万一,李忆如又唤出蛇女在曹母身边布下了一层结界,就算曹母不慎摔下太师椅,也不会从飏枭背上掉下去。而这结界也不完全透光,以免曹母在半途睁眼,看见自己在天上飞而受惊。

准备完毕,李忆如转头又看见了身背工藤莲娜骨灰坛的曹思虎。曹思虎在城里找了一天,买下了最精致的骨灰坛回来,李忆如便施法将工藤莲娜在土中以火烧化,再用风将骨灰送出,由曹思虎收好。曹思虎的神情依然没落,只有在面对唐梦霜的时候才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李忆如心中一酸,藏星伞一挥便飞到了空中。余人以及飏枭也先后飞起,而曹思龙则是与景念遥同乘一柄飞剑。众人先是向东飞,然后折向南行,又转向西边,兜了个大圈子才到了通海。

李忆如带着众人在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着陆,段维与段思平早已等着迎接。他们见李忆如等人来了,立即吩咐乐手吹打起来。段维与曹思龙见了面,客气了几句,段维便请众人登上马车,到阿奴的行宫去。

李忆如道:“对了,阿奴姐呢?”段思平道:“阿奴族长的母亲最近身体抱恙,阿奴族长正在床前照顾。她吩咐思平,对曹将军表示歉意。”曹思龙连忙拱手道:“不敢。”

到了阿奴的行宫,阿奴也出来迎接,当下吩咐开始欢迎酒宴。宴席一直开到太阳落山,众人散去,李忆如才到了阿奴的房中。

佘恋灵早已等在那里,见李忆如与阿奴进来,呼地一掌拍向李忆如的肩头。李忆如沉肩卸力,空手一式“飞龙探云”,还了佘恋灵一招。佘恋灵掌作蛇形,与李忆如又拆了几招,阿奴笑道:“行啦行啦,双方罢手。”李忆如道:“恋灵,一阵子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不少呀!”佘恋灵笑骂道:“那是当然,我天天都努力用功,不像你嫁了人成天就知道玩闹!”阿奴也道:“就是就是,姐姐早就在想喝你这杯喜酒了,谁知道你就这么在苏州成了亲!”李忆如苦笑道:“哎呀,阿奴姐姐,恋灵,我事先根本不知道嘛!别说我了,就连我爹爹和娘也是那时才听说的耶!这些都是外公安排的啦。”佘恋灵道:“这我们可不管,总之这次你来了,没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别想走了,哼哼!”李忆如道:“好好好,就算你们要赶我我也赖着不走了,嘻嘻!”

三女在阿奴房中聊天,直至深夜李忆如和佘恋灵才离开。不过,她们并没有直接回房休息,而是连夜去了趟洛阳,将曹思龙的妻子从朱全忠的软禁下救了回来。回到通海,李忆如撇下景念遥去了佘恋灵那儿,姐妹俩共枕卧谈,又聊了一夜。

漆黑的夜空阴云密布,只有如弯刀般的一勾残月周围透着几缕淡光,好似蚕吐细丝。细丝在空中飘飘荡荡,飘进了半山腰的一座孤塔中。

孤塔的顶层,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一个女婴,她浑身只有一片红兜兜,扎着两根朝天羊角辫,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天真的神采。女婴缓缓走到孤塔的窗前,向外凝望。忽然,女婴猛地一跺脚,她脚下立即幻化出一个由无数菱形组成的法阵,法阵爆发出刺眼的黄光,女婴伸出双手,用食指在窗前飞快地虚划着各种龙飞凤舞的符号。不知是否是因为女婴的发作而有了反应,孤塔的窗口也蒙上了一层又淡又薄的金光。

月亮渐渐落了下去,孤塔顶上的光芒也渐渐暗淡。女婴浮在窗前,额上满是汗水。她轻轻喘着气,沮丧地摇了摇头,心道:“不行,还是没办法出去。等到月圆之夜再试试看吧。”

在通海住了十来天,李忆如见曹思龙带兵打退了好几批前来镇压叛乱的大长和国军队,已经用自己的实力在苗疆站住了脚,这才放下心来,玩心一起,又想出去走了。这天下午阿奴见李忆如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手上捏着腰带把玩,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边。阿奴笑了一下,道:“忆如,你来。”李忆如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道:“阿奴姐,有什么好事找我?”阿奴笑道:“在通海呆了这么久,腻味了吧?”李忆如讪讪一笑,道:“嘿嘿,这个,这个……”阿奴道:“你呀,就是闲不住。今天我们派往四处的探子回报,说玉龙山下有一处村落好像出了些怪事,你和恋灵还有念遥去跑一趟,看看是怎么了,你说好不好?”

李忆如高兴地跳了起来,拍手道:“好,我这就叫恋灵去!”阿奴道:“你们要去的是玉龙雪山下的丽湖村,恋灵应该认得路的,你们直接去就好。”

李忆如找来了景念遥和佘恋灵,正要打算去找曹思虎和唐梦霜,景念遥却将她拉住,道:“忆如,还是别叫他们了吧。他们一家三口才到这里没多久,还是先让思虎留下陪陪母亲和兄长,你说好不好?”李忆如道:“我也是看思虎闷闷不乐的,才想叫他出去散散心嘛。不过既然你这么说,我自然依你的。”景念遥将娇妻搂入怀中,笑道:“虽然不叫他们去,但我们还是去跟他们说一声,要去办些事情。”

与曹思虎、唐梦霜打过招呼,景念遥、李忆如、佘恋灵便离开了通海,飞向丽湖村。在空中远远望去,就见到一片雪白的山脉蜿蜒起伏,半山腰游动着朵朵白云,与山上的白雪相互印衬,真是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雪。山脚下,一泓碧水宛如明镜,李忆如不禁赞道:“真是好美的地方!”

这丽湖村里人并不多,李忆如三人走进村子里,立即引起了村里人的关注。虽然村民们还是自顾自地做着手上的事情,但他们的眼角似乎都没有离开过李忆如三人。他们的眼神,三分是警惕,而七分却是胆怯。

李忆如搓了搓手臂,悄声道:“这里看来的确有古怪啊,所有的人怎么都这样看着我们,看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景念遥道:“可是这里似乎感觉不到不属于正道的气息,相反的,这里灵气充盈,是个修仙的绝佳场所!”

佘恋灵四下望了望,走到一个坐在家门口晒着太阳纳鞋底的老妇人面前,用云南土语道:“老婆婆,我们是过路的外乡人,跟您讨口水喝可好?”那老妇人把手上的活计放下,道:“要得,我去给你们倒水。”

老妇人起身进了屋,佘恋灵便招手让景念遥和李忆如过来。老妇人端出三碗清水,佘恋灵称谢接了一碗,席地而坐喝起水来。景念遥和李忆如心想也许这是当地习俗,于是学着佘恋灵的样子坐下,接过水碗喝水。

李忆如刚喝了一口水,忽然心头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透明的影子,却不知道是什么模样。她猛地转身,抬头远望。景念遥道:“怎么了?”李忆如疑惑地摇了摇头,道:“刚才好像发现了一股微弱的气息,我似乎曾遇到过,但,我对那气息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是我弄错了吧。”景念遥顺着李忆如先前远望的方向看去,“咦”了一声,道:“那边好像有座塔。”

“咣当”一声响,老妇人手上的陶盘忽然落地,摔得粉碎。佘恋灵急忙抢着收拾碎陶盘,却见老妇人全身颤抖,似乎十分害怕。佘恋灵道:“老婆婆,您怎么了?”李忆如施出一式“灵血咒”,老妇人刚见到一点红光朝自己飞来,便感觉心头一暖,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先前的恐惧感也一扫而光了。她抬手示意大家噤声,然后低声道:“娃娃,在这里千万别提那座塔。”

佘恋灵从荷包中拿出一些铜钱递给老妇人,道:“婆婆,这附近应该只有这一座村庄了吧?我们再往前赶可能会错过宿头,这些钱给您,让我们在您这儿借宿一宿,可好?”老妇人道:“要得,出门在外谁能没有不方便的时候,但这钱我不能要。”老妇人将钱还给佘恋灵,但佘恋灵一再坚持给老妇人钱,老妇人推脱不过,也就收下了。老妇人为招待佘恋灵三人,杀了一只鸡,当晚四人同桌吃饭,饭毕佘恋灵又抢着帮老妇人收拾碗筷,与老妇人一起到后院洗碗。

佘恋灵道:“老婆婆,就您一个人住在这儿吗?”老妇人道:“是啊,我老伴去得早,儿子儿媳去了外地讨生活,等他们的日子安稳下来,就会接我过去。”佘恋灵道:“今天进村的时候我也发现村里的年轻人不多,他们都离开村子了吗?”老妇人叹了一口气,道:“唉!除了实在走不了的,谁会愿意留在这个鬼地方啊!”

佘恋灵见老妇人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白天景念遥所说的那座塔,眼里又充满了恐惧,于是道:“老婆婆,实不相瞒,我们三个人都是有仙术的,村子里有什么事,您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大家的离开,可是和那边的那个有关?”佘恋灵说着,将下巴朝着塔的方向扬了一扬。

老婆婆将手上的水擦拭干净,理了理鬓边的白发,叹了口气,道:“造孽啊……几十年前,我们这村子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半山腰上。从村子出去再往山上不到半里地,有一座古塔,那是在村子建起之前就有的,谁也不知道那座塔是什么来历。而不论是谁,只要到了那座塔里,都会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舒服,若是有什么烦恼,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对了,那种感觉……那种感觉跟先前那个女娃娃对我用的法术很像的。那是一座空塔,里面什么都没有,于是大伙儿凑钱在塔里供奉起了我们自己的神明,在塔外修了一条石板路到村里,方便大伙儿过去。”

佘恋灵道:“这么说来那座塔倒不是什么不祥之物了?”老妇人摇了摇头,道:“唉,直到快二十年前,有一天突然刮起了暴风雪,村子差点就被大雪摧垮了,于是村长带着大家到了塔里避雪。村里的人不多,一楼就足够大家呆了。大伙儿坐在地上,抽水烟,纳鞋底,拉家常,本来都是好好的,直到……直到……”

老妇人说到这里,又变得十分害怕。佘恋灵急忙扶老妇人进了屋,倒了一碗水给她。老妇人喝了水,定下神来,又道:“本来都是好好的,但忽然我们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很小,可是,虽然外面呼呼地下着大雪,我们自己也在说着话,这声音却十分清楚地传进了我们的耳朵里。就在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虽然外面的风雪声还是很大,但那个微弱的声音依然在大伙儿耳边回荡。”

佘恋灵道:“那是什么样的声音?”老妇人的身子抖了几下,道:“那是个小娃娃的声音,脆脆的,嫩嫩的,很好听,她一边笑,一边说:‘快跟我来呀,快来呀’……”

佘恋灵心中一凛,想道:“这分明是很高深的摄人心魄的巫术!”老妇人又道:“大伙儿都四下张望,想找出是谁家的娃娃在说话。但那个声音就好象来自四面八方,根本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忽然,我家隔壁的一个妇人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往二楼冲去。我们也朝二楼望去,看见她刚会走路的小儿子,正背对着大家站在楼梯上,双手向前伸出,一摇一晃地向上走着,似乎在追着什么东西。在二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散发着黄色的光,我们都不由得害怕起来,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佘恋灵听着也是心惊肉跳,问道:“那个孩子……他……他怎么样了?”老妇人道:“他娘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了楼梯,但还是晚了一步,娃娃的前脚已经踏上了二楼。就在这时,那娃娃身子向前栽倒,他娘也只是在他倒地之前拽住他的手把他拉了回来。他娘摇着娃娃大哭起来,男人们急忙举着烛台赶上来,借着蜡烛的亮光,大家都看到娃娃脸上有七道血迹。伸手到娃娃鼻子下一摸,他早就没了呼吸。”

佘恋灵“啊”了一声,又听老妇人道:“有人发现二楼上有一个黄色的光团正在往上飘,可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大伙儿发了一声喊,拿了棍子就往上冲。一直上到五楼,都是什么都没见到。这时,又听见楼上有‘噔’,‘噔’,‘噔’的声音传来,是有人从楼上下来了。”

佘恋灵忍不住问道:“是谁?”老妇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谁也没见过她。不过,她真的是个美人。她的眼神很凌厉,被她目光扫到的人都会心头一跳。她缓缓向我们走来,我们被她的气势震住了,她上前一步,我们就退后一步。我们退回了一楼,她最后看了我们一眼,就走出塔去。很奇怪的是,凡是她走过的地方,原本很厚的地方积雪全部消失了。我们又听见先前死娃娃的那个妇女的惨叫,只见那个死去的娃娃,全身都变成了黄土……”

老妇人又喝了一口水,道:“第二天大雪就停了,大伙儿回到村子里继续生活,但是原本还挺肥沃的土地就在一夜之间变得荒芜,干旱,根本种不了庄稼。然后是一些那夜与那女人相距很近的人得了怪病,他们身上的肉变得很硬,最后全身变成石头才会断气。从那以后,不论是谁走进那座塔就会生怪病,那座塔也就变成了大凶之物。我们活着的人全部从山上搬了下来,而几个月前,那座塔里又出现了怪事,常常会在午夜发出黄色的光。我们人人都怕了那塔,现在村里的后生都出去谋生,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说完所有的故事,老妇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佘恋灵扶老妇人回房休息,然后出来把老妇人的说述对景念遥和李忆如说了一遍。景念遥道:“由此看来,那座塔里原本应当是镇压了什么邪魔,那夜的大雪阴差阳错地解开了封印,放了邪魔出来。”佘恋灵道:“可是,如果是邪魔出来,那她对村子的伤害似乎还不够重。而且,老婆婆说的最近塔里冒出的黄光又是怎么回事?”李忆如道:“反正我们迟早要到那塔去的,现在就快午夜了,我们这就去那塔中一探,不就什么都知道了?”景念遥道:“也好,不过万事要小心,这塔年代久不可考,也许塔中邪魔的道行会很高。忆如,你千万别离我太远。”李忆如笑道:“我听你的就是啦,但是就不知道真遇上危险了是谁保护谁了哦!”

三人悄悄动身,来到了那座塔前。这是一座八角九层的石塔,塔的周围寸草不生,更不用说会有动物出没了。这晚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而以这塔为中心的数丈方圆内却没有一片雪花。李忆如缓缓走到塔门前,道:“这……这是女娲族的气息?”佘恋灵道:“的确是女娲族的气息,怪不得老婆婆会说在这塔中的感觉会和‘灵血咒’很像了,原来这座塔就是女娲族的前辈镇压妖魔用的。”

金光闪过,蛇女现身,她凝视着眼前的塔,道:“这好像是女娲娘娘的法宝九龙宝塔!”李忆如道:“蛇女姐姐,你说这是女娲娘娘的法宝?”景念遥道:“传说女娲娘娘曾赐七宝玲珑塔给托塔天王李靖,这塔是九龙宝塔,想必力量会比七宝玲珑塔更强大。忆如,我们要从长计议,女娲娘娘用这座塔所镇压的妖魔恐怕不是我们所能够对付的。”李忆如点了点头,道:“我们回去找爹爹,让他来看看应该怎么办。”景念遥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就快到午夜了,我们快走,否则就像老婆婆说的开始发生怪事,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应付得了。”

三人正准备离开,李忆如突然警戒起来,手上掐个法诀,指着一块空地斥道:“是谁,快出来!”

空地上渐渐现出一个婀娜的身影,随着那妩媚的脸庞慢慢浮现,李忆如忽然叫了起来:“苏姐姐!”

出现在空地上的女子正是已经成为魔尊的苏媚,她笑道:“忆如,还是让你发现了。”李忆如扑进苏媚怀里,道:“苏姐姐,我真是好想你!”苏媚抚着李忆如的头发,道:“姐姐也想你呀!”李忆如道:“原来是苏姐姐,怪不得我在山下会忽然感到一丝曾经遇见过的气息。对了,苏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媚道:“这座塔下镇压着我们魔族的一只圣兽,姐姐想设法将它带回魔界去,否则万一哪天封印解除,人界又要生灵涂炭的。不过,这座塔的禁制太强,姐姐没办法解开封印。忆如,你来帮姐姐,好不好?”李忆如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除封印呀。”苏媚眼望蛇女道:“这自然是要拜托蛇女了。”

李忆如见到苏媚十分欢喜,也没想太多,便道:“蛇女姐姐,你就帮帮苏姐姐好不好?”景念遥抢先道:“苏大姐,你确定你能完全制服此处镇压的魔兽?”苏媚道:“是的,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能让魔兽乖乖地听我的话。”景念遥皱了一下眉头,却没说话。

蛇女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九龙宝塔收回来吧。”蛇女飘到空中,手上已多了一柄黄金剑。蛇女捏个剑诀,黄金剑上紫电飞溅,蛇女飞身在塔周绕来绕去,不住将剑点向宝塔。

李忆如一面看着蛇女作法,一面偷偷瞧向苏媚。这一瞥之下,只见苏媚专注地看着蛇女,眼角、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狡狯的微笑。

李忆如心头一惊,心道:“苏姐姐怎么会笑得这么诡异?苏姐姐要放这只魔兽出来,难道会有什么阴谋?不会的!苏姐姐不可能会骗我的,可是如果她真是苏姐姐,又怎么会……”

想到这里,景念遥突然大喝一声,道:“蛇女快停下!忆如,她不是苏大姐!”

景念遥边说着,边跳到李忆如身边将她从苏媚身旁拉开。佘恋灵并不认识苏媚,只是曾听李忆如提到过她,现下听到景念遥大喊,急忙一挥法杖,唤出三只“水蟾”扑向苏媚。

景念遥道:“忆如,先前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我忽然想通了。如果她真是苏大姐,就不应该称塔下的妖魔为魔兽!”佘恋灵道:“不错,她先前还说是‘圣兽’,怎地忽然又改了口?”

李忆如心下本也怀疑,眼见苏媚出掌轻轻一推,便将三只“水蟾”化于无形。定睛一看,竟然瞧不出苏媚的原形。苏媚所站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也瞧不见,但分明又能感觉到那里有一个生物……

李忆如道:“你果然不是苏姐姐……”李忆如又忽然想起了这样一句话:“无冤无仇?要不是你的先祖多管闲事,我又怎么会被压在玉龙山下千万年!你是女娲的后人,那这笔账,我自然要找你算!”李忆如一惊,道:“你,你是无相天妖!”

“苏媚”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笑,道:“还是瞒不过你们,不过已经不重要了。”“苏媚”闭上眼睛,她的身体化作一道道粉光消散了。但李忆如三人依然能感觉到面前存在着一个生物,但无法形容出它是什么样子。李忆如哼了一声,道:“好一个无相天妖,居然敢用苏姐姐骗我,实在是不可原谅!”

就在这时,大地忽然剧烈晃动起来。蛇女依然在作法,但她听见了景念遥的话,已经将解除封印的法诀换回了施加封印的法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九龙宝塔的封印已被她解了一半,黄光大放之中,九龙宝塔轰然崩塌,一个小黄光球从烟尘中飞起,落在了无相天妖身旁。

那是一个女婴,她浑身只有一片红兜兜,扎着两根朝天羊角辫,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天真的神采。要是在平时,李忆如三人定会称赞这女婴十分可爱,但此情此景,却让他们感到眼前的女婴是多么的恐怖。

女婴“咯咯”地笑了,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在半山腰中回荡。李忆如道:“你是旱魃?”女婴一脸狂妄地止住了笑声,道:“不错!女娲,这回还得多谢你了!”

原来玉龙山本身灵力自成一体,女娲便是靠玉龙山的灵力才将旱魃一直镇压在九龙宝塔底下。十九年前李逍遥、赵灵儿、林月如摧毁蜀山上的锁妖塔,破坏了蜀山与里蜀山之间的阴阳平衡,蜀山又是盘古之心的所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神州大地处处出现灵力异常,玉龙山大降暴雪。旱魃又用“摄心术”引得一个童男供她吸了精血,这才勉强将肉身冲破封印逃出宝塔,但她的大部分法力还被压在塔下。等她在黄山与无相天妖碰头,就将无相天妖带回了玉龙雪山。她本来想靠无相天妖模拟女娲来打破禁锢她法力的封印,但模拟终究是模拟,无相天妖还是无法将女娲的封印解除。旱魃兵行险着,再入宝塔,将所有法力收于己身,练成道胎元婴,想和无相天妖里应外合,将封印打破,但是几个月来一直还是失败。

经过这些日子与封印的较量,旱魃已经发现月圆之时是自己法力最强而封印最弱的时候。自从上次残月之夜突破封印失败后,她就一直养精蓄锐,想等到明天的月圆之时再试一次。而今天,李忆如却来了。旱魃不愿打草惊蛇,立即让无相天妖隐去气息。李忆如下午在丽湖村中感觉到的气息其实就是无相天妖的,但是无相天妖的气息一现即隐,李忆如对无相天妖的气息又不熟悉,也就没有辨别出来了。等李忆如来到塔前,无相天妖趁李忆如不备用“天心通”得知了李忆如心中想念的苏媚,于是心生一计,化成苏媚的模样来欺骗李忆如解除宝塔的封印。

旱魃冷笑一声,道:“女娲,上次在黄山,我法力不足,输给了你,可是,你觉得你今天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

五彩光芒纷纷闪现,以智泽为首,锦八爷、飏枭、蕴儿、火猴、雷兽、蛊神挡在了李忆如和旱魃之间。蛇女也从天上落了下来,她受到了封印之力的反震,微微有些喘息。她手中的紫电剑已经换成了十阳叉,她倚着十阳叉,背对着景念遥三人道:“这里有我们,快带忆如走!”

李忆如大声道:“不,我不走!”智泽道:“傻孩子!你现在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联手尚能拖她一阵,你赶快离开,然后觅地潜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旱魃扭头笑了一下,道:“就凭你们,能拦得住我么?”智泽双手合十,朗声念道:“阿弥陀佛!”他弯下腰去,僧袍为风鼓起,无数金光从他身后散出,朝旱魃射去。旱魃双手散发黄光,无数巨石从地下耸起,金光将巨石炸得碎屑纷飞。旱魃道:“好一招‘万佛朝宗’,你这贼秃修为倒不错!”智泽语调依旧平和,道:“施主,那就再接贫僧一式‘摩诃无量’吧!”智泽双掌推出,两团金光化作掌形印向旱魃,旱魃又将这一招接下,然后还了智泽一招。智泽使出一式“无尽藏海”,在身前幻出一个黑色的旋涡,将旱魃发来的法力尽数吸了进去。然而他身子一晃,显然多多少少受了一些震荡,便是输了一招。蛇女立即上前夹攻,但旱魃依然应对自如。其余灵兽也缠上了无相天妖,然而它们中的大部分与无相天妖的修为相差太远,其实只是靠着飏枭在苦苦支撑而已。

景念遥和佘恋灵明知众灵兽此役是要牺牲自己保全主人,虽然不忍,不舍,但最后还是狠下心来,要拉李忆如逃走。他俩也知道,李忆如不会舍下一直与她患难与共的灵兽们,于是不约而同地,一个使出了蜀山定身符咒“束身定”,一个使出了苗疆巫术“大咒蛇”,将李忆如的灵力封住,拉着她往山的另一面飞去。

李忆如正要去帮住飏枭,忽然觉得身上灵力一空,接着便被景念遥和佘恋灵拉走。泪水朦胧中,李忆如看见火猴的黄金杵断成了两截,蕴儿的胸口多了四道鲜血淋漓的抓痕……

忽然众灵兽精神一振,身上的伤口所淌的血也少了很多,原来是智泽又施出了一式“普渡众生”,以佛法为大家疗了伤。而就在智泽分神救治众灵兽的那一刻,旱魃细小的手掌无情地印在了智泽的背上。智泽鲜血狂喷,蛇女也在眨眼之间从旱魃的身边向外抛飞……

泪水在李忆如的脸上奔腾,但她现在一丝灵力也提不起来,她能做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为我送死……这种事情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景念遥和佘恋灵同时大叫一声,松开了拉着李忆如的手。他俩的手上布满了水泡,已经被严重地烫伤了。

女娲族的血脉在觉醒,李忆如的鲜血在沸腾。她带着一声不甘的怒叱,化作了一道流光朝旱魃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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