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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香气袭人
楚缳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叫了一声悠悠,偌大的房间里悄然无声。楚缳起身拉开窗帘,突然射入的光线刺得他瞳孔微缩,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楚缳看了看表,九点四十,蓦然倒抽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打电话给黄秘书交代晚到,撂了电话,眼角瞥见书桌上悠悠放的告事贴,拿过来一看:生病了,可以不上班,不妨休息一天,当然只是建议。楚缳联想到她写字时的表情,笑了笑,这才继续看下去:我熬好了粥放在厨房,你热一下吃。
楚缳舒展四肢,觉得轻松了很多,照着悠悠说的到厨房把粥放进微波炉,这才发现微波炉上也贴着一张告事贴。
楚缳愣了一下,再看:吃完粥半个小时后吃药,不要忘记。Ps: 药我放在桌子上。
楚缳失笑,一切照做。
吃药时发现药瓶子上居然也有字,楚缳不可思议地念出声:“卧室写字台右边第一个抽屉里有封信,是给你的,你拿回家看吧。药也可以带走。”字迹到这里明显中断,后面一行字像是匆匆补上去的,楚缳看得一滞。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那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楚缳紧紧拧起眉头,突然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去拿了信出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先看完再离开。
厚厚的一叠信纸,字迹有些凌乱,依稀想象得出写字的人当时心绪的微微混乱。
* * *
楚缳:
我好像没有勇气和决心面对着你说出这些话。是的,在经过这么多年以后,我依然无法微笑着对你说出心里话,不想听你说,只想你静静地听我说完,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任性,思前想后,我还是留了这封信给你。
我承认,再见到你,惊悸之后,很难把你置之脑后,这令我懊恼得甚至有些恨你。
原本在我的脑海中,再见到你我一定是从容微笑,恍若我们之间只不过曾经拥有同窗的情谊,然而,也只是恍若而已,我、终究无法做到淡然处之。
我们在一起度过的年华,是我生命中最愉快的时光。我一直以为只要相爱,便能跟你天涯海角,从不曾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一人花开,一人花落,才顿悟原来十指紧扣亦不能令身边的人不离不弃。有的时候,能够留在身边的,往往不是我们想要的。
张爱铃曾经说过:执子之手,是最悲哀不过的诗句,因为牵手之后,便是放手……
或许这真的是无法逃避的宿命。
楚缳看到这里,倒抽口气,下意识想把信放回去,硬是生生忍住,继续向下看去。
直到那天我才恍然顿悟,于东岳那句“只有爱情并不能令两个人在一起”原来是真的。多么令人心痛而……绝望!
你问我可不可以重来,如果说我分毫不动心那是骗人的话,可是我们的爱情,已经变得太复杂,夹杂着多少说不清的挣扎与伤痛,我们还有什么资本可以再次动用本已透支的感情?
或者我也可以对你说,我们所爱的、不能忘的都是过去的彼此。在时光的磨砺中我们改变了多少?还剩下多少气力能够倾力狂奔?
曾经的我,无所畏惧,以为只要我肯,没有什么做不到,可是后来,当夕颜远走的时候,当你离开的时候,我才惊觉自己是那么的无能为力。原来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的微薄!
现在,我们再面对彼此,怎么能说仍爱?至少,我没有勇气说出口。
你知道吗?即使在当初分开的时候,我也并没有恨过你,因为不论爱恨都会耗费同样的心力,而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自苦的人。
楚缳,人生自苦,只得一次!我不想再去试第二次了,现在我更想好好地爱自己。就算是、说我懦弱也好,胆怯也好,不过如斯罢了。
楚缳,既然在过去的五年中我们可以独自生活,那么现在也一定可以好好的不是吗?
江宁悠上
* * *
黄秘书一见到楚缳进来,立即起身:“总裁,一直联络不上您,有一位凌小姐已经等您很久了。她说……”黄秘书顿了一下,表情略带尴尬地说出来,“她说她是您的,呃……未婚妻。她在办公室等您。”心情忐忑难安,不知做得对不对。
楚缳恍若未闻,径自推门进去。
“呃……”黄秘书愣了一愣,想跟过去,楚缳已经不客气地把门砰地关上。
“总算回来了,方大总裁,让人家好等啊!”那女子头枕在椅背,悠闲得翘着二郎腿,听到声音并不回头,轻松地揶揄着,逆光的背影隐约看出身材娇小。
“湘?”楚缳迟疑了一下,“你怎么会来?”
“诶,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啊!看见我不是应该高兴得跳起来才对吗?”凌湘转过身来,双手环抱,挑衅地冲他抛个媚眼。
楚缳让她逗得轻浅一笑,只是那笑容依稀看得出有些勉强。
凌湘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斜睨他:“能让我们方大总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莫非是江大小姐还没搞定?”
楚缳苦笑:“湘,你是特地来讥讽我的么?”
“什么啊?”凌湘怪叫一声,腾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直愣愣地指着他鼻子,“这么美丽可爱率真善良的我怎么可能做那种没品的事!那是你的专利好不好!”
楚缳拉下她的手:“湘,你别再甩宝了好不好?”
凌湘扑哧一笑:“看你的反应,真的吃瘪了啊!不怕不怕,有我在,一定帮你搞定。”
楚缳不以为然道:“拜托,你别乱来,你别给我添乱我就阿弥陀佛了!”
凌湘柳眉一挑,不服气地嘘他:“你都回来多久了,问题解决了么?还说人家添乱!嘁!”
楚缳默然。
凌湘耸耸肩:“说真的,一点进展都没有吗?我们方大总裁的魅力不管事了?”
楚缳手中一直紧紧攥着悠悠的信,此时方低叹一声,无言地递给凌湘。
“是什么?”凌湘好奇地接过来。
一面看,一面啧啧赞叹:“写得好好哦!简直就可以当范文了。”
楚缳懊恼地重喝一声,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凌湘!”
凌湘嘟起嘴:“好嘛好嘛!这么凶干嘛!”一面低声嘀咕,声量刚好让楚缳能够听清,“小气鬼!”
楚缳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装疯卖傻。
凌湘闹够了,笑道:“你让我等了那么久,供我消遣一下也不为过吧?”
“随便你。”楚缳没好气地说,“凌大小姐想做的事谁能拦得住?”
凌湘偷笑,掩饰性地咳嗽几声,这才正色说:“怎么你没有把整件事说给她听吗?”
楚缳沉吟道:“湘,我不想用任何借口来掩饰自己的过错!不管原因是什么,我的确是为了自己。”
凌湘见他言语消沉,一时心下万分感慨,不禁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不要这样说,任谁在你的处境也没办法做到兼顾。况且,我也不是没有错的。”
楚缳微笑起来:“湘,你忽然这么感性,令人十分不适应。”
凌湘嗬了一声,柳眉倒竖:“活腻了啊你!”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半晌才敛笑:“你就放手追啦,当初用什么手段追的,通通再用一遍嘛!”
楚缳摇头:“如果她愿意再给我机会,我希望她是仔细地考虑过,而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令她一时感动,我不想她以后后悔。”
“……方楚缳,你是个白痴!”凌湘沉默片刻,望着他认真的眼,低声说,“可是,我居然爱过你这个白痴,所以我也是个笨蛋!想想真的是很不甘心!”
楚缳英俊的脸上露出由衷的微笑:“湘,我真的很感激你!”
“哎呀我的妈呀!”凌湘表情夸张地抚抚手臂上倒竖的寒毛,“大哥,我服了你了,肉麻死了!”
楚缳望着她,但笑不语。
“诶,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楚缳坦白地说。
“不知道?”凌湘提高声调,不可思议地瞪他,心中默想:看来还得本小姐亲自出马啊!我这趟回来得果然对极了!暗自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得意不已。
楚缳见她表情忽然间变得万分得意,心生狐疑:“你又想干什么?湘,我警告你,不许胡来!”
凌湘调皮地吐吐舌头,对他眨着大眼睛,满脸无辜。
楚缳无奈道:“总之,你别去找她胡言乱语。”
凌湘随意应了一声:“好啦!”一面将右手背在背后,食指跟中指做个交叉的小动作,忽然啊了一声,“对啦,车先借我用。”
见楚缳犹豫了一下,催促道:“哎呀,不会把你宝贝车弄坏的啦,别那么小气,男人嘛!快点拿钥匙来!”
楚缳拿钥匙给她,嘱咐道:“要小心开车!”
“知道啦,罗嗦。”
* * *
临近中午,接到向晚霖电话邀她共进午餐,悠悠联想起上次见面时的小插曲,不免犹疑,转念一想,横竖自己心中坦然,何必自寻烦恼,索性爽快应下。
到了约定地点,向晚霖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到来甚至表情夸张地向她行个绅士礼,悠悠骇笑:“你若是再开一辆Benz来,那活脱脱就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向晚霖咧嘴一笑,揶揄道:“听起来相当不错啊,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范围有多宽啊,包不包括江小姐本尊呢?”
悠悠扑哧笑出声,连忙摆手:“你别消遣我,我胆子可小着呢。”
“我看你胆子可不小。”向晚霖不以为然,目光铮铮地望定了她,带着些许探究的况味,“你一个人直闯总裁办公室,把我们的黄秘书都吓傻了。原来一个江宁悠就能搞得我们‘天寰’全体人仰马翻了,若不是亲身经历,说出来还真没有人敢相信!”
悠悠怔忡,半晌迟疑道:“我以为,你对我一直是善意的。”
向晚霖舒舒服服地倚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轻佻地冲她抛个媚眼,奸笑:“逗你呢,还当真了啊!”一面啧啧感叹道,“真是好骗!”
悠悠一脸黑线。
向晚霖表情一变,对着悠悠讨好地笑,“我纯属个人好奇啊,嘿嘿,真想知道何方神圣让头儿变得那么人性化!满足一下好奇心吧!”说着,作势要鞠躬。
悠悠无奈嗤笑:“你这个人……”向晚霖的态度亲切而自然,悠悠虽然不愿意回答他,倒也并不觉得反感。
“啊?”向晚霖身子微微前顷,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做个手势,示意她接下去。
悠悠狡黠一笑:“想知道还不容易!你每天都看得见他,自己直接问当事人不是更清楚?”
向晚霖摆出一副苦瓜脸:“拜托,谁敢捋虎须啊!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你就来欺压我啊!”悠悠半真半假地抱怨。
“嗳,话不是那样说,信息共享,互通有无嘛!”向晚霖嘻嘻地笑,“小江、宁悠、悠悠,说来听听嘛!”一直套近乎。
“偏不告诉你!”悠悠微扬下巴。
“唉!”向晚霖哀哀地叹两口气,偷眼瞧她,见悠悠只是笑着睨他,好似已经看穿了他的小把戏,丝毫不为所动,顿时泄气。
刚沮丧了一会儿,向晚霖又振作起来,横竖就快要开工了,到时有的是机会凑在一起,不怕看不出端倪来,嘿嘿!
一面想着,面上不自觉露出贼兮兮的笑容,悠顿时悠心生警惕地望着他。
向晚霖觉察,笑道:“好啦,我不问了,你别一副拿我当贼防的表情好不好?会消化不良的!”
悠悠失笑:“谁叫你看上去就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的!”
向晚霖顿时呆了一呆,怪叫:“谁啊!我好歹也算是青年才俊好不好!”
悠悠不给面子地嗤笑。
整个中午过的有说有笑,十分尽兴,好像心情也变得没那么阴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