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寨主惜才(1 / 1)
白风鸣与伤重的白蝉共乘一骑,逃出沅陵谭泓的势力范围。并将白蝉暂时安置在卢溪养伤,自己则是日夜兼程去找湖广巡抚支大可,以图搬来救兵救寿宁与水火之中。
自打见过百鬼,则子终日愁眉不展,在谭氏兄弟与春烟的对话中则子听出些许端仪,其中疑雾重重,这一日春烟来探望她,才得以询问究竟。
“嫂嫂是问那把刀哪来的是吗?嘿嘿。”春烟笑的有些不自然。“当家的吩咐过,怕搅了嫂嫂安逸淡雅之兴,所以吩咐过,不准和你说的。”
“哦,是这样的。”则子叹了口气,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开始套话。“那把刀怪吓人的,用刀之人一定是个粗野猛夫吧!”
“呵呵,嫂嫂说的大错特错,用刀之人比大当家的略高些,但与其一样,都是品貌出众之人,身子看似单薄内力却是深厚,而且还……。”春烟看了看眼眶潮湿的则子,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口齿含糊:“说漏啦!”
“即已说漏那便全说出来吧!安逸久了来点新鲜的换换胃口。”则子催促春烟往下说,因为她隐约感觉到了寿宁的存在。
于是,春烟将那夜寿宁挟持谭泓的事讲了一遍,通过春烟的描述,则子愈发觉得那个姓梁的公子酷似寿宁,她无法压制心头的激动,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步。
则子心想:寿宁怎会寻到这儿里,难道是白蝉带她来的,一想到寿宁顿感暖流环身。则子的心好似一只破壳之蛹,振翅飞入花丛一般的喜悦。想冲出去找到她,然后紧紧的与其相拥,此后不再分离。
“嫂嫂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
春烟的提醒让则子恢复冷静,心想:竟为了一个猜测的结果而失态,单凭刀和春烟那粗略的描述,不能完全断定梁公子就是寿宁,还是多些时日静观其变的好。
――――――――
“这个梁公子真是奇怪,沐浴时总将小厮轰赶出去,没人帮忙谁来为他搓背呢?”春烟跟在急步前行的谭泓身后,叽里咕噜的道出疑问。
“春烟,你是否察觉,这个梁公子哪里不对劲儿,感觉怪怪的。” 谭泓停下脚步凝眉失神。
那日谭泓被寿宁挟持,两人离得很近,在他身上闻不到普通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也就是大众所说的男人味,到是一缕馨香侵入心田,想到此谭泓的脸腾的一下变得绯红。
“当家的,你不是真的…。”春烟机警的四下观望,没发现有异常,凑到谭泓的耳边压低声调。“真的喜欢他吧。”
“胡扯,本寨主是爱才,爱才知道吗?”此时的谭泓脸红的有如夜晚门楣上悬挂的大红灯笼,两只眼睛还在不停的闪眨。
“以春烟之见,您是爱屋及乌。不然早便派人去追杀那两个逃跑之人啦,万一他们带着救兵赶来,免不了又是一场恶仗,您觉得这个梁公子能是个等闲之辈?在此干等?”
春烟的一番话到也给谭泓敲了敲警钟,谭泓沉吟片刻没应答。
“当家的,您倒是说句话啊!事关山寨存亡。”
“此言有理,待我去会会那个梁公子。”
“什么,你们又被哄出来了?”春烟一脸怒气看看被寿宁赶出来的小厮,又看看谭泓。“当家的不如……。”
主仆二人鬼鬼祟祟的移动到寿宁的房门前,‘嗖’春烟由背后抽出把匕首,一手握住刀把,另一只手按住刀背,缓缓插入,上、下移动寻找门栓。
“当家的,好紧张,光天化日的偷东西真是刺激。”春烟手上与嘴上都没能闲着,边撬门边啰嗦。
“别说了,快开门吧。”谭泓在一旁催促着。
“不都是您,充善良,把包裹还了他,要不今儿也不至于这般偷偷摸摸的,咱是干大买卖的人,偷鸡摸狗的事…还…真…是……。”
“怎么不动了想什么呢?”
“被拽住了。”春烟放开了手,指指门缝内的匕首, ‘当啷’匕首落地。
‘吱~嘎’门缝渐渐增大,沐浴完毕的寿宁立在门前,身着象牙白斜领长袍,由于没扎腰带的关系袍子略显宽松,肋下的绳结亦是零星扎系,滴着水的长发披在肩头,打湿了衣衫。
因为刚泡过热水澡,皮肤被热气熏的粉红,此时的寿宁面色红润,紧团双眉,盯着蹲在门前的谭泓与春烟。
“二位有事?”
自从来到避天寨,寿宁每日三个饱一个倒,闲时没事泡泡澡,到也逍遥自在,甚至还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比起终日思考那些琐碎烦心之事的生活,这里好比是天堂般美丽。
“哦,东西掉在地上,春烟正在帮忙寻找。”谭泓故作镇定,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袖。
“是啊是啊。找东西,找东西。”
“可曾找到?”寿宁不好拆穿,淡笑面对二人的狼狈相。
“咦,当家的,不就在这儿吗?”春烟捡起地上的匕首。“找到了,咱们走吧,别搅了梁公子沐浴。”
“好好。”
“少晗兄,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寿宁转身先一步进屋,边走边系袍子上剩余的绳结。
谭泓与春烟二人对视后迈步进屋。坐在椅子上看着寿宁系腰带。
长发披肩,面色粉红的寿宁霸气全无,到是多了几许柔美光艳,水珠顺着额头流下,快到鼻梁时被寿宁用手背抹去,不会摆弄发髻的她任由长发散落。谭泓看得入了神,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到寿宁身后,帮她梳理发髻。
春烟一咧嘴,心道:要玩儿完。不忍心再看将头扭向一边。
“都十八了,还不会梳理发髻,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以往自是有人帮忙打理,在这里可是没了那种待遇。”有人帮忙何乐不为,寿宁寻了个椅子坐下,乖乖的由着谭泓摆弄自己的头发。
“年纪轻轻白发到是不少,什么事让你如此费尽心血。”
寿宁默不作声,淡淡一笑。
“问你话呢?”谭泓轻轻拍打寿宁湿漉漉的肩膀。
本来是套口风的大当家,竟被对方弄的意乱情迷,春烟再也看不下去,腾的站起身。“当家的,还是我来梳理他的头发吧。”不容辩解,春烟抢过谭泓手中寿宁的长发和木梳,卖力的梳理着。
‘唉哟’“手下留情,轻点好痛。”寿宁吃痛,疼的龇牙咧嘴叫道:“还是这样散着吧,不梳啦!”
“不行,必须梳。”春烟一把抓住欲逃跑的寿宁,从新摁回椅子上。
“春烟姑娘,你若真想帮忙,还是帮在下解解毒吧,自从中了你胭脂迷香,胸口隐隐作痛,全身无力。”寿宁借机讨要解药,若是恢复功力漫说一个避天寨,就是再来几个她都敢闯。
“嘿嘿,你定是运过功,否则胸口是不会痛的,这烟对于不懂武功的人就是普通的胭脂,对于你这种人可是致命的芳香,你不是很爱去春宵楼吗?这回让你牡丹花下死,哼。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我春烟了吧,哼,放烟雾是我的拿手好戏,还有更厉害的要不要试试……。”
寿宁说了一句,竟引来春烟的滔滔不绝。
“大,大当家的,不好了,北坡陷阱的机关被人触动了。”一名个子矮矮的喽罗单膝跪在谭泓脚下,急得满头是汗。
寿宁也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心中猜测会不会是白风鸣带着救兵到了,一阵欣喜。春烟也放弃了折磨寿宁,抬手抄起匕首顶在寿宁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着寿宁的后衣领。
“人数多少。”
“一人。”
“什么?一人?不会是山下伐木的乡民吧。”
“不是,而且还是名女子,十分泼辣。她说来找她的夫君。小的问过她夫君叫什么,她却不说,非要进寨讨人不可。”
正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即便是做山贼的也是有规矩的,避天寨的寨规首条便是不得(奸)□□女,发现或举报查实者斩立决。因此上喽罗们谁也不敢动那女子。
春烟放开了寿宁,收起匕首。
听上去不像是白风鸣,寿宁也泻了气。
“二当家的呢?”谭泓手扶椅把站起身。
“去了‘莜岚小苑’!”喽罗是乎又想到了什么。“大当家的,那名女子身边还跟着匹高头大马,围着女子转圈不肯离去,马儿和那姑娘一样刚烈,小的们不敢靠近,但却是匹好马。”
习武之人生性(爱)马爱兵器,况且当时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听说是匹好马,谭泓起了兴致想去看看。
“那女子是本地人吗?”寿宁顿悟,听得喽罗所述,泼辣女子、性烈骏马,感觉像是在说赵盈盈与腾骊,想确认,于是追问。
喽罗迟愣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谭泓,谭泓点头示意可讲。“不是本地口音,应该是四川的。”
“此女子是不是额头高高,五官娇小,身段玲珑,脾气火爆。”寿宁双眼冒火,抢前一步逼问喽罗,强横而无法阻挡的蛮霸之势,令其身边的人透不过气来。
“是,是。”
寿宁眉梢跳动,微眯双眼,‘噌’的一声跳到院中,往北面的山坡跑去。
谭泓与春烟由喽罗带路也跟了出去。寿宁不得不佩服那胭脂迷香的威力,没跑出多远便是气喘吁吁,手扶树干喘粗气。于是盘膝坐地准备调理内力。
“你想死啊!”谭泓追上来,按住寿宁的手臂。“调理运气会使你经脉尽断的。”
寿宁满头大汗,咽了几口吐沫,站起身继续往北走。却被谭泓拦下。“不能再往前走了,前方机关重重,跟在我身后。”谭泓说完先行一步在头里带路,寿宁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七拐八拐,七绕八绕的走了近半个时辰,这盘曲的山道考验着寿宁的体力,更考验着她的耐性。
“你们这帮兔崽子,快把放我下来,混蛋,王八稿子……。”
不远处传来女子的谩骂声,声音忽高忽低,以及马儿的嘶鸣声,寿宁推开走在前面的谭泓,冲了过去。
当寿宁看见被吊在空中的女子时,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同时放慢了脚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