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赵安被俘(1 / 1)
孤零零躲在墙角的赵盈盈,凄凄沥沥的哭泣之声渐渐止息,泪眼婆娑的盯着开怀大笑的寿宁,气便不打一处来,独自一人在角落里噘嘴运着气。
“菊儿,你看她笑的,奕凡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菊儿明个找个奶娘吧,从即日起赵姑娘的起居还得由你来打理。” 寿宁貌似不理睬赵盈盈,将她冷落在一旁,其实寿宁的心中一刻不停的在盘算着关于她的事。
“我不用你管。” 憋了半晌的赵盈盈终于发作,提起红袍迈过高高的门槛,决意离去。
“站住。”
闻听寿宁阻止之声,赵盈盈身子微微一抖,脚下稍作停顿,而后更是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直奔府衙大门。
寿宁的呵斥,没能使倔强且正在气头上的赵盈盈止步。寿宁将白奕凡交还白菊,一个跃身跳到赵盈盈面前,双臂平伸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盈盈咬住下唇,洁白的牙齿边缘渗出殷殷血丝,红肿的仅剩下一条缝的眼睛,打量着拦住去路的寿宁。
依旧是那张俊美的脸庞,深邃的令人无法猜透其心思的眼眸,让人敬畏的压迫感一如既往。只是由恩公摇身一变成了位公主,虽一字之差本质却大相径庭,美梦破灭的赵盈盈越看越烦,越看越恼,不住得从鼻孔中喷发出滚滚怨气,撒在寿宁的身上。
“赵姑娘,现在出去很危险,待风声过了再走不迟。”寿宁不敢直视赵盈盈那满是怨恨的双眸,更不敢看她渗出血丝紫红色的嘴唇,将头扭到一边刻意回避。
“我危不危险与你何干?本不认识你的,就当从未认识过。你让开。”因赵盈盈要开口说话,才使得牙齿放过了那可怜的嘴唇,没有了牙齿的阻拦,鲜血像越狱的囚徒一样争先奔出,血顺着唇线不断的滴落。
“你这是何苦呢!”鲜血滴滴落入寿宁的心头,如针刺般痛入骨髓。寿宁不忍看着赵盈盈这般折磨自己,无论起因为何,错不在她。
“你让开,你让开。……。”赵盈盈的泪水鱼贯而出,混合着唇线上的鲜血一并流下,娇柔的拳头随着叫喊声频频砸向寿宁。
寿宁放下双臂,不躲闪亦不让路,站在原地承受着血泪沾襟的赵盈盈挥舞而至的拳雨。
“殿下。”白风鸣风风火火的奔入府衙,见到寿宁甘心情愿被赵盈盈教训,不敢作声立在旁边。
寿宁只见白风鸣一人回来,未见赵安跟随,顿感不妙,抓住赵盈盈挥动的手臂。“风鸣,事办得怎样?”
“属下去晚了一步,赵安他被平王抓走了。”白风鸣低着头唉声叹气,悔恨之情溢于言表,用力的跺着脚。
赵盈盈听得自己的哥哥被平王捉了去,疯了般甩开寿宁的手,往门口跑。寿宁跟将过去从后面搂住了赵盈盈,往回拖动的同时吩咐白风鸣合上大门。
“你放开我,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除了他我什么都没了,让我去救他。放开我。”赵盈盈双脚蹬地,拼命的喊叫着,用指甲狠抓寿宁的手背。
被寿宁甩在庭院中央的赵盈盈刚站稳,又是一个健步冲过来,寿宁用身子挡住她,将横冲直撞的赵盈盈搂在怀中,双手紧扣,控制住因担心而产生焦狂举动的赵盈盈。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会迸发出瞬间的激劲,其力量足可以是平时力量的十倍甚至更大。转瞬即逝的蛮力让寿宁失去平衡,两人双双倒地,在倒地的一霎那,寿宁用手护住了赵盈盈的的头。
‘呜、呜’赵盈盈再次落泪。
“伤到你啦?” 寿宁轻轻抽出压在赵盈盈头下的手,双掌撑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她。
“现在能救我哥哥的只有你,我求求你救救他,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赵盈盈环住寿宁的脖颈拉入自己的怀中,使得寿宁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胸口上。
“殿下,这儿……。”白风鸣欲上前制止,却被白菊拦下。
赵盈盈哭累了,闹累了,抱着寿宁的头沉沉地睡去。寿宁解开赵盈盈的手臂,将其抱起,走向客房。
白菊简单的处理了寿宁手背上被赵盈盈挠出的血檩子,寿宁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守在赵盈盈身旁,防止其苏醒后在做傻事。白菊退出客房。
“风鸣,你可不许学殿下。”白菊揪起白风鸣的耳朵,用近乎威胁的口吻说道:“你若敢在外面留情,弄个什么王姑娘、赵姑娘的回家,我定饶不了你。”
“打死我,我也不敢啊!菊儿快松手,求你了。”白风鸣被扯疼,痛的直叫唤,不敢还手忍受着疼痛,向白菊求饶。
“量你也不敢。”
白菊开松手,瞟了白风鸣一眼,扬长而去。白风鸣捂着灼热且通红的耳朵,追赶白菊。
临近午时,赵盈盈被梦魇吓醒,因惊恐而出了一身的冷汗,喘着粗气扫视周围陌生的环境。
刻工细腻景物栩栩如生且装饰华丽的黄花梨木床,宣厚的锦缎被褥里透着一股熟悉的馨香,红木制成的月亮门将整间屋子分隔成内、外两室。
月亮门两侧的百宝隔里摆放着各式的玉器、瓷器,外室中央摆放着一张圆桌,内、外室均打扫的干干净一尘不染。
赵盈盈的视线由远及近,将目光停留在身子依进椅子里,单手拄头,鼾声微伏之人的脸庞上。
赵盈盈扯住被子遮住嘴,闻着那股子沁人心脾的馨香,这是救她于囹圄之人身上的味道,也是背着她跑了十几里山路之人身上的味道,更是使其芳心萌动之人身上的味道,赵盈盈凝神注视着那张英气的脸庞。
习武之人睡觉都很轻,警惕性非常高,稍有声响便会被惊醒,毫无例外赵盈盈掀被子的动作使寿宁从睡梦中醒来。
“你醒啦!”寿宁站起身,用手掌搓了搓脸颊,轻拍数下使自己迅速清醒。“折腾累了!再睡会吧!”
“哼,不要你管。”赵盈盈走下床,语气虽显冰冷但没了时才怨气。
“你要去哪?”寿宁拉住赵盈盈,急忙问道。
“当然是要去救我哥哥。”赵盈盈的语气依然冷若冰霜,使闻听之人身不由己的打着寒颤。
“你不能去,去了也不过是再多个落网之鱼罢了。”
“大不了将身子给了那平王,只要换回哥哥的性命,我认了。”赵盈盈含着眼泪说完,盯着脸色煞白的寿宁。
听似因无助而说出下策的赵盈盈,有意要刺激寿宁那根紧绷着的神经,话里有话的赵盈盈言毕等待着寿宁的回应。
寿宁紧锁双眉在内室来回踱着步。她怎会让赵盈盈刚出狼窝再回虎口,将娇弱的赵盈盈奉还于平王,这样岂不是助长了平王的嚣张气焰,助纣为虐的事寿宁怎能同意。她更不忍眼睁睁的看着平王霸占了赵盈盈。
赵盈盈寓意颇深的一句话,激发起寿宁的保护欲,这种欲望蒙蔽了她的双眼,使其迷失方向,伴随欲望而滋生出满腔的怒火与憎恨,没来由的恨起平王。
“不行,你不能这样做。”寿宁思考片刻对赵盈盈的提议进行反驳。“难道你不相信本宫的能力,营救你哥哥的事你还是不插手的好,老老实实待在府衙内。”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 看着脸色苍白的寿宁,赵盈盈心中暗笑,但她还嫌不够,步步为营的逼迫于寿宁。
“嗯,……。”寿宁转念想想,赵盈盈问得对啊!凭什么去干涉人家私事儿。“恩人能否管你?”
赵盈盈看着寿宁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殿下,不好了出大事啦!”白雪火急火燎的未扣门闯入室中,她的身后跟随着白菊与白风鸣。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寿宁直了直腰板,背负双手,没有时才的窘迫与无奈,一脸的盛气凌人。
“殿下,这儿……。”白雪看看赵盈盈,欲言又止。
“说吧,赵姑娘她不是外人。”
赵盈盈的脸上瞬间升腾起一片红润,娇滴滴的萎缩在寿宁身后。
清晨时分,白风鸣与白雪分头在城内寻找寿宁,不知不觉间白雪找到了城外,结果让她看到了,令其异常惊恐的事情。
城东的树林里有几名彪形大汉,围困住一名身着夜行衣背背包裹的蒙面男子,白雪无心插手,躲避在树上看热闹。
但见黑衣人挥动手中刀刃,较为吃力的抵挡几名大汉的围攻,而那几名大汉无心恋战,时不时的寻找空档意图摘下黑衣人身后的包裹。
黑衣人一不留神大腿受到连续攻击,在地上打几了个滚儿,后背的包裹也掉在了地上,大腿上几条血淋淋的刀口向外翻翻着,血流如注。黑衣人捡起地上的包裹死死地包在怀里,不肯放手。
几名大汉上前再次将黑衣人围住,不多时黑衣人的刀被磕飞,束手就擒的他被捆绑个结实,其中一名大汉抢过黑衣人手中包裹,缓缓解开绳结。
是什么贵重东西令这些人拼了命的去争夺,白雪坐在树上猜想着包裹里的东西是何物时,正巧大汉解开了包裹,白雪打凉棚仔细观瞧,吓得差点没从树上跌落。
包裹中包得竟是一件金地缂丝孔雀羽龙袍,白雪见此物不敢懈怠,跟踪尾随众人行之二十里外的一座山庄。
听得龙袍这禁忌之词,寿宁亦觉得事态严重,面无表情,紧锁剑眉,迫不及待的追问白雪:“那山庄叫什么名字。”
时逢乱世,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人不乏一个杨应龙,较早的发掘出意图犯上作乱的狂徒,倒也省得日后兴师动众的前来讨伐。
“阙月庄。”
“那是平王的城外府邸。”
即严肃又冷酷的寿宁使赵盈盈心生敬畏,她没曾想时才还语气温和的寿宁,变的如此冷酷,竟使人不寒而栗。
“殿下,您猜那黑衣人手中拿的是什么刀?”
“什么刀?”
“秀春刀。”
寿宁后退数步,撞上了身后的赵盈盈。寿宁转回身的一刹那,外面有人高喊:“平王驾到。”
室内众人身子不约而同的为之一颤,寿宁凝神苦思,这平王来此是何目的?任他平王本事再大,亦不可能在半日里,查出昨夜之事于自己有关。难道说昨夜的伪装那里不对漏出了破绽,可寿宁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她对自己的伪装报有极大的信心。
片刻后寿宁咬了咬牙,将百鬼交给了赵盈盈。“菊儿于本宫更衣,风鸣你先行到正厅应对一时。”
白菊找出了件金绣云缎缘边的真红色袍子,帮寿宁穿好,然后用手指了指赵盈盈腰间的玉带。“赵姑娘,腰带。”
赵盈盈将百鬼放在桌上,迅速解下玉革带,走到寿宁面前,亲手为其系上,深情款款的帮着寿宁理了理袍子上的褶皱。“平王老奸巨滑,要当心。”
“嗯,知道了。”寿宁深吸口气,绕过面前的赵盈盈,行至门前停下脚步,幽幽的对赵盈盈说道:“你在此等候,万万不可出屋。”言毕抖前襟迈过了高高的门槛。
“你的刀。”赵盈盈抓起桌上的百鬼追到门口,手抚门框看看寿宁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百鬼。赵盈盈心里明白,寿宁将刀留下为的是让自己安心,变相的在告诉自己要信她,寿宁含蓄的表达着她的想法,无需任何语言,处处为赵盈盈着想,使赵盈盈留下了感激的泪水。
跟在寿宁身后的白雪,回头看着楚楚可怜的赵盈盈,问白菊。“这小妖精什么来头,弄得殿下神魂颠倒的,连刀都不要了。”
白菊突然间止住脚步,一把扯住白雪,凑到其耳边低声说道:“殿下的事儿少管为妙。”
“雪儿你留在下,守着赵姑娘。”
寿宁发了话白雪不愿意也得听从,白菊抓起白雪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劝慰,而后随寿宁过了通往前院褪了色的朱漆角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