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良玉援朝(1 / 1)
明神宗 万历年二十年,公元1592年,日本国‘太政大臣’后自称太阁的‘平秀吉’(丰臣秀吉明史中翻译成平秀吉)。意图侵略我大明王朝,欲与朝鲜借道,朝鲜王当即否决,‘丰臣秀吉’恼羞成怒出兵入侵朝鲜,日军攻势可谓:势如破竹,朝鲜军不敌,节节败退,二十多日后王京汉城沦陷,朝鲜王李昖逃到临大明边界的义州城,同时派使臣出使明朝,请求援助,万历皇帝在众臣百般阻挠的情况下,毅然决然派兵援朝平倭。展开了历时7年的‘万历朝鲜之役’。
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初,明朝政府以李如松为东征都督,以宋应昌为经略,增兵4万,经过三个月的激战,用中华儿女的血肉之躯铸造出不朽的神话,是年三月,在中朝联军的合力打击下,日军被迫放弃王京汉城,退据釜山,朝鲜国土几乎全部光复。
‘丰臣秀吉’不甘心失败,假意议和,以诱使明朝政府撤兵。这时,明朝内部以兵部尚书石星为首的主和派占了上风,遂与日本和谈罢兵。和谈从万历二十一年(公元1593年)九月起,拖延了3年。日本提出的无理要求,被朝鲜和明朝方面拒绝,议和最后破裂。
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夏, 丰臣秀吉又派军从水陆两路进犯,占领海军要塞和南部各地我们的故事也就此展开了……。。
曾有一个鲜为人知的人物,对于战争的胜、败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但从未别人知晓……。
明神宗万历二十五年冬月,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惹的顺天府通往山海关的官道上尘土飞扬,赶路百姓见状无不躲闪避让。
队首一骑红袄武官手中高举玄色大旗,游龙戏凤之间一斗大‘玉’字在骄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鲜红。
执旗武官后面跟着位骑银驹的少年。但见那少年面无表情,清秀的脸庞有如刀削般凌厉,发髻高扎,留一尾黑发飘荡在身后。身着大红色交领齐膝战袍,腰襻玉革带,玉带上系着把紫檀木鞘唐刀,脚蹬皂纹靴,马鞍桥得胜钩上挂着把白杆亮银枪,少年若有所思般深邃的目光直视远方。
一骑黑马来到少年身旁,来人亦是员武将,暗红色战袍披挂在身,银盔,见到少年后紧抱双拳深施一礼。 “殿下。”
少年被来人打断了思路,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抖,收回思绪慢慢转回头。“邓将军,本宫即已出征,在外便无需多礼。”
“是,殿下。”来者低下头,拂了拂马鬃。放慢马儿的速度跟在少年身后。“禀殿下,微臣刚刚巡视完,行军队伍一切正常。”
少年听罢点点头,没有作声,继续往前走,行之片刻。
“殿下,路途劳顿,您不妨到马车里稍事休息,有微臣在您大可放心。”邓昌兴看着眼前这位,一路上饱受寒风侵蚀金枝玉叶的背影,不禁感叹,素日在宫中锦衣美食,慵懒成性的皇亲国戚,何苦在此自讨苦吃。要知道她可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寿宁公主殿下。
少年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去,继而放慢了马儿的速度。“监军可好?”
“恩……,还算适应,此时正在马车内小憩。” 邓昌兴见好意被驳,便不再行相劝,继续尾随其后,边行边想:倘若当初由天津卫出发,走水路直达‘汉城’,可节省些时间,早日给‘李舜臣’将军解围。何苦走陆路,饱受古道寒风,想到这儿不由得叹了口气。于是咬紧牙关壮着胆子跟进,拱手施礼:“殿下,年少英才,心系大明江山社稷真乃我朝之幸,苍生之幸,微臣自是钦佩……。”
少年松开了握缰绳的右手,举起后,在半空中缓缓的摇了摇。“邓将军有话但说无妨,这奉承之言有如甘甜美酒,多了会使人迷离。”
邓昌兴在感慨寿宁公主智慧过人的同时自知有些唐突,但话到嘴边又不得不说,于是鼓起勇气放着胆子问道:“微臣确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明示。”
少年点头示意其讲。
“殿下,可曾想过此次出征,由天津卫上船走水路,是否更佳。”
少年转过头,两厢对视,吓的邓昌兴急忙施礼,迅速低下头,鼻尖几乎贴在马鬃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邓将军,本宫也曾想过走水路,怎奈我军兵士多半是去年新招募的,所学均为陆战,内陆兵士一定经受不住海上的狂风巨浪,没等到达汉城兵士体力下降,会使战斗力大减。况且那‘丰臣秀吉’老贼诡计多端,本宫唯恐他在海上设下埋伏,在海上开战我军不占优势。”寿宁说话的语气中未含半点训导与不满之意,反而耐心的道出自己的想法和用意。
皇家不可一世的权利与威严,使得邓昌兴仍对刚刚的冒然进言而心有余悸,低头自醒:想我邓昌兴从军多年,身经百战,理应知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听语气寿宁公主并未怪罪,亦不表她心中不满,日后说话定当谨慎从事。
“万里征途归无路,狼烟萧索见如故。可叹出征四万士,他乡异国埋忠骨!邓将军,此一役双方必定竭尽全力,朝鲜战场将会尸横遍野,白骨如山。到了朝鲜本宫无法更无心顾及到皇长子的安全,此事便有劳邓将军了。”寿宁紧锁剑眉,坐正身子。
“殿下,您这样说真是折煞微臣了,这正是微臣的职责所在,宁可丢了微臣自己的性命,也会保全皇长子及公主殿下您的。”邓昌兴将头压的更低,生怕哪句话说错,无端惹出是非来。
“本宫安危邓将军大可放心,‘国本之争’历时十二载,现无结果,本宫担心有……。”寿宁下意识的顿了顿,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有图谋不轨之人借此机会痛下毒手。”其实寿宁心里明白要加害皇长子‘朱常洛’的人,便是自己的母亲郑氏及当朝皇帝。
皇长子‘朱常洛’乃是万历皇帝临幸宫女所生,并非嫡子,虽与其本人身世相同,却备受冷落、百般刁难。万历一心想立郑贵妃之子‘朱常洵’为太子,这个‘朱常洵’正是寿宁的亲弟弟。
“这…。”邓昌兴迟疑了一下,低着头心中暗道:原来寿宁公主是怕自己人加害皇长子,像这般深明大义的公主真是难得。“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寿宁点点头,提缰绳调转马头出了队列,朝反方向策马而去,续而,有战马相继出列,尾随其后。此时邓昌兴方敢抬起头,长长的出了口气,定定神儿,转头向寿宁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坐正了身子。
一辆霸气十足的马车旁,寿宁放慢了马儿的速度,轻叩木质车窗。“皇兄”一连数声无人应答,寿宁皱了皱眉预感不妙,喝令马车出列的同时抽出腰间佩刀,尾随她而来的几名随从亦拔出佩刀,顷刻间马车周边寒光烁烁杀气腾腾。
“嗨,这马车怎么停了。”闻声从车内钻出一位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的女人。“哎呦喂!”眼见一群手持兵刃的武官将马车围住,吓得又躲入车中。
“大胆,哪个大胆狂徒,敢拦截本皇子的马车。” 车中缓缓钻出一人,此人歪戴翼善冠,身穿赤色盘领金织蟠龙袍,宽衣松带,看面相亦是位衣冠楚楚的傅粉何郎。此人出来后整理衣冠,看看坐在马上的寿宁,先是一愣,随即揉揉慵懒的眼睛。
“不得放肆。”朱常洛面露愠色假意训斥车内的女人,而后,嬉皮笑脸跳下马车,指指寿宁手中的佩刀。“小玉,快把刀收起来,这东西没长眼睛怪怕人的。” 整个皇宫中只有朱常洛这样称呼寿宁。
“皇兄,你…”寿宁手中刀刃颤抖,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琅琅’ 收起佩刀。“皇兄啊!皇兄,你可知大敌当前、国难当头,你不思报国也就罢了,却有如此‘闲情雅兴’在行军路上搞出事端。你说吧,怎么处置那里面的‘美人’。” 寿宁紧锁愁眉,一双愤怒的眼眸死盯着朱常洛。
朱常洛看看周围的正在陆续收刀的随从,继续嬉皮笑脸的讨好寿宁。“任凭小玉你处置。”
“身为监军,怎可不以身作则,军中不得携带营妓你可知晓。”寿宁翻身下马,走到朱常洛近前压低声音。“皇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想保住性命,切勿再生事端。”
朱常洛闻听此言脸色大变,连连点头。
“白雪,派人将车内女子遣送回乡。”
“遵命。”众随从中一位五官精细、小巧,唇红齿白,身穿暗红色交领战袄的年少女子翻身下马来到寿宁身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朱常洛,拱手道:“皇子殿下,得罪了。”而后快步跳上马车,将里的浓粉佳人拖了出来。
“我,哪儿也不去,殿下救我。”女人嚎啕大哭,挣脱开白雪,狂奔到朱常洛身边,跪地,抓着他的袍袖苦苦哀求。
“这…,”朱常洛无奈的看了看面如灰土的寿宁。“小玉,要不通融下。”
‘琅琅’寿宁再次拔出佩刀,在空中划着弧形的刀刃最后落在跪地女人的肩上,刀锋折射出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皇兄,若不想‘百鬼’沾血,你应该知道怎么办。”
“是、是、是”朱常洛用力甩开女人的纠缠,躲到寿宁身后,对那女人摆摆袍袖。
寿宁向身边的白雪使了个眼色,白雪会意,提起女人的衣领,连拖带拽的把她领走了。
三匹狂奔的快马由远及近,卷起黄沙滚滚。领头的红袍少年在马车前一个急停,翻身跳下马背,无视在场众人,几个健步来到寿宁近前。“殿下,出事了吗?”随后跟来的二人亦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寿宁。
寿宁沉着脸,将佩刀收回刀鞘。“你们几个怎么过来了。”
“队伍行进至此,见殿下停滞不前,便赶过来看看。”领头的红袍少年垂着头小心回话。
“现队伍已行至末尾?”寿宁带着疑问的口气,环顾四下。可不是么,起初一眼望不到头,有如蜿蜒蛟龙般的行军队伍,现在隐约间亦能瞧得见远处的队尾,寿宁叹了口气。
朱常洛见状蹑手蹑脚的溜回马车内,以逃避寿宁冰冷且带有训斥的目光。
走在整个行军队伍最后面的是白杆军,白杆军为寿宁自行筹建的军队,不隶属于朝廷及厂卫,麾下兵士共计一万零五百人,分四个营,先锋营、中营、后备营及护卫营,设置总管四人分别是白风鸣、白蝉、白菊、白雪,此四人从小便伴随在寿宁左右,在宫中是伺候寿宁起居的宫女,到了战场便是骁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的枭雄。
就在众人处理朱常洛私携带营妓一事之时,大队人马亦是逐一通过,身在远处的白风鸣、白蝉、白菊等人,见寿宁挥动刀刃,怕其吃亏纷纷策马赶来助阵。
众人上马归队,寿宁将安营扎寨的任务分配给后备营总管白菊,白菊得令后召集自己所部离队,急行军前行赶在申时前完成任务。
“殿下”满腹狐疑的白风鸣拱手施礼。“今日为何这么早安营扎寨。”
“连日赶路官兵甚是劳累,今日寒风肆虐不如早些休息明日早些启程。” 寿宁剑眉紧锁,遥望山海关所在的方向,表情凝重。
“今夜口令还望殿下定夺。”负责夜间巡营的白蝉,打断了寿宁的思绪。
“哦。” 寿宁看看白蝉又看看白风鸣。“今夜口令,奇兵。”
出水芙蓉般如花似玉的女子白蝉,用手背遮脸含羞一笑,对白风鸣说道:“这样的口令还真少有。”一旁的白凤鸣亦点头称是。
此时白雪策马赶上,向寿宁复命后低声问白蝉。“瞧你高兴的,难不成有开心事。”
“雪儿,你与本宫提及的几个神秘人动向如何?” 统管着五万人的寿宁,前些日子忙着选择行军路线,潜心钻研作战计划,布置粮草火药供应,没有对白雪提及的神秘人多加上心,此时无意中想起便随口问道。
“在我大军出发前五日,‘春宵楼’李掌柜的便传来口信,说是有五个身份不明的外族人,频繁现身于京师,居推测这些人应该是倭贼。属下不敢怠慢,立即派人跟踪调查,据查情报属实。此五人与朝鲜使者同日入京,现尾随我大军一路同行。”白雪说完微微抬头,用眼角余光观察寿宁反应。
“好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计‘春宵楼’李掌柜的一功,待本宫回京后定当重赏。”寿宁舒展开紧锁的眉头,紧绷的着脸也随之松缓下来。
‘春宵楼’是座朝廷经营的妓院,直接归东厂所管治,主要任务便是负责搜集情报。李秀莲表面上是‘春宵楼’的掌柜,暗地里则是个无品极、无官职的东厂爪牙。她与寿宁交情甚深,凡是有价值的情报,寿宁总是先于东厂知晓。不知不觉中‘春宵楼’已成为寿宁情报网的一个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