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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三十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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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复林还是面色铁青的坐在正中,意外的是一边居然坐着关东军司令松井正雄和那只“米仓老鼠”日本公使福元冒。毅卿正奇怪,却见士卿也从边门匆匆进来,看见毅卿也是一愣。

“老四!”常复林只飞快瞥了一眼毅卿,却挥手招士卿到跟前,“长岭煤矿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卿迷惑的眨了几下眼,显然搞不懂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次自己主动找去诉苦父亲置之不理,现在怎么又回过头想起这茬儿了?

“说!”还没等想明白,父亲炸雷似的一声吼吓的士卿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着急的辩解,“爹,不关我的事!都是三哥干的,他说矿道老化不能开工,就派人去把煤矿给封了。我去求他,被他狠狠打了一顿,连岳父去找他理论,也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赶了出来!”

常复林看也不看毅卿,继续盯着士卿道,“我把长岭煤矿交给你打理,人家说封就封,还要你这个总经理干什么!”

毅卿震惊的目光直投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为了向日本人交代,自己默许过的事情也要拿他开刀么!

“您不在奉天的时候,三哥仗着手下有部队,就当自己是一家之主了!口口声声说什么您不在,常家就是他说了算!还说什么他是兄长,有训诫弟妹的责任,我们都只有乖乖听着的份!我不过早饭时嘟哝了一句粥太烫,就被他拎了后脖领子摔在地上拿马鞭抽!把弟妹们都吓的直哭!抽完还羞辱我说他根本不稀罕在我面前耍威风,我连挨他的鞭子都是高攀了!他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谁要是有胆拦着不让封煤矿,还不得被他生撕了!”士卿越说越委屈,竟低头抹起泪来。

毅卿听了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血一下子冲进脑子里,走过去掐着士卿的脖子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无理取闹!”

“爹!”士卿泪眼婆娑的往常复林跟前躲,毅卿跟过去想把他揪回来,却不防被父亲一脚踹倒在地。他愣愣的看着父亲,委屈的一时说不出话来。松井正雄和福元冒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定格在他脸上。

“有老子在,你还当自己是一家之主么!”常复林冰刀似的目光袭来,被毅卿冷硬的眼神毫不示弱的顶了回去,常复林干脆又补上一脚,“说!封煤矿前,你是不是和老四打了一架!”

“那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毅卿刚从地上起来,又被父亲照准后膝弯一脚踢得跪在了地上。士卿在一旁看着,眼里压抑不住的复仇快感。

“他是你弟弟,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要拿马鞭抽!”常复林破口大骂,“真不知道你娘这样大家闺秀的女人怎会生出你这么个心肠冷硬的狼崽子!”

“不许你提我娘!”毅卿眼底已经汪着两包泪,依旧咬了牙不肯重复士卿侮辱母亲的话,他容不得母亲再一次被亵渎。

“好啊!”常复林指着毅卿的鼻子狠狠道,“一言不和,就使性子公报私仇封了弟弟名下的煤矿,亏你还扛着中将的军衔!你也配!”

福元冒看戏般的眯眼瞅着眼前的一幕,松井正雄却面无表情的看着毅卿。毅卿感觉到了身侧的目光,挺挺身板跪得笔直,他不能让“米仓耗子”这些鼠辈们看他的笑话,就算跪着,他也还是常毅卿,还是那个敢拿军靴底对着日本公使的骄傲的常毅卿。

松井正雄咳嗽几声,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道,“复林老兄,既然长岭煤矿是个误会,只要你下令撤兵恢复运营,我们就不再追究了,莫要太为难令郎才好。”

福元冒也来搭腔,“大帅,此事要就此了结,于双方都有利无害。我们也可以继续加深合作。大日本帝国和满洲的友好关系会世代维持下去,希望大帅现在就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行!”没等父亲回答,毅卿就大声抢白道,“所有矿道都已经拆除了,矿口也堵上了,要恢复运营没那么容易!”

常复林的巴掌挟风而至,毅卿的嘴角马上渗出血丝来,他很快舔掉血迹,身子还是笔直挺拔,“拆都拆了,你就是打死我也没用!”

松井正雄皱着眉头,语气很不高兴,“复林老兄,你这个儿子也太过顽劣了!他这么做,是给老兄你难堪啊!”

常复林气的胸膛一起一伏,突然大喝一声,“拿马鞭来!”

松井正雄惊异道,“你这是干吗?”

常复林眼睛盯着地上的毅卿,手都在微微发抖,“长岭煤矿的损失,我用常家在东京银行所有的存款作为补偿!劳烦松井君和公使先生帮我向长野公司和入伙的日本商民作个解释,我愿意双倍赔偿!家门不幸,养了这么个不肖子,今天,我就给两位一个交代!”

常三双手捧着马鞭进来,看见毅卿跪在地上也是一愣。

“把上衣脱了!”常复林一把揪过马鞭,冷冷的命令道。

毅卿怨愤的目光直盯着眼前的父亲,脱衣服?父亲竟然要当着松井正雄和福元冒的面抽他马鞭!他深吸口气,强作镇静道,“爹要动家法,还是去黑虎厅吧,免得脏了这大理石的地板。”

“脱!”常复林喝道,“还要等老子来动手么!”

毅卿满腔委屈在翻滚,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咬牙忍咽着咸涩的眼泪,慢慢脱下身上的大衣、毛衣、衬衣……一件件的放在旁边,每脱一件,他都觉得一阵难挡的寒意,分不清是身子冷还是心冷。

常复林踢过来一条凳子,“把裤子褪到膝盖!上去趴好!”

毅卿是彻底绝望了,震惊、愤怒、羞愧、委屈一涌而上,堂堂东北军副司令,天津警备司令,被扒了裤子当着日本人的面抽鞭子,简直是此生头一件奇耻大辱!这叫他以后有何颜面做人!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爹!你不能……”毅卿没来的及说完,便被常复林一把打断,“老子能不能,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来人!把他给我绑到凳子上!”

应声进来几个士兵,看见这架势都有点犯怵,缩手缩脚不敢上前。常复林沉着脸喝道,“谁不动手,老子毙了他!”

当士兵们用绳子把毅卿绑在条凳上时,士卿走过去猛的一把将裤子扯到了膝盖处,包裹着臀部的贴身小裤和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顿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混蛋!”毅卿咬牙骂道,手脚却被固定着动弹不得。

常复林的目光刚落到儿子单薄却匀称的后背和腰臀处,就被烫着一样的转开了视线。交错纵横的淤痕一条叠着一条,很多地方还来不及愈合,红红的新肉又翻卷出触目惊心的伤疤。儿子说的那句“背上只有肉没有皮”竟是实话。松井正雄和福元冒也被毅卿身上的伤痕震的面面相觑,想象不出这个平日里神采飞扬甚至有点儿跋扈的少年将军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日子。只有士卿眼里透出一丝隐忍的快意。

毅卿此时觉得自己如同一只拔光了毛的公鸡,正被摁在砧板上等着开膛破肚。他闭上眼睛,不想在任何人眼里看到任何一种眼神,幸灾乐祸的,冷漠的,甚至怜悯的,他都不想看到。他的尊严已经被父亲剥皮一样的剥个精光,即便是怜悯的目光也会扎痛他□□的身体。尊严已经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这身骨头。毅卿咬牙发誓,就算父亲下再狠的手,也决不发出一声□□,决不掉一滴眼泪!

背后父亲的脚步声渐渐走近,毅卿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崩紧了,粉红鲜紫的伤疤在收缩的身体上更加醒目。短暂的沉默后,随着啪啦一声鞭响,背上顿时灼过一条火蛇,鞭子接二连三的落下,火蛇四处游窜,疼痛很快蔓延了全身。毅卿紧咬着下唇,闭合的眼睑既挡住了四周的目光,也挡住了眼底悄然渗出的泪水。他在心里默背母亲教他的诗词,一首接一首,背到那首《望海潮》里的两句“子规声里送斜阳,英雄末路太苍凉。”时,两道清泪还是抑制不住的沿着脸颊流了下来。当年母亲去世的时候,弥留之际给父亲的只有这两句诗,在今天这种境遇下记起,显得格外凄凉和讽刺。

鞭子无情的落下,早已红肿不堪的肌肤在重复的抽打下渐渐成了青紫。常复林边抽边骂,“小兔崽子!常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区区一个副司令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我叫你自作主张!我叫你目中无人!我叫你再敢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敢瞪我?有本事先把脸上的马尿收了啊!我打死你这个孽障!”鞭风呼呼落下,贴身小裤被血染红了大半,遮掩不住的血水从裤角爬出,在白皙的腿上划出一道道惨不忍睹的血污。

松井正雄过来伸手抹掉毅卿下巴上挂着的水珠,装模作样的劝道,“毅卿贤侄,《礼记•学记》里有句话:夏、楚二物,收其威也。不守规矩要挨打是应该的,你可千万别怪你父亲,他打你越狠,正是因为期望越深。”

常复林手里的鞭子停了一下,脸上一闪而过痛苦的拘挛。鞭子又毫不留情的落到儿子早已血肉模糊的腰臀处,每抽一下就多沾了一些臀上的血迹和汗水,灰白的马鞭已被染成了殷红。

毅卿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瞪父亲,脸上流下的早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拼命忍住的悲咽在喉咙里化为一阵阵的低沉。他同样分不清,身体的剧痛和脱了裤子抽马鞭的难堪,到底哪一个更难忍受。此刻他甚至盼望父亲手中拿的不是鞭子而是铡刀,腰斩而死也远远好过这凌迟般的奇耻大辱。

常复林没有因为毅卿的泪水和悲咽而心软,手里的鞭子货真价实的抽的脆响,松井正雄仔细观察着常复林的表情,见他一双鹰眼里喷着要将毅卿烧成灰烬的怒火,便皮笑肉不笑的叹道,“复林老兄果然教子有方,贤侄都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是一句都不讨饶,令人佩服啊!”

一阵细微的颤动传过常复林全身,手里的鞭子一偏,勾在了凳角上被扯成了两截。他背过脸去不愿看那副体无完肤血污横流的样子,冲士卿喝道,“把裤子给他提上!”

毅卿紧绷的身体终于瘫软,就在他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一阵更刺骨的杀痛钻进皮肤,背后传来士卿幸灾乐祸的声音,“三哥,你这回可得一两个月起不来床了。”毅卿连生气的精神都没了,尽管他明白,这钻心的杀痛是士卿偷偷在手上抹了盐……

福元冒刺耳的声音响起,“大帅,此次事件暂且告一段落,希望阁下往后好好管教令郎,不要再作出什么伤害我们友邻关系的举动来!”

“今天抽掉了这孽障半条命,量他也蹦达不到哪里去!”

毅卿闭上眼睛,眼泪无声的滑落,他又记起母亲的题诗: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他多想自己也变成一枝青竹,让漫天飞雪掩去身上的肮脏血污,干净的如同一切都没发生。

述卿顶霜挂雪的从外头刚回来就看见常三在庭院里偷偷抹泪,便奇怪的问道:“常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三少爷他……”常三哽咽着,述卿大惊失色的拉过他追问,“我哥他怎么了!”

“老爷当着日本客人的面,把三少爷绑在凳子上脱了裤子抽马鞭……”没等常三说完,述卿一把甩开他撒腿就往哥哥房里冲去。

福顺正在房门前为难的走来走去,看见述卿风风火火的过来,急忙拦住,“三少爷刚上了药,正在休息。”

“你给我滚开!”述卿一把推开福顺撞门进去。

福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三少爷切切嘱咐了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休息,五少爷这么硬闯就是他的失职呀!正没头苍蝇般乱转,却见述卿一脸平静的站在门边,和刚才判若两人,“哥哥要我陪他说话,你回去吧,天寒地冻的别在雪地里站着了,这里有我照应。”

福顺听是三少爷的吩咐,便躬身退了下去。

述卿看着福顺的背影走远,回头盯着那张空空如也的大床,顿时六神无主:哥哥他去哪儿了呢!

一阵寒意袭来,述卿这才发现窗户开了半扇,他走过去刚想关上,余光猛的扫到窗台底下瑟缩着一个满身落白的“雪人”,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竟然是……哥哥!

当述卿爬过窗台跳到那“雪人”面前时,心都要碎了。毅卿□□着上身,肩上只裹着一条羊毛毯子,背后的伤口渗出红红的血水,把身下的积雪染得殷红班驳,如同捻碎了一地触目惊心的杜鹃花,映着那张落满雪末的脸惨白如纸,甚至连白雪在那绝望的人儿面前都显得鲜活蓬勃的多。

“哥!”述卿抖索着手去搂哥哥,眼泪一涌而出,指尖的温度却让他吃了一惊,哥哥浑身滚烫!正发着高烧!他使劲想把哥哥从雪堆里拉出来,“哥!你发烧了,咱们回屋去!”毅卿却还是迷迷糊糊的缩成一团,眼睛紧闭着,嘴里近乎呓语的喃喃道,“坐看青竹变琼枝……娘,我也要变干净,把这些血污都去干净……”述卿双手架住哥哥的腋下,想提他起来,却不防被毅卿一把抱住双双跌坐在雪堆里,毅卿昏昏沉沉的靠着弟弟的肩膀,缩着身子像个可怜的幼儿,依然喃喃呓语,“娘,带我走吧,别再扔下我,求您了……”述卿紧紧抱着哥哥,泣不成声的呜咽被堵在喉咙里,如同小兽的悲鸣。雪花一层层的覆盖在兄弟俩身上,院子里一片白茫茫,干净的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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