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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十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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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卿起了个大早,手臂隐隐发酸,好久没摸网球拍了,昨天和约翰森打的那几场真是有点力不从心。美国的网球运动一向很普及,他自知昨天约翰森是让了自己几场,不然是断难战成平手的。他揉揉肩,对着镜子把军装扣子一粒粒扣好,镜中映出一张略带忧郁的脸,嘴唇上泛着浅浅的青色。他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接手天津以后,每天都觉得很乏,往往黑甜一觉醒来,匆匆出门也只能赶上晨操的尾巴,好在龙云每天都早到,用不着他费心。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又想起《星岛日报》的评语:白山黑水间的一抹绝色—新四君子之信陵君。无奈的摇摇头,当年“绝色”这个词可是让他起了好几天的鸡皮疙瘩,对这家报纸更是十二分的鄙夷。现在想想,美国人的报纸能把战国四君子附会到他们几个身上,也是颇费了番工夫的。昨天打网球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四君子的这个提法正是当年来中国渡暑假的约翰森在报社实习时的杰作。真是山水有相逢,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让他耿耿与怀的“始作俑者”,有一天竟能帮了他的大忙。

毅卿对着镜子把帽子戴正,抱起大衣准备在早饭前去司令部,免得与父亲打照面。经过餐厅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已经端坐在餐桌边,正看着新到的报纸。

“爹,早啊!”他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常复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看报,“南华的案子结了么?”

“今天就结,一会儿我让龙云带警备队去南华,把校董事会控制起来。”毅卿一口气说完,眼见父亲又拿起了一份报纸,题头是《星岛日报》醒目的七星图案。

毅卿的头皮发紧,小声问道:“爹还有什么吩咐?”

常复林顾自盯着报纸说道,“叫你的人不要乱来,还是给那帮老夫子们留点脸面,学生娃娃们要是闹的凶,抓几个头头先关起来。另外,留心叶达昭这个人,如果他不肯合作,就把他抓到警备司令部……”

毅卿点着头,常复林的话突然停住。他心里暗叫不好,深吸了口气,抬眼去看父亲,只见常复林盯着面前的报纸,眼睛瞪得快要喷火,一掌把报纸拍在桌上,“他奶奶的美国毛子,我常复林招你惹你了!”又把报纸扔给毅卿,“你自己看看!”

毅卿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些什么,这些资料都是他昨天打网球时透露给约翰森的,约翰森素来很推崇孙总理的主张,便同意帮毅卿化解南华的危机。

“奇怪,老美怎么知道这两个人是日本奸细?”常复林自言自语道,“而且连哪年进的讲武堂,犯过什么案子都写的清清楚楚……”

毅卿小心的问,“那今天还去南华么?”

“去个屁!”常复林瞪了儿子一眼,“美国人把案底都登报了,说这两个人是受日本支使来刺杀我的,福元冒还不得跟我翻脸!我入关谈判,他那张脸都已经绿了,现在再来个阻碍和谈、刺杀老子的罪名,他肯定要出面干涉。光日本那边就够老子闹心的!”

“不过这报纸倒没说您一句不是。”毅卿装做看完,把报纸放回到桌子上。

“那有个屁用!”常复林骂道,“说什么为了国家一统,冒着被日本人刺杀的危险和孙重山谈判,尽他娘的给老子戴高帽!要是这个时候再去找南华的麻烦,不就成了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了么?老子进关,就已经把日本人给得罪了,难道还自己扯个卖国贼的帽子戴上?”

“日本那边会出来回应么?”既然父亲说了不必再去南华,毅卿一时又没想起别的事情做,只好站着陪气头上的父亲说话。

“日本那边当然不会承认,这事儿本来就不是……”常复林突然收住了话,目光锐利如刀,“这盆脏水弄不好要扣在咱们头上。”又铁青着脸道,“现在要弄清楚,美国人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部消息的。”

毅卿故作迷惑的答道,“昨天我和美国公使的儿子约翰森打球时,他还惋惜南华怎么出了这种事。”

常复林疑惑的盯着儿子,“你和约翰森一起打球?”

“他是述卿的同学……”毅卿表情一震,好象猛然想起了什么,“不会是他偷看了我公文包里的卷宗吧?”

“什么!”常复林拍案而起,“谁让你真的去查了!怎么还整出个卷宗?”

毅卿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我怕有人对您不利,想着不如查清了,若是南华下的手则最好,若不是也只管栽在他们头上,还能把真凶一并办了。”

“多此一举!怪不得你迟迟结不了案,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常复林气得浓眉倒竖,“你不知道约翰森在《星岛日报》做事么!”

毅卿愣住了,半天才磕巴着说,“我以为他只是述卿的同学……”话没说完,脸上啪的挨了常复林一记耳光,他捂着嘴角,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听见父亲愤怒的咆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自己上前院领四十马鞭!”

“是。”毅卿摊开手,几点血迹印在掌心,嘴角撕裂的疼,他起身正要往前院去,听见常复林冷冷的声音,“记着,四十下,一下也不准少!我在这里数着。”

毅卿从长凳上爬起来,双手撑着膝盖,背上已经疼的没了知觉,从肩膀到腰际这一段躯干就像脱线的木偶似的,从里到外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想起自己当年一心只想当个画家,却不料进了行伍受这份罪,心底似有万般委屈无从发泄,竟扑簌簌的掉下泪来。一边的王伯见状赶紧把衣服给少爷披上,好言劝道,“三少爷,怎么惹大帅发这么大的火呀,以前他可从没有罚过你四十马鞭啊!以后凡事顺着大帅些,别再自讨苦吃了!”王伯只看了一眼毅卿的背,就不忍心的别过脸去,“新伤压着旧伤,三少爷,你这背上都没有一块好皮肉了,千万别再惹大帅生气了!”

毅卿听着王伯的话,眼泪越发不争气的滴落,好象从军以来,所有压在心里的委屈都化成了泪水流下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将背上的伤口拉扯的更疼,眼泪就更止不住了。

王伯正束手无策,忽听常复林在前厅高声道,“你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王伯赶紧劝道:“少爷,快别哭了,大帅最见不得眼泪,我扶您回屋上药吧!”

王伯替毅卿上好药,摇着头出去了。毅卿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腮边还印着泪痕。经过刚才这么一通哭,心里倒舒服多了。他自己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就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从小到大,哪次挨鞭子他也没淌过眼泪,甚至第一次和孙沛芳作战时,被流弹击穿了膝盖,他都没吭上一声。而刚才这顿马鞭,却使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明明是父亲要干栽赃陷害的勾当,自己煞费苦心的给他找了个台阶下,却还要被抽鞭子。他突然体会到了孙先生说的,仿佛自己就是《国民之敌》中的男主人公的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门被推开了,他吃力的半撑起身子,看见述卿一脸哭相的在床边蹲下。

“你怎么来了?”毅卿伸手拍拍弟弟即将多云转雨的脸,笑着说,“又一幅‘跃马江山图’而已,家常便饭嘛!”

述卿一扁嘴,眼泪摇摇欲坠,“他居然抽了你四十马鞭!他到底是不是我们的爹啊!”

毅卿忍着痛,反劝起弟弟来,“棍棒底下出孝子,中国几千年都这么过来的,你澜生哥哥是独子,也曾经被韩大帅吊在房粱上打,何况咱们这么多兄弟姐妹,你就别怪爹了。”

述卿眼泪汪汪的看着哥哥,半晌没说话,睫毛上沾满了泪珠子,毅卿正要伸手帮他擦眼泪,述卿吸了吸鼻子道,“哥,你借口打网球找约翰森,为什么不让我转交?”

毅卿看着弟弟,“是约翰森告诉你的?”

述卿摇摇头,嘴角还是瘪着,“我刚才看到今天的《星岛日报》,就知道你昨天不是无缘无故的找约翰森打球。”

毅卿笑着说,“小卿儿果然长大了,能看明白事情了。”

述卿擦了擦眼泪,又道,“你一直不许我插手南华的事,是不想连累我。你是替我挡了这顿鞭子。”

“傻话。”毅卿摸摸弟弟的头,“就算把你也扯进来,哥哥一样逃不了干系,何必让你也受罪呢?”

述卿咬着嘴唇,“我恨他,他不配做我们的爹!”

“住嘴!”毅卿低声喝止,“不许说这种话,让爹听见了,又得揍你!”

“我不怕,有种的打死我好了!”述卿梗着脖子大声道,毅卿伸手想去捂弟弟的嘴,起身太急扯到了背上的伤口,险些栽下床去,述卿一把扶住哥哥,“哥!你别动!”

毅卿疼得直抽气,还是抓了弟弟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道,“鞭子抽在你身上,和抽在哥哥身上没什么分别。你别和爹闹别扭,就是给哥哥省心了。”

兄弟俩正愁云惨雾的,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述卿镇静了情绪,抄起听筒,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把话筒递到哥哥面前,“是那个段天佑。”

毅卿接过来,打起精神对着电话那头道,“段大公子,又有什么吩咐啊?”

段天佑标志性的嘿嘿笑,“难得大美人儿这会儿还在家,我还以为你这人天生不会偷懒呢,敢情也是装的呀!”

“你少来,我没去司令部自然有我的原因。”毅卿笑骂,“在家偷懒总比你段大少爷流连烟花柳巷要强,有事说事,别废话!”

段天佑委屈得直嚷,“不公平啊!你跟澜生从来都是好好说话,怎么跟我就这么凶啊?”

“跟好人说好话,跟赖人就得说狠话。”毅卿又催,“快说,到底什么事?”

“好好,我是赖人。”段天佑又笑道,“我找你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当然是吃喝玩乐的事啦,晚上大都会,咱们三个一块儿喝酒!”

“你又找的什么由头拉澜生出来喝酒?我可没空!”毅卿不想和段天佑说挨鞭子的事,那厮在家得宠的很,段主席连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和他说无异与鸡同鸭讲,更何况他那张大嘴巴,还不得闹得全天津都知道。若是澜生,还能私底下说上几句。

段天佑急了,“老爹派我明天去文虎的地盘上走一趟,少说也得十来天,澜生马上也要回济南,你舍得不见上一面就让我们走啊?”

毅卿想起段纪文给父亲的信,现在段天佑又要去西北见梁大帅,莫不是这几家要联合起来搞什么名堂,况且他也确实想再见澜生一面,便不顾述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口答应下来,“好吧,那我去!”

段天佑在那边乐开了花,“够意思,那就还是晚七点,老地方见!”

毅卿挂了电话,心想这朋友之间也是够奇妙的,比如他们三个聚会,从来都是段天佑张罗,他和澜生轻易不通电话,见面也远不如和天佑嬉笑怒骂来的随意,但在心里,他却把澜生当成最好的朋友。席间说话,天佑聒噪过了也就忘了,但是澜生不多的几句话却总能印在他的脑子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述卿在一边嘟着嘴埋怨,“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去陪他们喝酒,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和段天佑那种浪荡公子做朋友!”

毅卿正色道,“看人不能光看表面,谁都有缺点,瑕不掩瑜,天佑不是个坏人。你不是对哥哥这顿鞭子心存感激么?那晚上就帮我开车作为报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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