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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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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羞于承认这一点。当一个人在爱情中,有什么时候能比由于他自己的轻率而失去他所爱的人,更可怕的呢?——人终究是人,不是诗人幻想的产物。说穿了,就连缪塞本人,又何尝象他笔下的主人公那样洒脱呢?......

她来信了!

梅雁的信很短:

亲爱的朋友:

我已经够痛苦的了,为什么还要剥夺我最后的慰藉呢?

雁 1961、12、1

我把这封信读了又读,亲了又亲,并立即含着眼泪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信中,我骂自己是“疯子”,“嫉妒鬼”,“白痴”,等等等等。结尾,我表示:只要她肯原谅我的荒唐,让我永远做他的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

不料,十天以后,她回信责备自己自私,她劝我结婚,我愣住了。我反复考虑了很久很久,才意识到:她是对的,因为我们生活在现实之中。

我回了一封信。我请她代为物色对象,只要她选中的,我无条件同意。梅雁拒绝了。她说,她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唯独这件事,她办不到。她又说,我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劝我请同事代劳。我又考虑了很久很久,回答她说:我一定努力按照她的意志去做。过了些日子,我在老张面前偶而谈起——感谢他和他夫人的好意,你我认识了。现在,我想,你大概已经明白,当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已是感情的废墟。

梅雁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欢得什么似的。她一再嘱咐,我 要珍惜你的感情。她经常给我出各色各样的主意,提醒我一大堆我根本想不到的细节。她逼着我把每次见面的经过详尽地向她汇报,并敦促我,可能的话,无论如何在国庆节前结婚。

我忠实地履行了我对她许下的诺言。这一点,我想,你大概也会不同意。但是,无论我怎样克尽已责,我的心总怀念着梅雁。你应该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神思恍惚,心不在焉。你有一次问我,我给了你一个似是而非的解释。你好像满意了。实际上,极大多数场合,是因为我想起了梅雁,而不是因为种种原因我有了灵感。试问,天下哪儿有那么多的灵感?......

当我终于把婚期告诉梅雁的时候,她回信说,她高兴得“哭了一夜”。她说,她将来一定要到福州来,亲自把一切告诉你。她确信,你会谅解的,因为她始终感到你有一颗温柔的心。她还说,她会爱你的,象爱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象爱我一样。将来,只要她活着,她还会爱你我的孩子的—她还以我弟弟的名义,给我寄了一百五十元钱,命令我必须收下,以备结婚之需。读了她的来信,我被字里行间隐隐约约流露出来的深沉的悲哀吓倒了。我左思右想,不是滋味。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她:婚礼是否需要延期。她马上回信把我大骂一顿,说我喜期在即,不该胡思乱想。她说,她还巴不得提前呢!因为她爱我,对她来说,最珍贵的莫过于我的幸福。她那故作快活的笔调,并不足以解除我的疑虑。

这时,已是八月中旬。

我的回信刚寄出,又接到梅雁的一封来信。她告诉我,她即将去上海出差,教我暂勿去信,她到上海后再给出我写信。但我等了半个多月,音讯全无。我不安了,我想给她发电报,但又不知她身在何方。九月初的一个星期天早晨,她来信了。一读之下,我大惊失色。

你应该记得,那个星期天,你曾因我心神不安而睹过气,后来,我撒了谎,才搪塞过去。其实我弟弟根本未患胆囊炎。也未住院—进医院的是梅雁。

信是在上海发出的。梅雁的第一句话,就是请我原谅,因为她撒了谎。她这次到上海,不是出差,而是为了生孩子。她说预产期是十月中旬,她本来打算在我结婚后再告诉我,但她有早产预兆,不能如愿了。她又说,原先她已下定决心不要孩子,可是自从她意识到,她有责任劝我结婚,她的想法改变了。她说,她需要精神上的依傍,因为她是那样的孤独,而我结了婚,毕竟不同了。她又说,当她刚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是那么幸福。可是随着产期的临近,她越来越忧郁。她怀孕以来,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到上海后,又确诊是难产,因为孩子是横位。她说,她感到空虚与恐惧......

这封信是八月二十五日写的,即她抵沪后的第四天。但她没有付邮。压了个把星期。付邮前,她又加了个附笔。她说,信写好后,她重读了一遍,决定不发了,以免影响我婚前的情绪。可是考虑再三,还是寄给我,因为完全有可能,这是她给我的最后一封信。她又说,明天,她要提前住院了,她害怕。她还说,她一直惦记着我的婚事,衷心祝愿我新婚愉快。假若她平安出院,她会给我来信的。

万一......万一三长两短,她恳求我照顾她未来的孩子和她举目无亲的年老的妈妈。最后,她告诉我,孩子不论男女,她都决定起名:忆—以纪念我们的相遇,我们的相识,我们的相爱......

我震惊之下,束手无策。我想扔掉一切,赶到梅雁的身边去,但碍着她母亲,没有可能,我想推迟婚期,却已骑虎难下。无可奈何,我只能听天由命。

梅雁住院后,杳无音讯。一种不祥的预感,时刻笼罩着我的心灵,而种种应急的考虑又无休无止地在我脑海里翻腾。我在极度的惊恐中,勉强挨过了一天又一天......

你应该记得,我们在福州相处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我突然失去了自制力。真实的原因是:不知为什么,也许又是一种相互感应,刹那间,我眼前出现了可怕的幻觉:梅雁直挺挺地躺着,已奄奄一息......呵,仅仅过了几天,这一切都变成了可悲的现实!

星期二那天中午,我吃完午饭,习惯地上传达室看看是否有梅雁的来信。我发现,传达室外面墙上的小黑板上有我的名字。

“电报!”——我因恐惧而睁大了眼睛,两脚却在地上钉住了。

“周冰,你的电报!”门房在屋里喊道。

我猛醒过来,走进传达室,取了电报。在我签字的时候,我的手在发抖。

我拿着电报,急步往宿舍走。我那么渴望知道电报的内容,却又没有勇气拆开。快到宿舍大楼的时候,渴望战胜了畏怯,我还是拆开了:

雁病危第七人民医院外科403室

“梅雁......”

我咬住嘴唇,定了定神,对自己说:“要镇静!要镇静!”两腿却狂奔起来。

我一进宿舍,拿起我早已准备好的小背包,返身就走。

“火车是一点四十七分,不知现在几点钟,几点钟......”我一面朝校外狂奔,一面不断地自问。

经过传达室的时候,我放慢了脚步,从窗外看了看传达室里的电钟时针正指着十二点三十分。我盘算了一下,到车站大约四十分钟,还赶得上!我在公共汽车等了又等,汽车就是不来,而这条路上,又没有其他交通工具。我急得简直要哭了。还好,汽车总算来了,我跳上公共汽车,只恨它开得太慢。我到达火车站,已一点二十五分了。

火车票已售完。

“管它呢,买一张站台票,上车再说!”

我在小件寄存处买了一张站台票,正要进站,想起我的出走,学校里没有人知道。怕引起惊动,又急忙到车站邮电服务所写了一封简函。我挤上列车的时候,离开车只有六、七分钟了。

列车超员。我好不容易才挤到车长办公处补了一张车票。补完票,我寻了一个立足点,从福州站到了鹰潭。过了鹰潭,我才坐了下来。

我忧心如焚。我的全部思想集中在一点:

“再见一面,再见一面,无论如何,再见一面......”

整整二十几个小时,我只喝了几口水,我一吃东西,就呕吐。

星期三,傍晚,火车误点五个小时到达上海。

我一出车站,跳上三轮车,就喊:

“快!快!第七人民医院!要多少钱,随你便!”

“车钱是统一价格,多一分也不能要。”三轮车夫咕噜道,“快一点倒可以......”

“同志,我求求你,我......我爱人病危!我刚下火车......”我几乎含着眼泪对三轮车夫说。

他瞧瞧我,似乎相信了。

车轮飞快地转了起来,但我还嫌慢。

到了第七人民医院门口,车未停稳,我就跳了下来,差一点摔了一交。我把两块钱往三轮车夫手中一塞,就往医院里跑。

探院时间已过,门房不让我进去。我摸出电报,一面挥舞,一面狂怒地咆哮;

“我爱人快死了,你还不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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