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明不白落魔窟(1 / 1)
翌日清晨,小暮醒来竟发现已躺在自己房间,回想一下,昨晚到了湖边,问了杜子越那个问题,之后的事却全无印象,难道自己睡着了?是杜子越抱自己回来的?脸颊倏地开始发烫。
敲门声响起,小暮甩甩头,起身打开房门一看,白衣翩翩,竟然是杜子越。
“咦?一大早脸怎的这么红,莫不是昨日染了风寒?”手掌很自然地放到小暮额头,“不烫啊?”凤目一闪似有不解。
小暮将头往后一仰避开手掌,有些不自然:“没有发烧。”
杜子越一愣,收回手,有趣地看着小暮:“莫不是在害羞?”
“你!哪有!你一大早的过来做什么?”口中在辩解,眼睛却不敢再看杜子越。
杜子越轻笑,“竹子给你的?”伸出手,掌心便多了一张小纸条。
“墨竹大哥?”小暮有些意外,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两行小字,‘已到风铃镇,勿念,自己保重。’清淡工整,漂亮但不张扬,就如同他本人一般,心头顿时变得暖暖的,心情亦不由明快起来。
杜子越看着小暮眨眨眼问道:“想不想学剑法?”
“落梅剑法?”小暮轻轻一笑,“这么厉害的剑法,教我?”
唇角微翘,“想学?”
“算了,这么厉害的剑法我必定学不好,到时候江湖中人人都会追着我要剑谱。”小暮笑着摇了摇头,脸颊处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俏皮可爱。
“公子,欧阳公子传来的信。”陈管家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杜子越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微变,“告诉母亲,午膳不用等我。”语毕便不见了人影。
小暮叹一口气,“什么时候我的轻功有你这么好,肯定可以用来逃命。”
午膳时果然未见到杜子越,小暮吃完饭闲来无事便一个人到谷中溜达,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背上被人一点,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不由怔住,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厅中柱子,椅子,桌子居然都是白色大理石砌,眼前不远处,一张金色太师椅,上面铺着一张白色虎皮,一个黑袍男子懒懒地斜靠在白色虎皮之上,身旁倚着个酥胸半露长相俏丽的女子,那女子红唇翘鼻,星眸半启,有好奇,亦有不屑。
小暮心中惊叹,香艳!
“就是她?”慕容情懒懒地问。
“是。”一个黑衣蒙面男子垂首答到。
慕容情把玩着指上玉扳指,冷眼打量着小暮。
小暮被盯的发毛,不自觉往后退去。
“丑!”冷冷的声音,边上女子听闻,捂着嘴,咯咯娇笑,“宫主,如此怕会伤了人家姑娘。”
“本就丑!果不是有其子必有其父。”慕容情不屑地扭过头与那女子调笑。
“你!”小暮站起身捂住嘴,心中大笑,“有其子必有其父!你真好文采。”
“带到客房,这位穆姑娘,可是永乐宫的贵客。”慕容情轻哼一声道。
听到永乐宫三个字,心骤然凉了一大截,竟然掉进了魔窟!
小暮坐在房中,想起永乐散,便全身发凉,居然被抓到永乐宫如此变态之地。自己顶多算的上跑龙套的,他们为什么抓自己回来?这地方想要逃出去,怕是不易。走到门口,见两个黑衣蒙面人分立两侧,整张脸就露出两只眼睛,纹丝不动,觉得好笑,就算是黑道也不用穿这么黑吧,一点创意都没有。
小暮打开门,试探着走出两步,门口两位仍纹丝不动,觉得有些奇怪,“两位大哥,我走了?”没有回应,“我可真走了?”还是没回应。小暮往四周张望片刻,退回门口,伸手在二人面前晃了晃,竟然连眼皮都不眨,好奇心起,一把扯下面巾,顿时吓得往后退去,只见那脸上全是疤痕,坑坑洼洼,看不出哪里是鼻子,哪里是嘴巴,根本就不是一张脸。小暮此刻已是脸色苍白,全身发抖。
“下去。”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小暮顿觉背后一阵凉气,转头便见慕容情一身黑袍站在身后,将一个白色小瓷瓶丢给黑衣人。
双手接过,下跪之人身子竟开始发抖,边上一人亦下跪,“宫主!”
“擅自摘下面罩,莫不是你也想要?”慕容情冷冷说道。
“属下!”欲言又止。
瓷瓶中装的是什么,小暮此刻已猜到几分,微颤着说道:“那个,其实是我不小心摘下来的。”说刚出口便后悔了,要是他一高兴,把自己的脸也整成这样……
“哦?”慕容情眼睛眯起,“如此,暂且留着,退下。”
小暮白着脸,蹑手蹑脚往房间退去。
“如此便想溜走?”
退回两步,站定,勉强挤出一丝笑,此刻怕是比哭还难看:“有何贵干?”
“你说将你的耳朵割下,还是手指剁下,或者眼珠剜出,送与那梅谷?”冷冷的声音此刻听来更觉冰凉刺骨。
小暮脸色惨白:“我与梅谷又没有关系,你割下送过去,有什么用?”
“不如打个赌,先割下左边耳朵,送过去,若是那杜子越来了,便割下右边耳朵,若是他不来,便放了你,如何?”慕容情长眉一挑看着她笑。
小暮勉强忍住眼泪,“还是不打了吧!”
“呵呵,暂且留着,若是逃跑,便让你同那侍卫一样美丽。”语毕,闪身掠走。
终于离去,小暮退回房间,全身发凉,背上早已被汗水浸湿,伸手倒茶却发现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究竟该如何逃出这个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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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谷,杜子越站在窗前,长眉微蹙,薄唇紧抿。
梅夫人一脸担忧:“越儿莫急,谷中还未找遍,陈伯已传书给墨竹贤侄,许是出谷也说不定。”
杜子越一顿,似是猛然间记起了什么,“母亲,孩儿去去就回。”飞身掠出,径自往那湖边掠去。终于到得湖边,却未能如愿看到熟悉的人影,失望,静静地看着湖水:“木头,千万不可有事!”握紧的指节渐渐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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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镇南。
一座老宅子,因太久无人打扫,门上竟也挂满了蜘蛛网,屋中物品更是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墨竹负手立于窗前,清瘦的脸上蒙着淡淡的哀愁,一声轻叹,幽幽的,使得原本清静的宅子变得更为幽静,修长的手指上悬着一根红色细线,一枚淡黄色的玉佩轻轻摆动,玉佩上‘上官’二字在月光下竟发出幽幽绿光。突然一只纯白色小鸟飞落到肩头,展开纸条,借着绿光看清纸上文字,脸色骤然一变,飞身掠出窗外。
一个黑影从内室走出,看着远去背影,喃喃自语:“小姐,总算让我找到了。”苍老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