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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情何以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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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子矜悠悠醒转的时候,已是在自己的房里,白舜华正坐在床边望着她。

子矜起初呆呆的,仿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继而刚才在宋家发生的事排江倒海一样涌入脑中,太阳穴又隐隐作痛起来。

白舜华见她蹙眉,忙安抚道:“你先别动脑子,好好歇会儿才是。”

子矜勉力定了定心神,却问:“我晕了很久么?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倒没有,还不到子夜呢。医生刚来看过,说是忧思过度、郁愤伤肝才至气血亏虚,多休息休息便无大碍。”说着便有些自责:“看来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不是。别动,当心着凉了。”见子矜要坐起来,忙的制止了她,还伸手替她掖了掖毯子。

见他仍是这样体贴,子矜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白舜华心下了然,知她此时必是心绪激动,却也不欲多作辩解,只道:“自然是我重视的人。”

子矜心里有千头万绪难以理清,堵在胸口烦躁的很,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几日下来,她是愈发的瘦了,原本微圆的下巴变得尖尖的,衬的半透明的皮肤薄的像轻青的玉一样。

白舜华见她如此,心下又是怜惜又是欠疚,只好劝哄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眼下你的身子最是要紧;先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才有力气骂人啊。”说着起身帮她去倒水。

子矜见他如此迁就,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就着他的手吃了药,躺下睡了。不知是因为药的缘故,还是她实在太累,很快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微微发白。睁开眼只见白舜华靠在一旁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显是坐了一宿。薄薄的晨曦笼在他的身上,勾的那侧影格外柔和,子矜心下感慨,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白舜华听得响动,也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无言。

半响还是白舜华先开了口:“你都知道了?”

子矜也不知他是问李家的事还是程家的事,犹豫着点了点头。

只听他慢声道:“致远这次有些沉不住气;不该忙着告诉你,倒让你白白伤心了一场。”

子矜睡了一宿,心情已是平和了不少,却也忍不住出言相讥:“瞒着我就能把事情解决吗?还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只要安安心心在白家做个花瓶就好了?”

白舜华也不恼,心平气和地说:“你又何必说气话。我承认:在娶你进门这件事上,的确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但是你也要明白:李家我早晚都是要对付的;可以说你的出现是一个契机――让事情更顺利了些。我这样说,你可生气?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做事也总有目的。原本想瞒着你,就是怕你受到伤害,却是没想到又横生枝节,再瞒着你也是不妥了,就想找个机会慢慢同你说,却没想到有人冒冒然地就倒给你听了,才让你受了这样的打击。当然了,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便是。当务之急,还是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才是。”

一番话下来,子矜听得晕头转向,细细想来却是入情入理,让人无话可说,半响感慨道:“说道理我当然说不过你。你们这些人,个个是谈判的高手,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呢,更是可以说成死的。又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厉害角色;我要是再夹在里面,只怕早晚尸骨无存。”

白舜华被她说得忍俊不禁:“一大早就死的活的;把我说得这样不堪,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是什么妖魔鬼怪。”

子矜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既然笑了,也不好再扳起面孔来:“别以为你这样说了,我就不生气了。”

白舜华笑道:“苏小姐可有什么要求?我尽量补偿你可好?”

“就算让我离开白家你也同意?”子矜脱口而出,她本是带着几分赌气,却见白舜华的脸色倏的一沉,立马懊悔起自己的口没遮拦来。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白舜华开口:“就算我肯,程家也不会同意的。” 声音很平静,却更让人不安,“我不是拿他们家当挡箭牌。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子矜暗骂自己说话没有分寸,忙辩解道:“舜华,我随口说说的,你莫当真。”

“那你敢说这不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既然作了承诺,自然不会作出背信弃义的事情。再说我压根就没想过再去见他。就算我还喜欢他,也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如今我和他都身不由己,他怎么想我管不着,但是我断不会做出头脑发昏、害人害己的事情来。”

白舜华见她目光坚定,也不想逼她太紧了,因转而问道:“那如今你有什么打算?”

子矜踌躇半响,缓缓答道:“若是我见了他,自当劝他接受程小姐的情意才是。”

白舜华抬了抬眉毛,忽而笑道:“其实私奔也不是不可以,程家的人也未必找的到。”

子矜被他笑的心里一虚,觉着怎么回答都有不是。

白舜华此时却突然换了一副表情,转头看向窗外,子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窗外正是花红柳绿,阳光照在池子里,有点点的金光跳跃。晨风吹进来,挟带着怡人的栀子花香和清新的露水气息,再烦躁的心灵也平静了下来。子矜突然想到:她这屋子的窗景,真的是很不错。

正兀自出神,忽听得白舜华开口道:“我们初次见面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吧。”不等她回答,又自言自语的样子喃喃道:“连池子里的莲花都开了。”子矜见他神思有些恍惚,仿佛是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倒叫人摸不着头脑。

又听得他轻声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放你走,”子矜闻言不由得一呆。

“只是我现在还做不到。明知道你想要自由,却还是把你留了下来;我果然还是为自己想的多一些。”说到后来竟有几分伤感,子矜倒是手足无措起来――一直见他从容不迫、谈笑若定的样子,却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几近于道歉了。

其实她之前确是存了试探之心:昨晚得知修文的态度时她也不是没动过心,隐隐设想过是否能再和修文在一起――她想这些的时候正是在得知自己被蒙在鼓里之后,所以也不觉得很内疚;可是没有想到其实他什么都心知肚明,只是一直包容着她罢了。忽又念及昨晚白致远说的话,心里莫名奇妙的一软:莫非他是真的有几分喜欢她?一念及此,真是无所适从,左右为难。

却听得他喃喃自语道:“其实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是这样一个人,应该早就习惯了才是。见了你,我才知道这些年,我都是这样寂寞。”

子矜只觉得满满的酸楚溢上来,禁不住泪凝于睫。见他脸色憔悴,显然是一夜未睡的缘故,又是那么的落落寡欢;女性天生的悲天悯人的情怀占了上风,迷朦之间,她伸出手去,轻轻覆在他交叠的手上想要安慰他,他全身微微一震,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子矜轻轻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缩回来,也就由着他握着。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浓郁得似乎微微泛着蓝雾,里面隐隐的温柔和伤感如潮水一样一波一波的袭她来,竟是沉沦其中,无法自拔,神使鬼差中说道:“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时值盛夏。

三姨太看着镜子里的如花容颜:青丝如云,长眉入鬓,唇色嫣红。遥想当年,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是媚人,那醉人的翩迁台步、那婉转低回的唱腔……拜在她石榴裙下的不计其数,然而不过都是觊觎她的皮相罢了……

丫鬟香玉进来打扫屋子。前日珍珠已派给了四姨太,是该再添个丫头了……

“老爷呢?”她问香玉。

却见香玉擦台子的动作一滞,嗫嚅了一下道:“听说老爷去马场了。”

“哦?”她一挑眉毛,“老爷一个人去的?”

“不是,三小姐也去了,还有,还有,四姨太也去了。”

“啪”的一声,她手里的梳子崩断了一根齿,吓得香玉浑身一颤。“没你的事了,打扫完就出去吧。”声音却是一反平常的柔和。香玉福了一福,退了出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红颜未老恩先断。”她冷笑了一声,没有人知道她今年已经三十五了,她看上去仍是那样的娇滴滴的,身段也没有走样,只是眼角的细纹如果不扑一层粉,却是抹不掉了。

“苏子矜,你且别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她恨声道。她原以为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又有个心心念念的前男友,要逼她出局是易如反掌的事;虽然在白舜华面前不敢造次,但是在少爷和小姐面前总是若有若无地暗示子矜和别人藕断丝连。以为风言风语多了,自然有人会起疑心,那她就还是白家独揽大权的三姨太。万万没有想到经了宋家的风波之后,两人的感情反而更好了,几乎形影不离起来。下人们在背后窃窃私语,对她也不像以往那么毕恭毕敬的了,呕的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她钱凤君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人她没见过,多少风浪都一路过来了,又岂会败在一个女学生手上?

本来她今日装扮停当,是想拉着三小姐去看最近轰动一时的电影《故都春梦》,却不想被孤零零的抛下了。想了想,还是上楼同二太太聊家常去算了。虽然二太太言语无味、头脑单纯,倒不失为一个好听众。

两人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突然香玉走进来,在她耳边悄声道:“三太太,门房说有个叫卢旺才的人找您,要不要让他进来?”

她全身一震,就像六月天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二太太见她失态,奇道:“妹妹,你怎么了?怎么神情这样恍惚?”

她忙的回过神来,笑道:“不是,看来又是哪个穷亲戚来要钱了;真是要命,回回都赶不走,说不得还要我去应付一下。”说着向香玉使了个眼色,香玉会意,先行去了。

钱凤君下得楼来,一时心潮起伏,那最不堪的一段往事又在眼前一一浮现。

十五年前她也是沪上红极一时的名旦,多少富家公子她都不放在眼里,独独对一个家里开药铺的小开另眼相看。当时也是温柔缱绻,多少柔情蜜意、山盟海誓,无奈对方家里嫌她是戏子出身,在当时人眼里:戏子和□□没什么分别,纳妾可以,娶这种风尘女子却是有违孝道、万万不可的。

无论她怎样低声下气,也不能博得对方父母的半点同情;于是两人商量一起私奔,却不想被他随身的小厮告了密,落得个棒打鸳鸯。她一开始还苦苦等候,直至有一日他前来,告知即将成亲,说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大彻大悟”:他没有一技之长,只怕到头来贫贱夫妻百事哀,最终变成怨偶。与其大家到最后后悔,倒不如相忘于江湖,反而在彼此心中留下一段美好回忆。

她当时就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也打断了两人之前曾有的情谊――当年的楚馆秦楼,莺梭织柳,不过是飘渺绮梦,只落得信誓荒唐,存殁参商。那些温言软语、风花雪月,却落得个凄凄惨惨雨打风吹尽。

却也从此心灰意冷,“爱情”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幼稚的游戏,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娶一瓢饮,却只不过是满纸荒唐一把辛酸泪;只有金钱、只有地位,才是一切;她不再甘心做一个戏子,摇身一变,成了名动一时的交际花。

她曾经直言不讳地对白舜华说:“世上哪有伟大的爱情?可歌可泣的恋爱故事全是编出来的,人最现实,适者生存。”当时他听了大笑,也不知为何,别人都觉得她太泼辣,他却独独欣赏她这一点。

而那卢旺才,就是当年告密的那个小厮。

逝者已矣。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如今的她刀枪不入,就算是见了那个人她都不怕,还怕了那个小人去?料想多半是来讹诈一笔的,心下厌恶:有的人就像苍蝇:闻到了味道就巴巴儿的飞过来了,你要不拍死它,它是不会走的。

她故意磨蹭了很久,才漫步进了小客厅,香玉早已把人带到了,悄悄的站在门外候着。那人一脸猥猥琐琐的样子,见了钱凤君进来,就赶忙低头哈腰的上来问好:“三太太,您一向可好啊?”

她心下鄙夷,退了一步道:“姓卢的,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一脸谄笑:“太太,如今世道不好,我也离开了孙家。念在我们过去的情份上,您就帮我一把――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钱凤君也不理他,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捻了一把瓜子嗑了起来。眼见得那人又凑了过来,涎着脸儿道:“太太,如今您也大富大贵了,啧啧――看看这房子,这气派……好歹也有我当年的功劳不是?要不然,您哪来这样大的福气呢?”

钱凤君“呸”的一声,下死劲地啐了那人一口,瓜子沫儿溅了他一头一脸:“你猪油脑子蒙了心了!还是记性给狗叼去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掂量着我不知道还是怎地!趁早给我滚得远远的,否则有你好果子吃!想要钱?我呸!——先摸摸自己脖子上长了几个脑袋瓜子?!”

那人恼羞成怒,一边用袖子抹脸一边恨恨道:“你如今也不过是昨日黄花罢了!如今人人都知道,白舜华娶了个知书达理的学生――你也别得意的太兴头了,你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钱凤君气得浑身发颤,随手操起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那人额头渗出血来,到底不敢声张,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去。香玉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也不敢进来撞在枪口上。过了一会儿听得三姨太扬声唤她,才哆哆嗦嗦地进去收拾碎片。

钱凤君正兀自心里愤恨,忽见大太太屋里的紫菱来找:“三太太,太太让您去她屋里商量件事儿。”

她忙的堆起笑:“不定让哪个小丫头来说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来?你且回一声,说我马上就到。”说着顺手理了理头发,抹了把脸就上去了。

只听得大太太道:“过几日就是三小姐的生日。今年不比往年,她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家――所以要办的隆重些,好多见些人。”

三姨太忙的笑道:“可不正是这个理儿?我却也想到了。依您看,办个热闹的舞会可好?”

大太太点头,又道:“热闹是好,却也不能请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

三姨太面上微微一红,心里疑惑刚才的事怕是被大太太知道了,只好装糊涂:“可不是,自然要拣配的上我们家的才是。”

大太太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道:“请个戏班子来吧。三小姐爱看戏,让她自己点几出,也高兴高兴。”

三姨太心里有鬼,总觉得大太太在含沙射影,笑容便有些僵硬起来,嘴上却一刻也没闲着,说道:“如今走南串北的戏班子却是不正经,人多嘴杂的;倒不如改天我带着三小姐去上海看场好的,‘麒麟童’的那出《香妃恨》就极有味道。”

大太太赞许道:“你想的果然周到些,既如此,就依着你的意思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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