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好不好（1 / 1）
春耕快要结束了。
我很喜欢现在的娘亲，所以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开始有预谋的发展与娘亲和小哥哥的感情。村里的人家一般都有好几个孩子，但不知为什么娘亲却只有哥哥一个。
娘亲很想要一个女儿，我知道。每当她温柔地呼唤“小舞小舞”的时候，每当她张开双臂向我拥抱的时候，我能从她的眼神中深刻地感觉到那浓浓地疼惜与爱念。
那漫长地，在黑暗意识空间中的生活，受那无止尽地负面情绪的攻击，我现在的灵魂与精神较于普通人要强大得多，敏感得多。现在的我可以很轻易感受到他人的内心情绪的变化，喜与恶。更何况是娘亲这样不懂得隐藏与掩饰，喜怒都会行之于色的人。
希望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能让我留下来吧！不过，我算来算去，好像可能性都不大。一则娘亲必竟是个妇道人家，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孩子，还是需要当家的做主的，而且即使便宜父亲不在，一般这种情况好像都是由村中有名望的人或是老人决定的吧？二则，我那便宜父亲已有一年没有任何消息了，这个家里没了男人，少了一份重要的收入，日子一定不会太好过的，更何况再添上我这个吃白饭的，一定会更加不好过的啦！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能寄希望于这里妇女的地位不要太底了。不过就算不能呆在娘亲身边，我也一定会被村子里的人抚养，还是可以看到那温暧的笑颜的。这样一想，我心里遍好受了许多。
“小兰啊！你再仔细想想，阿桓不在，你家少了这份进项，日子本就不好过，哪里还添的了这个小娃娃的一张嘴啊？”三爷爷皱着眉头，颇似头痛的样子。
“没问题的！三叔公我都想好了的，家里的口粮地是肯定能够填饱我们一家四口的。加上海子的水上租子，还有还有，我平日里可以到岭子崖帮阿贵大哥，多采些蘑菇和野菜，也是可以添好些个进项的。没问题的，我都有好好盘算过的。”娘亲紧紧地抱着我，急慌慌地分辨。
（HA？我的额头挂出了六根黑线。娘亲真……是不愧于其迷糊之名，这样也行？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就不提了。就海子哥哥的那点租子顶得了初一就一定顶不过十五，再加上屋里屋外田地里的一些其它的杂七杂八的添置，旬日都过不了。阿贵叔叔的小客栈那是小本买卖！就是那山里的磨菇和野菜也不是有这么多可以给人采的呀？娘亲可真真是算了一笔好帐！）
我一脸同情的看向三爷爷，果然，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天可怜见的！这都已经磨了一上午的功夫了。看着善良但无比迷糊的娘亲，我心里止不住的叹息。算了吧，反正都在一个村子，又不是天南地北的见不着。日子这样艰难，我就不要再添乱了。我总算能明白为什么哥哥小年纪却如同小大人一般，Ha？原来如此！
“三叔公，算了吧！就让兰妹子养着那个小娃子吧！难不成您让我养？那可不成！万万不成！”人未到而声先至，厚重而平实的嗓音，这是大青山叔叔特有的标识。
哈？不是吧？您可别吓我，我胆小。
大青山叔叔那叫一高大结实啊！抱我那跟拎只小狗似的。拎小狗？请相信你的眼睛，它没有欺骗你。大青山叔叔每一次抱我，那才叫一手足无措。只要他抱我，他就混身上下不对劲，手足无措地把我换了左手换右手，换呀换的，我就被他放在他的两个大巴掌上掂来掂去了，掂到最后，要么就拎着我脖子后的衣领一脸无措可怜西西地瞅着我，跟我大眼瞪小眼；要么就是：慌乱地拽着我地两个小脚脖子，快速飞奔，欲找人将我脱手。
想着上次我被大青山那家伙拽着俩儿脚脖子，从村头一直折腾到村尾……我才被贵叔的二女儿小芷救下来，回想起小芷那苍白的脸……我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往事不……堪回首，泪奔中……
不过，说起大青山叔叔，套个21世纪的词：好大滴金龟啊！大青山叔叔那不仅是身材了得，武艺了得相貌那也是很了得的，是咱紫河东西两村第一美男子，十年来未曾有人能摘得其冠主之位。想起那……相貌，那……气概，我就不禁流口水。那斜飞地剑眉，那个性而挺直地鼻子，那刀削的面孔，那坚毅地男子气概……但是各位走在穿越前列的姐妹同胞们啦，由俺的血泪经验所得：这世上不是什么豆腐都吃得的！他为什么就对娃娃没则呢？多纯洁友爱的机会啊，可怜俺那毛有吃到口滴豆腐……泪奔中……
听海子叔说，前些年，向大青山叔叔暗送秋天滴波菜的姑娘蛮……多蛮多的，特别是西村的寡妇紫草西施，她还曾经让西村的史……上最……强媒婆——红姑帮忙做过媒呢？不过，那只是紫草有意，青山无情。幸亏那是没答应！据说，前年那紫草西施就下嫁梅公村的巧手木匠了。前脚还给非君不嫁的，后脚就另嫁他人了。没格调滴人！鄙视中……
大青山叔叔，我挺你，就凭你那条件，我包准把你卖个好价钱！……啊……哈哈……哈哈……口误……口误……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婆家的！放心！
“情况也就这样，大家也没法子啊……”一阵洪亮的大嗓门打断了我神游的思绪。是村长大叔。
只听村长大叔接着道，“村里的长辈走得走，病得病，都没了那个精神头儿，就是我娘的身子骨，那也是比不得往日了。再说了，这大家伙现如今那家不是都有三五个的毛猴子？实在是没功夫啊！”
村长大叔眼瞅着三爷爷，见三爷爷没言语，似乎有所松口的意思，于是，接着说，“照我的意思，就让那娃儿做个百家的娃儿，吃百家饭！兰妹子出力，看护娃儿；大家伙出份子养活娃儿。你看成不？”
见着三爷爷似有所动，村长大叔紧紧地加了句，“这是大伙的意思！”
三爷爷终于舒展了眉头，点了点头，“行！那事情就这么定了。”顿了顿，三爷爷走到娘亲面前，定定地看着娘亲，语重心长掷地有声得道，“兰儿啊，有什么为难的事，尽可的说，别怕！有大伙呢！有你三叔公呢！有你三叔公在，就是天大的事三叔公也给你顶给！”
听得此话，娘亲皱成一团的小脸粲然而笑，亲呢地蹭着我的小脸蛋儿，嘴里满足地呢喃着，“小舞，小舞，真好，真好，以后咱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你听见没？三叔公答应了，小舞开心不开心？”
我眯着笑眼，奶声奶气软软地说，“嗯，小舞开心，小舞很开心。”缓缓地蹭到娘亲地胸口，害怕大家看到我那满眼地泪。温暧自灵魂中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恩，对呀！真好，真好！这美丽地紫河，美丽地乡情！这一方地水土，这一方地乡亲！
感觉到有人贴在我的后背，我在娘亲的胸口蹭掉眼泪，转过头，却哥哥，小小的脸庞上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地温柔神情。看着这样子的哥哥，我笑得肆意而满足。想到从今往后的日子，可以一直相伴着这些美丽而温柔的灵魂，我的笑容越发的迷醉而温暧。
沉醉在温暧中的我，却没有发现，屋内的众人均一脸的舒畅与惊异。而大青山叔叔则望着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的清贫而幸福的生活开始了。
虽然有村中众人热情地帮忙，但是有时娘亲，还是没有时间来照顾我的，所以大多的时候都是小哥哥照顾我。
小哥哥很懂事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宽裕，所以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总是帮娘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说，在紫草花开的时节，采紫草。
现在是春末，正紫草花开的时节。紫草是一种草药。紫草的花止血化淤，是武林中人行走江湖，打家劫舍的必备药物。紫草的叶子可清肺止咳，而紫草的根具有清热解毒之效。可以说紫草全身都是宝。
对于生存在这里的人而言，紫草可谓一大进顶。一到紫草花开时节，那些闲置下来的人们便会纷纷进入河边、山野、树林之中，挖掘紫草。将紫草晒干并经过简单的整理后，留下少许以待家用，其余则卖与行村的货郎或者是药店以充盈家资。
此时的人们都是欢快的。少年可以用之买一份留意许久的胭脂给心爱的女子；姑娘们也可以给自己添置一件光鲜的裙衫；孩子们则开始憧憬那心怡许久的面人。
小哥哥正在忙这个。小哥哥总是借着带我出来玩，一边照顾我，一边采紫草。看看自己的奶胳膊奶腿，唉！看来我只要能把自己看好了，已经算是帮大忙了。
想想每日早晨的野菜稀饭中可怜的半碗米粒兑清汤……还好现在是春季，不乏野菜，野菜的份量倒是足足的。可是现在正是哥哥长身体的时候，这样下去怎么成？想到这里我的头又疼了起来。
家中存粮应该不多了。虽然我不太清楚这里作物生长和收成的情况，不过按照春种秋收的生长习惯，现在只是春季，家中存粮就已经过不下去话，那情况恐怕用糟糕来形容更恰当一些。虽说有村里大伙的支应，但是这样长久下终归不是个法子。正所谓靠人不如靠已。
啊？……头疼，头疼！缺少了一家之主果然是不行的。造成现如今的这种情况，与父亲一年没有消息是不无关系的。必竟少了这一最大的家资进顶，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填补得了的。应该是在去年就消耗了不少的家资吧！这还仅仅是物质方面。
至于精神方面……
提到父亲，小哥哥总是很抵触。
而娘亲，娘亲非常的思念父亲。
时间：每日晚餐时分。
三个人，四份碗筷。
我看着那桌上多摆放的一份碗筷，碗内盛满了白米饭。啊……啊……果然，又开始了……
“娘！怎么你又……？真是的！都说了多少次了，您怎么又多做了一人份的饭！”哥哥很是无奈与不满。
“啊呀……呵呵……这可是……怎么说呢……总是觉得这样做，心里便会安心许多。说起来，也不知道，你父亲在外面到底过得怎么样。吃得饱不饱，穿得暧不暧？……”娘亲低声呢喃，坐在桌前，照例开始了进入晚餐时必定会有的发呆状态。如果不加以提醒的话，我相信娘亲可以这样一直思念到天荒地老。
哥哥欲语还休，只是闷着头愤愤地扒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