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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不是失败者。洄，你该明白，晚霞从来只把你看作哥哥。世界不会只由两个人组成，世上没有任何一对情侣能够自困在两个人的世界里，终其一生。你认为自己失败，因为你一生追求的是爱情，而你得不到。可是，你又有否想过，你有没有尝试过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是要世界适应你？」

顾允只差没哀叫出声了。老天爷！他们一直以为晚霞把自己封闭在冬轩、而澈跟本平父子是「帮凶」。可是……原来一直困死自己的人不是晚霞，而是姜洄！

看着姜洄阴沉的脸色，顾允再一次怀疑这冬轩的风水是不是有甚么问题。

「……就知道这冬轩不像人住的，真不知道当初澈怎会选这大宅来隐居？改天得找个人来看看这里是不是有甚么「东西」哩……」「也许你们会需要我的解答。」

顾允的喃喃自语顿时被吓得无影无踪。他和姜洄一样转头看向身后。

「……晚霞！」

天哪……她听到了！她听到了！那么……她已经知道当初企图杀害晨曦的人是姜洄？！老天爷！这样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晚霞浅笑，拿出一张老旧的照片，递到顾允和姜洄面前：「爸爸、洄，你们是否认识这人？」

顾允摇头，姜洄则是抬头看着晚霞：「她就是要我杀喻太的人。」

点头，晚霞指着照片中笑出一脸温柔的女子：

「她名叫楚笑语，是喻太的生母。」晚霞对父亲的震惊视若无睹，径自看向姜洄：「洄，你比爸爸更早知道喻家二十五年前的故事。」

是肯定句，姜洄也就没有否认的理由了——他点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楚笑语。」

顾允一愣一愣的。

怎么好象每个人都比他消息灵通得多？就连足不出户的晚霞都……唉，他真失败！不过懊恼归懊恼，顾允仍然不肯放弃真相。

「不对！晚霞，既然是喻太的母亲，楚笑语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儿子？而且喻家人说过，楚笑语早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她是自杀的！」

晚霞摇头低叹。

「爸爸，你有所不知。当年楚笑语的确投水自杀，但她被一个人称『年爷』的黑道中人救走了。年爷知道她必是对人生失去了所有希望，认为她是个『可造之才』。他把楚笑语救起带回美国，又找来一个替死鬼，代替楚笑语成为无名女尸。而一直以『无名氏』名义助养晨曦的人，正是年爷。二十五年后的今天，楚笑语不再是楚笑语，她是美国一名顶尖的杀手。年爷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寸步不离，二十几年来，没有人知道他们是甚么关系，更没人知道楚笑语的过去。楚笑语的确是喻太的母亲，只是她一直都以为喻太是喻家血脉——她一直以为双胞胎中的弟弟早已不在人世，只有哥哥被妈妈收养了。当年喻仁、范恩衡夫妇把喻太藏得很隐密，唯一知道喻太身世的孤儿院院长也早就去世了。楚笑语恨喻家人害死她的丈夫和儿子、剥夺了她的幸福，她要复仇，目标是喻风的爱孙——喻太。」

顾允仍然不愿相信。这一切风风雨雨——喻太的生死未卜、晨曦的迷失——竟来自一个误会？

「那年爷为何不把真相告诉楚笑语？晚霞，你确定你的消息无误？」

「晚霞消息正确。」姜洄发现晚霞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立刻惊觉到她绝对需要足够的休息。在晚霞准备回答之时，他代晚霞给了答案：「当初年爷是在台北救走楚笑语的，他根本不知道除了晨曦外，楚笑语还有另一个儿子。允叔，够了，晚霞需要休息。我想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晚霞的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希望允叔明白。」

「天，我是老糊涂了！晚霞，你真的该回房休息了。」顾允皱着眉瞪向姜洄：「洄，晚霞才刚出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状况才对。怎么会任由她下床到处乱跑？快送她回床上吧！」

姜洄没有反驳，一如五年来的习惯，他默默走到晚霞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沉稳地走向晚霞的房间。

晚霞仰头看进姜洄眸中，彷佛这样就能够把人看穿。

「洄，你错了。」晚霞轻叹：「那个晚上，把安可阳从石阶推下去的人……是我。」

姜洄的瞳孔颜色变得更深，他的表情没有半分惊讶，但晚霞知道，姜洄被她吓了一跳。

「洄，你必须摆着这副面具吗？」对着一个木头人说话实在像是自言自语。「我是说真的。往后那两年，安可阳根本不敢再踏入冬轩半步。他心中有鬼，怕我真把那份有关他那些情妇的资料送去日本给外公跟舅舅。晨曦看见了，但他决定替我隐瞒——他甚至笑着说，他早就想给安可阳一点教训了，奈何根本没有机会。他也知道你以为是他嫁祸于你，但他没有为自己争辩，他怕妈妈会罚我，也怕妈妈气坏身子。」

姜洄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误会！他的歪念差点杀死晨曦和喻太，而晚霞现在告诉他，一切都只是误会！

一切都清楚了！

姜洄只能够愣愣地放下要求自己回房的晚霞，呆在原地看着晚霞渐行渐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