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暗涌（1 / 1）
我连忙扶住秀儿，看见秀儿昏过去了，几个舞姬马上围了上来，“秀秀姑娘怎么了？这可怎么办啊，马上要开始了。”
赵府的总管也闻声过来了。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秀秀姑娘怎么了？”
我马上回道，“奴婢也不知道，秀秀姑娘吩咐奴婢帮她到房间里拿点胭脂，说着说着就晕过去了。”
“荒唐！如果秀秀不上场，就是欺君！别说是秀秀，还要连累我们整个赵府！”总管蹙眉一想，问道，“你们这群舞姬里哪个跳得出众点？”
一片寂静，舞姬们一个个低下头朝后退。总管说得没错，如果秀秀不上去跳就是欺君，秀秀也难逃此难，眼看这赵府戒备森严，也不会让我把秀秀运走。罢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朝前跨了一步，小声说，“总管，奴婢自小学过舞蹈，也曾看过秀秀姑娘排舞。奴婢也许可以救救急......”
我还没说完，厨房的那个嬷嬷不知从哪窜出来，轻声对总管说，“我确实看见那丫头偷看秀秀姑娘跳舞来着，说不定真可以。眼下时间紧急，也找不到人代替。”
总管沉思了一会，严肃地问道，“你可不能露了破绽，否者我们都脱不了关系，重者杀头！秀秀姑娘舞艺超群你当真能胜任？”
我不假思索的点了下头，为了救秀秀，豁出去了。
我换上了秀秀的罗衣金缕，脸上遮了块面纱，与一群舞姬一起在舞池门口等待音乐的响起。
众人此时在参拜皇上，我来不及细看是些谁，也不敢细看，我怕感情的波澜影响我的舞蹈，跳完这支舞蹈，我就便可以和秀秀回家了。却还是看见了楚王爷站在其中，身穿白长衫，系着紫色金边腰带，轮廓分明的脸比以前更加的成熟，看不清任何的表情。伫立在人群中格外吸引着我。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假装是在做梦吧，假装这些人都是摆设，专心的跳舞就可以了，不要去看任何人，更不能和人有眼神的接触！
皇上就坐在上首，我看不清楚，但神态看起来似乎苍老了些。
琴声婉转响起，我镇静了一下，深吸口气飘进舞池。
我在舞池中央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我专心于舞蹈，忘怀了观看者是谁，也忘怀了自己是谁。
是秀儿教会了我如何让舞步婀娜款摆,温柔缠绵,舞态柔媚,风情万种,浪漫优美，挑人心弦。让我用她赋予我的舞蹈来拯救她也拯救我吧！
音乐渐远，我停了下来，朝皇上行了个礼欲走出舞池。皇上缓缓开口，“你叫秀秀？抬起头来。”依旧是那个温润的声音。
我一惊，难道不是只有跳舞吗？我犹豫着微微抬头，并不看他。我将眼睑垂下，任由卷翘的眼睫遮盖住内心的紧张和忐忑。
“舞跳得很好，来到朕这里来。”皇上朝我一挥手。
我楞在原地，不知可否，往日的所有袭上心头，脚步沉重的如灌铅一般。
我本能的朝殿边求助地望去，却接触到了一个清冷凝重的眼神，他正冷冷地审视着我，一双利眸咄咄逼人，紧盯着我不放。那人竟然是当年和我为了几点水吵闹，许诺要求皇上指婚的慕南。
他不再是那个俊朗的翩翩美少年，而是个英武的将军模样。俊美的脸上挂着冰冷漠然的神情，眼眸居高临下的傲然睥睨，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高贵气质。
“秀秀姑娘。”赵郡首紧张的看着我。
我马上收回目光，朝前走去。镇静，一定要镇静。我努力告诉自己：我根本就不认识皇上，不能慌乱。
走到皇上跟前。“你过来，给朕斟酒。”
我颤抖的手拿起酒壶，却将酒洒了在了桌上。旁边的妃子嗔怒道，“做个舞姬连倒酒都不会！”这个妃子不是茹妃也不是兰妃，是一个我未曾见过的妃子。
皇上挥了挥手，“无妨。”
“为何将面纱遮了脸？”那个温润的声音又发问。如果当年他不曾对我粗暴过，我此时一定认为他是个温和的君主。谁又会想到如此温润的声音下藏着如此粗暴的灵魂？
我楞了楞，旁边的妃子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敌意。
“回皇上，奴婢生得不好，怕惊扰了圣驾。”我定了定神从容地答道。
突然殿下传来个低沉的声音，“父皇，儿臣有个请求。求父皇成全。”
我抬眼，是慕南。我记得他以前的声音很明朗。他正看着我，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种磅礴的压迫感。
皇上饶有兴味地问道，“你说说看，慕南。看父皇能不能为你做主。”
慕南平静地说，“儿臣对秀秀姑娘一见钟情。可否赐于儿臣。”
场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种请求。我一惊，差点没站住。
皇上也楞了一楞，转而哈哈大笑，“朕的慕南主动向朕求女子了！好，是件好事！朕准了！”
一边妃子也兴奋地符合着，“好好好，恭喜皇上，恭喜南王爷了。秀秀姑娘，还不谢恩？”她拉了拉楞在一边的我，和颜悦色的仿佛是什么跟她有关的喜事。我木木的跪了下来，“谢皇上。”
慕南嘴角轻轻一笑，“谢父皇成全。”
我朝台下望着楚王爷的位子，他正在喝酒，一杯又一杯。仿佛在另一世界，这里的风景都与他无关。
我退了下来。所有的舞姬以及赵府的下人，包括赵府的总管都朝我跪了下来。
总管开口道，“梦灵姑娘，今日之事切不可说出去半字。您今后就是秀秀姑娘。我们这些人的脑袋都玄在您身上啊！”
我茫然若失地看着他们，我怎么就莫名的成了慕南的人？我怎么以后就成了秀秀？我怎么老是把自己拖下水？我现在不是容颜，不是梦灵，倒成了秀秀。往后若是跟了南王爷，保不准哪天被皇上发现，更何况如若慕楚知道是我，又情何以堪？
慕南怎么向皇上讨要我？难道他看出来是我了？我明明蒙着面纱，难道说他真的对现在的我一见钟情？
我袖子被拉了拉，我低头一看，是舞姬中的一个，她诺诺地说，“秀秀姑娘。”
我再一看 ，一行人还跪着，晕，我光顾着自己想，忘了他们。我马上说，“都起来都起来，我明白。我都明白。”
总管们都齐声道，“恭喜秀秀姑娘飞上枝头！”飞上枝头？是掉进狼窝吧……
那秀秀怎么办？我该怎么安置她？又转念一想，如若今天跳舞的是她，或许现在被慕南看中会是她吗？她或许她愿意跟着慕南，也或许这样会融化掉她心中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