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好了,我没事。”我觉得自身平静了些就让他松开我,“你怎么来了?”
“爷我听说你快不行了。来给你挑个金丝楠木的棺材,怎么说曾经也是爷的奴才,不能让人说小爷我刻薄下人。”林易弦搬个凳子,坐在我对面,扇子扇的飞快。
“喔。来开追悼会么?怕是还得在等几天。”我低着头说。林易弦一口气赌在胸口不知说什么好。我小人得逞笑的奸诈,“哈哈,你有有今天!”乐极生悲的笑的气喘不上来了,咳了几声,林易弦又坐在床边给我顺气。
“你不会是因为性格扭曲,个性别扭,在宫里被人排挤所以来这找我出气吧。”我盯着林易弦问。他狠狠的在我头上弹了一下,“爷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看你才是被人遗弃,没人疼爱。”我愣了一下,“恩,你说的对。”林易弦那副表情太可笑了,他肯定特想给自己一大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虽然你很笨,可爷我有宽大的心胸,还是可以让你跟在身边倒茶添水的。你别怕,我不会留你一个人。”林易弦抱着我说。我突然记起那年跟林秋离“私奔”回重华,他在路上也是这样告诉我,“春心,我再不会留你一个人。”那声音深深浅浅的从我脑中呼啸而过。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带她出去转转。”林易弦用扇子指着我说。“去吧。”夜锦瑟眼睛也不抬的就应了。“你不是前两天还因为我在院子里吹风把我骂了一顿,这会怎么……”我莫名不解。“废话!林易弦他现在可是皇上!你让我为了你欺君犯上,被拉去菜市口给京城人民普及法律知识吗!”夜锦瑟指着林易弦教育我。可她那姿势,那语气,有哪一点把他当皇上了。
林易弦走在我身边,扇着扇子。他们家基因好,林千青气宇轩昂,秋华也是美人中的极品,所以他和林秋离都长了副天下绝有的容貌。林易弦今天穿的还是紫衫肥羊的风格,手中的扇子“哗”的一开,周围一片吸气声。
我低着头,迅速离开他身边。“你干嘛去?!”林易弦拉住我。“我受不了你这招蜂引蝶扇。”我做头疼状回答。林易弦在我头上弹了一下,“站在爷身边,你应该感到荣幸和自豪!”“荣幸荣幸,自豪自豪!”我敷衍着回答。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林易弦抱着我隔绝了冲撞过来的人群,紧紧的把我固在怀里,轻轻跳到了房顶处。
一阵风过处,众人闪开一条道。等事情平息了,我和林易弦才下去。“望请大家恕罪,我家王爷的马被惊了,实则突发,所以有被伤及的请随在下去萧王府疗伤。大家见谅则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高声说道。“顾墨溪!”我扭头回望,果然是他。“春心王妃!”顾墨溪的这个招呼成功的让所有人注视在我身上。
当顾墨溪看到我身边护着我的人的时候,他惊了一下,正要跪下行礼,林易弦快他一步用扇子抵在了他身上,“朕是微服私访。”“皇上来此可有要事找王爷?”顾墨溪神情恭谨。“我是来看看春心的,没别的事。”林易弦转身又把我拉在了身边。
“王妃,经日一别,可好?”顾墨溪许是看出我面色不好,悉心问道。“你怎么还叫我王妃,我从未当过你家王妃。快别这样叫了,让人真尴尬。”我低着头道。“呵呵 顺嘴了。当日结婚前,春心不曾经常出门许是不知道。我家王爷怕大家还总是春心春心的叫你,怕你听见了会觉得不受重视,便让大家每天的练‘王妃安好’‘春心王妃’。那日你走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士兵叫你王妃么。”顾墨溪也颇为尴尬的解释道。
我用帕子捂着嘴掩饰嘴边的笑,“是么。”“那,卑职还有事,提前走一步。春心改日来府中做客,我在好好招待。”顾墨溪告退。“墨溪。”我叫住了他,“你家王爷知道我在重华么?”顾墨溪沉默了一阵,缓缓的点了点头,“王爷他最近……”“你退下吧。”林易弦许是也听不下去这特意编造的借口,遣退了顾墨溪。
我移开帕子,嘴角殷红一片,“易弦,我们回去吧。”林易弦握着沾满了血迹的帕子,心里疼成一片。
顾墨溪回了王府,看见林秋离手里正握着三封信,眉头紧皱不知在思索什么。
“王爷~!卑职回来了。”顾墨溪躬身行礼道。“哦。事情都安排好了么?那几个奸贼是不是都趁机混进了府?”林秋离回过神问道。“一切在掌握中。”“那你下去吧。后面的事慢慢来。”林秋离遣退了顾墨溪。
可顾墨溪并未就此退出,“王爷。我今日在街上见到了夜姑娘。”“夜华年么?大概是来看她的生意的吧。不必在意。”林秋离也曾在重华城内见过夜华年,所以并不吃惊。“我见到的是春心。”顾墨溪缓缓的说着。“春心?”林秋离有了些惊讶,随后又稳了下来,“恩,上次有接到过回禀,说夜锦瑟带着她来重华养病,怎么?病好了?”
“脸色惨白,没什么活力,似是极没有力气,应该是病的不轻。王爷,你不去看看吗?”顾墨溪问道。“病的这么重,夜锦瑟怎么可能放她出来。你莫要故意让我心疼然后去看她。她离家出走难道还要让我再去请她回来?我纵然心疼,这次也必须等她自己回家来道歉。”林秋离皱着眉头说,随后他又想了想,“是谁陪着她一起出来的?”
“是陛下。”顾墨溪回道。“我当是谁?接到宫里通知说皇上微服出巡,近一个月奏折由我带批,我还以为他去了哪。原来是来这看夜春心来了!”林秋离把手里的信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他倒清闲!”
我躺在床上,看着林易弦,“你不回去了吗?”林易弦紧紧的握着他的扇子不说话。“早知这江山要这样败落,还不如当初让给林秋离。我些许还不必落到如此地步。”我淡淡的说。
第二天,林易弦就走了。走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的扇子留给了我。我这一躺就躺过了一冬。快到春天的时候,大师兄和庄晟把我的软榻移到了窗边,一探头我就能看见门外树上嫩粉色的桃花苞。
“这春天一到,春心的病像是好多了些啊。活动也不成问题。”晓梦看见我身体好,也轻快了许多。我坐在桌边写字,听见夜晓梦的话,浅浅的笑了笑。“你怎么老在写字,练这多费神。你应该多玩会。”晓梦抽掉了我手里的笔。“趁我还拿的动笔,你就让我多写写吧。我养神已经养了太长时间了。”我从她手里夺了回来。
“晓梦,别在这给我捣乱了。要不你现在出去看看,如果华年茶楼里人不多,我们去楼里坐会。”我赶紧只走夜晓梦好专心的写会字。她看我想出去转,高兴的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我坐在二楼,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还有人在说书,一片叫好声。在仔细一听,似乎讲的就是林秋离和林易弦的事,只不过还是扯得太魔幻了些。二楼多是文人雅士,有谈生意的,也有一些骚客或者在赞扬家国天下,或者在吟诗作对,偶有复谈风月的人,惹的周围哄笑一片,笑骂此人风流不羁。
我坐在一旁也听的好不热闹,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包厢。不一会小二出来被我拦住,“里面那位要了什么?”“他每天都要一壶茶,便没什么了。也不像有客的样子,就只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咱们小院里的桃花。直到有人来叫他回去,他也就结账回去。”小二只见过我两次,但却知道我是夜华年的妹妹。
“你忙先去吧。我把他的茶沏好了在叫你送进去。”我说道。“这可是不得,万一让我家老板知道……”“没事,回头我告诉她。”说完我就转身慢慢走下了楼梯。走到后堂,华年正在那和晓梦争执些什么,只远远听到晓梦委屈的说,“我天天在院子里陪春心,我哪知道他会来。”俩人看见我过来又都住了嘴。“我看见他了,要给他沏壶茶,你们别说我是沏的。”我走了过去。“你怎么那么没出息,还给他沏茶,我没给他下点砒霜就是给你面子了。”华年过来拉住我。
“说什么呢,沏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挣脱不开华年的手。“让她去。”夜锦瑟突然进来说道,“让她沏,不用管。华年跟我走,晓梦留着看好春心。”我走到了桌子边,净手,治器,纳茶,候汤,一步一步皆是心血。
“老大,林秋离嘴那么刁,他肯定能喝出来是春心沏的茶。他会以为春心是在装病。”华年皱着眉头说。“他嘴越刁越好,他既能喝出来是春心沏的茶,也肯定能喝出来春心身上带的药草味。春心喝了将近一年的药,那味道在她手上是洗不掉的。我看他这次还能装下去?”夜锦瑟眯着眼睛盯着二楼的那个包厢说道。
林秋离接过茶刚喝了一口就愣在那,清爽的茶香还有淡淡的药苦。他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掀开帘子出去却看见夜春心在楼下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听说书。说书的正说到林易弦广开国库赈灾,减免税赋兴邦,众人一片叫好。可林秋离也明明白白的看见夜春心在听到这时,嘴角含笑,眸明而澈。
林秋离退了回去,坐下接着喝完了那壶茶。
今年桃花开的不似往年灿烂,刚开始开就下了暴雨,打散了一树的锦花。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老大,我是不是快死了?”夜锦瑟愣了愣,“说的什么话,有我在还能让你死了。当初你伤成那样都没死,这点儿,小事一桩。等雨停了就好了。”
“锦瑟,等雨停了,帮我把最后一封信送过去吧。”
雨连着一直下到了第三天。夜锦瑟握着师傅刚送来的药,走到春心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