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事实上，我去美国，妳如释重负、妳松了一口气……妳巴不得我从此之后留在美国，永远不回来……」

没有，她从没那么想过。

她希望他回来，希望他知道她的苦，但……他一直在美国，放她孤零零的，不知如何是好……

范美美的一滴泪掉进水杯里，点点头，「对，我如释重负，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她是坏人，她背叛他、不要他，她把他对她的好全踩在脚下，取笑他对她的痴心……是、是，全是她的错，她罪该万死，这样……他满意了吗？他可以放她走了吗？

她咬着嘴唇，强忍住哭意。

「我母亲去找过妳吗？」他再提出一个问题。

「找过。」

「为什么去？」

「她……拿补汤来给我喝。」

「拿什么补汤？」

「就……四物汤、四神汤……诸如此类。」

「所以我母亲待妳极好？」

「是，她待我极好。」

「她没欺负妳，也不曾跟妳说过一句重话？」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母亲对我极好，她……对我像对女儿那般疼爱。」

「那妳为什么要哭？」邓夏礼终于问了。

「什么？」

「我今天去我们以前住的地方，遇到房东黄阿姨，她告诉我，有一天她看见我母亲去找妳，当时我母亲的表情不太好，而妳送她离开之后，便蹲在大门口痛哭失声……我问妳，既然我母亲不曾欺负妳，不曾跟妳说过一句重话，她对妳像对女儿那般疼爱，那么那天她为什么气急败坏的离开？妳为什么又要痛哭失声？」

「我……」范美美脑子当机，没想到他会去他们以前住的地方，更不知道那天他母亲来找她的事会被黄阿姨撞见，她……她……「那是因为……那么久的事，我根本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好。」他连点两下头。「既然妳的记忆力这么差，没关系，我回去问我母亲，问她那天到底跟妳说了什么，才让妳难过得想跟我分手。」

邓夏礼推开椅子，霍然站起身。

范美美拉住他，「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母亲……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她爱你、关心你……她对你比对她的亲生儿子齐恒生还要好。」

「就因为她对我比对她的亲生儿子好，所以我应该让妳离开，应该让自己的心死去，好回报她对我的大恩大德？」

「不是。」范美美摇头，泪如雨下。

她不是那个意思……他别这么冲动，弄拧了她的意思，对他没好处。

「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不好？」

「不好！六年前，妳杀了我一次；六年后，妳又捅了我一刀……妳向来只会为别人想，从来没关心过我的感受！妳不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我逼自己恨妳，因为唯有恨妳，我才能告诉自己，脑中有妳，不是因为还爱着，而是恨！偏偏妳又出现，还哭得那么惨，让我连想要恨都恨不起来。而妳……妳比我狠，只是想请妳吃个饭，妳却说妳已经不爱了，请我放了妳……妳不知道，我也想放了妳、放了我……但我的心不允许我走开，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回来，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带到妳身边，妳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不喜欢，不喜欢……」邓夏礼稍微用力，将范美美的身子拉过来，紧紧的抱住。

「我爱妳……」他的声音痛苦而无奈，下颔靠在她的头顶上，「我一直都爱着妳……」

范美美的泪水沾湿他的衣襟，悄悄的回应他：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第九章

「我等妳下班。」他们分开了六年，终于又在一起，偏偏范美美只请了半个小时的假，让他就算很想再抱着她，与她多聊聊，她都说不可以，她得回去上班了，逼不得已，他退而求其次，把主意打到她下班后，她又不许他等她。

「为什么不行？」

「因为现在离我下班还有两个钟头，我……舍不得让你等那么久。」她低下头，害羞的吐露自己真正的心意。

不是不愿，是舍不得。

「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你先回去休息。」范美美拿出钥匙，又掏出纸笔，写下自己家的地址，交给他。「知道怎么走吗？顺着这条大马路过三个红绿灯之后往左弯，前进五百公尺有一家便利商店，再向右拐……」她还不忘画地图给他看，就怕他找不到她的住处，在外头游荡。她明明那么在乎他，怎么之前他却看不出来，还以为她说变心就变心？瞧她，连两个钟头的时间都不愿让他等，而她自己却苦守着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六年，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愿跟他说，她宁可他气她、怨她，也不愿他与他母亲为了她而反目成仇。傻美美……

「我们要在一起。」

「嗯，我们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她点头，眼泪不禁又掉了下来。

「以后我若是欺负妳、让妳哭，下辈子就不当人，当畜牲。」

「你神经，无缘无故，干嘛发誓？」

「我只是想让妳知道，我有多爱妳，所以就算我不小心伤害了妳，也是无心的，妳伤心、妳难过，绝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默默承受，妳告诉我，我替妳讨公道，即使犯错的人是我，我都会为妳出一口气。」他说着孩子气的话。

范美美忍不住笑了，「就这么怕下辈子当不了人，得当畜牲？」

「对，很怕……妳答应我，受了委屈，就算只有一丁点，都得告诉我。」

「好，只要你不嫌烦，我什么都告诉你。」

「绝不嫌烦。」他举起手，大声发誓。她把他的手拉下来，将地图塞进他巨大的掌心中。

「不用发誓了，我相信你，所以你快回去等我。对了，冰箱里有你爱吃的黄金蛋跟卤味，你要是肚子饿了，微波一下，先垫垫肚子，等我下班回去，炸猪排、煮拉面给你吃。」

邓夏礼揉了揉肚子，笑说：「光是听妳说，肚子都饿了，真想现在就吃妳煮的拉面。」

「不行，我要上班。」

「知道。」现在她最伟大，他什么都得听她的，她说一，他绝不敢说二，所以她要他回家等，他就会乖乖的回家等。

回家等……

仔细想想，美美这个提议让人顶心动的，她要他回她家等她……他们俩这样，简直像一对新婚小夫妻。

「对了，美美，这附近有大卖场吗？」

「有一家。」

「在哪里？」

「你想干嘛？」

「想去买点东西。」

「我家冰箱里有食物，你不要又像以前那样，乱买东西，把我的冰箱塞得满满的。」

「我不会乱买，快点告诉我，怎么走？」邓夏礼又把纸笔推到她面前，一副无赖样。

范美美拿他没辙，于是又画了地图，告诉他从这儿怎么开车去。

范美美打扫好诊所，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她在门口跟蒋唯茵说再见，看着蒋唯茵按下铁门之后才拿出钥匙，走向停在路边的机车。

这时，停在对面路旁的一辆车闪了闪车灯，她转头，看见车窗降了下来。

车主露出脸。邓夏礼？他怎么还在这里？范美美走过街道。

他打开车门，要她坐进来。「我们一起回家。」

「你一直在这里等？」

「哪有！我去大卖场逛了一圈，才刚到，妳就下班了。」

逛一圈就逛了将近两个钟头？

「你买了什么？」

她回头一看，完全吓傻了。

他买了拖鞋、牙膏、牙刷、枕头、被子，还有一套休闲服，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今晚不回去。」邓夏礼咧开嘴，笑说：「我想在妳家过夜。」

「不行。」范美美想都不想便拒绝。

「明天是星期天，妳要我这么早就回去？」

「唯茵的诊所不休星期天，只休星期一跟星期五。」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知道，但是不行，她上了一天班，很累。「你吃了拉面之后就回去。」

「我们分开了六年，六年……」他一直强调，「今天好不容易又在一起，妳真的狠得下心肠，让我回去，独自度过星期天？」

跟他分开，她不相思、不寂寞？

所以这段感情还是他一头热的栽进去，事实上，她远比他冷静，远比他想的还要不在乎……

「你别乱想！我之所以不留你过夜，纯粹是因为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待在妳家，只说说话，不做别的事。」他发誓，绝对会管好自己，绝不动她一根寒毛，她别那么怕，他真的不会把她吃了。

「纯粹聊天？真的保证绝不动我一根寒毛？」

「唔……」看她那么可爱，要他不动一根寒毛，真的有点难。「最多就几个吻，这样应该不过分吧？」

他们分开那么久，他想抱她、想亲她是人之常情，美美不会那么狠，连个吻都不给吧？

几个吻？! 他把她的衣服脱了，把手伸进她的内衣里，拧弄她雪白的胸脯，还把手伸到她的裙子底下，隔着内裤，抚弄她已然动情的三角地带……他这样，叫几个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