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痛打落水狗（下）（1 / 1）

小天狼星很想要痛骂他卑鄙无耻，可是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他两只眼睛只盯着地上的那个托盘，浓汤和面包的香气已经让他的唾液越分泌越多，简直要泛滥成灾了。

盖勒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葛莱芬多的勇气，正义，面对食物的时候还能坚持你的正义么？如果你真的那么刚强，就不要吃布莱克家的食物啊。“布莱克先生，这份食物的确是准备给你的，不过你说过，不想再跟布拉克家有什么关系了，那么我想你这个正义的葛莱芬多也不会白吃布莱克家的食物。按照市面上的价格，这份食物5个西可。如果你想吃的话，也行，要付钱给我。对于养活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雷尔或者愿意，我却不想。”

提到钱，小天狼星有点尴尬。他现在是身无分文的。他入狱之后他的所有财产都充公了。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产业，只是他的叔叔资助他的一套小公寓还有古灵阁拱顶里有一点加隆。不过自己现在是逃犯的身份，根本没可能去取钱。

“我可以先欠着，你放我出去，我一定还你。”无论如何只要出去这里，他就能想办法去弄到钱，哪怕是去翻倒巷抢劫。现在最紧迫的问题是吃饭问题，他快要饿死了。

“布莱克先生，你对我不大了解，所以我不责怪你做出这样无礼的假设。我从来不赊账。你付给我5个西可，我提供你这餐饭。至于之前你在这里吃的饭，住的床铺，洗澡用的水，你身上穿的衣服，我就不收你的钱了。作为我伴侣的哥哥----这个哥哥并不承认他的身份----我们还是会尽一些道义的。”盖勒特笑着拒绝小天狼星的提议。

“你这个卑鄙的人。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钱。”小天狼星简直要气爆炸了，他现在只想吃饭。

“哦，的确。我抱歉，是我欠缺考虑了。那么我给你提供一个机会，你可以工作赚取你的饭钱，做家务。不知道布莱克先生意下如何？”盖勒特早就算计好了等着他上当。

“同意。”小天狼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是做家务，他现在只想吃饭。

盖勒特微笑着把托盘推到他眼前：“布莱克先生，请。”

小天狼星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饿了太长时间他倒是不觉得这些食物不够，只是吃得太急了，胃有一点不舒服。“我可以开始工作了，你能不能把这个链子摘下去？”

“我恐怕不能，你现在欠我5个西可。在你清算你的债务之前，你都要带着这个链子。哦，这里是工作列表，还有对应的报酬。洗碗的话一个碗是1纳特，清扫一间浴室的话是1个西可，擦地板是1个半西可……”

盖勒特微笑着将一张羊皮纸递给小天狼星，在小天狼星错愕的表情中拉着链子把他牵到了厨房。碗和盘子在一个大木头盆里面堆得高高的，小精灵把洗碗的工具放在盆边上，还好心地在盆边放了一个小矮凳。盖勒特把小天狼星锁在了盆子旁边就离开了。

从这以后，西里斯•家养小精灵•布莱克过上了悲催的生活。其实他早就应该还完了债务离开布莱克老宅了。可是他在洗碗的时候打碎了3个碗，两个盘子，擦灰的时候碰倒了一个瓷花瓶，并且让它变成了碎片，水漫到了地板上，泡坏了16块地板，这些总共价值63个金加隆，如今也算进了他的债务里面。

整整3个星期，他从完全不会做家务，到现在可以勉强算是合格地处理各种家务活，简直是一个质的飞跃。他知道他弟弟的伴侣是给弟弟出气，没可能放过他，可是为了每天三顿饭，他不得不努力“还债”。

雷古勒斯离开整整一个月，盖勒特觉得家务训练可以告一段落了，于是他走到锁着小天狼星的楼梯拐角处，变出一把华丽的椅子坐下来，开始了他和这只欠虐的笨狗的又一次谈话。这种谈话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经常发生，每次都以小天狼星丧权辱国地签订更多不平等条约而宣告结束。

说实在的，他小天狼星这辈子没真正怕过谁，但是对这个怀特先生，他是从心里有了畏惧。看到他只想绕着走，甚至连叫嚣着咒骂的念头都不敢有。咒骂和大声的怒吼只会带来更多的不平等条约和压榨，如果不安静下来，这个男人会变得很可怕。

“我想，以你的工作能力，做家务已经不能够偿还你所欠下的债务了，那么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新的去处。”盖勒特眯着眼睛，打量着这只笨狗。应该说葛莱芬多的恢复力真的不错，虽然没有在床上静养着，做家务活这样适量的体力劳动和营养均衡的食物让他看起来不错。至少没有人从他的外表上猜测他是从阿兹卡班出来的。就算雷古勒斯回来也能够交差了。

“你要送我去哪？”小天狼星心中有点毛毛的。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要送他去哪里，但是一定不会是好地方。

小天狼星被送去了德国一个巫师的炼金作坊。有将近10个巫师在这里工作，条件不算好，吃的和住的跟布莱克家没法比。小天狼星还带着那个项圈，不过施了忽略咒，没显得很可笑。因为他使不出魔力，介绍他的时候，作坊主说他是哑炮。他每天跟着这些工人一起干活，工钱当然拿去“还债”了。

工作很繁重，工友们也不是什么和善的人，因为他“哑炮”的身份，没有什么人搭理他。不过这样的“平民”的生活让他体验到了什么是生活本来应该有的样子，那些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巫师是如何生活的，那些为了一个纳特斤斤计较的巫师就是所谓的市井小民，完全没有巫师高贵的样子。他甚至怀疑自己接触到的这一切不是真的。

原来他一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实面孔，他看到的是装扮后的浓妆的脸谱。他的周围都是贵族，而他离开家以后也生活在作为贵族的波特家。他叫嚣着要推翻那些贵族，要给那些普通的巫师争取更多的利益。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他一直生活在贵族圈里，他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贵族。他不知道平民是如何生活的，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喜欢这样的生活。难道他错了么？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勇敢和洒脱，而是无知和愚昧么？

一个月过得很快，工作辛苦而繁重。但是体力上的辛劳却让他可以跳出对邓布利多的崇拜，对朋友义气的执着，对波特家族的愧疚，让他冷静而客观地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每顿饭都吃得很多，因为体力的大量消耗，这反而让他的身体健壮起来，变得结实。而对于自己曾经的行为，他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等到盖勒特拉着他的锁链把他从作坊带回布莱克老宅的时候，他没有吵闹，也没有咒骂。仿佛是一夜长大一样，他终于从自己的青春叛逆期里走出来，一下子清醒。

盖勒特有点意外地挑着眉看着他，看来这只笨狗也不是那么不可救药。反正没差，如果他不老实就再狠狠地教训他好了，现在雷尔快回来了，该是进行最后教育的时候了。

盖勒特把小天狼星丢给他的手下，小天狼星不太认真地挣扎了几下，被灌下了一瓶魔药。这瓶魔药来自阿德里安，是西弗勒斯的作品，按照一个古老的配方熬制。会使人产生幻觉，喝下魔药后，当有人对服药人讲述一个场景或一件事情的时候，服药人会如同身临其境一般，非常真实。

盖勒特的一个手下开始描述女巫的怀孕和产子过程，详尽地描绘着那痛苦的给予生命的过程。小天狼星一脸泪水滴嚎叫哭泣着。然后，是雷古勒斯去偷黑暗公爵魂器的场景，之后是布莱克家族分崩离析的绝望的场景。等到解药被灌进小天狼星的嘴里的时候，他已经虚脱了，嗓子嘶哑，神情怔忪。

“小天狼星，我觉得你不是没有脑子，你是没有心。你有体会过一个母亲的心情么？你的母亲怀胎10月经历了多少苦楚终于生下了你，她把爱给你，抚育你，照顾你，将你带大，结果换来了你的嫌弃。你的弟弟，将你当成最崇拜的人，望着你的背影，你却说走就走，把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留给他，你以为他真的相当食死徒么？在你跟随邓布利多以后，布莱克家想要不被在贵族中除名就只能显示自己的忠诚，雷尔他是被你逼迫着加入食死徒的。在你懦弱地躲去了监狱里的时候，他拼尽全力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去对抗黑魔王。你是勇敢的葛莱芬多，可是你做了什么，你有什么功绩，你有什么辉煌的战功可以和雷尔的壮举相提并论？你什么都没做，除了一次次的逃避外，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才是世界上最懦弱的人。看看你给生你养你的家带来了什么，黑魔王覆灭，奥罗们闯入庄园，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逮捕斯莱泽林的人，这就是邓布利多宣扬的正义，看看你的家族经历了什么。你的父亲死去了，你的弟弟失踪了，你的母亲也死去了，布莱克家没落了，你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当绝望笼罩了这座庄园，当你的家人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雷尔把你救出来，因为你是他的哥哥，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居然敢伤害他？你居然有脸伤害他。你真无耻。不仅无耻，而且无知。”盖勒特轻蔑地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小天狼星一个人趴在地板上，一边流泪一边颤抖。

小天狼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那个项圈已经不见了。他摸着自己的脖子，想着昨天听到的那些事情。他怔怔的说不出话来。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给予了他生命，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弟弟是那样勇敢而高尚的人，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离开会给他的家人造成这样的伤害，他从来不知道在他心心念念为朋友赎罪的时候他的家人正遭受这怎样的绝望。

现在他知道了，他觉得自己没有脸面面对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