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有情人终成眷属（1 / 1）
我直接拉着他的西服袖子，站到他的面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现在放纵他的沉默，有一些事情，我可能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
余永卿被我牵扯着，没有丝毫的反抗。
见过余永言之后，我发现他背负了的包袱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我低估了他的坚强。他那种默默的坚强，真的让我佩服。
可是那样坚强的一个人，也会脆弱到想要逃避。
他到底背负了什么？
有点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第二天，余永言确实出现在倩华了。
中午我去餐厅的时候，他还从我的前面走过。他投给我的，是最职业化的微笑。我看不到一点点昨天我看见的疲惫或者迷茫。
我想，也许，我不应该相信他的话。可是，我还是想再赌一次。
没有多久，就是黎语总经理职位交接的好日子了。
这些日子，余永言和余永卿两兄弟都很忙，我很少看见他们在办公室里。倪娜也很辛苦。她其实害喜害得很严重，只是她一直都不说出来而已。有的时候，我看见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吐。不过，我也有好几次看见闵峰在帮她整理资料。倪娜虽然看上去挺疲惫的，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幸福。
而汪艳，也有好久没有和我联系了。我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
难得的清静。
可是我有预感，这将会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六月六号星期六，按照农历的说法，是大吉大日，适合升迁。
在汇源大酒店的大堂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身为黎语唯一继承人杨心雅的另外一面。
身着米白色职业西装的她，笑得很甜很文雅，就好像夏日里的一朵水莲花。余永言站在她的身边，把一束很大很显眼的香水百合递到她的手上。这个时候，我竟然清清楚楚看见了，杨心雅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钻戒，应该是余永言很久以前就送给她的。
可是我并没有见过那么戒指。我见过杨心雅几次，她没有一次戴过戒指。
大堂中心的灯光下，余永言牵过杨心雅的手。他两人十指紧扣，郎才女貌，那个样子，实在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羡慕。
“今天是我们黎语的大好日子。”说话的是站在一边的杨东浩。杨夫人也来了，满意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
“今天，不仅仅是小女心雅将成为我们黎语的总经理，而且我要宣布，心雅和永言的婚期，就定在两个月后……”
全场掌声雷动。
杨心雅笑得很甜蜜。余永言看着杨心雅眼神，似乎也带着宠溺。
我从心底里祝福他们，特别是和我一样守候幸福守候了这么久的杨心雅……
只是一不小心，我看见了站在余永言身后的余永卿。他的眼神，不太对。
不是喜悦，不是祝福。
从他的眼睛里，我只能看得到一种感情。
那是……不安？
我看人一向很准。但是这一次，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的眼光。
一定有什么不对的。
黎语总经理的交接仪式其实很简单。之后，便是非常没有新意的舞会。
我倒是不奇怪，因为杨东浩是个特别喜欢跳舞的人。
更何况，今天他还宣布了余永言和杨心雅的婚期，没有舞会好像也说不过去。
第一支舞，自然是属于余永言和杨心雅的。
音乐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们两个人。杨心雅的礼服估计也是她自己设计的。和送我的那一件不一样，她的这一件非常正式而端庄，有一种欧洲中世纪的风格，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肃静感。
巨大的聚光灯一直跟着他们。
我知道站在聚光灯下被众目睽睽的感觉。那种感觉，并不舒服。
第二支舞，就是宾客随意了。
我并没有跳舞的兴致，所以一听说随意便躲进了最边远的角落。我不想被邀请。现在的我，只想躲在角落里，好好想一想我究竟漏掉了什么。
然后，我就看见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林湘。”他说：“介意和我跳一支吗？”
瞧？命运就是这么爱和人开玩笑。
因为现在站在我面前邀请我跳舞的，是余永卿。
当然，我不会拒绝他的。
他搂住我的腰，我把手放上他的肩膀。这是跳舞的基本姿势，我却感到有一点点不适应。
“谢谢你。”他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传来：“谢谢你把永言找回来了。”
我抬头看他。
“你和我之间，还需要谢吗？”我说。
“你是不是很恨我？”他说，他的舞步却没有停下来。
“恨我当年的突然失踪，恨我现在的不冷不热……”他接着说：“是不是？”
我其实一直想和余永卿谈一谈当年的事情。可是，我今天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永卿。”我说：“我不会恨你的。”
要恨早恨了，哪里等得到今天？
“那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我想过多少次能和余永卿回到过去。可是，不是今天，不是这样……
这一切不会这么顺利。而有些事情如果太顺利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我停下了我的脚步。虽然音乐还在响着，周围的人也都还在继续，但是我没有。
“永卿。”我说：“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在这样暗的灯光下，注意到我和余永卿的突然退场。：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场外，我问他。
余永卿没有回答我。他甚至没有看我。
“告诉我！”
我直接拉着他的西服袖子，站到他的面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现在放纵他的沉默，有一些事情，我可能永远都会被蒙在鼓里。
余永卿被我牵扯着，没有丝毫的反抗。
“我就知道我做不到。”他说。说完便坐下了，坐在我面前的软椅上。
“林湘。”他接着说：“你还是走吧。去香港，永远不要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我一走了之的时候。
“林湘。”还没有等我来得及再追问他，就被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拦住了。余永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竟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答应过我时间不到之前，什么都不要问。”他说：“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他的目光刺得我脸上发烫。
“那你又在干什么？你明明……”我一句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我看见了他身后有另一个人，那个人是杨心雅。
另外半句话被我生生咽了回去。但是我想余永言他明白。
可是余永言不像是明白的样子。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把余永卿从我面前拉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余永言——”我跟在他的后面喊。
他也没有回答我。
杨心雅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后也还是没说。
第二天，我就收到公司出差的通知，去南京，要去大半个月。
算算回来的日子，差不多就是余永言和我约定的日子。
“在那之前，你什么也不要问。”余永言那天说的话依然在耳。
看起来，余永言，真的是希望我从余永卿的面前消失掉一段日子。
什么也不要问，真的就可以知道那些过去吗？
我还是决定再相信余永言一次。
一个月而已，我等了这么多年，再等一个月又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