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5 章(1 / 1)
在那个被迫休养的整整一个星期里,他渐渐了解了更多关于四位创始人之间的故事,除了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绵延不绝的爱恋,还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海枯石烂的友谊,斯莱特临离开学校的真正原因,赫奇帕奇兄妹的温柔隐忍。那些被时光的流沙深深淹没的不为人知的真实,不止一次让他惊讶道从床上跳起来。
“不要去相信《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他仍清楚地记得当自己提到这本他曾经最喜欢的书时,女孩眼里流露出的轻蔑与嘲讽,“那只是历史历代的人因为无法面对自己的丑陋而玩的小把戏。历史都是由人书写的,只有最强大的魔法,才能窥探真正的历史。”
他突然想到有人说过,真实是最美丽却最恐怖的东西。的确,他在心里冷冷地仓促笑了一下。他一直不是一个会被别人触动的人,但不知为什么,那些千百年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和事,却一次次刺痛他直到眯起眼睛,并在他认为自己不会更痛的时候,一次次将他推入更深的沉默。
每天她都会坐在床边,耗费大把大把的时光将那些沉淀千年积满尘埃的往事桩桩件件翻捡再安静地娓娓道来,就像年轻的母亲在为孩子讲睡前故事。他从未怀疑过这些故事的真实性,这让他有些恼火,却无法阻止自己更多的去信任、去依赖。
他发现当女孩在讲述这些事的时候,苍白冰凉的平静面具下隐藏着波涛汹涌的浓重哀伤,仿佛亲身经历过这一切。尽管她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但当他用整个灵魂试图与女孩相契合的时候,总能感到浓郁而深沉的忧郁如潮水翻滚而来,拍打在漆黑的礁石上,再慢慢退回去。他很疑惑,有许多次甚至错觉坐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千年前那个叫罗伊纳·拉文克劳的人。她们是那么相像,从外貌到灵魂。他也怀疑过女孩是拉文克劳的后代,就如同自己是斯莱特林的后代,但她会蛇语是不争的事实。
尽管疑窦丛生,他没有提出任何问题。斯莱特林都是私密的,并且总是尊重别人的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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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个星期过得非常平静。很久很久,他都没有享受过这样安宁的日子了,尽管他早已适应了斯莱特林一天换十几个面具的生活,但适应并不代表喜欢。像这样真实地生活,真的很久,没有过了。
如果没有最后一天,他可以一直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可以一直看她淡漠平和的微笑,一直一直,平静如水地过完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自己母亲的故事。那个至今都让他难以接受的、狠狠逼迫他伤心逼迫他难过逼迫他流下眼泪的真实。
他依然记得,当Valley说出那个故事的时候,那清晰镌刻在眉宇间的忧伤,也依然记得那无奈的叹息,言语间流露的难以抑制的遗憾。他曾以为很难再被触动的胸腔中最小最柔软的一块,就这样,又一次揪痛起来。
梅洛普·冈特从来都不是个令人喜欢的孩子,她的出生受到生身父亲的诅咒。责骂、毒打、□□、虐待,在她瘦弱的身躯上深深烙下悲伤与绝望。她阴郁、过分成熟,她拥有比同龄人更强大的力量,却将一切的一切与记忆一同埋葬在最晦暗的角落。没有人在乎过她,没有人了解过她,她就像是奴隶一般,无望的在自己唯一可称为家的地方沉沦。
那年梅洛普16岁,在家里做着一成不变的家务,忍受着最恶毒的羞辱,服侍着暴戾的父亲和白痴一样的弟弟,默默等待着自己成年,然后嫁给她所憎恨的骨肉至亲。
那年格林德沃16岁,因为在德姆斯特朗炫耀自己天才的魔法实验,引起所有人的畏惧与恐慌,于是被驱逐。受到挫折的他去了英国的姑婆家,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叫邓布利多的男孩。
那年邓布利多17岁,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以全优的成绩从霍格沃茨毕业,正准备大展身手,却因母亲意外身故不得不担负起照料弟妹的重担。空有志向却无法实现,令他心灰意冷。
三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如同三条水平线向前方无限延展,却在那个躁热的夏天交汇一点。然后是彗星相撞的惨烈,每个人都碎成千片,最后的最后是无可挽回的陨落。
破碎的心,撕裂的灵,血肉模糊的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