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周末，特意穿了一件对我来说很女生的快长到脚面的连衣裙来到约好的水吧，找到一个僻静的有隔板的角落等待他的到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我会哭得很惨，也许这次之后我就可以再也不为他流泪了。那么，至少给他留下一个我其实并不是那么假小子的印象吧……
我们只是要了两杯咖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声音。摩挲着手里空着的糖袋，我不知道他要和我谈什么。
能告诉我你的想法么？
他说话了，但是他的问题让我摸不着头脑。
什么想法？
你真实的想法。我不知道你上国三以来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总是流泪？
难道他只是想问清楚这个？这不是很简单么，我喜欢他，但是他不喜欢我，所以才会这样。我没有勇气再对他说喜欢了，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仅仅只是喜欢，我只能沉默。
或许是长时间的寂静让他觉得烦躁，他又一次开口。
上次的宴会如果你不想去完全可以拒绝，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只是突然想那样走掉的。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他会怎么想，继续摩挲着手里的空袋子。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但是我没有勇气正视他。
沉默又一次降临，广播里的爵士乐还在继续。
我不知道要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
不知道他所谓的他要我原谅的是哪件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我问了一句。原谅你什么？
我好像……不止一次弄哭你。
是么……
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不让你流泪。
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他永远不会理解我为什么会哭！流泪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而已，他没有办法能不让我流泪。
视野里出现了他递来的一包纸巾，他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自己有。
从衣袋里拿出自己的纸巾擦了擦泪。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把纸巾放在我面前收了回去。
我刚才说了什么伤害到你的话了么？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的！我们之间又一次沉默，只剩下我的啜泣声和广播里的爵士乐。
稍微捋了捋思绪，暂时收住泪水，我不想这么被动。
你之后陪我去鬼屋，邀请我去看比赛，还有宴会，都是为了得到我的原谅么？
是。
我果然在自作多情！他其实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居然又一次决堤！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么痛苦！为什么！
明明可以不带女伴为什么你还要邀请我去？
你因为受伤不能再参加空手道比赛，或许网球部获得全国大赛冠军会给你带来些安慰和鼓励，而且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网球部的冠军对我的空手道比赛没有任何影响，我也不需要你的安慰和鼓励。
压着喉咙挤出这句话，头几乎埋进手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又想哭了，也许是我说了谎——其实我是想得到他的关心的，也许是他的理由又一次伤了我，也许是想到以后再也无法练习空手道我才如此伤心。原来空手道对我来说是这样重要了。积压在心底的不甘瞬间爆发出来，我感觉我哭得快要断气了……
之后长时间的沉默里只换回他的又一句对不起。
平稳了一下心情，深吸一口气，坐直身子擦了擦眼泪。
你去德国的那段时间为什么要让我给你寄资料？别人不是也一样么？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在托盘上，我们之间第N次沉默。
……我不知道。
他竟然说不知道？！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只看出他的严肃和一丝疑惑，难道他真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难道他只是想让我给他寄？难道……他是在乎我的？
我确实不知道。
他补了一句。难道他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我？大概不可能吧……这个问题暂且pass，下一个问题。
那次关东大赛你为什么要让我去？你应该知道的，我对网球一无所知。
他深呼一口气，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因为我不知道写校园祭总结的那天你为什么又哭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在喜欢的人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论谁都会难受的！那天的情形浮现在脑中，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那之后你好像不再理我，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伤害到你了。
他是笨蛋么……为什么我要喜欢上这么笨的人？为什么我还要为这么笨的人白白流泪？我自己也是个大笨蛋！
在说出每句话的时候我都会想，怎样组织语言才能尽量不伤害到你。但是似乎我每次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那么你拒绝别人的时候为什么要用那么冰冷的语言？你没有考虑过她们的感觉么？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他真的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或者他才发现他对我有这么大的“优待”？他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才要那样“组织语言”？但是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他还要拒绝我？不过他真的对我太好了，好到我不得不误会，不得不自作多情。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说只是要得到所谓的原谅？
也许我们之间所有的尴尬或误会都是从仓库那晚开始的，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我哭了？
听到我的提问后他迟疑了，吸了吸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回托盘，或许他现在正在组织所谓的合适的语言。
你的泪顺着衣领流到胸口了……
仅存的最后一点尊严被他亲手扯碎。原来他知道我哭的原因仅仅是这个！原来所有的别扭都是由我引起！原来我活在世界上只是扮演一个小丑的角色！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我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永远都只看到我难看的一面！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的……
身体怎么也动不了，甚至视线都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这具躯体仿佛不是我的。我不要再在他面前出丑……但是我只能这样望着他的眼睛不停地流泪……为什么每次出丑的都是我？为什么我就不能活得开心点？为什么老天从来不会对我公平？为什么？
还有……
他迟疑了很久才继续说。
那晚你为什么会哭？
混蛋！难道他拒绝完就把那句话忘了，现在却反过来问我他说错什么了？！
你不是拒绝我了么！
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
你不是说，不想在国中的时候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恋爱上，想以学业为重的么！
他的这句话居然在我脑海里刻得如此清晰，我们之间所有的矛盾都是因这句话引起的，那么就让他的这句话在此时此刻把我的心彻底伤透吧，因为那之后我的心就可以再也不为他留下空地了。想到此，我竟然大哭起来……原来我在为这样的想法伤心，原来我不想他离开我的世界，原来我已经喜欢他到这样的地步了。那么，我现在还只是喜欢他么？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爱上他了呢……
我不知道那句话在你看来是拒绝。我只是在说我的想法而已，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
心好像被人使劲攥了一下，心痛。凭什么他现在就可以把这种委婉的拒绝解释成不接受不拒绝？！他还想用这样的方式安慰我么？！我不要！
你不用这么顾及我的感受，当初你肯定是用那句话来拒绝我的，所以现在不要告诉我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没有说谎。
他的眼睛告诉我，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我就是不相信这是事实。抱着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想法，外加理智几乎不起什么作用了，我居然又没经过大脑理直气壮地冲他说。
手冢，我喜欢你！你拒绝我啊！你对我说我们不可能啊！
我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Oh, my God！我居然第二次向他表白！而且表白之后还让他拒绝我！我脑子有问题么！他要是真的拒绝了我为时不多的国中生活要怎么度过？！整天活在别人的嘲笑中么？！为什么我这么笨……为什么我这么傻……为什么我要这么痴情……为什么……真的好害怕听到他的拒绝……眼泪彻底刹不住了……他居然继续保持沉默……为什么……趴在手臂上放任自己，似乎哭得再夸张一点就可以用嚎啕大哭来形容了。我讨厌这样的我，为什么我是这样的人？为什么？
感觉到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阅读短信，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没有时间来思考这种事，所以我不能接受，也不能拒绝。
手冢？！抬起头看向他，他手里果然拿着手机。他有我的号码？是的，他是班长，每个人的号码他都会有的。他第一次给我发短信，竟然发的是这样的内容！他居然说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凭什么要说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升级到如此歇斯底里的状态，也许是我忍不了了，我要知道他准确的答案。但是他只是沉默又沉默……
心真的太累了，甚至都不想再思考任何事，虽然我想得到他的答案。
枕着手臂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又震了一下，依然是来自他的短信。
对我来说，国中就是学习，所以现在我也只会告诉你，我会以学业为重，高中也是。如果你等不及我的答案，那么请不要再浪费你的精力了。
这就是他的答案么？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但是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结果突然松心了？其实我一直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他吧，不会因为任何事停住前进的脚步……他以后肯定是个以事业为重的人，对做出的每一件事都会负责，都会坚持到底。我喜欢这样的他……但是他让我不要再浪费精力了……不甘心！我付出了这么多，换回来的只是他劝我放弃……神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