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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五十九章 无非是烟幕重重(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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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算外人。”

左序眼中滑过丝赞赏,看来个丫头是认出黄管事和余少爷。两人中余少爷是他故交的独子,所以那晚得以在席上陪座,另人黄管事只在洗尘宴的席前行过礼而已,只有面之缘,但居然都记住。

“难得绝颜能么体谅。”左序捋着长须笑道,“不过有可错,黄管事虽是左家的管事,但是那个余少爷只是位故交的独子,两个月前来左家拜访而已,并没在左家管事。”

记错吗?绝颜心里浮起丝懊恼。余少爷?难道是那日在席上记错介绍?

不是。在心里确认遍。并没有记错,之所以不知道人并没在左家任职,是因为那日介绍时只介绍他的姓名,没有提及到件事。

“是吗?么来倒是绝颜记错也不定。”顺着左序的话下去,看他到底有何话。

“倒也不能算错。其实余少爷此次前来,倒的确想在左家谋个职位。那位故交好友只有他个儿子,如今他既有所请,老夫也实在不好推却。但是以他的资质,老夫想月余,也不知该安排他做些什么——”左序显出微微烦恼的样子,看向绝颜,“想来他今日又是来询问此事的,绝颜正好在里,就帮老夫想想,看他去做什么合适?”

原来是为个问题。绝颜沉思起来,看来那个余少爷资质有限,偏偏碍于情面,所以左序才会烦恼该怎么打发他,但是他若真的没有办法,又怎会来试探的答案呢?

左序是什么样的人,会想不出办法来安置个故人之子?

只怕安排余少爷的职位是假,试探才是真。

看清楚其中的关节,绝颜也微微笑道:“绝颜对余少爷所知不多,仅面之缘而已。但若以绝颜的浅见来看,倒恰好有个位子适合个余少爷。”

“?”左序饶有兴味的注视着绝颜,“是什么?”

“就是监管府库的管事。”

左序心中顿:真的想到。

“何以见得?”

“绝颜记得那日在宴席上,位余少爷从头到尾都端坐不语,不曾与他人攀谈过。若是由他监管库门,想必会尽职得很。”

听闻此言,左序真正露出笑容。位余少爷的确在几月前前来投奔,但他资质有限,并无长才。所以左序为如何安置他着实烦恼半,最后在午饭时发现他个特,便作出和绝颜今日所样的决定,派他去监管府库。果然,他每从早到晚都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其他的人都不敢再随意出入。

“个主意甚好,就照绝颜的办好。”左序笑得畅快,“对,左泰,黄管事今日来为的何事啊?”

左泰心领神会:“黄管事领个伙计来,也是想请老爷给他安排个活计。”

“是吗?”左序又看看绝颜,“绝颜,看那人如何呀?”

绝颜抿嘴笑:“绝颜觉得,外祖父还是不用那人为好。”

知道左序今有意要考察识人的能力,心里也轻松下来。

“为什么?”

“恐怕外祖父早就眼看出,绝颜再多,岂不成班门弄斧?”

“哪有的事。老夫已经年迈,看人的眼神只怕是不准。若再和老夫客气,倒显得家人生疏。”

“依绝颜在帘后所见,那个人表面上恭恭敬敬,但是目光却时常转向四处,东张西望难以专注,只怕心思太过活络,将来会是个阳奉阴违的人。”

左序朗朗笑道:“看不出绝颜小小年纪,看人已有如此的眼光。果然是得绝谷老人的真传哪。既然此人不堪委用,那也罢。只不过领他前来的是黄管事,依看此人又如何呢,会不会在此番举荐中存私心?”

“那倒没有。看黄管事的确是个忠厚老实之人。”绝颜道,“外祖父走进来时,他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仰视,动作也拘谨得很,像是个忠厚之人。”

些左序当然知晓,心里不由对绝颜又多分赞赏。

绝颜发觉左序的欣赏,面上笑意更浓:“外祖父,绝颜今来,其实是有事想和外祖父商量。”

“但无妨。”

绝颜从袖中取出卷账簿模样的书卷,放在桌上:“外祖父对些,大概还不知晓吧?”

卷账簿是派外楼的詹先生所记下的账目,全是在京城假扮左家和五皇子的交易,包括五皇子向“左家”——也就是所借的为赈灾而捐出的那笔银子。其中最大的笔,已经超过左家和五皇子曾经所作的协议。

换言之,对家主左序而言,是个已经失控的交易。他绝不会坐视不理,任别人挥霍他挣下的钱财。更不用在左家竟然有人敢不经他就动用么大笔的银子,对他来,恐怕比挥霍他的钱财还令他难以忍受。

那么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定是查账。

而等到左序下令查账,到时埋伏在左家和州府的棋子自然也就可以见到那些最主要的账簿,真正的交易账簿。

看着左序翻开账簿后渐渐沉下来的脸色,绝颜心里知道步棋已赢。

成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目光集中到奏折落款的日期上,仔细辨认完后,眉宇间渐渐浮起怒色。

朝中班庸才真是越来越胆大包,现在竟然敢积压地方官的奏章!

算上本,就是第三本。而且压的都是两个人的折子,江州州牧于宣和,还有江宁郡郡守曹柬之。

两人上奏都是为江州的灾情,先是上奏提出以漕运司米赈灾的良策,后来又禀报江州富户主动烧毁民间积欠状以赈济灾民的情况,其中尤以左家和林家为先。

成帝心中微微自得,看来次恩准静王妃回乡省亲倒是个好主意。

心绪稍有起色,看到那道奏折后的日期,登时又怒上心头。

定是朝中有人嫉恨静王妃又立功绩,或是不想用漕运司米开仓赈济的人,才会想要压下道折子。

第个掠过他脑海的人选,就是江州的盐铁使兼领漕运使的吕为学,以及他背后的靠山——寒盟。

而在三皇子寒照的府里,此刻被提起的也是个名字。

“什么?是,是五皇弟派人刺杀雍大人?”寒照仿若惊讶的反问,心里却早已信八九分。也许因为在他心里他直期盼着个结果,所以在亲耳听到别人么时,就格外容易相信。

“不是卑职么,而是王妃娘娘传回来的口信么。”绝颜派回京城和寒照联络的人话的口吻异常郑重其事,“是娘娘亲笔写给殿下的密函。”

寒照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过密函,和往常不同,次的密函沉甸甸的,里面好像不止只有封信函,好像是还有更多的——证据。

证据。他的心因个可能而亢奋起来,如果有可以证实的证据——

寒照迅速撕开封条,眼睛几不可觉的亮,里面除封薄薄的信函,果然还有两本账簿。

他目十行的看完信件,按照绝颜在信函里所,两本账簿就是五皇子和他安插在江州的幕僚——盐铁使兼领漕运使吕为学来往的账目。和当初计划的样,些都是由寒照安排在盐铁使府里的书吏记录所得,如今再由转呈。而更进步推测,御史令雍雪见恐怕就是因为发觉寒盟的不法勾当而被他阴谋刺杀。

看完信,寒照将信凑近灯火,边看着信笺在火焰中蜷曲成灰烬,边心照不宣的微笑起来。纵使绝颜不,有两本账簿,他也想到可以把雍雪见之死和寒盟联系起来。

凡事总被那个子抢先步想到,真的很令人不悦。寒照阴沉沉的想到,真的——非常——令他不悦。

“王妃给三殿下那么份厚礼,他定很高兴吧?”容世子也受邀住到左家的山庄,对于正在瀑布潭边散步的绝颜来,此刻他在潭边的突然出现并不值得惊讶。

“高兴?也许吧。”绝颜的笑容不知不觉带上分自嘲的然,“只怕他倒会嫌多事呢。”

“怎么会?”他微微笑道,目光触到绝颜冷峭的眼神,却再也不下去。

那样双眼眸,仿佛能望进人的心里去,还有什么敷衍的话能的出口?

“王妃也是想让知道件事吧,否则何必邀请住到里来?”他换个话题。

绝颜笑而不语,知道即使不邀请容世子住到山上来,作为寒诀的盟友之,他也有的是办法知道。

“世子何尝不是也把那两人的折子压几日?”侧身坐在潭边块平坦的大石上,虽然旱,潭里却还有水,伸手拨动潭水,溅起圈圈涟漪。“也是二殿下的意思吧?”

容世子也坐在对面块不远不近的石上,暮色渐浓,山间雾气渐起,团团的雾气在水面和林间飘动,对面的子眉眼也渐渐有些模糊,看不真切。但提及那人时语气的生疏却听得真真切切,比相隔两人的雾气更为疏离。

“郡主似乎对二殿下有些误解。”

“误解?”绝颜没有抬头,声音里有些笑意,被拨水的响声所混,并不清晰。

“据所知,二殿下对郡主是片真心。”他知道直不喜欢王妃,王爷的称呼,所以也就随着用成婚前的称呼。

“是他从不曾对起过疑心?”

“就算有过,也早已是过去的事情。”

“世子尽可放心。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的。”绝颜心里想尽快结束次谈话,但不知为什么,还是依旧坐在石上,没有起身,“自然也不会站错地方。若是为怕错失方向,那世子番话大可不必。”

容世子笑得不免有些无奈,眼前的子有时真觉得太过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的眼睛。

他今番话自然有个用意,但也并不全是。有时却又觉得,明明冰雪聪明,不知道为何却偏偏看不见那个人的真心。

“郡主只对半,在下今日所,也不全是为提醒郡主记住自己的立场。”他斟酌着词句,“在下真的觉得,郡主对殿下他误解甚深。”

绝颜不自觉牵牵嘴角,只会功夫,对那人的误解就从“有些”变成“甚深”。

“殿下身为皇子,身世遭遇都与常人不同,遇事难免会多些防人之心。”

“明白。比如他从小就主动服微量的毒药以求自保。”绝颜的思绪回到大婚那夜,但是有很多东西,在那之前就已经再也回不去。

“没错,自从那次萧后暗中下毒想置殿下于死地之后,他就开始服毒以求自保。”

“是萧后下毒?”绝颜呆片刻,不错,应该是萧后,寒诀是成帝继寒禹后的第二个儿子,当时太子还未确立,而韩贵妃的家世显赫何止是的百倍,当然很怕成帝会偏爱个次子,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么来,他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明白人心的险恶,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

种复杂的情绪缠上的心头:“种宫廷的无头之案,不知世子怎会如此清楚?”

容世子微微笑:“因为——替二殿下解毒救他性命的,正是的姨母。”

倒是让绝颜吃惊:“的姨母?”

“对。”

“那以后为他配药的,也都是姨母所为?”绝颜想起雍的话,寒诀是用毒药控制凌静霄和寒澈的。以前直想知道寒诀的底细,现在有机会,当然不妨洗耳恭听。

“配药?”容世子有始料未及。

“殿下手下难道没有人为他配药吗?”绝颜的笑容有丝讽意。

“个——有,后来为他配药的,是的表妹。”容世子的口吻有分不易察觉的怅然。

“郡主也曾经见过的。”

表妹?绝颜仔细回想着自己曾经见过的子,却想不出会是何人。

“世子把些都告诉,难道不怕他责难吗?”

“若非有殿下的允许,又怎敢在郡主面前妄言?”容世子的话里有些意味深长。他站起身,对绝颜道,“在下今日所言,或许有越矩之处,但却字字属实,还请郡主三思。”

绝颜坐在岩石上,望着容世子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寒诀身边解毒的高手竟会是容世子的表妹,真是令人感到意外。不过容世子告诉自己些的目的又何在呢?

不管怎样,眼下倒不急于知道寒诀的势力,因为已知道,现在他们两人的目标是致的——瓦解五皇子的势力。

而在之后,还有段时日得继续和他合作。

但是,待到他达成心愿之时,那,也会是他们分道扬镳之日。 一梦如是逝水长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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