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也许恋上了她（1 / 1）

（三）

没有一箫一剑走江湖的潇洒，千古情仇酒一壶的胸襟，两脚踏破尘世路的洒脱，以天为盖地为炉的气魄，却可以让自己的心灵世界充满人情味，无怨无悔地走完自己短暂的一生。凡事的结果我无法预测，但精彩的过程由我的点缀，上善若水，上爱若水………

次日，好友蓉来到了我的工作间看我，我便问了她，蓉告诉了我她的名字。我也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叶子。

我竟不由自主的虔诚打开了字典，查找她名字的意义。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找不出为什么。

叶子，字典和直觉告诉我，她的名字的意义，那就是她是她父母心中最珍异的玉，长大后会是她父母心中永远值得歌咏朗诵的叶子。

叶子，只知是一种意境。叶子是一首什么样的叶子，我无从表达，知道的这也是一种意境，体会，回味。

于是，她在我心中便有了属于本该属于的名字：叶子。夜晚中的一支美丽的叶子，一首能让我忘却痛的叶子，一首能让我心中不在充盈些许烦闷的叶子。

我试着改变自己，改变自己傲傲的性格。

我试着做一些以前从没做过的事。

我竟想要着叶子的手机号，是那种迫切，特想。有点似着了魔，总感到有一双手在向我招手，脚步已无法控制，言语已无法表达，道不清也说不明。

但丁曾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认同，并认为人不能犹豫不决，人不能站在十字路口太久，那样会八面来风，当遇到一件本不想做又想做的事，我们应该选择做。于是，我厚着脸皮向朋友打听叶子的手机号，而且还是装做无所谓特别满不在乎的样子。

想不到，我也做了可笑的事情。

那天，我通过一位好友庄拿到叶子的手机号：13725205831。

那一刻，是欣喜，是得意，自己活像个三岁小孩子得到一块糖那样的知足。那一刻，我更有点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掉价了，或许是第一次破例吧，也只能拿不知道为什么当理由来搪塞。

我把叶子的号握在手心，却不敢装入手机中，不知道是没有勇气还是其它什么。结果，我没有在手机中储存，只是默默念了几十遍，确定牢记心中没有忘记后，我才停歇。间隔十分钟后，我又默念了几遍，确定没有忘记，这在我谙事印象中是第一次这么做，曾想问脑和心究竟是为什么，结果是找不出原因，只有颔首，以示心平和宽慰。

人真是怪，有时就是特别矛盾。正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好在报社编辑来部队了，白天我陪着编辑四处逛，晚上又要加班加点写稿子，就这样，我不想给时间让自己想起叶子的舞，不给机会想起叶子的号，希望着工作的忙碌能让我尽快忘却，丢掉那似有似无不知道为什么的为什么留恋。前前后后近一个星期，把编辑送上飞机后，我的心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绷紧紧的，一块石头似的压过来。

返回营区的路上，机场路似无尽的延伸诉说着我的思绪，车窗外的景色在我眼帘中慢慢逝去，回忆起叶子的号，清晰的在脑中闪现，迸出在嘴巴里：13725205831。我竟没有忘记，犹如刚刚默记，已镌刻心房。

我回到工作间，又一次情不自禁打开电脑，静静注视着她的舞，像个贪婪的孩子。我迷恋上了她的舞，不，确切的是她的笑。我无法用文字来描述她那舞姿和眼神及浅笑相交织相交融瞬间所产生的凝眸紧心的感觉，只依昔记得：舞台，灯光，她—叶子，脚下碎步自然而踱，左手向上轻轻托起，头慢慢向上微抬，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容，眼神透着温情脉脉的洒向正前方，正前方——我的摄像机，镜头外，她；镜头边，我。

脚，手，脸，眼——碎踱，轻托，浅笑，脉洒——交融，瞬间，定格，成像——叶子走近了？！！

我不是诗人，但我认为叶子胜于诗。我要是诗人，一定会以舞为题，吟出高于李白醉酒的千古绝句，以叶子写叶子。

我不是画家，但我坚信叶子的羞笑比蒙娜丽莎的笑要动人。我要是画家，一定会以叶子羞笑为感，画出让《蒙娜丽莎》汗颜的笑。

我不是雕塑家，但我死信叶子的舞-眼神-笑容的瞬间定格美于自由女神，美于断臂的维纳斯。我要是雕塑家，一定会凝聚心中对叶子的了解和感觉，雕刻出让世人铭心刻骨的瞬间美丽定格，并从此告别雕刻生涯，守护着定格的心中女神，给无从替代和永恒的美创造一个永恒的定格，当成我人生的最后。

那晚，加完班，赶完稿，十一点许，我拿起手机，拇指在键位上按动，一分钟，点击“发送！”

手机振动，信息报告：发送成功。我松了口气，终于把犹豫不决的事做了。我盯着手机，不眨眼，等待她的回信。我知道她第一份短信肯定会影响着我的判断，我甚至敢肯定她的第一份短信会有一种力量，也或是一种昭示。同时，我也更担心我的判断失误，担心她与大多女孩子一样，总让人感觉少些什么。想到这，我才想起，我在信息里没有告诉她我是谁。刚刚害怕自己迟疑不决而又会放弃，急匆匆就发了出去。

我焦急的等待着。些许，叶子回信了，就两字：呵呵！

我盯着手机屏，嘴角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直觉告诉自己，我需要她这样的回答。接着，我又发了几条调侃的信息给她，叶子也回了，只是压根就没有问我是谁？她没问，我也就没说。就这样，互相对发了七八条信息，她仍然没有问我是谁？倒是我沉不住气了，心里更多是对她有种特别感，觉得她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我迅速将信息发出，希望得到最真实的回答。很快，她回了，说，爱问为什么的女孩子很琐碎，我不喜欢这样。

这仍然是我特别想要的回答，仿佛就是她的舞所要告诉别人的舞灵。（舞蹈的灵气，就是能够让人从舞中看到感觉到并坚信舞者的心灵，从舞透人性，以舞展心灵，这是我的浅见。）

不拘一格，不受琐碎，不为什么，这也是我冥冥中的感觉。她确实有点特别，要是一般女孩子早就迫不及待问东问西了，但叶子至少没有问我是谁？这就是一般人和特别人的分水岭。言行即个性，即思想，我坚信，因为我和她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不说绝对，只说第一感。

我是个理性的人，但对她，我不想理性，只要有一份感性，这是她的福，也是我的改变。

叶子不问，我倒变俗了。拇指发出了自己的名字，介绍了自己。

等待——回信

知道我是谁后，叶子没有太多的惊异，依然是很平静。越是这样，我心中的依赖思想倒重了，突然间，倒是想把一股子的烦心事告诉她。想了，我便做了。

长大是件阵痛的成熟。这是别人的喜剧，也是一部个人的悲剧。年少无知的幼稚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洗得成熟稳重，岁月细流洗去了我们的无知与幼稚，却增添了世俗的权与利的纷争，原有的天真稚趣全然消失。

这么多年，近十年，我就开始了独立，开始了自尊自立自强，提前透支着过分成熟和过分坚强，渐渐地，我也发现自己快空了，不知是心还是思想，或是身体。

太深的痛苦有时只有欢乐才能表现，太多的忧伤有时需用笑容来装饰。奋斗中、努力中，我忘记了一切，只知成功才是别人唯一的意愿，倾诉是懦弱者的表现。我拒绝了家人，拒绝的朋友，逃避了所有沾情的事物，只知把挫折坎坷痛苦放在深处隐藏，一个人去面对，一个人去解决，忘记了一辆车跑久了还要加油保养，而我却一直没有，跋涉着，前进着，奔跑着，目标正前方……

以前，别人说我冷，有人说我老实，说我是个好人，说我的人生会很精彩，也有人说我有另一个心灵世界，总之，他们共同想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我有个性，有思想，做事不一般，一般不说话，倾诉更不一般。

………

那晚，我告诉了叶子我许多内心深处的事，一直隐藏的事，一直羞于开口的事，一直奉若尊严和坚强的事，一直认为是懦弱者才说的话的事……

叶子没有安慰，她只跟我谈了她自己的看法，这也是我十分愿意看到的，否则，我会偏激的认为这是一种形似同情的同情，然后，我便是开始疏远。

那晚，我是开心的，我是快乐的。只知自己的心好久没有那样舒畅和愉悦了。

睡觉前，我又说了，告诉她，只有黑夜我才会这样，白天我又会忘记昨晚发生什么事，我又会在名利场奔波。对我而言，你只是我夜晚中的一首叶子，晚上的一首叶子，是叶子。而我，只是个殇，晚殇，晚上的殇。

为什么想到殇这个字，我也不知道，只知当时想到叶子的名字，脑中就迸出闪出这个字，只依昔记得屈原有一首关于殇的什么文章，只想到给叶子一份特殊，哪怕她不知道，我也要做了。

在我的定义中，殇的意思就是感觉，意境，体会，意义深刻，更是独一的代表，形似电脑键盘上的万能Z键。

上帝是公平的，对于每个人来说，上帝为他关上一记扇窗，也必定为他开了一扇门，造物主是公平的，当你失去一样东西，你也会获得另一样更好的东西，对于我，或许就是叶子给我的感觉，也是永远只能我自己知道的，并只能永远自己埋藏。

那晚，我失眠了。但早上起床，却没有丝毫疲倦，甚至觉得比以往更有精神，空气比以往更清新，想不到失眠也是一种幸福。

上午，我跟着首长出去检查，回来后就修改稿子，送去传真室发。楼下办公室的旁边是礼堂。这段时间，驻地歌舞团一直借机我们礼堂排练。我禁不住抬头看了看，又特别担心撞个正着，无意中又特别加快了脚步。临近下班时，首长打电话让我上他房间拿份签发的稿子，我刚出办公室，上台阶，正好看见叶子和同事们正整队，我的脚步停了，竟不由自主的往回退，等到声音渐渐远了，我才敢出来。

天哪，想不到我竟会这样，想不到我也会害怕，我当场暗骂了自己胆小鬼，还打了自己一下，不管怎么样，当时我的确害怕了，的确刻意的躲了。

这是我吗？！是吗？！！不是，不是。我不想，不想。但我还是做了。吃过中饭，午休躺在床上时，我无法入睡，脑子反复想着，翻来覆去，总觉得别扭。长久的挫折和痛苦磨砺了我的品性，我是个理性的人，我不想犹豫，不想做自己都不想做的人，我是个把名利看到很重的人，理由很简单，就是我现在拒绝一切，透支一切去闯，去工作，去寻求一份稳定的名利，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一切因为名利和金钱而变质，不想因为名利而看到自己的幸福受到考验的情景，不想看到自己的幸福由名利决定的悲哀。

我喜欢名利，但这不是我的灵魂，我喜欢是因为我生活在现实社会中，我需要通过名利来证明，来永远巩固亲情、爱情、友情等一切沾情的东西，尽理让它远离名利诱惑少些，让它心中的善停留久些。我知道真正的爱情不会因无法承受而倒塌，不会因怀疑而变质，沾满了铜臭味爱情婚姻不幸福，但我更知道，我不想让沾情的东西去接受考验，不想让沾情的东西去冒险，因为这最终痛苦的还是自己，我不想痛苦，所以我看重名利。我的生命是有限的，短短几十年，我只想幸福快乐的生活，只想让我以后的爱人无忧无虑，不用为柴米酱醋盐而烦心。

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永恒的爱情，只有永恒的名利争夺。正因没有永恒，才显永恒的诱人可贵。每个人都想要永恒，永恒的爱情，永恒的朋友，永恒的伴侣，什么才是永恒我们无法决定，作为男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爱人幸福，开心，快乐，靠双手，靠能力为自己的爱人撑起一把保护伞，遮风挡雨，这风，这雨，有时是名，有时就是利，有时是房子，有时是车………

我不想看清我身边的一切，我的爱人，我的友情。不想看清不是我随波，不是我俗气，是因为我知道我无法长生，我无法去决定我死后的事情，我只想在有生的日子里，有生的几十年里过一些有意义的日子，一个不能让自己爱人幸福的男人是有罪的，我坚信。幸福的含义是因人而异的，我无从定义，但有一点我敢肯定，那就是不外乎物质和精神层面的幸福。什么是自己以后爱人的幸福，我不知道，也无法判断，我能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把物质和精神的幸福都准备好，只等她，相守相伴那有限的一生，就知足知心。

想着想着，我的确感到叶子影响我了，影响了我的生活。在思想的斗争中，我无法凝聚对叶子虚无的力量去说服自己。我不应该过早的就向别人诉苦，至少不是现在，至少是等前途和事业都固定下来后。但我昨晚做了，无法挽回，至少有一个人把自己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在叶子面前是个透明体。

我又矛盾了。

下午，四点钟，我清楚记得，我发了信息给叶子，说，把我的号删掉，把我的信息都删掉，我说过的话我不会承认。我不想别人知道我的事，我的烦、痛，太掉面子。发出后，我感觉到浑身像抽空一般，我还告诉她，有缘的话，两年后我会和你联系，我的手机没有了你的号，但13725205831这几个阿拉伯数字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说完后，总感到自己太差劲了，话太重了，不像话。活像个小人。真的，那一瞬间，好厌恨自己。

叶子也回信了，两字，随你。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远胜于两百个字，我能感觉到这两个字的力量，却无从诉说。因为我也知道自己也是和叶子的笑一样，是涩的。

反复无常，想不到我也是一样。那时起，我才又认识到自己的另一面，想不到我也是胆小鬼，胆小害怕自己对某人某事产生依恋，依赖。

我，一直以来，都是别人的依恋，都是别人的依赖，是优点还是缺点，我无法分开，只知要我改变这种想法，难，或许需要时间，也许是一辈子。胆小，害怕，于是我就想割断。

我能猜想出叶子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想到叶子无怨气愤的表情，我甚至想到叶子骂我莫名其妙的脸色。唉，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是个怪人，总莫名其妙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事后又莫名其妙的想极力逃避莫名其妙时所说的话，所做的事。

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报纸，不一会儿，又到电脑面前，写稿，又写不下去，看书，拿倒了却还不知道。我心神不一了，我知道我还在想着发给叶子的信息，越想越没有头绪，越想心里越烦闷，干脆就对着桌子发起呆来，直到下班的号响了，才去饭堂。端着饭，我却没有胃口，喝了点汤，就回来了。走在路上，看到首长，我竟没有主动敬礼，走过去才发觉到不对，第一映入眼帘的是首长的“二杠四星”，等我意识到已经迟了。

我不应该这样，的确不应该这样，也更不应该有人能让自己这样。说出去别人肯定会说我这是年度十大笑话提名奖，仅为下午四点钟发给叶子的信息，只为感觉中的语气重了点，担心叶子有丝毫的愠怒，既会这样耿耿于怀，弄得魂不守舍的，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是个不爱笑的人，但一想到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又无法不自笑起来。不知为什么，也不想去求问自己是为什么，爱问为什么太多，随之而来就会有太多的烦恼，会为这些太多琐碎的事揪心。所以，有些事我会认真的理性思考，思量，有些事我根本不想问为什么，只求“天要下雨，天要放晴，随它去吧”的心境，悄悄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悄悄地停手，正如徐志摩的叶子，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对于捉摸不定沾情的东西，我只想这样，或许是寻找超脱和快乐吧！

晚上，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道歉。信息内容，道歉。

信息发出后，我倒真实觉得自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刚刚对她说两年后才联系，想不到几个小时后我就忍不住了，理由既是感觉我的话让叶子有点愠怒。

道歉，向她，我的反复。

这是我吗？不是我，不是我的个性。但我刚刚的确做了，的确当了回不是自己的自己，做了连自己都纳闷好笑的事，的确反复了，的确连几个小时都没坚持住，的确又给叶子发信道歉了。

有人说，这世上最好笑的事就是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对此，我有同感了。不管是不是我，但确实是我做的，做了就是改变，改变的是我，所以还是我，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绕口，反正有一点我是敢肯定的，那就是那一刻我没有后悔，更多的是莫名的喜悦。

喜悦何来，无从追问，无处求知，借他人的话，就是连自己都不想知道和不想问为什么的事就随它去吧。

歉道了，例破了，人丢了，明天我还会变得怎么样，我只有一颗心悬着喽。

叶子每次信息里都喜欢说咯，借她的咯，我只有暗暗发叹说，叶子，你的确把我生活打乱咯！

叶子，但愿这份打乱没有影响到我的工作和生活，因为现在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把你的舞你的傲气在我心中多留，长留，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