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章】报仇（1 / 1）
远处是万家灯火，虽然星星点点，但却在醒目地提示一个夜晚的到来，青紫渐渐止住了哭泣，把衣服重新整理了下，自己的童贞就这样失去了，被一个自己曾经一度喜欢过的男人无情霸占，而那个男人得到自己想要后，竟然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舅舅他们在家就好，当初不该没听他们的话，青紫懊恼的想。她战抖着手在口袋里摸索，想要用她的小手绢擦眼泪。
口袋里居然有一封信！
青紫有点意外，忙掏出来看了看，是黑子熟悉的笔迹！青紫的心狂跳起来，那不是黑子熟悉的笔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那时因为我恨梅子，是梅子毁了我的一生幸福！我不停的找对象，她不停的搞破坏，直到现在，我还孤身一人，这一切都怪梅子这个贱货……我占有了你，就等于占有了梅子，也出了心头恶气……哈哈哈……“青紫好不容易看完信，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了过去，这个黑子竟然拿自己来报复梅子，难道因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双亲，成了梅子家的一份子？这个黑子是多么的可耻，可恨！
青紫气愤的刚要把信撕成碎片，转念又想：得把它留下来，以后去问问梅子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自然冷冷清清的，还没有到天黑，青紫就把大门关上了，她今天开始感觉到什么叫害怕，一场意外已经降临到她的头上，她不得不多个心眼，更主要的是她怕黑子趁天黑再次找上门来。
报警？还是？青紫心烦意乱，双手无力的来回戳动，长长的叹了口气。只要黑子不是纯粹为了报仇，也许自己会考虑接受他，青紫心想。何况现在自己的身子已经给了他。可是，现在的黑子究竟哪去了呢？莫非他畏罪潜逃了？
黑子狠狠得将烟头丢在地上，啐了一口，又用脚使劲踩了几下方才解恨。他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憔悴得发白的脸，加上没有刮掉胡须，更显得苍老许多。他叹了口气，有点懊恼的站了起来，向窗外望了望，一轮弯月挂在蔚蓝的晴空，群星闪烁的夜晚，四野一片寂静，忽然几声嘶哑的犬吠让他感觉似乎是青紫在挣扎，在哭泣……
黑子把双手深深插进发缝里，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直到头皮发痛，他现在可以确定，善良天真的青紫一定没有去村里或者派出所告发他，他这时才感觉到青紫是个可怜的无辜者，而且，这个青紫早已经在自己心目中有一定的地位！
可恨的是梅子！黑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咬牙切齿地从头到尾看完，漫骂着，随着“嘶”的一声响，信被他撕成两半，他在看了看信上面写：注意和黑子保持距离，此人多次对村里几个傻妞有不轨行为，只是苦无证据，才没有被揭发，连村里那个傻媳妇二妞也曾被他奸污过，你切切小心……
“你他妈的梅子算什么鸟东西？老子追你两年多，你一直不理不睬，我去追求别人，你又在人家面前说我坏话，想害我单身一辈子呀？！”黑子盯着窗外恨恨的说，两眼发出绿光。过了一会儿，他又朝一张桌子踢了一脚，嘴里嘟囔道：“这回你倒在床上了，表妹也被我奸了，真是痛快的报应！”说完，他把剩下的信通通拿出来，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些信都是他趁青紫不注意从她的抽屉里偷出来的，单纯的青紫做梦也没有想到黑子会来这一手。
幸好书记他们都走了，要不一定会被看出破绽，那么自己是一定非得坐牢不可了。黑子摇摇头，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他顺手把灯关了，站在黑暗中，默默抽着烟，眼里又浮现了青紫淌出的泪水，无助的表情。
“唉！”黑子长叹了口气，这一次，他似乎真的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同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这是为什么呢？
在黑暗中看不到什么，包括镜子中自己的表情，黑子只看到荧荧烟火在漆黑中划破夜色，他的思绪已经静止，他所能想到的都已经想到了，他的头脑里一片混乱。所以他放弃了一切想法，闭上双眼品味着香烟带来的片刻麻醉，他忽然想起了酒，在酒精里麻醉才是最好的办法，他“啪”的一声扯亮了灯，径自走到房间的角落里，那里搁置着一瓶曾经开启过的烈酒。
他叮叮当当地翻弄着餐具，找出一个酒杯，用手抹了抹，就开始倒酒。
黑子一口气倒满了一杯酒，脸上渐渐兴奋了起来，他低下头闻了闻酒气，掀开桌上的菜罩子，里面已经一片狼藉，一些吃剩下的蔬菜，丝毫引不起胃口。
“唉！”黑子叹了口气，走进厨房，看来只有再弄一些菜才可以凑合着喝一些酒了，问题是还得生火，这可是件麻烦的事情。他拉亮了灯，划了根火柴，抓了把干燥的松针，往灶膛里送，火终于旺了，他淡淡的笑了笑，加了一些干柴，然后开始洗锅。
“黑子，你在干嘛？”隔壁住的是黑子妈，她不解的问：“半夜三更还烧什么吃？神经病呀你！”
黑子不敢回话，手上却慌乱了，“啪”的一声，一只鸡蛋掉到地上，蛋黄溅到鞋子上，黑子恨恨的在上面踩了几脚，骂了几句，又敲破了一个鸡蛋往锅里倒。
隔壁“啪”的一声，灯亮了，一会儿传来了脚步声，黑子妈已经起床了，她穿着睡衣起来，边走边不停的咳嗽，咳嗽声在静夜里分外刺耳。
“妈。”黑子回头看到妈站在厨房门口，两眼无神，显得相当瘦弱，但她的双眼里却有一种深深的疑虑。
“你今天一定做了什么坏事！畜生，你过来，老实交代！”黑子妈看到黑子脸色的变化，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断，她咳嗽了下，用颤抖的声音厉声说。
“妈，你怎么啦？我没事。”黑子有点害怕，却依然装做没事一般，尽量保持平稳的语气回答。
“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呀！儿呀，你今天一定犯了大错！要不，你不会这么反常的，我了解你！”黑子妈走进厨房，在黑子身边质问着。
锅里的鸡蛋快熟了，散发出浓浓的香味，黑子把它装进碗里，看了看妈，灶膛里的火还旺呢。他被妈一质问竟忘了把火灭了，他只好匆匆洗干净锅，在锅里倒满冷水，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妈的问话直戳到心坎里去了，他的心在怦怦狂跳。
“我老了，管不住你了，都怪你爸去得早啊！”黑子妈又咳嗽了下，歇了口气，沉声叹息道。
“妈，我真的没有做什么，你要相信我。”黑子不敢看妈的眼睛，端起碗，就往外走。黑子妈顺手把厨房的灯关了，跟在他身后，定定看着他的背影，咳嗽了几声，又说：“告诉我吧，这次我为你做主，我看样子来日不多了，总得让我安心去见你爸吧？”
座钟“当当”的响了两下，黑子这才惊觉已经到了午夜两点多了，难怪妈会发觉自己今天的异常。以前从来不会的，自己每次在外面闯了祸回来就会抽闷烟喝闷酒，一直折腾到半夜三更还是头一回。
“儿呀！”黑子妈涨红着脸说，她一激动就开始剧烈咳嗽。
黑子倒满了一杯白酒，直往嘴里灌，黑子妈看着眉头拧在一块去了，眼泪也流了下来。
“妈，你生病了，去休息吧！”黑子还不算糊涂，见状忙安慰妈：“我真的没事。”
“你喝吧！你不说，我明天去问青紫！”黑子妈忽然大声说，让黑子听了身子震了一下，筷子也差点掉到地上去了。但他依然不做声，看着妈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她自己的睡房。
青紫的眼眶有点红肿，人们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因为梅子躺进了医院很久了，青紫担心梅子的病情哭上一回也不为奇。吃饭的时候，会计一再安慰青紫，叫她不用担心梅子，说梅子的病情会很快好转的。青紫强颜欢笑得应付着大伙儿，心里却在流泪，在她的心目中，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羞耻的事情，也不敢向谁倾诉。
“青紫。”黑子妈从门外走了进来，温和的问道：“忙吗？”
青紫抬起头来，见是黑子妈，立时有一种莫名的慌乱，忙低头应了一声。
青紫双眼红肿，神情慌乱，黑子妈见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上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非常朴实天真的姑娘。青紫今年大概二十来岁吧，长得很清秀灵气，讨人喜欢。由于她家里穷，没钱修建房屋，一家人挤在祖上留下来的破旧的老房子里，那一年有一次连续下了差不多一个月的雨，老屋那漏雨的墙出现崩塌，本来就不够牢固的其它墙也被连带着陆续倒塌了，青紫的父母，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弟弟就这样压在墙泥里窒息而亡......这也是个可怜的丫头！黑子妈爱怜得望着正低头扫地的青紫想，她慢慢地走到青紫身边。
“你有什么事吗？”青紫被黑子妈看得很不自在，便问她，对于这个老太婆，青紫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感，主要是因为她是黑子的妈吧。
“现在下班了吗？”黑子妈小心翼翼的问青紫。
青紫点了点头，继续扫地。
“那，到你房间里去，我有件事情想问你，可以吗？”黑子妈走近青紫压低声音问。
青紫也不回话，看看地扫得差不多了，就把扫帚搁在一边，倒了一些冷水把手洗干净，抓起一把钥匙，向外走去，黑子妈忙跟在身后。
“你自己看看吧！”青紫关上房门，眼睛就开始泛红，她把黑子写的信摔在黑子妈面前气愤的说。
黑子妈急忙拿过信，用颤抖的手打开信封，一看到黑子熟悉的笔迹，她就开始咳嗽起来，好在她认识字，她认真的看完了信，脸色立时变的铁青，眼泪就从眼眶里止不住流到信札上。
“这畜生呀，天杀的……”黑子妈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才接着说：“梅子是咱家的大恩人啊，这畜生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呀！”
青紫紧张地看着黑子妈，看到这种情形，忙把她扶住，边劝着，边听下文。
“青紫呀，你打算怎么办？”黑子妈又咳嗽了几声，看了看青紫，摇着头问。
青紫不知该怎么回答她，被她盯着看，更加慌乱，一时只是：“我，我……”说不出下文。
“你没有去告发他？”黑子妈认真的看着青紫的眼睛，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青紫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点了点头。
“你也是个好人啊。”黑子妈眼泪也连串得往下掉，她一把将青紫揽进怀里：“是我那个畜生害了你呀！”
青紫这时终于忍不住了，扑在黑子妈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别害怕，我一定会还你个公道！”黑子妈咳嗽了两下，止住了哭泣，苍老的手在青紫的头上温柔的抚摩着。
“唉，老毛病了，一直都这样。”黑子妈咳嗽了几下，缓了口气说。
“怎么不到医院里看病呢？”青紫扶住黑子妈的后背，这时她已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很难看。
“你是个好丫头呀。”黑子妈又说，她把青紫放松了点，直起腰身，长长的换了口气。
“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什么办法呢？”青紫黯然的说，她也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个丫头一天之间长大了。
“黑子，梅子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啊，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呀？！”黑子妈用颤抖的手指着黑子问，青紫躲在一边，不敢见他。
......黑子低着头，一口一口的抽着烟，妈的话可是灌到耳根里去了，他此刻正陷入深深的思考中。自己经书记力荐当上了村治保主任，如今执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姑娘是个善良，胆小，守旧的人，没有去揭发他，还有妈的话……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愧疚。
“这些年来，你好吃懒做，常年没有带一分钱回家，还经常到我这要钱花，你想想，这些钱是哪里来？”黑子妈缓了口气，继续说：“是梅子给我们的呀！她暗地里把我们家列入个人帮扶对象……”说到这儿，黑子妈眼泪簌簌掉落地上。她用手臂往脸上擦了擦，看看弓着背抽烟的儿子，滠泣道：“我已经从她手中拿了一万多块钱用，你想想，在我们农村，这是个多大的数目？人家是不图我们回报的，你，你，你竟然还记恨着她！”
“妈！”黑子听到这儿，有点坐不住，也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感到羞愧。
“你想想这些年来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梅子在外面提醒人家是为你减少麻烦！”黑子妈激动的大声说话，又咳嗽了几下。
“别以为你爸不在了，没有人能管住你，别以为你妈老了，糊涂了，你的所做所为，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呀！”黑子妈盯着眼前这个不成器长不大的儿子越说越激动，手臂扬起来，就要一巴掌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