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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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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线的急报。”穆轻扬双手呈上了奏折。我接过来急急打开看,小有战事却没有想知道的事“平叛的事皇上怎么说?”

“尚无旨意。”我阖上奏折“宁王那里损失大吗?”他眉头微蹙“伤亡了五千人马,丢了两座城池,一座当日就倒戈了,宁王驻守的人马寡不敌众。打乱了少许部署,宁王全线后撤五十里,丢了部分辎重粮草,李家的人比我们预计的多,不知离京现在情况如何了,凌相也有些担心。”我接过话头“好在皇上没事,想必亲王应付的了。”说完了心底就沉,他也是措手不及吧,都怪我。

“娘娘,宁王的意思是分兵平叛,驻守的人马刚够保万全,臣以为还是答应吧。”

我摇摇头,五十里多大的口子“亲王自己怕是都不够,不能分前线的心。安归王攻势很猛,我担心亲王。先调行宫的兵马吧,郡王还是没有消息吗?”

穆轻扬摇摇头我虽不意外但是不禁站起身来来回的走,怎么办?我的暗人损失不少,尽剩的也是贴身保护逸言。玉玺被盗,李婉玉发复国檄文拥立小王子为新王誓为离王报仇雪耻,逸言的人马一部分被解除兵权,另一部分也被她辖制。逸言不忍心除尽那些反硕的势力如今都成了气候。本以为纳了清儿为妃离国的后方就稳固了,可是谁知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办,逸言现在怎样了?

“娘娘”穆轻扬看着我“娘娘,眼下之事可要尽快解决。”我转身“我自是知道,可是皇上没有旨意,我怎么能轻举妄动。”

他抬起头看我眼中似有深意“娘娘,皇上没有旨意,不就是旨意吗?”

我停下脚步。“穆相何意?”我看着他心中思索。“娘娘,这可是离国的事啊。”

我恍然一悟扶桌坐下“你是说,皇上要。。。”忽的闭上眼睛,轻吐一口气。“京中兵权在谁手里?”

“启禀娘娘,在广阳郡王手中。”我点头“劳烦穆相让凌相替我和他写各一封谢罪表。请皇上给广阳发兵符调兵平叛吧。”穆轻扬走后我心里冰凉一片,没错,皇上没有旨意就是他不好插手让我来。我是离国人必定比硕国大军平叛更好,离国还有很多信服逸言的人,我与逸言本就同体如今要是我以离国王后身份讨逆,那就是离国内政,不管杀多少人都不会算在硕国头上。这样一来四国一统后,皇上对离国归顺之臣也有颜面,总之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发兵之日我与大军同行,坐在车里虽大军星夜兼程前往离国。我从没想到我会有一天以这样的身份回到离国。昭儿守护行宫京城,凌文穆轻扬和一干老臣坐镇朝廷。临行之日出乎意料的宿飞居然要求同行,本不想带他我已经受不得一点闪失。可是他一再坚持想来他现在是一个人看好了该是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颠簸途中我每每想起和婉玉种种,转眼这么些年了我和她同成了太后,如今却成了敌人。我奉旨讨逆,她为离王报仇雪恨。冷笑一声,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我这个曾经的王后居然带着别国的兵马来讨本国的逆。

长长叹一口气,转眼就进了离镜。硕国驻扎的大军也已经集结完毕,还未到行辕就接到已与李家的兵马交兵的消息。一接到昆王的消息我就明白婉玉此为真是无谋,可是想来如果她绸缪已久那么趁这个时候牵制大军是最好时机,否则等到定国一下她就再无机会了。可是,婉玉你可知道你根本不是硕国的敌手,你的一切都是在我们眼里的。

到了行辕一下车就看见刘烈站在车外。“有劳刘将军,情况如何了?”

“禀太后娘娘,如今离京和几个重镇皆落李家军之手。我方虽有防范但是事出突然,有几个城池已成孤岛,急需救援。”

我点头,他伸手扶我下车铁甲冰凉却让我恍然觉得是回到了那日献城之时。扭过心神“李家军有多少人马?”

“不会少于八万人。”我心里一惊大军都派到前线去了“够应付吗?”

“娘娘不必过于担心,李家军只有五万人马是操练的铁骑,之外都是跟随李家军为离王雪耻的游勇,不足为虑。我等虽只有五万人马,但是敌情已明,只要等亲王大军增援。”

“亲王?”我不是不让他来吗?想必他有他的打算“我知道了。”我此来只是立名号壮声威,自我入境之日起就有逸言的兵马来投,被婉玉围困的城池坚守甚固。十日之后敌我实力已明,我看着这样的局势反倒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希望婉玉能迷途知返,我能来就是给了她后路,我要是放她一条生路,应该没人拦得了。

如今皇上还是忌惮离国的内乱,要是这时候生出大变于前线不利,而且毕竟花了这么大功夫才安定的离国能大事化小最好。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军营里早已跃跃欲试。那些没上的了征定战场的将士这下落得仗打都一个个摩拳擦掌。我坐在营帐里看着她的布置却不解了,婉玉这样的安排又是何苦,既然不想拼死一搏又为何要搭上清儿偷玉玺。不过想必丝毫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吧,昆王的势力早就渗透到离国的角角落落,当年我就是吃了昆王的亏,如今她果然还是报仇心切,左相曾说她对离王用情太深,如今看来丝毫不假。好在只是占了几座城池,如今开战已经一月了,还没有动静,希望宁王他将失地收回就可迫使婉玉退却了,到时候我无论如何也要劝她。

每日都在祈祷前线的捷报,希望这一切都快点结束。又是十日,战报日日却不见大捷。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的太厉害了。

“娘娘,他们动手了。”我在帐中合十祈祷却被一声断喝惊得一抖。刘烈未经通禀就忽然闯进来似是面有喜色“启禀娘娘,李家军一万余人昨日偷袭给前线押运粮草的大军,劫走焚毁了亲王十五日的储粮护军被冲散伤亡不少。四城皆反定安军昨夜偷袭得手,我们可以发兵了。”我大惊失色,猛然起身。婉玉她居然偷袭押粮军劫走粮草!这可是万劫不复啊!

我呆坐帐中,想着最不愿意想的事。“领军的是什么人?”

“是李婉玉自封的定国大将军,李治。”

我一听就闭上了眼睛。治儿,怎么是治儿。

我焦急万分“亲王呢?亲王在离国境内,粮草被劫亲王可有事吗?”

他微微低头“暂且不知,粮草被劫想必。。。”我闭上眼深深懊悔,想必是我呆在宫里太久什么都不知道了。如今可是决定天下之运的大战,我怎么能还在这里浑浑噩噩!

“刘将军听令,即刻拔营起寨,我们前去策应亲王。请将军着手筹集粮草以供大军之需。”

婉玉,或许我们早就注定会有这一天,你等了这么久,我苦熬了这么久,原来都是为了今天吗?想你当日在驿馆派人要杀我,那个时候起你就不想和我念及什么情意了吧。清儿毕竟是你的亲侄女,李勋将军为国捐躯你都不疼惜一个弱女子,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

大军连夜启程,一定要将这场叛乱压及早压服,否则耽误了前线我就是万死难辞之罪。

战鼓雷动,两军交战之声,声声入耳。我站在离战场很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骨肉相残的交战。

我是离国人,如今却要站在这里看着硕国人打着我的旗号攻打我的国家。原来平叛是这等滋味,婉玉,你可知你做了天下第一的错事吗?想到这里我不禁恨起她来。

“娘娘见此情此境有何感想?”宿飞跟在身边却从不问军情的事。“大人有何见教?”

“娘娘可知,今日是娘娘与郡王的杰作吗?”他冷然的看着这一切毫不关己。我闭口不言不去理他,逸言,你到底怎样了?

粮草被劫走,他在前线会吃紧吧,正是交战的时候。婉玉总共占据了三个要地,京城就是其一。京城外面拱卫的两座城池与京城成犄角,来离国一月了,大小战事数十,刘烈一马当先硕国军士训练有素调度得当,婉玉无不落败。我稍有安慰之际也伤感惋惜,都是离国子弟在此一统之时却死在她的野心报复下。

眼看着就只剩这三个城池了,只要拿下京城这一困就可解了,要是我生擒婉玉,一定不会饶过她!

站在帐外看着高大城墙,京师周围的城池各个坚固,想那时自作主张撤回六城守军虽然兵行险着但是好在解了围,万没想到居然我会有一天站在京城外面想攻进去。

“怎么样了?”我低声问着。

“几次冲锋都无功而返,部将折损不少。前方亲王正与定军交战,这里不能再等了,这里已经牵制了很多的兵力,要及早结束。”刘烈如今也是国舅了,可是皇上还是没有什么封赏,我不禁为皇上的深沉感喟。

“城内情形如何?”

“尚不知,李家军似是要与外面长久对峙,离国不稳直接威胁亲王。娘娘要全力攻城吗?”

我心底一沉“再等等,如今人马不够,必须三城齐下才有胜算,否则无非白白损失将士。”

“可是,皇上。。。”

“再过十日,如果还是如此就全力攻城。”我转身走进帐内拉下帐帘。才听门外低低一声应“遵旨。”

我不是等援军,而是在等婉玉罢手。“还是没有回音吗?”

含蕊捧来药,我推开了。“没有,娘娘,一日三封信毫无回音。”

婉玉,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日夜的祈祷,营中请战无数我都一概不见。眼看就是第八天了,还是坚守对峙。

夜里帐外灯火通明人马嘈杂,我起身出帐却听喊杀之声震天。身边侍卫护卫两旁不见惧色,正要开口却见刘烈跃马帐前。“娘娘末惊,乃是城中策应和增援大军与逆贼交战。”

我吃惊看着他“何时来的增援?”

正疑惑之际却见前方城门大开,城头之上战事正酣。冲天大火照的四周通明,不待我理清头绪就见通禀之人滚马上前“启禀娘娘,赵将军偷袭得手,京外两城皆下。京城防守严密才未攻破,如今离京已成孤岛,赵将军明晨即到大营与刘将军两军相会。”

我点头,宁王的人马吗?一夜激战,眼钱这座拱卫京城的犄角已然是焦黑一片血迹斑斑。

“赵将军到。”我端坐帐中想理清头绪,只见一浴血男子铁甲未卸一路风尘跪拜帐外,我站起身来走出帐外扶起。“将军神兵天降,真是劳苦功高。”

那男子忽的抬头我却微微吃惊,竟没想到一夜就下两城的人是个如此年经的俊俏男子。

“末将请命来迟,请太后娘娘恕罪。”

我心中疑惑“将军何出此言?”

他跪着不肯起来只是低垂着头“末将于郦国阵前忘命险些伤及娘娘本已是万死,承娘娘出言相救才得保性命。今日于娘娘面前,请娘娘降罪。”

我喜从天降,连忙扶起他“将军哪里话,今日将军可是立了大功何罪之有。”想他来的奇怪“将军何时到的,我在大营都未得消息。”

“不瞒娘娘,末将就是前日的押粮官。”我一怔“那将军?”

“他们劫走的是一批沙子稻草,真正的粮草我已经暗中走水路前日已经运到大营了。我假装被冲散实则暗中集结兵马等待时机,若是说功,娘娘于城中的暗人送出消息我等趁大营按兵不动佯敌不备里应外合才得手。”我心下一喜,原来他还有这般心计。这下不耽误大军的粮草我就放心了。

“将军真是深谋远虑,英雄智慧。”听说他所部一万人马折损大半,心中也是无限感慨。却见他仰头看我,嬉笑中焦黑抹血的脸上露出洁白皓齿“娘娘过奖,宁王林子里自是没有一颗矮树!”

我看他欣慰一笑,他站起身来我才看见他铁甲多处有伤看来也是冲锋在前,丝丝渗血还未包扎,刚要命人扶他下去就见他忽然恭立行礼。“末将有要事禀报娘娘。”我只好站着听他说完。屏退左右他目光忽严“娘娘,亲王临行之时让末将转告娘娘,离国之事万拖不得,亲王于前准备万全娘娘不必悬心,只是娘娘于后更要多多思量。王爷让末将只从娘娘一人之令,请娘娘早做决断。”

我一怔,原来此人是他身边的紧要之人。我点点头,他看我神色恍惚就抱拳告退。我看着他走时的背影,不禁怅然。他是故意派这个我有恩于前的人到我身边来,刘烈求功心切寻战已久,这下这个人在身边的确安稳多了,难得又有勇有谋。早做决断,你是怕我以后会受此之累吗?

大军拔营即刻逼向京城,正当我心里不好受之时,却得婉玉已于两城陷落之时派李杰带着李家军主力大军退守长门,自己则留在京中让小王子与我对峙。我闻听之后气愤难当,为今之计不能再留李家军存在,长门离定国太近,若是他们孤注一掷进攻宁王,那么他就腹背受敌了。我马上让刘烈丢弃京城直奔长门,一定要趁李家军还未修正及时便绝了他们的出路。

大军昼夜兼程火速赶赴长门,终于三日后围困长门城。李家军四次突围皆被刘烈倾尽全力打退,只是围住而已。

围城。又是围城。

站在城外仰望高大城头,下不了攻城令。为今之计,只要他们不会与定军成夹攻之势便可,可是这时圣旨却日日下达,让我即刻全歼李家反贼。

城头日日都会射进招降书,我只盼我强顶圣旨一日,李杰和治儿能想通出城投降。事情已然如此,胜负已定又何苦如此相逼。

第五日了,我日夜仰望城头等待事情唯一的转机。

“娘娘,昨日派去的使者回来了。”我一听心下一喜,快步走到军帐却见那人手捧一个木匣低头看在一旁。“我的亲笔信可送到了?怎么说?”

“启禀娘娘,末将未见到李杰,只是今早临走之时让我将此物交给娘娘。”我慢慢走过去打开木匣却半晌不知何语。

这是我的那把剑,送给治儿的剑。如今他还给我是要与我尽斩前情。“他们让我转告娘娘,李家列祖列宗没有投降之人,娘娘若是攻城李氏一门引颈就戮就是。”

我手握冰凉的剑鞘,心中颤抖。记得围困离京之时我在城内李杰在城外,我与婉玉治儿同生共死。如今我却带着那时一样的硕军来围困他们。我用刀兵与他相向,他倒用情来诱我。

眼泪不觉滑落,拉开剑鞘看着雪亮的剑锋保养的甚是仔细,这是离王给我剑,我拿着它挡硕定两国三十万大军于城外,看着这当日给我无限勇气的剑却觉毛骨悚然,心酸无比。

“娘娘,圣旨。。。”我挥手挡住“我知道了,去回禀皇上,再等等。”

又是两日,我只是站在风中仰望城头。我自己也不知在等什么,只是下不了决心。下不了与治儿死战的决心。

“娘娘,不能再拖了,再这样下去,这抗旨的罪名不说,朝廷会对娘娘起疑心的。凌相他。。。”

我还是闭目不语,我都知道。可是为什么,治儿不突围也不投降,只是干耗着又有何意?

夜色如水,城里城外怕是都无人入睡。曾经的并肩战友,如今我两立死敌,这一切都是谁的错。长门,是李家的起家之地也是离国军魂所在。漫步营中,记得那长秋湖畔我与婉玉的彻夜长谈,记得那时我与她同送离王,记得那时我们相依相扶共患难,记得那时治儿与我园中习剑他说要跟着我成无二霸业,治儿你可看见了,姑姑如今就在成四国一统的霸业,你为何反了?皇上叫我姨娘,你叫我姑姑,如今我却要为了皇上来杀你,这一切我怎么能忘记,怎么能忽视,怎么能下得了这攻城令。

可是这么拖下去,要么退兵,要么攻城,要么他们出降。几夜都没有安睡,若是说等心里总觉得事情到现在还差一点什么,到底差了什么?差了什么?“娘娘。”含蕊一声惊呼将我喊的一颤,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没来由的抖动。我有些惊恐的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郡王妃来了,在帐中求见娘娘。”

“什么?”郡王妃?我心里忽然紧张万分一股恐惧油然而生。

起身到了中军帐中却见刘烈等诸将都在帐中等候了,我慢慢走进去四下环视却看见无数双眼睛都目露期待神色。

我刚要回神一个身影就扑到身前“娘娘,请娘娘为郡王报仇啊!”

报仇?我看着那人半晌才认出来这就是云洁小姐,方才回过神来。“什么,你说什么?到底怎么了!”

只见她穿着男人的粗布衣服衣衫不整脸上泪痕阑干“娘娘,逸言他。。。”

我一把将她拉起来“逸言,他到底怎么了!”

半张着口四周一片死寂。我朝着她大喊“怎么回事,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她才止住泪“娘娘,李婉玉起兵就将郡王幽禁,如今李治之所以困守是在等援军,李杰不在城里,他在外已经筹集了三万李家旧部正星夜兼程而来,若是到了就与城内兵马夹攻娘娘。请娘娘早做决断啊!”

脑子一片炸响什么都不能思考,我一松手她就滑落在地。“娘娘,李婉玉要是知道我逃出来报信,逸言他。。。”

只觉得四周一片轰鸣,一片嘈乱。这时候一抹光华闯进眼睛,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捏着一只白玉的簪子置于眼前,我定睛一看一朵娇艳玉兰闪着温润的光。泪顷刻滑落,我伸手紧紧握住那簪子顷刻两段。

胸口郁气堵在喉咙我竟失去知觉半晌吐不出一个字。闭上眼睛将那簪子放在怀里折断的碎口扎进手心。

紧紧咬唇,缓缓张口“攻城。”

两旁将军齐声一呼“娘娘。。。”

我猛然转身看着面前暗黑的城墙跳动的火把,慢慢抬起手指向那前方坚固城墙,指向治儿。恣意的任泪水流淌用尽全身力气大呼出声“攻城!”

千军万马涌向城头,我握着那簪子缓缓跌坐,看着城头的刀光剑影,听着那厮杀之声却再没有了反应,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天明之后,长门就被攻破,全城两万守军全军覆没。傍晚之时李杰的援军就赶到二十里外,被刘烈设伏击溃。我整日呆坐在帐中紧紧捏着簪子不肯松手。治儿死战力竭被围攻,自尽之时还长呼我的名字。那凄厉的声音似是能划破长空渗入我耳,日夜回荡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后来凌文派来增援的硕军与刘烈的会和后直奔京城而去,治儿已死婉玉已是强弩之末,京中逸言的人内外策应两日下城。婉玉不愧将门女子死守宫中直到亲卫皆尽才鸠杀小王子焚宫自尽。等到我到了京城已是尘埃落定。

大军护卫在侧,浩荡开进京城。城中百姓侧立两旁我却看不清面目,记得当时那满城的白幡送别晃在昨日,竟没想到我居然这样的身份回到这里。左相大人去了,离王去了,如今连婉玉和治儿也去了。空荡荡的心里似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骑着马走到那高高的宫门前只觉得千万思绪涌上心头,当日站在轿外进宫就和婉玉相遇,如今只剩高大城门像是嘲讽着我们。

正殿和几座宫殿已成瓦砾,宫门前的地方血迹未干,一片萧索。时而有乌鸦飞旋于空,昔日金碧辉煌的大殿,承载着我四年期盼的地方。我走过这长长宫阶,那大红的礼服如今看来如同鲜血。在这里是我梦想开启的地方也是无限伤心之地,在这里我宴请昆王,迎娶定国公主,和逸言一起公抗强敌。如今这一切都化为灰烬,只剩无限遐想,好像还是那平淡日子,那心无旁骛的逍遥。

走到太庙,门外还是一片的静寂,强定心神走上高阶。两个人站立门外,我只觉得心中木然不知该想些什么“开门。”

大门豁然打开,一阵凉风迎面扑来。里面香烟袅袅,晦暗不明。白烛点点灼热着眼睛。我走进殿中,缓缓接近那中间的东西,那是棺木。

我走近前,这是谁啊。

我看着那脸,忽的笑了。这不是逸言嘛,他怎么睡在这里。这里不是他该在的地方啊,他身上的衣服点点打湿,我伸手抚着他的脸,他怎么这么冷,为什么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逸言,我回来了,你看见我了吗?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啊。”

逸言,这是我的逸言,我梦里的大王子,那和我秉烛夜谈的逸言,那目露忧郁那壮志不筹的逸言,是我朝思夜想一心想帮的逸言。是为了我迎娶云洁的逸言,是那与我相约共游四国的逸言。

现在他为什么不动,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我。为什么?

门吱呀打开,一道亮光射进来却又被黑影遮挡。“娘娘,先王他。。。”

“住口。”我细细拂过他的脸庞,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细的看他的脸“他不是先王,他是逸言。”逸言这样纯洁宁静的犹如仙子的人,不能用这世俗的称呼玷污。

那道黑影慢慢走近到了我身边跪在脚下“娘娘,郡王说这是他能为娘娘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的路请娘娘好自珍重。”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大门又闭,只剩我与他在此静静无言。

泪落如珠,我却觉怒气涌了上来。我倒退一步,恨恨看着他的面容。“好自珍重?你凭什么让我好自珍重,凌文让我珍重,你也让我珍重。是你,都是你。将我推到了这般的境地,离王走了硕皇走了,如今,你也走了,平白扔下我承受这一切。为什么?凭什么!我赵夕焉欠了你们什么!欠了你们多少!你们凭什么就这么撒手去了,凭什么将这一切都扔给我!逸言!你说话啊!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话毕只觉心如刀绞不禁放声大哭。跌坐于地,我木然看着他。手里握着那两节的簪子还带着我刺破手掌的鲜血。

“我们说好同游四国的,说好一起看看那锦绣江山的。我还有那么多话没有对你说,你怎么就去了。你是在惩罚我的背诺吗?你不是一直都在我心里,怎么就变成了这冰冷的尸身,连你也不要我,嫌我心狠要弃我于不顾吗?”

太庙一别竟成永诀,那时你为我拭泪的手犹有余温。

我将那玉兰的簪子放在唇边轻轻闭上眼睛颤抖着落下一吻,缓缓放在他的身边“逸言,等我。今生我们恩怨了结,只愿来世我报答你的情意。”

我伏在他身边沉沉睡去,梦中回到赵园那初遇之时,回到宫前的偶遇之际。倘若让我再选,我一定会在那时告诉他我就是夕焉,我来找他,来帮他。

一道光闪进视线,一个身影走进殿中,我被那光闪得眼睛酸痛。是谁?

逸言?“逸言!”我站起身来觉得眼前一黑向后倒去。一只的有力的臂膀将我扶住,我扶着那臂膀才发现自己原来还在太庙,逸言静静的睡在一旁无声无息。

“你该出来了。”我这才转过头看向那臂膀的主人。

我用手扶头“是你,不必管我。”我挣脱他“我什么都不想听。让我静静,你出去吧。”

这时候他在哪里,在干什么?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思念他。

“看来你还是没醒,你在期盼现在站在你身边的是宁王吗?”

我冷笑说声“是。逸言死了,我觉得我的心都不再了,我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里。当年我是为了他才进宫才到了硕国。可是如今他去了,我该怎么办?我与逸言,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了他进宫,他却为了我死了。”

“不,你说错了。郡王他不是为你死的,他肩负着国家,亲人,妻儿,不止有你。”

“是吗。”长叹一声,我听见这话却觉得宽慰许多,逸言你真的和我一样担负了那么多吗?

“你觉得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我扭头看他不相信刚刚听到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我轻笑“是啊,都是因为我。”

他却一把将我拉起来,我被迫对上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们为什么死了。”我用力打开他的手“你凭什么教训我?不管怎样这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他凝视我一眼“我不管,不管下一个就是宁王凌文!你就等着被他一个个赶尽杀绝吧!”说完就转身大步走向大门。

“站住。”我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这么多年看来你是丝毫没有长进,娘娘怎么就不想想,那后宫守卫森严你的耳目密布,这后宫令是怎么偷出来的,这天渊阁是怎么进去的。又是谁遮盖了那么多人让你毫无察觉?你若想不明白这些,下一个可就不知会是谁了!”

我凛然一惊“你等等。”快走两步将他拉回身“你早知道?”猛然一拉将他面对自己“你为什么不说!”

他反手将我拉住“你以为我前些日子真病了吗?那时候说你信吗?”

我扬起手来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一个趔趄歪向一旁。我怒视他“你以为,你这样说就没事了?你可知道多少人等着你死,我要是杀了你如同弹指一般容易!”

他站直身体反而冷冷看着我“我早就该死了,要是能拉着你给我陪葬倒是也不冤。只是我死了,只会让你死得更快。”我两步向前却又停下,不由思索起他说的话。想着想着,却忽然觉得这件事的确蹊跷,按理说这一切似乎都。。。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整整衣衫“娘娘,怕是我将不久于人世,只是若能点醒娘娘也对得起姐姐。”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宿飞,你。。。”

“娘娘,姐姐生前曾深深敬佩娘娘,既生瑜何生亮。先帝的事无论是姐姐赢还是娘娘赢,都必须要面对这一切。只是娘娘一直都是被动,在下若是不点醒娘娘,娘娘早晚也会重蹈她的覆辙。宿家已亡,如今能救天下的只有娘娘了。”

我心中疑惑不解“这是何意?”

“娘娘难道不想想先帝为何调来宁王还要自尽吗?因为在先帝心中,这场仗只有娘娘能打赢。”

只有我能打赢?

“娘娘,在下死不足惜。只是请娘娘深思熟虑,想想这前因后果,想想这万千诡计,一切的一切都在走向万劫不复。娘娘请你想想这一切最后都会形成如何之势,恳请娘娘早些醒来。”

他眼神深入的内心似是要将我看透,我心神一松就被他抱出大殿。他直奔祠堂才将我放下“娘娘乃聪明绝顶之人,请娘娘好好静一静。”

我走进祠堂,头脑一片混乱。大门轰然关闭将我一个人关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地上的蒲团将我唤回,我缓缓坐下闭上眼睛,静静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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