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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站在这里就够了(下3)
他居然哭了。
慕文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理论来解释这个现象。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自己吗?
但是,慕文还没有能想下去。又一个小说情节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只见那个半书屋里面无缘无故对自己展现怒目的男人,抱着昏迷的何基沣就进来了。
看见何基沣,慕文愣愣的。只见他满脸苍白,痛苦不堪的微微颤抖着嘴唇。打着吊瓶的手已经沁出鲜血,医生正在给他做处理。
但是医生怎么也没办法把吊针重新弄好,因为基沣始终都不松开自己握成拳状的双手。慕文看着基沣已经开始肿大的手背,连忙下床,走到基沣的身边,小声地说道,“我来试一下。”
说完,低着头忽视男人的敌意。站在男人身边,伏下身,握住基沣没有打点滴的右手,由上自下来回的用手掌下的小肉垫轻轻地抚弄。每次往上时候,就略为的用点力道,往下时就减轻力道。
慢慢的,基沣居然松开了拳头。就连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但是慕文,没有离开基沣的右手。而是从手腕转向了基沣的整只手,慕文的两只手一上一下的来回摩擦着基沣的手心和手背。过了一会儿,连基沣发紫的手指也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医生一看,忙接过慕文的手,在右手上重新安置吊针。左手已经肿大的无法看清血管。如果不是慕文的安抚,可能医生就要给基沣打镇定剂,然后换别的地方安吊针了。
看着点滴液终于安稳的流进了基沣的静脉里面,才松了口气,对慕文说,“你还真有一套。怎么会这么专业的按摩方法?”
“是呀。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没想到作为护士居然在病人身上学到了东西。”那个小护士不好意思地说道。
“呃……”慕文抬起头,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们,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是这样就做了。没想到真的管用。”说完,慕文习惯性的笑了,但是那个笑容显得相当勉强。应该还没有从刚才的伤心中回过神来。
“那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们?”医生轻声地说道,不知道是在说基沣,还是说慕文有事就叫他们。
“嗯。一会他的情况稳定了,我再收拾东西。”
“嗯。可以。”护士也轻声应许道。应该是想到,反正这里就他们在住,也就无所谓了。“走的时候,到前台和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慕文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基沣。基沣已经不再满头大汗,面部表情也松弛下来。但是嘴唇还在轻轻的蠕动。好像感受到基沣现在的痛苦一样。慕文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慕文感到疑惑,为什么基沣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这么痛苦。难道他也看见了秦然的哭泣?可是,为什么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呢?他们是什么关系?想着,她看向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但是却有着连女人都嫉妒的白皙皮肤。如果说基沣是因为拥有女人一样漂亮的外表,而不得不让人侧目。那这个男人就是拥有外国人才有的白皙皮肤和结实而匀称的身材而不得不令人侧目。
只可惜,他看着基沣的眼神让木纹明白这又是一个为爱陷入极度痛苦的人。那天他和北树讨论的人应该就是基沣了。就那天的谈话内容来看,基沣和他应该是一家公司的。而且是上下属关系。
但是,这些都和自己无关。一开始就和自己无关,只是因为秦然的小小蠢动而有了那么一点点地联系而已。只要自己离开他们的生活就可以平复了。
那些小说、漫画、电影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毕竟是十四年的时间,这是无法忽视的羁绊。
秦然,对不起。
这样想着,慕文终于从心里面笑了出来。那些眼泪都变成了蒸汽,一同消失在脑海里面。
于是,他对那个男人,说,“如果他还是会痛苦,就轻轻的抚摸他的手心。打点滴会感到冷,记得不要让他手指感到冰冷。时不时地就握一握他的手指,保持温暖。”说完,慕文放开了基沣的手,放在男人的手里。
男人看着她,说,“你要走了吗?”他的脸上第一次不带着敌意的看着慕文。似乎对于刚才慕文的举动感到很感谢。
“嗯。基沣醒来一定不想看到我。现在他最想看到的应该是秦然。他的手机里面有他的电话。最好现在打电话给他,要秦然在他醒来之前过来。只要一睁眼看见了秦然,基沣一定会好得很快的。最好给他换间病房,我想他醒来也不想想起在这里见到过我。”慕文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说道。
这些话都是实话。对于基沣来说一定是这样的。从他可怜的样子里面,想象力丰富的慕文不用猜都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和秦然有关。对于爱一个人爱了十四年的人来说,没有什么烦恼会离开自己所爱的人。
“谢谢你。”男人很拘谨,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这没什么好谢。”慕文又勉强地笑了一下。穿上大衣,遮住医院的病号服。一会出去就打个出租,回家换好衣服,顺便洗干净,那天再拿过来还给医院。“那我走了。记得我说的话,这样基沣也会感谢你的。虽然不能得到他的感情,但是你也想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吧。拜拜!”
慕文挥了挥手,无视男人讶异的眼神,好像自己是徐志摩口中的风一样消失在病房门口。
右边:等待的向前进(下3)
秦然无心上班,离开来老板那里,就和廉夏分手,决定回家。
秦然回到家,一头就倒在床上。感觉身心疲惫,却一点都睡不着。看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想就流出了眼泪。但是他没有阻止眼泪的流淌。好像是上天恩赐的一场雨水一样。不仅仅是在洗刷自己的脸,也在洗刷自己的灵魂。
好像做了一场梦。即使泪眼模糊,但是和慕文相处的每一个瞬间都历历在目。即使阻止自己去想也一样还是会出现。
真的能忘记吗?
秦然这样问自己。他完全强迫不了自己去忘记。因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忘记就能解决的事情。自己的怀抱中还残留着慕文那个淡淡的香气,唇间还有慕文额头的温度,手指尖还有慕文柔柔的手感。
他完全不想忘记。这些都是自己二十九年来,从来没有认真感受过的。
是的。慕文只是个女人。但是对于秦然来说就是个特殊的存在。就像慕文自己说的一样,爱是无界限的。就算自己接受了基沣,但是同样的自己也接受到了慕文。这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说接受基沣是出于本能。那么接受慕文就完全是出于内心的需要。慕文给了他安全感,舒适感,和可以称之为任性的包容。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两个人毫无目的,毫无隔阂,只是单纯的相处,单纯的做自己。
然而,秦然完全忘记自己和她之间还有一个基沣的存在。而慕文却是为了基沣才能和自己和睦相处。这也太可笑了。秦然感觉自己跳进了一个漩涡中。还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无法摆脱。
突然,房间里面铃声大作。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响的急促而持久。
秦然不想接,但是那铃声似乎在说,你不接,我就不停。于是,秦然只好愤怒的从外套摸索着,找出了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短号。不知道是不是公司来的电话。所以秦然就接了起来。
“喂!秦然先生吗?”对面传来一个男孩的声音。
秦然略微想了一下,是昨天在基沣家的那个男孩。“是的。”
“我是何基沣的同事。昨天我们通过话。”男孩的声音相当的生硬,但是却没有昨天的愤恨,而是异常地平静,好像在做报告一样。
“嗯,我知道。有什么事快说。”秦然的头还是好痛,不想和这个家伙多说话。
“何基沣刚刚在大马路上晕倒了,现在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如果可以的话,就请家属或者朋友来一下。”
男孩的话,说得太平静。停顿了好几秒,秦然才猛地坐了起来,说道,“一直昏迷不醒?”昨天不说只是脚扭伤了吗?怎么今天就变成了昏迷了?
“是的。你能来医院一趟吗?”男孩的声音还是平静生硬,一点都不暴露自己的感情。令秦然猜不透这是不是基沣的小恶作剧。
但是,自从五年前找到自己以后,基沣就不再用这种恶作剧来考验自己的耐心。基沣似乎也明白,自己对于他的感情已经变成了麻木。因为秦然知道基沣决不会离开自己。即使只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基沣也是欣然接受。
可是,很突然的秦然又想起了慕文。她在看着,只要我好好的保护基沣。她就会一直看着。做她希望的事情吗?还是……
然而,只是想到了慕文,秦然就不自觉地说,“好,我马上到。”
左边:为了爱而性(下3)
基沣一直睡得很安稳。因为那双有点肉肉的手,好像帮自己打通静脉一样,全身都感到安静祥宁。随后而来的那双手,时不时传来粗糙感,让基沣明白这是邱海南的手。然而和每次的触感一样,这双手很温暖,一直抚摸着自己的手心。力道温和,却能感觉到他的焦急。
然而,基沣不想醒来。
因为身边守护自己的不是秦然吗?
基沣这样问自己,但是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只是想困在这里而已。四周都是纯白色,却不冰冷,不寂寞。因为这里充斥着一股安全感,一股自己久违了的温暖。好像家人,好像小时候总是能得到的妈妈的拥抱。
基沣感到可笑。当自己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秦然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眷恋家庭。但是基沣很想扑在妈妈的怀抱里面痛哭一场,然后忘记这一切。
可是,自己是个男子汉呀!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的可是,秦然都哭了,那自己就更加有权利哭。因为自己在这份爱情里面是个受,所以就必须接受秦然给的所有痛苦吗?
十四年来,没有一个人介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可是,这个顾慕文,一个丢到人群里面都不会有人看第二眼的平凡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秦然哭了?
真是太讽刺的一幕!
这样想着,基沣再次握紧双手。但是还没握成拳,手心里面又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温暖骚动。这个轻轻的举动,让基沣感到一阵一阵的暖流流遍全身。
这是一种和做爱时带来的温暖不一样的温暖。他没有让自己产生所谓的性趣,而只是感到温暖而已。睡着了都能安心的味道。
不过,就在基沣梦境都渐渐被这暖流填满,而要沉沉睡去的时候。手心里面的触感突然变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冷而微微颤抖的手。宽大而熟悉,是秦然的手。但是却失去了那份带着甜甜味道的温柔。
这一份冰冷的刺激。让基沣猛地睁开了眼睛。恍惚间,终于看见秦然的脸。
他在笑吗?为什么浓墨色的眼睛蒙上了一片雾气?为什么那个笑容看起来和他的手一样冰冷?
回不去了吧!也许连那一点点的温柔也失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