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磊之请站在那里,我会走过去(1 / 1)
她脸上的表情开始龟裂,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可置信,我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坦然的看着她,是的,当我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当我准备抛下一切的时候,我的心中除了坦然还是坦然。
一直以来我都想知道一个人能爱另外一个人到什么地步,爱到为她可以抛弃身家利益,现在我知道了,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原来我的身体里竟藏着这样的爱恋。
“什么意思?”她直直的看着我,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有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了她的情绪。
我抬手抚了抚额头,沉默的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开口:“坐吧,我们谈谈!”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过来,然后轻轻的坐下。
我看了一眼她不安的搅动着的手指,缓缓的开口:“景容,我可以把天逸给你,我名下的房产可以给你一半,其他的不动产你有需要的可以直接跟我说,心心……”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不过也就几秒的时间,我继续开口:“心心的抚养权也归你。”
她怔愣的看着我,似乎在消化我话里的意思,等到终于明白我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咬着牙开口:“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我静静的看着她,不发一言,也许是我的沉默刺激到了她,她开始变得歇斯底里:“你要跟我离婚是不是,这么多年,我忍了这么多年,你就给我这样的答案,陈俊磊,你真的是个疯子。我告诉你,我不会跟你离婚,我死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景容,如果可以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想继续的忍耐,继续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活下去,可是我发现真的做不到了,我们好聚好散吧!”我的声音透露出浓浓的疲惫感。
有好半晌我都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抬头,她已经走到我身边,缓缓的蹲下来握住我的手,轻轻的开口:“俊磊,没关系,不爱我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你的心里面装着她,可是我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六年的时间你都忍了,都没有去找她,所以你可以的,像我一样,你也忍忍吧,我们都可以的……”
“不是的,景容,不是的,不是我不想去找她,而是我不敢,我真的怕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死去,我是真的怕的,我怕我会崩溃!”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紧紧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手渐渐的从我手中挣开,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低头,用一种几近陌生的眼光看着我,然后缓缓的开口:“没死又怎么样,也没剩几年了,这么大的手术即使再成功也不过是让她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我知道她的情绪正在逐渐失控,所以也不欲多谈下去了,轻轻的站起来:“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想我们弄到见律师的地步。”
我拿起桌上的车钥匙,从她身边走出去。
“感情是用钱来衡量的吗,你以为给了我一半的身家就可以补偿对我的亏欠吗?”她的质问再次幽幽的响起。
我转身看着她的痛苦,缓缓的开口:“不能,可是我能给你的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了,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你太执着,而我太自负了。”
我走出别墅,身后传来她痛哭的声音,我抹了一把脸,坚定走向车子,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原来我们戴了一张虚伪的面具忍耐的彼此六年,当这个面具被揭落的时候,才看到原来我们早已血肉模糊,感觉不到痛只是因为太过习惯而已。
我看着桌上助理刚刚给我送过来的东西,一个地址,一张机票,目的地是加拿大。
我把工作上的事情跟展翔交接了一下,开了几个工作会议,然后开始了我漫长的休假。
展翔送我到机场的时候,几度张嘴欲言,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机场的广播里开始播放我的航班号码,我扬了扬手中的机票示意展翔我要登机了。
“俊磊……”展翔欲言又止。
我微微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找到她我就把她带回来。”
“那景容她……”
“给她点时间,等我回来之后再处理,我已经浪费了六年,再也浪费不起了。”我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进入登机口。
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我把行李放在酒店之后就开始寻找展翔帮我查到的地址,地址很详细,我走的时候还问了酒店前台的服务员大概的位置,所以找的过程并不艰辛。
当我站在那幢房子前面的时候我忽然有了一种近情情怯的感觉。
房子是联体别墅,周围的环境也很好,我突然很庆幸她是个出色的钢琴家,至少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至少她的积蓄可以让她支付那昂贵的医药费。
我靠在房子前的一棵树上等她,现在是加拿大的下午2点钟,我刚刚按了门铃,她不在,她的邻居出去的时候跟我说她去了游乐场,我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相遇,心里涌起一抹苦涩。
我在那棵树下站了一个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我看到对面的马路上正走来一个烙印在我心底的身影。
夕阳的余晖把她身后的影子拉长,她的手里提着两个超市的带子,很重的样子,所以她的步子放得很慢。
她低着头穿过马路,我终于可以清晰得看清她的脸,起色还不错,只是本来就纤细的身体变得更加单薄。
就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底忽然有了一股即将喷薄而出的东西,我死死的咬住唇,我一直不敢去想的画面在我眼前光影交错,她一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病着,痛着,我的耳边似乎响起她在死亡边缘徘徊时低低的喘息声。
我看着她把两个袋子并在一个手里,然后低着头在身上寻找着什么,我想应该是钥匙。
我直起身子,像是隔着千万个光年一样叫出那个烙印在我心底的名字:“小隐!”
“砰”,两大袋东西应声落地,一些苹果和桔子从里面滚落出来,我看到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然后无法动弹的看着我,接着还眨了眨眼睛,似乎觉得自己是在幻听。
然后她沉默着向我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来,左手缓缓的伸出,似乎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动!”我忽然出声阻止她,她停住脚步,茫然的看着我。
“拜托,请站在那里,这次,我会走过去,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