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1)
我打开信,静静的看下第一行字。
阿晋:
我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情况下看到这封信,或许你永远都看不到它,但是我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给你听。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面很多事情都不随人愿,所以我们两个才会在最深爱彼此的时候分开。我知道你的雄心,你的抱负,所以不想做羁绊你的那个人。
李宾是个好人,能嫁给他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福分,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如果他没有出事的话我想我们一家就会这样快乐的生活下去。但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两个字就是如果,他死了。
我现在跟陈远天在一起,我不知道原来他一直爱着我,我以为他爱的人应该是静兰。我知道我是一个坏女人,我欺骗了他,我说我也爱他,一直爱,他就相信了,虽然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因为偶尔他会说起一些公司的事情,那里面有你!
我最近越来越想你了,可是我不敢去见你,我也不敢住陈远天给我安排的那么好的房子,我怕自己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情妇,所以我选择呆在这个狭小而又肮脏的贫民区,,没想到陈远天连这个都答应我,我想他是真的爱我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说当你功成名就的时候希望我站在原来的地方等你,我一直都在原地,可是你失约了,站在陈远天身边的你那么的意气奋发,你的眼里开始装下世界,可是你忘了我,我知道,你忘了我。
所以,我惩罚了你,我怀着你的骨肉嫁给了李宾。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好好的照顾她,我又怕陈远天见到她会发现些什么,然后对你有什么影响,所以我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孤儿院。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封信,我希望你能帮我补偿她,帮我说对不起,我真的不适合当一个母亲。哦,忘了告诉你了,她的名字叫李若隐!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爱你,永远都爱!
晓风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面,可是我不觉得痛,我觉得荒唐,这个世界比我想象中还要荒唐。
我一夜无眠,屈着双腿在床上坐了一夜,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是不停的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妈妈的脸在这一夜忽然就这么清晰起来,原来我不是忘了而是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她。
电话在早晨的时候响起,我没有接,过了一会又想,这样循环了好几次之后打电话的人终于失去了耐心,手机静静的躺在我的脚边没了声息。
但是隔了没多久,我房间的门铃声忽然响起,我爬下床,问是谁,门外回答我是早餐客房服务,我打开门,服务生还没来得及把早餐给我就被身后的人拨开,我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然后转身走进房间,他沉默的跟了进来,坐在沙发上。
我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不说话。
隔了很久,他终于打破沉默说:“坐吧。”
我还是直直的看着他,不发一言,他看了我一眼,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坐。”
我咬了咬嘴唇,没有理睬他。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缓缓开口:“ 你要这样谈也可以,只要你觉得舒服,什么时候过去见他?”他喝了一口水问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听见自己答非所问。
“这个问题不重要……”
“重要,很重要,你先回答我,然后我们才能谈!”我打断他的话。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很久以前,在你在英国开第一场演奏会的时候。”
我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怎么会有这封信?”
“在爸爸的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一个你妈妈的相框,信在相框里面,我去拿资料的时候打碎了那个相框,看到了这封信。”他如实以告。
“那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现在才说……”我的语调开始不稳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径自跳过这个问题说:“你去跟他说他把股份卖给我之后我不会亏待他的,我知道他在这几年蚕食了不少远航的股份,可是远航和天逸是我志在必得的东西,我不想搞得两败俱伤。”
“你……是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这个计划,知道易景容对你有用,所以追求她,知道飞扬对你有用,所以诱惑他,知道我可能有一天会成为制约晋叔最好的人,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这样,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我。
“你说叫我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应该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吧,我真的是很笨,你做什么事情是没有理由的呢,可是即便这样,在刚刚那瞬间我还是想听到你说不是这样的……”我慢慢的蹲下,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就这么被掏空了。
“可是我不会去的,我不会去,我……为什么要去……”我抱着身体咬紧牙关说。
“小隐,我只给你以及晋叔这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两天之后我希望听到你的好消息,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20天我就要举行婚礼,所以晋叔肯定会在这之前开股东大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不跟他谈我会亲自跟他谈,那时候可能有些事情我不会说得很委婉了。”他冷漠的说,像是在陈述一件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他站起来,最后说了一句:“如果你认为这是我很早很早以前的计划那就算是吧,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跟你在一起并不全是因为你可以帮到我,跟你在一起,有那么些时候我确实很开心……跟别人不会有这种感觉……”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对你来说,我是特别的吗?”我冷笑着问他。
“如果你那么认为。”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站起身来,发了疯一样推他出去。
当房门被我砰的一声关上之后,我瘫软在地,我那么深爱的一个人,出卖了灵魂去爱着的男人,刚刚对我说我,在他的生命中我只是可有可无的有些特别的存在。我很想笑,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可笑。
爸爸,我生命中又出现了一个是我爸爸的男人,可是,我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相反,我觉得我在接受惩罚,因为我曾经那么强烈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