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1 / 1)
一条剧毒的竹叶青蛇!
只穿中衣、盘腿坐在花间的那个俊美男人,发现了那条正在无声无息潜近他身边的毒蛇。
可是他无法动弹。若在平常,他怎么会在乎区区一条小蛇?就算它们来个全体大出动,也奈何不了他分毫。可是今天,他正在运功疗伤,内力正好运行到一半,若是强行停止,只怕内伤会加剧。
但被这条毒蛇咬一口,他就会一命归西呵!比较起来,伤重卧床半年还算是好的结果。他苦笑,正欲收劲——
一只竹签激射而来,霎时将那条蛇准确地钉在距他不足半寸之处。竹签正中蛇的七寸,眼看着它是活不成了。
他长出一口气,无暇细想这样一个隐蔽偏僻的所在,怎么会有人闯了进来;只知道自己得救了,而且毫发无伤。
他重又合眼,凝神静气行完功,才缓缓睁开双目。
面前赫然蹲着一个身穿浅紫衣裙、美丽而秀雅的女孩。之所以称她为“女孩”,是因为她那张可爱地微笑着的脸孔,一看便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气质出众、眉目雅致,但生生地打了个折扣,掩不去她年方及笄未久的少女味道。
她托着腮,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他。
他微微一笑,丝毫不因自己只着中衣而局促不安,落落大方地起身,对她一揖到地。“多谢姑娘及时相救,感激不尽。”
那女孩不答,反而环视着四周的如画美景,语气兴奋地说:“好美丽的地方呀!你怎么会找到这么一个好所在?也难怪蛇会妒忌得想和你抢地盘了!”
他失笑,等着她也站起来,才说:“这里是我的家啊,蛇才是不请自来的入侵者呢!若不是教它今日觑准了空子,乘虚而入,在下也不会劳动姑娘相救了。”
那女孩闻言一笑,脚下却一个踉跄。他急忙跨前一步,刚好接住她摔倒的身子。
“对不起,我的脚……大概扭伤了。”女孩苦笑,揉着右足。在她微微撩起裙摆和绸裤下摆的时候,他敏锐的视线已一眼看到了那个已然肿得像馒头一样的脚踝。
“怎么弄的?”他微微皱眉,索性一下将她拦腰抱起,走向不远处的一排房屋。
那女孩并没有挣扎尖叫,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震动触及了她的伤脚,而紧紧皱起了眉头,显然在强忍着痛楚。
“如果我说自己是‘天威镖局’的总镖头,刚刚在半山腰上被人劫了镖,自己还被打落谷中呢?”
他一时间显得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温和的表情。
“这是药,你自己敷可以吗?”他将一个小瓶递给她。
“你相信我的话吗?”她并不接,只是一径地直视着他。
他不闪躲她的目光,回视她的眼神清澈似水。“你并没有理由欺骗我,不是吗?”
她的唇角悄悄翘起,笑弯了的柳眉,有如一弯新月。
“真好,第一次有人毫不怀疑地相信我呢。”
他温雅地一笑,索性牵过她的手来,将那个药瓶放在她掌心。
“高兴的话可以等等再说,你的脚踝再不处理,明天就不用走路了。”
他起身走到外间,体贴地为她关上房门,不令自己看到丝毫她的纤足和肌肤。
片刻之后,她一跳一跳地跳到门边,打开了门。“你的药真的很灵,我的脚已经好多了。谢谢。”
他自窗前回头,此时已衣着整齐,一袭雪白的绸袍使他愈发显得玉树临风、挺拔卓然。看到她恢复活力的样子,他轻轻地微笑起来。“不用客气。”
“对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一开口就连问了两个问题,神情间也不见忸怩之色,仿佛他的俊美,在她心上激不起任何波澜。
他微笑,淡淡地说:“这里叫‘忘尘谷’,而我的名字……”他顿了顿,“就叫纪忘尘。”
“纪忘尘?好名字,真配你。”她不吝惜地大声赞美。
他既没有得意忘形,也没有不好意思的脸红,只是浅浅一笑。“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她的笑容淡了一点,耸耸肩道:“我的名字起得不怎么好,我自己都不喜欢。”看见他仍然笑容可掬地等着她的答案,她一霎那又笑了出来道:“我叫谢渺渺。‘前尘渺渺’的渺渺。”
“渺渺。”他轻声念着,然后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这名字很好,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