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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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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家兄。”

送二姨太太来医院的听差对容定坤低语了一句。容定坤随即朝冯世勋热情一笑:“原来是冯医生为麟儿接生的,实在是我们容家的恩人。”

管事立刻将已经准备好的红包双手奉上。

“图个彩头,还请冯医生笑纳。”

既然都这么说了,冯世勋也只好接了过来。

红包沉甸甸的,想必金额不小。

“今日不便,改日定要好生再感谢冯医生。”容定坤急着去见小儿子,匆匆说完就走了。

容家两位小姐见了冯世真都极开心,拉着她说了一阵话才离去。连容太太也多打量了冯世勋几眼。

全家人,也就容嘉上没来。看来这人被家人排斥,有时候也不是没道理的。

在饭店里入座后,冯世勋不动声色地把红包打开,给冯世真看了一眼。

少说也有五百块,当冯世勋一整年的薪资了!

“你东家出手真是大方!”冯世勋想起产妇脸上的五指印,一声冷笑。

“收了吧。”冯世真说,“我看容太太在牌桌上随便输赢几把,也是这个数了。”

冯世勋便不客气地把红包揣了起来。

冯世真回到容家,是三日后了。

容家静悄悄地,有些不同寻常,仿佛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冯世真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院子里的草都长高了一截,却没人来修剪。整个大宅子本就草木茂密,此刻倒显出一股子阴森的气息来。

“先生!”

容嘉上穿着白衣灰裤,走出客厅,身姿笔挺地站在门檐下,朝冯世真明朗一笑。

霎时,整个院落都被照亮了。

“怎么不先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冯世真说:“搬家后,电车刚好到街口,走过来很方便。”

容嘉上接过她手里的小皮箱,同她一起朝楼上走。

“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家里长辈都不在家。太太和王姨娘去杭州灵隐寺了,家父最近都没回家住。所以,家里最近会清静很长一段时间。”

冯世真听出他画外之音,莞尔一笑。

容定坤丢了那么大一笔货,就算不至于陪得倾家荡产,也足够他肉疼好长一段时间了。而损失这么大,他必然会急切地想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不用孟绪安细说,冯世真自己就能分析出来,容定坤近期很有可能会做一笔铤而走险、但是利润特别丰厚的生意。眼看就要年底了,这账要是做不好看,年都过不舒心。

所以孟绪安才严厉叮嘱冯世真必须尽快返回容家,免得错过好戏。

容嘉上把冯世真送到了卧室门口,并不进去。

“先生看看,还缺些什么,我让老妈子送上来。”他神色从容,眼里却有着一丝期盼,像个等着夸奖的孩子。

屋子重新布置过,换了一张更加宽大的书桌,和一盏崭新的台灯。冯世真还注意到,窗台上多了一盆兰草。纤细优雅的草叶舒展着,窗外是秋日灰蓝色的天,别有一种静谧冷静的气息。

“这是什么兰?”冯世真轻轻拨弄着草叶。

“建兰。”容嘉上的目光好似兰草叶,被女子白皙纤细的指尖拨动,“很好养的,不用劳神。园丁移盆的时候已经施过肥了,只用偶尔浇水。过年的时候,就能开花了,很香呢。”

过年的时候,自己未必还在容府。

冯世真朝容嘉上嫣然一笑,“都说兰花是懒人养的,倒正适合我。谢谢了。”

长辈们不在家,也就没有什么讲究,冯世真直接下楼和容嘉上他们一起用饭。年轻人们话题多,席间也没什么拘束,开开心心地聊着电影明星和国外的新闻。

容芳桦贪杯多喝了些葡萄酒,脸蛋红扑扑地说:“我头一天见冯先生,就觉得你好亲切,就像个自家的大姐姐。”

容芳林也说:“早就受不了那个高先生了,经常一问三不知,还反过来责备我好高骛远。大哥这次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把冯先生哄回来了。”

容嘉上坐在对面,闻言抬头,冲正望过来的冯世真一笑。餐厅柔和的暖光照得他愈发俊美摄人,有一种能蛊惑人心的魅力。

冯世真亦平静地回了他一个温柔的笑。

用完了晚饭,两个女孩回了小洋楼。冯世真按着习惯,依旧会在院子里走几圈消食,然后再上楼。

夜里起了风,吹得院子里的树沙沙作响,越发显得庭院幽深阴沉。

西堂的灯黑着。想必出事之后,容定坤也没心思再回那里了。

将责任都推在远走高飞的孙少清身上,冯世真也十分不好意思。她只希望,在孙少清再度回来之前,容定坤已经被彻底打垮,不会再威胁到她的安危。

大宅的后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中式长衫的人走了出来。两人碰上,冯世真看清对方竟然是容嘉上,意外地睁大了眼。#####

四十四

容嘉上这样的年轻人,一贯喜欢西洋作派,从来都只穿西装。这还是冯世真第一次见他穿中式长衫。容嘉上身材极好,肩膀宽阔,背脊笔挺,有一种书香浓郁的矜贵儒雅。

容嘉上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包。冯世真看到了半露出来的红色香烛,又是一愣。

“这可巧了。”容嘉上苦笑。

冯世真问:“今儿是什么日子?”

“同我来吧。”容嘉上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走到了水池的对面,在水边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容嘉上划了火柴,把香烛点燃了。冯世真帮着他把香烛插进了柔软的泥土里。

容嘉上点了香,朝水面摆了摆,低声说:“辛弟,大哥来看你了。”

原来今日是容家那个夭折的二少爷的忌日。

“那年我十一岁,二弟八岁,在教会小学念书。”容嘉上就着香烛点燃了纸钱,轻声说着,“放学后,太太总会亲自来接我们回家。那一日恰好太太有事没来,大世界里刚好新来了个西洋的杂耍团。跟着我们的那个听差早被外人收买了,哄着我们出去玩。我那时也是又蠢又贪玩,就带着我二弟溜出去了。”

冯世真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着,望着蹲在水边烧钱纸的容嘉上,轻声说:“你那个时候只有十一岁,又没怎么独自出过家门。你不过是个孩子。”

火光融融,照亮了青年忧伤沉静的面孔。

容嘉上浅笑了一下:“我们被抓走后,关在一处阴暗逼仄的小房子里,倒没打骂我们,只让我写了索要赎金的信,向我家要五万大洋。”

那是九年前的事了,五万大洋是一笔极大的数字,就算是容家,也不是一时拿得出来的。

“我们兄弟俩等了整整三天。”容嘉上说,“绑匪只给我们吃了点米粥,怕我们逃走,一直捆着我们。到了第四天,我们饿得奄奄一息。我爹终于来了。带着人,直接闯了进来。绑匪带着我们兄弟俩从暗道逃走。二弟不知怎么吐了嘴里的布团,开始大哭大闹。他年纪小,被吓坏了,听到了爹唤他的声音,就歇斯底里地大哭。”

说到这里,冯世真明白了后面会发生的事。

容嘉上说:“绑匪怕密道被暴露,将他捂死了。”

他面容平静,目光暗沉,火光明亮刺目,却照不进他的眼中。

“我被另外一个绑匪抓着,看着他被一点点捂死,却什么都不能做。后来我爹的人追过来,他们拿枪比着我的脑袋。是赵叔枪法好,开枪打中了那个挟持我的劫匪的脑袋。我获救了。”

冯世真打了一个寒颤。

容嘉上往快要燃尽的火堆里添加纸钱,将火重新烧了起来。

“其实逃跑前,两个绑匪有商量过,说两个孩子太累赘,杀了一个带另外一个走。他们是打算杀了大的,带小的比较方便。如果不是弟弟中途哭闹起来,死的那个,就是我。”

冯世真喉咙干涩,哑声说:“那是绑匪歹毒无情,草菅人命。你们都不该死,并不是他的死,换了你的命。”

容嘉上把最后几张纸钱丢进火里。冯世真让出一块位置,容嘉上就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并肩,望着火光中卷曲翻滚的纸屑,脸颊上能感受得到阵阵热度。

一阵风过,将未燃尽的纸片带起,飞向池面,就像一只翩翩飞舞的金蝶。

水面泛着波纹,映着火光,如撒了金鳞。

“你想必很清楚,太太很厌恶我。”容嘉上说,“其实在我小时候,太太对我挺不错的,甚至会给我念故事书,哄我睡觉。但是二弟死后,她就变了。她将二弟的死怪在我头上……其实她也没怪错。我如果不带着二弟溜出来玩,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冯世真无声叹着,握住了容嘉上的手。

片刻后,容嘉上重重地反握住了她的手。男人的手掌温热,干燥的掌心包裹着女子冰凉的手指,将温度传递过来,逐渐捂暖了她的手。

火堆逐渐熄灭,香烛的火苗孤零零地飘摇跳跃。光暗了下来,依偎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沉浸在了黑暗之中。

“你那时候不过是个孩子……嘉上,伤害你弟弟的,是绑匪,不是你。你也是受害人,你只是相对幸运罢了。幸存者,并没有罪。”

男人在黑暗里痛苦地喘息像钢锯一样拉扯着冯世真的心。

“所有人都怪我。太太视我如眼中钉,亲戚们背着我议论纷纷,我爹则干脆将我送走了……”

之后,就是数年艰苦的军校生涯,同家人隔绝,孤寂地成长,回归后同家族格格不入……

冯世真侧过身,抬手去摸容嘉上的脸。指尖刚触摸到一点冰凉濡湿,容嘉上转身一把将她抱住。

有那么片刻,冯世真除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外,听不到半点声音。

青年把脸埋在了她的肩头,坚实有力的双臂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整个儿抱住。

冯世真本想推开对方的双手定格在半空,缓缓地,落在容嘉上宽阔的背脊上。容嘉上感受到了,手臂收紧。他的力气是那么大,好像生怕她会逃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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