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真宗(1 / 1)
“不,你不要走。”玉屏扑过去,从背后搂住他。这个男人的温柔抚慰了她冰冷受伤的心。皇上回过头,把她搂在怀里,很轻很柔地吻她,仿佛在吻一个婴儿。随后他抱着玉屏倒在床上,温柔地脱去她的衣服,当他小心翼翼地进入她的身体时,玉屏轻轻颤抖了一下,“疼吗?”男人的声音温柔地象湖水。漫漫地淹没了她。他的手轻轻地抚遍她的全身,他的嘴唇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挑起她的激情,她开始回吻他,用生疏笨拙的方式。两人一直缠绵到第二日清晨,五更的时候,男人离开她的身体,在她额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轻笑着低语道:“你险些让朕误了早朝。”
一个太监奔过来,跪下拜道:“皇上,贵妃娘娘,八贤王和银雪郡主求见。”
玉屏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很快拜道:“臣妾告退。”
皇上看着她微笑:“好,你先下去吧。”玉屏飞快地转身离去。这个银雪郡主认识她。一种让人战栗的念头突然从她心中划过,而且很快变得无比清晰。
“全庆,带八王叔到偏殿喝茶,宣银雪晋见。”皇上慢慢转过身,湖风吹来,吹动他帽上的软翅。
雪儿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前面这个叫全华的小太监,转过无数回廊,绕过几座杨柳依依的水池,还有几个美仑美奂的宫院,一直走到一座极大的宫院前,太监才停下脚步,躬身道:“殿下请,皇上在前面的鲤鱼池。”
雪儿笑道:“公公慢走。”这座宋宫比辽宫大几倍,其中的富丽堂皇,是辽宫所无法比拟的。锦绣十里,繁华满眼,让人看着喘不过气来。
穿过前面密密的花丛,雪儿远远地望到一个个子高高,长身玉立的男人背对着她,站在一座碧波荡漾的水池边,眼望远处,似乎正在出神。雪儿快步走到他身后,忽然犹豫了,不知该称呼他什么,按辈分他是自己的堂哥,是叫他皇兄,还是叫皇上。就在犹豫的当儿,男人转过身,冲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雪儿拜见皇帝哥哥。”雪儿手足无措地做了一个施礼的姿势。
真宗有些吃惊,这个妹妹在他面前一向很拘谨,总是低着头,低声叫一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就再也没有第二句话说。今天她居然破天荒地叫他皇帝哥哥,让他惊讶之余,忽然涌起一丝久违的温情。
“来,让哥哥好好看一看。”真宗握住雪儿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堂妹似乎瘦了一些,脸色也有些苍白,也许在契丹的这些日子,她真得吃了不少苦。
“你心里,有没有怪哥哥?”真宗轻轻叹了口气。八王叔昨天下午就将女儿回来的消息禀报给了他。没有提及妹妹在契丹的经历,只是简略地说她服毒自尽之后,沦为宫中女奴,后来在左笑天的帮助下逃出皇宫,历尽千难万险回到祖国。王叔声泪俱下,请求他能够看在他们父女对大宋的一片赤诚之下,不要再颁旨让她和亲。否则她若是再次服毒自尽,只怕会触怒辽太后,下旨发兵攻打大宋。为这事,真宗心里很不好过。
雪儿低着头,没有马上回答他,说实话,就算真正的郡主在这里,怕是也忍不住要怪他吧,不但怪他,心里还恨得牙痒痒的呢。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怪我。我曾经想过,把妹妹彩霞嫁到辽国去,可是她的性子你也知道,刁蛮任性,没有一点宋国女子的温婉柔美,及不上你万一,朕也是迫不得已。”真宗的语气中夹着歉疚。
你们这些做皇帝的,只为自己的苟且偷安,牺牲一个弱女子终身的幸福,换取几年的太平,我鄙视你。雪儿在心中恨恨道。
“你跟我来。”真宗忽然拉住雪儿的手,拉着她一直走到湖边的一处楼阁,上到二楼,对一旁的太监道:“把那幅清明上河图呈上来。”
“清明上河图?”雪儿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太监走到里屋,取出一个精美的画匣。从里面拿出一卷画轴,和另一个太监一起慢慢展开,只展开了一部分就在皇上的示意下停住。真宗拉着雪儿站在画前,指着画上的景致笑道:“这就是朕的汴梁城,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百业兴旺,经济繁荣,一派盛世景象。”
雪儿把目光从画上恋恋不舍地收回来,扭头看着皇上,他给自己看这幅清明上河图,说这番话,到底用意何在?
“只要能够让这幅画像上展现的一切,长久的维持下去,只要边关安定,兵戈平息,百姓不再忍受战火的肆虐,就算让朕付出再多,朕都心甘情愿。”坚定执著的语气,从真宗温厚的嘴唇吐出来,雪儿震惊地看着皇上,他的脸上一派平静祥和,不象皇帝,倒象一个斯文的绅士。
原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要牺牲我,去换取他所谓的长治久安,和平安宁。去维持他那个幻影般的大宋盛世。若是拿眼前这个文雅懦弱的皇帝去和耶律隆绪相比,就会发现,耶律隆绪充满了契丹人的血性,身上散发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象一只羽翼丰满,随时准备搏击长空的猎鹰,而宋真宗,就象一个手持木杖的牧羊人,为了保护整个羊群,不断地作出一些对他来说,很小的牺牲,把一只只弱小的绵羊,亲手送到猎鹰口中,只是为了得到他暂时的退却,然后又在惶恐中等待下一次的索取。猎鹰的胃口永远无法满足,而羊群只会越来越小。最后永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