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是有真情（1 / 1）
二月初八，天气不错，气氛更是不错。
在我的精心安排下，苏茉尔和苏西尔大显身手，做了满满一桌子精致的小菜，个个都是好看又好吃。
西跨院廊下，传来大玉儿柔柔的声音：“大汗！承蒙大汗厚爱，奴才刚进宫就做了侧福晋，虽然人家没有说什么，可是……难免会有这么想的啊……”
“怎么想？”皇太极似乎有些不满，“我喜欢谁还要她说三道四的！”看来他是想到豪格额娘那里去了。
“大汗！瞧您！是奴才自己这么想的嘛！不说了！”玉儿姐姐佯装怒意。
“好好好，”皇太极连忙哄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你不想让她们觉得你太过招摇，不想让人家说你恃宠而骄，对不对？我都明白，可是……你连生辰都没有人给你过，我心疼啊……”
“谁说没有人？我只要有大汗的疼爱，就什么都够了！”玉儿顺势给皇太极戴一顶高帽子。
“唉……有的时候喜欢你懂事，有的时候，又恨你太懂事，玉儿，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皇太极拥着大玉儿，一脸的幸福。
我躲在屋子里听着，忽然觉得有这么一个男人疼着宠着，真的什么都够了！皇太极……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他是真正喜欢大玉儿的……
远远的传来姑姑的声音，“大汗吉祥，怎么不在屋里，站在外头？”听着语气中有些许戏谑，估计是看到了什么。
“姑姑，姑姑大安。快进屋吧，云儿都准备好了！”玉儿姐姐忙迎过去。
我整整衣服，走到门口迎接，“大汗，都准备好了，请大汗姑姑移驾！”
“瞧瞧这小丫头，”皇太极笑着指指我，“好！咱们‘移驾’，看看咱们云格格给咱们准备了什么！”
“大汗请！”我一摆手，将他们让进门来。
自有苏茉尔苏西尔掀开珠帘，扑鼻而来的是淡淡的花香。粉色的帐子，粉色的桌布，粉色的窗纱，制造出一片温馨的场景。
“虽然姐姐已经做了侧福晋，可是啊，这小女儿家的情怀，怕是再过上一两年也不会消散的，所以啊，我还是以粉色做基础。主子们入座吧！”我说道。
大汗率先坐下，姑姑在右，姐姐在左，我随着姐姐坐下，给苏茉尔递上眼色，苏茉尔带着丫头们过来把碟子上的盖儿拿走，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大汗，今天是给姐姐过生日，咱们可不可以……随意一些？”我试问道。
“好啊，本来就是嘛，今天只有咱们自家人，不拘束，啊？”他看看贤妻，再看看美妾，应道。
我给大家满上酒，姑姑推辞道，“如今有了身孕，不能喝酒了。”
“这是苏茉尔特地为姑姑准备的甜品，不是酒。”我拿过另一壶，给哲哲倒上，“您可以先尝尝。”
姑姑小品了一下，笑道：“味道不错，苏茉尔真是手巧。”
“来来来，咱们先敬寿星一杯，啊！玉儿，来，咱们喝了它！”皇太极率先举杯。
玉儿姐姐不推辞，先干为敬。我们嘻嘻哈哈的跟着喝了。
虽然只有我们四个人，却也是热热闹闹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汗已略有醉意。
日头渐偏，慢慢把屋子里染成金黄色，我唤了苏茉尔来把帘子帐子都打开，随后走到琴前，“大汗，奴才还有首曲子，送给大汗，多日不弹手都生了，还望大汗不弃。”
皇太极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擎着酒杯，似有玩味的看着我。
我轻拨琴弦，慢慢唱道：因为爱著你的爱；
因为梦著你的梦；
所以悲伤著你的悲伤；
幸福著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著你的快乐；
追逐著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
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著你的沉默；
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
没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也许牵了手的手；
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许有了伴的路；
今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手的手；
来生还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没有岁月可回头；
手拨弄着琴弦，我看着面前这三个人。
姑姑似乎若有所思，显出了难得一见的茫然，我想在她心目中，这首歌可以分享的只有旁边这个男人吧？她痴痴的喜欢了一辈子，就算是他死了，她也在拼命挽回着他生前造成的错误，直至离开这个人世……哲哲是个贤惠的皇后，但是，也是个可怜的皇后……
玉儿姐姐泪水已经沁在眼中，她一定是想起了多尔衮，爱着他的爱，梦着他的梦，悲伤着他的悲伤……幸福？他们之间不会再有幸福可言了，那都成了曾经的一场梦，而今，梦醒了，幸福，已经远去了。或许她在期盼来生，来生，可以与多尔衮再牵手……
而皇太极呢？夕阳的笼罩下，他真的如同一条金龙，尊贵、耀眼，或者，迷人……他看着我，逆光中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可是我真切的感觉到他在看着我。他拥有最高的权力，有贤妻美妾爱子……可是，他也是孤独的……哲哲虽然是个好妻子，却不是个好帮手，对于政治，她丝毫不懂，也恪守着自己的身份不去过问，她可以陪伴他，但却不曾了解他；玉儿，聪慧过人，却不会帮他……他爱着的女人，心里却始终想着另一个男人！忽然，我很同情皇太极，觉得整场故事中，他是最值得同情的一个，似乎什么都有，却什么都没有。
我放纵自己的目光仔细的看着皇太极，他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成熟，稳重，甚至办事狠辣下手果断也都可以叫做优点……我这才明白一句话：历史没有对错。
所有的人其实都没有错，他们只是站在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才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所以牵了手的手；
来生还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没有岁月可回头；
一曲终了，我轻轻把手放下，等待他们回神。
许久，姑姑先擦擦眼泪，笑道，“这是首什么曲子，我从未听过，瞧，把咱们都给弄得丢了魂儿似的……”
皇太极恍然回过神来，却什么都没有说，一昂头饮尽了杯中酒。
玉儿姐姐也什么都没说，似乎是怕方才被皇太极看出了什么，稍有不安。
“奴才恭祝大汗福晋侧福晋永远恩爱，今生牵手，来世再续前缘。”我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今天的云儿，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皇太极微笑着，说道，“来，我敬你一杯。”
我一愣，随即笑道：“大汗折杀奴才了，奴才不敢，还是奴才敬大汗一杯吧。”喝完，我说道，“大汗若是喜欢，是不是该赏我点儿什么？”
皇太极斜睨，“早就知道小丫头又有打算了！说吧，想要什么？”
我笑道，“奴才想要……侧福晋大玉儿！”我走过去搂住姐姐肩膀，“自从姐姐嫁了大汗，咱们就很少一起说说话，玩玩闹闹的了！今天是姐姐生辰，我想可不可以问大汗借姐姐一晚？再说，大汗好像……也很久没去清宁宫了吧？是不是……”我故意瞥向姑姑。
“云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现在不能伺候大汗……”姑姑解释道。
皇太极打断她的话，“云儿说的对！这阵子，我是冷落了你！”他握住姑姑的手，“既然我牵了你的手，就不该忽略了你，对不对？今晚，我去清宁宫。玉儿嘛……”他看看我，摆摆手，“就借给你一晚上，明天，如数奉还！”
“奴才遵旨！”我一甩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