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三章 和“不是人”的战斗（10）（1 / 1）
左倩看不透唐默，倒不是说他太神秘而是太过界限分明。她有时候真分不清楚什么时候是他“本人”，什么时候是那个“遵守法律规定的唐默”。当然，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她分得清楚的时候越来越多，可是怀疑也随之而来。
比如刚才那句话，她不禁会想，他是突发奇想这样讲呢，还只是用理智说出调情的话。最可恨的一点，唐默明明知道她在“猜疑”，知道只要一句话就能解释，但他就是不说！就像现在这样以戏谑的眼神望着她，却一语不发。
她端详着他的笑容越看越不爽，挑着眉毛把他的手甩开，他的笑容越发明显起来，嘴里像吃了半截毛毛虫。此时她的惊魂已定，终结者被警察带走，就算想找碴也没有机会了。想完了唐默，她的思绪不自觉地又飘到其他俩人身上。
肖睿陪她最多，也是最尊重她的一个，虽然有时候做事太过理性，可只要他在她就觉得万事可靠。他不会出格，也不会有漏洞，最令人放心，同时也长得最帅。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但肖睿的面貌有着令女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相形之下的唐默与书墨就逊色一筹。
剩下的，便是一直说话最甜蜜，总是给她透露□□消息的书墨。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个家伙在关键时刻总是不见身影——联想起以前的事，她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那么温和无害，适合亲近？她是不是太相信他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书墨与肖睿此时匆匆赶到，书墨见到她的一瞬间脸上掠过一丝愤怒。她怔了怔，怀疑是自己眼花，可是再仔细观察，那愤怒已经不仅仅是一丝，而是如同潮水般在眉眼聚集。
他生我的气？我还没生他的气呢，他凭什么生我气啊！虽然心里这样想，她还是不由地紧张起来，他不会是要动手吧？亚人丈夫对妻子无所不用其极的控制手段他可是常提在嘴上的！
等书墨往左倩面前一站，她立刻如同兔子一般敏捷地跳到唐默身后，拿唐默当人肉盾牌真是顺手极了——手感也好！没想到，书墨一张嘴居然说：“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都怪我，对不起，倩倩。”
她眨巴几下眼睛，脸上还怒着呢，嘴里居然说这些话？也许，她以前一直看走了眼？她转脸看了下唐默一本正经的脸，见他也望过来便在内心问了句：「这样的书墨，你是知道的？」
唐默垂下了眼帘，并没有和平时一般报以嘲弄的笑容，也未回答这个问题。
对左倩来说，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左倩一行人回到家后都觉得疲惫不已，每人在澡盆里美美地泡了个澡，接着各自爬上床进入梦乡。左倩一个人在宽大的床上蜷成一团，颇为觉得冷清不已，今天再没人来陪“猩猩”了。以前单身时总是想着以后居然要和一个陌生人同睡一张床，怎么能睡得着，可是现在，她却盼望着有个温暖熟悉的怀抱能够让她钻一钻。
很快，她决定自己实现这个愿望。
她爬下床，慑手慑脚地蹭到门口，打开门把头伸进空荡荡的客厅。看着平时热闹，现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沉吟片刻，她在内心大声呼喊：「超人超人我睡不着……」
虽然觉得这确实很傻，可是她实在不想吵醒其他人，再尴尬地告诉他们自己不想一个人睡。等了几分钟，无人应答，就在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智商退化时，唐默房间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只修长的手臂伸出来勾了勾手指。
她一溜烟地跑过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唐默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的布置简单得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大衣柜。她毫不客气地钻进唐默温暖的被窝，把自己冰凉的手贴上他热乎乎的细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心跳，不禁觉得人人都有机会当“塞翁”。
“我不是人类……”
他的呢喃从头顶传来，她笑起来。笑完了，又在内心道：「我看不清书墨，他根本不是我所看见的那个书墨对不对？」
他仍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难得的，一只手抚摸着她脑后的头发。她不知道这是出于法律规定还是出于他的真心，但在这疲惫的一天过后，她不想再去搞明白。
那晚，她做了个美梦。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左倩还在做梦流口水时，唐默悄悄地把手臂从她的脑袋下抽出来，惦着脚步出了房门。在他的门外，书墨正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递上一杯饮料。他并不惊奇，这是从小长大的默契，他们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互相了解的人。
“头疼好点了？”唐默能力使用过度的后果就是不间断地头疼，小时候他还会喊叫打滚来减轻这种折磨，长大后，尤其是最初最爱的那个女人死后，他已经习惯于默默地承受，而书墨并不赞成这种态度，“你昨天不应该那么莽撞的。”
“如果没有我的莽撞，她的尸体现在大概都硬了。”对于他的回答书墨一脸不满，然而在书墨抱怨前，他已经抢先开口道，“告诉我你昨天不是故意把她留在那里的。”
书墨怔了怔，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你不相信我。”
“我只需要一句话，一个保证。”唐默把变高的声音压了下来，到后来已经掺进了些许恳求，“告诉我，你不是故意把她扔在那里的。”
书墨并没有回避好友的眼神，他知道唐默有可能读到他的内心，却仍然没有退缩。他不在乎被唐默知道什么，因为他知道唐默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唐默有些不明白起来，他忍住直接读取对方想法的冲动，疑惑地追问，“是你说我应该照顾她，是你说不用费多少时间，又是你说我应该有点责任感的。”
“我是说过。”书墨叹了口气，“但你在她身上花的时间太多了。”
“如果不花在她身上我应该花在哪里？”唐默有些急躁起来。
“花在你自己身上，你的成就不止于此。”书墨仍然很平静，丢下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你开始忘记爱萍了 ，你没察觉吗？”
书墨离开很久后，唐默才从怔仲中回过神来，看着书墨消失的方向叹道：“我没有。”但当他的视线落在房间里把自己包成一个被卷的左倩身上时，突然觉得头又开始疼了。
左倩对唐默和书墨这对好友间的问题一无所知，一觉醒来后，她觉得自己又重新复活了。窗外阳光灿烂，她的人生似乎又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我要进行女士决斗。”
她说这话时正是早餐时间，唐默听到时只是怔了怔，便继续把那勺粥塞进嘴里，而肖睿和书墨却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餐具，以各自不同的神情望向她。
她的微笑很自信：“我要和梅家女主人进行女士决斗。”
书墨首先问道：“为什么？”
“我要结束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人受伤了。”但在内心，她却悄无声息地道，「你要和你的好友一起来骗我吗？骗我的什么？我似乎没有什么好让你骗了的。」她对于自己没能看清书墨的“真面目”仍然耿耿于怀，可是她对于唐默合伙欺骗自己更觉得不爽。在她看来，唐默可以刻薄，可以后娘脸，但绝对不能欺骗她！
等下，为什么书墨欺骗可以，唐默就不行？
左倩捏着筷子，看着面前的面条思绪开始一路往不着调的地方飞奔而去，便错过了其他人下面的追问。等她回过神来，听见的是唐默的声音：“她正在想昨晚是不是上错了的床。”
“我没有。”她条件反射地说完，猛地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清了清嗓子小声道，“我在说女士决斗的事。”
“对。”肖睿的发言总算给这个轻浮的早餐注入点稳重以及建设性的味道，“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重点。”
“梅家女主人是亚人？”她立刻摆出生意微笑，“我当然注意到了，我还注意到她那个大肚子。”
书墨一脸感兴趣的表情：“你能下得了手？”
“我觉得我的力量怎么也比不上一辆重型长板拖车，为什么不能？”
“我都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心狠手辣。”
“我也没想到你是那种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人。”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重新降到冰点，她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她。叹了口气，她把话题扯回正题：“我有办法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