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章 和“不是人”的战斗（5）（1 / 1）
梅家当然会气疯，这就好像在白人男得意洋洋地宣布老婆生了，结果发现孩子是黑人一样，不仅丢脸还丢里子，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梅家女主人早早退场，愤恨的丈夫跟随在后，临走时射过来的视线简直能把人烤熟。
左倩装作视而不见，没有任何恐惧，可是唐默发现不管何时她都躲在自己的影子里，把自己作人肉挡箭牌。他“专业尽职”地挺直身体，等着梅家离开了才开始嘲讽道：“视线不会杀人的，怕成这样早干什么去了？”
“不能把你们当普通人来看。”她一边享受着他蜂腰的手感一边把他当作巨大的人形障碍物挡在身前，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道，“也许你们谁的能力是以眼杀人呢？”
唐默刚想反驳，蓦地又闭上嘴巴，他想起确实有个人有相似的能力，某方面来说，他佩服左倩那乱七八糟的想法以及好的不灵坏的灵之乌鸦嘴。然而，比起左倩的乌鸦嘴，书墨的乌鸦嘴更为准确一点。
宴会的□□已经结束，除了被酒雨淋到的客人以及梅家，其他人似乎都对看到一场好戏心满意足。左倩的小心翼翼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空腹逐渐填饱也消解了，她毕竟不是专业战斗人员，她经过体能上最大的考验也就是800米考试。
所以当一个娇小玲珑，有着天使般完美容颜的小正太对她说“小心点，你要倒霉了”时，她嘴里塞着烤双足龙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幸好，不管如何不屑，三位丈夫们还是完美地履行了职责，第一时间围拢过来把她护在中心。
实际上，如果左倩颜面尽失，是他们“爱的教育手段”；但如果她身体上受伤了，则轮到他们颜面尽失了。更何况以强力而闻名的家族，妻子的伤口简直就像是扇在丈夫脸上的耳光。
当天使正太消失在人群中后，左倩才回过神来有些后怕地道：“这家伙是谁？”
“梅家第二代分支的小儿子。”
她有些担心“天使”那句话背后的含义：“他什么意思？警告？”
“不，只是表达他们的愤怒。”唐默扫了眼会场，“今天来的梅家人特别多，而这是我们认输后的首场社交聚会，他们大概是来检视胜利果实的。可惜，果实没吃到，反而淋了一身水果渣。”
几人一边离开会场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对左倩来说这确实是品尝“伪胜利”果实。看着周围人有意无意地让开通道，纷纷对着她微笑点头，她第一次觉得胜利的果实如此甜美。因为这“果实”更直接、强烈，不似“文明”社会来着那般婉转。而当他们的舰艇从那间狭窄、破旧的修理间出来，看着外面静静分作两边，等待他们先行离开的各色舰艇，甜美醇香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暴力是最有力的手段，因为它摧毁的是最珍贵的生命。”
左倩发觉自己有些沉迷于这种感觉并且为此而惊讶，她自觉并不是个崇尚暴力的人，可是在这胜利面前仍然会飘飘然。
“这件事最后会怎么结束？”
“最后？”书墨斜了她一眼，然后和另两人同时望了望天，笑嘻嘻地道，“这种事恐怕只有预言者才知道。”
预言者？这又是个新名词！左倩不再追问他们，直接打开电脑开始查询。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唐默叹了口气小声叽咕“当初就不该给你这东西的”，换来她得意的白眼。
查询很快结束，她的眼睛开始放光：“还有人有预言能力？那你们不是永远的赢家？只要根据预言出来的东西调整策略就行了啊。”
“根据时间悖律，如果你改变了预言，这个预言就是不会实现的。如果这个预言实现了，那你的改变行为是无意义的。”
肖睿的回答仍然很理性，让左倩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终于决定把反驳的话一脚踢开，继续转回激动人心的话题上来：“我能不能去预言一下自己的未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很快唐默就回话了：“可以。”
静默了几秒，没听见其他人提出那个“但是”，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以？”
“可以。”唐默再次带着嘲弄的眼神回答。
一般来说，唐默说可以就是真可以了，肖睿说可以有80%机率可以，而书墨说可以，则有100%的机率出现“本来可以，但临时出问题”这种句式。看着唐默挑高的眉毛，一付“你再问我就把你在想什么说出来”的表情，她立刻咽回了挑刺，接受了这个简略的答案——谁叫她当时正在想着书墨昨天晚上新的“表演动作”。
她更没想到的是，与“偷窥未来的自己”这一活动来得比想像得要快得多。第二天，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在她大呼“太监暴动”的咆哮中，书墨哭笑不得地道：“不是你要去听预言的吗？快起床！”
她立刻一跃而起，带着兴奋地心情很快梳洗完毕，在美好的周末出发去见那位受国家保护的预言者。
“有这么金贵吗？我觉得如果他是预言者，应该没人能对他的安全做出威胁啊。”
“因为我们要去见的预言者的预言是不可改变的。”
“不可改变？”她怔了下，随即不平起来，“如果说不可改变，那预言的意义在哪里？知道了也不能改变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唐默冷笑一声：“是啊，我们正是应某人的要求去见‘一点意思也没有’的预言者。”
这明显的讽刺令左倩无法反驳，她撇了撇嘴，重新埋头电脑上。她并不知道，昨晚丈夫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而讨论的内容如果被她听见的话，恐怕会立刻跳起来大骂唐默把黑锅砸她头上——严格来说，并不是唐默，而是传统。
“也许我们应该告诉她，这个传统测试是每个老婆都要测的，不用当真？”
唐默扬起标准讽刺笑容，毫不客气地道：“你传染她的傻瓜了？预言总会实现的，带新婚妻子去预测是传统。她是新婚妻子吗？是。我们要遵循传统吗？是。所以，我们明天要带她去。正好她提出来，就把这当作是满足她的要求。只是我觉得没必要告诉她真正的预言，视情况随便想个好了。”
肖睿并不在场，发小们的讨论通常会避开他，他也很自觉地不去打扰，免于书墨在讲话时有所顾虑。
“你不该太过在意传统。”
唐默看着好友有些好笑：“你什么时候被我的偏激传染了？”
“我只是觉得你太浪费时间了。”
他有些奇怪地问：“劝我在左倩身上‘浪费’时间的可是你。”
“对，但她不需要你这么关注。”
“我没有多加关注啊。”
书墨可不同意这个答案：“你每天有一半的时间花在怎么照顾她上面。”
“这是法律规定……”
“对，我知道！”唐默看着好友靠过来严肃的脸庞，很快又移开视线，避免自己无意间对好友使用读心能力，“但是你没必要遵守法律，你不同于我们，你有力量，你不属于主流社会，你甚至不用在乎这个宇宙的规则。”
书墨的脸即严肃又正经，一时间唐默瞪着好友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呆了几秒，突然笑着一拍好友的肩膀：“年纪不小了，像是要推翻黑洞理论这种事还是别去想了。”说完，他就起身走人。只是离开房间后，他不禁有些怀疑起来，书墨真的是开玩笑吗？他开始后悔没在书墨身上使用下能力。
此时，在去会见预言者的路上，唐默看着书墨与左倩谈笑的脸，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昨晚的谈话，好友除了是开玩笑还能是什么？再说了，他确实憎恨亚人社会的传统，可这缘于青梅竹马的死，这与颠覆社会规则还是有点区别的。
行程很快结束，预言者的星球戒备森严，一天只接待一位申请者。倩由于最近的“大出风头”，破天荒得到了插队。他们到达一栋大楼——只不过在地下的——星球表面是严酷的荒芜，所有的植物和生物都存在于星球内被掏出的空间，那栋大楼是反着建的。
预言者的排场并不大，左倩一家只是经过了一重重各式各样的门，很快就见到了那位长相英俊，有着白金色超长络腮胡的预言者。
预言者只看了她一眼，就干脆地道：“你没有未来。”
当时左倩正在研究那把夸张的络腮胡子要多久才能蓄起来以及白金色与金色的区别。被这么一说，条件反射地道：“请问，您说什么？”
“你的未来不存在，我看不到。”预言者再度清晰地宣布，令左家所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