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我推开他冲了出去，这让我如何能相信呢？他追过去拉住了我的手，“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我不信金兵可以破得了汴梁城，我不信大宋会失败，我一定要问清楚，我要找人问清楚，你放手。”我使劲甩着他的手撕喊道。

“这些是铁一样那个的事实，你还不信吗？你们当年和金国联合起来灭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唇亡齿寒的一天。金国狼子野心，对你们大宋可是虎视眈眈已久啊！再说这些与你何干？你一个小姑娘急的什么劲呢？打仗是男人的事。”他抓着我的手，在我耳畔喃喃道。

与我何干？那是我的家啊？大宋要是失败了，我就没有家了？皇室宗亲尽被掠走，那就是说我竟然真的变成了孤女？为什么一个谎言会实现的这么快？那些平日尽管不和我也未必放在心上的人毕竟是我的亲人啊！我的兄弟姐妹，叔婶嫂嫂还有父皇，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吗？还有看着我长大的嬷嬷，平日侍侯的宫女太监，也都不在了吗？

难道就这样亡国了？这就是书上说得国破家亡吗？

我近乎万念俱灰了，就这样缓缓滑倒在了地上。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甚至就这样反而忽略了这一场欺骗。我一直不认为这是他们谁对我的伤害，因为真正勇敢的人是没有人可以伤害到的。等我醒来的时候，段尘已经走了。

后来我独自一人离开了孤山，等我真正相信了这一切时我才发现亡国之痛对我来说远远超过了段尘的离开。我知道他在那里，所以我去了灵隐寺。

再次看见他是一切恍若隔世。他一袭僧衣，面目依旧清远出尘，头顶的戒疤还是新剔的。可是他就像见到了陌生人一样叫我女施主。我的心里起先还有一丝痛，但随着那一声无关痛痒的女施主，心里的波澜就不知不觉间平复了。

原来他并不姓段，也并非大理人。到了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辽国人，那个已经被金国和大宋联合消灭了的辽国。他静静地坐在蒲团上向我讲述他的生平，就像在说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一样，而我就那么不动声色地听着。我想这辈子我大概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他给我讲他的恋人，那个任性活泼的小公主，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是她却在及笄之年死于乱兵之中。他在心灰意冷之下来到了江南，他的初衷从来没有变过，即使在遇到了我之后。

他也觉得对我有些亏欠，所以他要用一生的修行来赎罪此生再无他求。

到了这种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

开始听到了越来越多关于我的亲人在北国的消息，曾经的帝王贵胄都沦为了阶下囚，而那些**中的帝女后妃以及王妃宫女夫人等更是惨不忍睹，听说皇室宗亲是被抵了贡赋押给金国的。我不知道当初我一人流落民间是幸还是不幸。

我的国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从那以后我一个人住在了这座宅院里，整整两年都是缟衣素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