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与狐狸决裂(1 / 1)
宇文明业也随后来到水边。我看了一眼水中自由自在水里游的鱼,冲他笑道:“宇文明业,我们来比比,看谁先抓到水中的鱼。”说罢我脱了鞋,撩起裙摆,卷起裤腿,刚下到及膝的水中,就听狐狸的厉喝:“安妮,你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一个女孩子家随便在男子面前脱鞋卷裤露腿露脚的,你知不知羞耻!”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对我温柔呵护的狐狸,会冲我发这么大的火。我被他骂得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裤腿卷到膝盖上,一双白嫩的玉足立于水中,吓得鱼儿逃得远远的。我要抓鱼,能不这个样子吗?我洗澡时你还在过我的屋里呢,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狗屁礼节的。
“狐狸,你怎么了?”我立在水中,木木的问道。
狐狸瞪着一双眼睛,寒着一张脸,厉声怒道:“我怎么了?你怎么了才对,你看看你,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吗?你母亲没教过你礼仪廉耻,男女有别吗?”
“狐狸!我虽不知道什么狗屁礼仪廉耻,但还分得清是非对错,我按照自己的心办事,这怎么了?!这跟我有没有母亲没有关系!你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安妮,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况且我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这样教训我?”我冲他大喊,心很痛,这是我认识的狐狸吗?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变成泪水滚落下来。我几步上了岸,提起地上的鞋子,不分方向的一股劲的向前跑去,脚底被石子咯的生疼,但比不过心里的痛。不理会身后的呼唤,泪不停的流,脚不停的跑,直到脚底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入。我吃痛摔倒在地,伏地痛哭起来。身后一双手将我紧紧的抱入怀中,心疼的托起我受伤的脚,扯了一片衣衫将我的伤口系好,用自己的衣袖把我的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拭掉,把我卷起的裤腿慢慢放下,掖在腰间的裙摆放下,拿过我的鞋子帮我穿在脚上。他将我从地上抱起,飞身上马,我将头深埋进他的怀里,仍忍不住的低声的抽泣。
只听明媚喘着气担心的喊道:“安妮——,二哥,安妮她没事吧!啊——,她的脚——。”
“他的脚受伤了,我先把她送回去,你转告玉临风,他再敢伤害安妮,我定让他粉身碎骨!”宇文明业冷声说完,打马带着我离开。
一路上,宇文明业一手控着马速,一手紧紧的搂着我,尽量不让我太过颠簸,他心疼的用下巴蹭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喃喃说道:“看你受委屈我的心好痛!安妮,嫁给我吧,我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我已把全身的力气用来哭泣,现在没有力气讲话,也不想开口,但这种事情还是要表态的,于是我摇摇头。
“这个时候还这么固执,我被你亲过了,而你的腿和脚被我看过了,你不嫁我嫁谁去?”宇文明业半真半假的笑道。
我那时是救命,而你现在是趁火打劫!看到脚和腿就得嫁你了?那你要回到二十一世纪,满大街都是露胳膊露腿的,难不成全中国的女人都得嫁你!我暗自腹诽。
当我被抱着出现在小院的时候,独孤澈自树下琴案后急急走过来询问道:“二殿下,出什么事了?”
“她的脚受伤了,快去找大夫!”宇文明业边吩咐,边急步把我抱进房间放在床上。
“我懂点医术,交给我来处理!”独孤澈随后跟来,他脱下我的鞋子,看到我的伤口吸了一口,嗔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脱了鞋子玩耍,调皮!”
听到这温柔的斥责,我忍不住又委屈的哭起来,连相处才一个月的独孤澈都这么包容我,有过生死之交的狐狸怎么就那么对我,还欺骗我,当我认为他叫狐狸的时候,才知道他叫玉狐,当我认为他真得叫玉狐的时候,他突然又冒出个名字叫玉临风!到底是他不了解我,还是我根本不了解他!我拥着棉被嘤嘤哭泣,弄得独孤澈和宇文明业慌了手脚。宇文明业根本不会哄人,我刚才那么哭,也没听他有一句哄我的话。
只听独孤澈软声劝道:“好安妮,不哭啊,是我不好,我不该怪你,你就这活泼性子,你要不这样,就不是安妮了。好了,不哭了啊,我知道你疼,可你一哭,我心里一慌,手上就没准,待会儿碰了你伤口,你就更疼了。”
听了这软言细语的哄劝,觉得更是窝心,喉头堵的满满的,但又不愿让他们担心,只得拼命忍了泪水,低声抽泣。
独孤澈用毛巾醮了清水将我脚上伤口周围小心的擦拭干净,对宇文明业说道:“二殿下,麻烦你去对面房间,将抽屉里的一个白色瓷瓶取来。”
宇文明业走出房门,我只觉伤口被什么凉凉软软的东西吸吮,我心中一惊,腾的坐起,面红耳热的羞道:“独孤澈,快停下,你干什么?”
独孤澈边吸边吐处理完毕,翘了带血的嘴角道:“你的伤口很脏又不能沾水,不清理干净会溃烂的。”
“那你也不用——,很脏的!”我不好意思低声说道。
独孤澈呵呵笑道:“安妮,也有害羞的时候啊!——别多想,我是大夫!”
“你——是个称职的大夫!”我感激的冲他笑笑,说完继续躺在床上。
他将我的另一只脚也用湿毛巾擦洗干净。你也是一个称职的朋友,我心中暗道。
宇文明业将伤药取来,独孤澈将伤药洒在伤口上,包扎好。
宇文明业告辞说明天再来看我。又嘱咐独孤澈好好照顾我。离开小院。
独孤澈认真问道:“安妮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眼睛那么红,一定大哭过。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宇文明媚?宇文明业?还是玉临风?”
我使劲摇摇,拉开棉被把自己捂住。
“好了,不说就不说,你这样要把自己闷死吗?”说着把棉被从我的头上拉下来,“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要不要把红袖叫过来?”
我闭着眼睛摇摇头。
独孤澈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反身带上房门。
这么好的男人,花玉容你要珍惜呀!
哭也是一件也很费体力的活儿,放松下来,片刻就睡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狐狸跑来小院继续跟我大吵大嚷,我气得浑身发抖,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利剑,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闪电般的持剑刺向自己的心脏。热呼呼的血顿时喷了我一脸。我大惊,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狐狸!”自梦中惊醒,才知自己做了一场恶梦。
看看窗外已是月上中天。我起身单脚跳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
红袖听见动静,推门进来,见我自己倒茶喝,急道:“主子怎么下地了,你叫一声,我们都在外面。”
你们?我隔窗看向小院,朦朦胧胧的看到独孤澈坐在琴案后正慢慢抚摸着他的那把古琴。青梅坐在秋千上打着嗑睡。我眼眶一热,赶紧微仰了头,不让眼泪落下。
我吸了吸鼻子,对红袖轻声道:“傻丫头,我又不是两只脚都伤了,值得你们这样劳师动众的吗?快带妹妹去睡吧,我喝点水,也要睡了,也请独孤澈回去睡吧,跟他说,我谢谢他!去吧!”
红袖又给我倒了杯茶,看着我,吞吞又吐吐。
“还有什么事,说吧!”我轻声道。
“是——,是玉公子他也在外面。主子回来不久,他就来了,我看到他脸肿了半边,似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进来看看主子的伤,澈公子拦着没让进。这会儿还在院外门口呢。主子见不见他?”红袖边看我的脸色边细细说道。
他的脸一定是宇文明业打的,听宇文明业的意思,似乎狐狸的功夫在他之上,狐狸怎么会甘心被打?
我叹口气对红袖说道:“你去跟狐——,玉公子说我的伤没有大碍,让他回去吧。以前的种种大家一笔勾消,以后大家各走各路,就当谁也没认识过谁。”
红袖犹疑的看着我仍是不动。
我按压住心中的痛,对红袖轻声说道:“今天,我同狐狸大吵了一架,我发现他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狐狸,那个包容我,关心我,处处维护我的狐狸。我没有变,我一直是我,我不在乎俗世间的繁文缛节,狗屁规矩。如果我在乎,我就不会来这青楼唱歌了,干脆找个富足的男人嫁了也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连独孤澈都知道我如果变了,就不是我了。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呢?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在乎,说我没教养,缺娘□□,我都不会在乎,我本来就没娘。可狐狸不是别人,我心里一直将他当成我的亲人,他说出那样的话,红袖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吗?他不是我认识的狐狸,他是我不认识的玉临风!”
我拭了拭眼角的泪,掩饰住心底的伤心,冷着声音说道:“红袖你让他走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安妮!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竟伤你这么深,你听我解释好吗?”狐狸低哑的声音突然自窗外传来,声音里充满心疼和伤痛。
伤了我,你也会心痛吗?我想过听你的解释,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我的心被你用利刃划了好长一条伤口,它现在仍在滴血,它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解释,而是时间,它需要愈合的时间。
“狐狸,没什么好说的,我做不到你所说的那般大家闺秀,我喜欢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甚至为所欲为,许多礼法不容的事我照样做我的。你说的没错我不知廉耻,我粗陋,我不配做你玉公子的朋友。你的朋友,你的红颜知己,应该是月柔姑娘那样的大家小姐。请吧!”我平心静气的淡淡说道。
“安妮,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的心意,我以为你一直都明白。”狐狸痛声说道。
“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永远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你说了,不是吗?我以为我一直知道你的真名字,可是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不是吗?我以为我一直都是了解你的,可是我并不了解你,不是吗?” 控制不住心中的情绪,我有一些激动,停了停,我叹了口气,疲惫的说道:“玉公子,你走吧,我不想多说了,说多了只会更伤人!”
“安妮——”狐狸的声音里浸满了伤痛,痛的让人心疼,我用双手堵上了耳朵,不能再听到他声音,我怕我会心软,会忍不住跑出去。
“玉公子,安妮她不想见你,多说无益!请回吧!”独孤澈清冷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不可抗拒。
不知道,狐狸什么时候走的,就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到窗外一样,想起王月柔的丫环说狐狸是像风一样的人,捉摸不透。果真像风一样吗?温柔的风,为我抚去眼泪;不羁的风,陪我放纵疯狂;狂戾的风,肆意吞噬生命;无情的风,将心中的温暖吹凉。
风好啊!没有方向,不会停留,不会伤心。